第405章 聖曆1790年的休斯卡亞
“嗚……”
黃昏時分，一輛銀色的蒸汽機車從城市正中緩慢地穿行，那響亮的汽笛聲，則不斷地提醒著鐵路兩側的行人，注意讓行。
對於這無需牲畜牽引便可自行前進的蒸汽機車，休斯卡亞城的居民早已見怪不怪。早在秀斯卡亞還是一座小鎮的時候，這條鐵路便已然存在，隨著大量流民地遷入，城市便開始沿著這條鐵路發展起來，一直延伸至遠方的港口。
“已經三點半了嗎？”
羅伊眺望著正遠離的火車，不由地發出了一聲感歎。
此刻的他，正站在窗邊，身後是一張寬大的簡易辦公桌，辦公桌上則擺放著大量已經處理完畢的文件。
“大主教，還要繼續念嗎？”
說話的是一位20歲左右的男性青年，他梳著一頭整齊的亞麻色短發，藍色軍衣與白色軍褲讓他看起來，與拿破侖的老近衛軍有著幾分神似，而最令人注目的則是他的一對灰藍色的異色瞳。
他正是近衛學兵團的第一期學員凱洛格。此刻，他的左手正拿著一疊文件，向著羅伊做著匯報工作。
“繼續！”
“好的！”凱洛格點了點頭，“農具車間請求我們調撥更多的鋼材，根據報告上說，農具車間庫存鋼材最多還能維持3天的生產……”
“什麽？農具車間的鋼材又快用完了？”
聽到凱洛格說農具車間的鋼材就快用完了，羅伊有些頭大如鬥。
無他，這已經是今年農具車間第三次向他報告，說原材料緊缺……
“他奶奶的，什麽國企效率低下，我信了他個邪！”羅伊不由自主地用母語爆了句粗口。
“額……您說什麽？”凱洛格滿一頭霧水地看向羅伊。
“沒什麽！你回複農具車間，讓他們最近給工人們放假吧！我這裏已經沒有多餘鋼材可以調撥給他們那了！”
“好的！”
說到這裏，羅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鐵茶缸，咕嘟嘟地喝了整整半缸的白開水。
隨著艾登領與四王叛軍間不斷拉鋸，戰火在整個法亞西領蔓延起來。大大小小貴族的軍隊，根本不在乎所謂的“騎士美德”，也不在乎同為帝國同胞，往往占領一地不過半天時間，就要派人搜刮一番。
戰線相對膠著的區域，下鄉征糧的小隊是一茬接著一茬，當地民眾可謂是苦不堪言。
這種頻繁的“征糧”活動，注定不會是和平的，往往伴隨著各種令人發指的暴行。隻是短短的半年時間，千年以來以富足的法亞西領中部平原，便化為荒無人煙的千裏赤地。
而當地的居民，或是逃往荒野，或是逃往臨近的帝國領。
相對偏遠的休斯卡亞鎮，正是借此“良機”繁榮了起來，成為了今天的法亞西領最耀眼的燈塔。
當然，這是在羅伊這個“掛逼”拚盡全力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他在前半年撐住了那巨額的糧食缺口，休斯卡亞鎮隻會被洶湧而來的難民潮吃得一幹二淨。
那些難民，除了部分的手藝人被送往工業組，剩下的大多數則隻能組織起來進行開荒。而農具車間就是在那個時候最先被組織起來的車間之一，其主要職責就是為開荒的難民提供農具。
為了滿足海量的工具缺口，除了羅伊自己赤膊上陣，還仿照後世的“先進”經驗，引入了“計件工資”等促進生產的條例。
起初，這套方案的確激發了工人們的積極性，一眾工人不斷地將煉鋼車間的鋼材，沒日沒夜地加工成各式農具，賒銷給開荒的難民們。而難民們則拿著這些農具，開拓出一片片耕地，並收獲了更多的糧食。
隨著農具車間的工人越發的熟練，農具車間的生產效率也就越來越高，需求的鋼材也就越來越多。
去年，羅伊隻是調撥了部分庫存的鋼材給他們，並下令擴大冶鐵車間、煤礦廠、鐵礦廠的規模。
等到了現在，除了為其他重要項目保留的份額，他已經沒有多餘鋼材可以調撥了……
原因無他，休斯卡亞鎮的煤礦並不豐富，且大多深藏於地底，即便采用了蒸汽機來牽引礦車，每天能運送上來的煤礦也是有限的，隻增派挖煤工人根本沒用。
而沒有足夠的煤，擴大煉鋼車間的規模不會提高鋼材產量。
至於購買煤……這壓根就沒有商路……總不能依靠傳送裝置，讓羅伊自己來當這個運輸大隊長吧！
“大主教！我們總不能一直讓農具車間停工吧！”
“那就……”
羅伊用一支手揉了揉額頭，隨後在文件堆中翻找起來，很快羅伊找到了一份與蒸汽機相關的報告，微微低頭，思索了片刻，給出了解決方案。
“將一些優秀技工調往蒸汽機研發組吧……”
“可是……蒸汽機研發組……他們花了那麽多錢，造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聽到羅伊要將技工調往蒸汽機研發組，凱洛格的臉上露出了便秘般的神情，他將雙手一攤抱怨道：
“那些個鐵疙瘩，一個個又大又沉！別說作為蒸汽機車或紡織廠的動力，就連給煤礦抽水都隔三差五地發生故障……”
“可休斯卡亞的發展，不能隻依靠我的超凡能力！”
說著，羅伊將報告拍在辦公桌上，用一種嚴厲的語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們難道要守著那現在的那些‘傳家寶’過一輩子？”
現在的休斯卡亞的工業看似欣欣向榮，卻全部係於羅伊一人身上。無論是蒸汽列車的蒸汽機，還是各個工廠運轉的蒸汽機，都是羅伊提供的“古代金屬特別版”。
而蒸汽機研發組生產的蒸汽機，不僅生產效率低下，且質量不夠穩定，用於紡織、磨坊還勉強勝任，至於當做蒸汽列車的“發動機”，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聽到羅伊那嚴厲的訓斥，凱洛格迅速立正，站起了標準軍姿，帶著半分的堅定與虔誠，大聲呼道：“不！您永遠都在！一定會帶領我們，完成陛下的遺願！”
“別說這些沒用的！一切皆有可能！”羅伊對於凱洛格的恭維毫不在意，“繼續念！”
“保密組剛剛發來了電報，有操持著疑似聖城凡登口音的人，在半小時前抵達了港口……”
“聖城凡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