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聖城特使
“姓名！”
“海爾德”
“從哪來？”
“艾薇領凡尼特港！”
……
休斯卡亞港口的海關辦公室，海爾德正站在一張辦公桌前，進行著入境登記。而坐在他對麵的，則是一名年級不過16歲的褐發少年，他身穿著與凱洛格同樣風格的藍色軍衣與白色軍褲，手中則拿著一支蘸水鋼筆，飛快填寫著製式的表格。
“該死的！你怎麽敢質詢我的名諱？我可是貴族！”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旁邊的辦公桌傳來，一個身穿繁複紫羅蘭色貴族長袍的胖子，正對著辦公桌對麵咆哮著。
海爾德不禁皺起了眉頭，眼角處的十字疤痕不禁抽動了一下，並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
原因無他，這個趾高氣揚的胖子正是他的同伴，或者說在名義上，這個白癡還是他的上司。
盧修斯主教，聖城樞機主教團成員之一。
麵對盧修斯怒吼，坐在辦公桌對麵的少年抬起頭，板起他那張滿是雀斑與稚氣的臉，用一種清脆而又堅定的話語說道：
“無論你是貴族也好！平民也罷！在休斯卡亞，隻有皇帝陛下不需要登記！如果你拒絕登記，就請你滾回自己的船上！”
聽到對方讓自己滾回船上，身為樞機主教的盧修斯，脾氣立刻就上來了，毫不顧忌當初海爾德與他商量好的“悄悄地進村，打槍滴不要”。
“你說什麽？你這個無姓者！你難道不知道，公然辱罵貴族，可是要被割去舌頭的！”
“嘭”的一聲，這位雀斑少年將自己的佩劍拍在了辦公桌上，怒視這個胖子，強壓著心中的怒意，平靜地說道：
“我是帝國近衛學兵團第三期生——雷蒙德·馬，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要麽配合登記，要麽滾回船上。如果你再這樣胡鬧，我就立刻通知巡捕房的人，先送你去煤礦挖三天煤再說！”
然而，麵對雷蒙德的警告，盧修斯主教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更加興奮起來，就仿佛抓到了什麽把柄一般。
“你說什麽？你自稱雷蒙德·馬？我沒聽錯吧？海騰堡公爵的末裔是尤多拉·馬女公爵，她是女神的忠實信徒終身未嫁，而在她回歸女神的懷抱後，爵位與封地由她的外甥時任艾登領選帝侯戈德溫·盧所繼承。”
“膽敢冒充貴族，你這可是死……嗚嗚嗚……”
還沒等盧修斯主教說完，一支強壯有力的大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打斷了他的發言。
“十分抱歉！我們家少爺在鄉下……放蕩慣了！我這就勸他配合你們的工作！”
海爾德一邊說著，另一隻手仿佛變魔術般掏出了7枚金格羅申，擺放在雷蒙德地辦公桌上，顯然是打算用賄賂的手段讓對方放行。
“拿回去吧！我們這裏不興這個！”
對於桌子上的金格羅申，雷蒙德連看也沒看，便揮手讓海爾德拿走。
“我最後問你們一遍，到底要不要登記？”
“要！”
……
五分鍾後，海爾德捏著兩張紙製通行證，離開海關辦公室。
此刻的他，陰沉著一張臉，那仿若鳥喙般的鼻子一抖一抖，仿佛在打著節拍，而心中更是把樞機主教團的每一個成員問候了個遍。
然而，一旁的盧修斯主教絲毫沒有察覺到海爾德那難看的臉色，依舊在對剛剛的“冒犯”憤憤不平，表示一定要讓那個雷蒙德好看。
“大人，想必您已經餓了！我們先找家餐館吃一頓如何？”
“對對對！我已經受夠了船上的破餅幹了……嘔！”
為了隱藏身份，盧修斯主教與海爾德搭乘的是一艘大型風帆商船。雖然，兩人不差錢，但在大海上，能不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卻得看女神的心情。
十天前，女神的心情明顯不太好，那一陣子海浪大得很，船上愣是開不了火。
起初，養尊處優的盧修斯主教根本不想碰那種“下等人”才吃的“飼料”。
但最終，饑餓迫使他向現實低頭，被餓得頭暈眼花的盧修斯主教，不得不就著發酸的葡萄酒一口便吃下了大半塊的餅幹。
於是，悲劇就來了。
他發現自己手上的那半塊餅幹上，竟躺著半隻肥碩的蛆蟲……
相比於繁榮的迪拉加港，休斯卡亞正式建“港”不過才1年。雖然，在規劃、基礎設施等，有著獨到之處，但論奢侈享受，休斯卡亞就拍馬也追不上。
盧修斯主教與海爾德將港口區逛了一圈，才堪堪找到一家看著還過得去的旅店兼餐館。
“歡迎光臨！二位吃點什麽？”
餐館老板是一位中年人，見有兩位穿著得體的客人進入自己的餐館，便趕忙親自迎了上來。
盧修斯主教環視了餐館一周，見餐館雖然看起來昏沉黑暗，但木製的餐桌卻擦得幹淨整潔，完全不像某些下等餐館，滿是黑漆漆的油汙。
“就這裏吧！”
盧修斯主教說著，便直接坐在一張窗邊的長板凳上，而另一邊，海爾德則一言不發，直接坐在了盧修斯主教對麵。
“你們店裏有什麽好吃的，就盡管給我上！”
說著，盧修斯主教直接丟出了一枚金燦燦的基爾德。餐館老板見此情形，眼睛都直了。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
“兩位……尊貴客人，我們休斯卡亞港的主食，沒有麵包，隻有一種特色的‘鹹蘋果醬土豆泥’；而酒呢……沒有葡萄酒，隻有一種特色的甜蘋果酒，兩位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盧修斯主教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等等……外麵的是什麽聲音？”一旁沉默不語的海爾德突然開口問道。
“客人，您聽到了什麽？”
“好像是……腳步聲，非常整齊，就像是軍隊……”
“哦！是近衛學兵團，您不用擔心，他們隻是一群孩子！”
漸漸地，步伐聲開始由遠及近，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就仿佛是心髒的跳動，整齊又富有節奏。
而伴隨著這整齊腳步聲的，是近衛學兵團少年們的嘹亮歌聲。
……
億萬人民的皇帝，
你們這些人也要對抗嗎？
學兵團的兄弟們，
快把刺刀送進敵人懷裏吧！
咚咚咚呀咧咚呀咧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