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一扇窗戶被打開,司空景衡看著下麵笑的鮮活的女子:“小淺!”
這一聲,喊的古小淺汗毛都豎了起來,抬頭看著叫她名字的人。
“上來。”司空景衡說道。
上來,上哪來?
古小淺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放下拂塵,就打算假裝剛剛根本沒看見司空景衡,也沒聽見他說的話,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溜走。
“小友,樓上的人,讓你上去。”道長一把拉住古小淺的手腕,送進了酒樓的大門,心裏剛剛的那股鬱悶之氣,才消散了一點。
“道長,給我算算。”四五個人拿出錢,熱切看著胡子花白的道長。
道長:……
七拐八拐上了樓,進了房間。
七八雙眼睛盯著自己,古小淺頭皮麻了又麻,大腦自動冒出一句話:三堂會審。
“小淺,過來。”司空景衡對著門口的古小淺又說了一聲。
這一聲,古小淺都要嚇跪了,王爺不帶這樣的啊,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司空景衡從來沒有喊過她的名字,今日這一聲聲親切的小淺,才是古怪之極。
木然的走過去,坐下,古小淺規矩的盯著桌子上的茶杯,囧囧有神的看著茶杯的色彩。
“哼。”桌子另一端,司空流舞不滿的哼了一聲,嫌棄的看著沒有二兩肉的黃毛丫頭,“醜八怪。”
“王叔。”司空振澤嫌棄的看了一眼古小淺,仿佛怕髒眼睛般,嘲諷看著司空景衡:“隻要你娶了江菀姐姐,這個丫頭王叔願意留在身邊做個通房丫頭也行。”
“振澤。”柔柔的女聲再次響起。
“江菀姐,你也年紀不小了,我父王也希望你與王叔結為連襟。”司空振澤不客氣的說道,若不是司空景衡手裏的兵馬不容小視,也不會找一個江家偏枝的女子來聯姻。
江菀巴掌大的小臉白了又白,終沒有再說話。
坐了這麽一會,古小淺算是聽出來一些門道。
敢情這是強買強賣啊!
不過瞧那姑娘,柔柔弱弱的,長得倒甜美。
許是,古小淺目光太爍爍,江菀蒼白的臉上又白了三分。
她知道作為江家的女兒,她的命運就是聯姻,這次過來,靜王罕見的見了她,話裏話外,如果此次的聯姻不成,隻怕她的父母也不會好過,還有她那年幼的弟妹。
想到這裏,江菀生出一種悲壯的心情,剛剛從明王喚女子名諱時,她就明白,隻怕此事早已沒有再談的可能。
木桌下,一隻大手捂上了古小淺的左手,嚇的古小淺差點蹦了起來。
王爺該不會被什麽附體了吧?
古小淺驚疑不定的時候,就聽到司空景衡清冷的聲音傳來:“世上女子千千萬萬,唯小淺不可,也非小淺不可。”
這番話,讓一旁的麥提樂聽得心驚,司空景衡一向話不多,而且從來不屑為了推脫一件事,而編織一個謊言。
麥提樂眼神複雜的看著一臉懵懂的女子,怎麽就對她上了心呢?
“王叔,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江家的女兒還配不上你?”司空流舞看著穿著寒酸的一副幹扁身材的古小淺,譏諷的說道:“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乞丐丫頭,哪天陡然死了,或許就死了。”
司空景衡的眉眼立刻掛滿了冰霜,姓司空的果然令人討厭,司空靜軒當真以為自己會當上北辰王,若真讓他當上了,怕是北辰也氣數將盡。
或許,提前死兩個姓司空的也不錯。
同時,麥提樂看著不知道死活的兩姐弟,摸了摸腰間……
房間的其他人也仿佛感覺到了死亡的迫近,本能的繃緊了身子。
“哈哈。”一聲突兀的女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古小淺兩手回握將司空景衡的一隻大手拉到了桌麵上。
沒有理會司空景衡複雜的眼神。
特無辜的看了眼桌子上麵的其他三人,隻怪剛剛實在沒忍住,後知後覺的想起今早調侃的話語,未想一語成讖,竟真的有點相親的意味,雖然是強迫的。
她料想司空景衡也是看不上那姑娘,才把她推到前麵當擋箭牌。
既然如此,就不怪她來彪彪這演技,“王爺,剛剛你可看見樓下那位白發道長?”
司空景衡看著說話嬌滴滴,眼神猛抽筋的某人,眼神更加複雜。
“那道長可是赫赫有名的無涯子道長,上能窺視天機,下能探聽黃泉,今日我與那道長恰是有緣,道長死活要給我算一卦,我不好推卻,就報了生辰八字。”
聽著古小淺的話,連一向沉穩的麥提樂都有點崩不住了,何時那人變成了赫赫有名的無涯子道長,話說,也沒聽說過無涯子這號人物啊。
“道長當時一聽我的生辰八字,就激動莫名啊,拉著我的手就不鬆開了。”古小淺借著喝茶,趕緊鬆開了司空景衡的手,拉著這人的手,頗有壓力啊,跟他眨了半天的眼睛,讓他配合下,也是無動於衷。
沒辦法,隻好一個人唱好獨角戲。
“道長當時就給我念的一段話,此命生來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遙福,富貴榮華極品隆。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不?“古小淺驕傲的抬了抬下巴:“道長可說了,我這是七兩二錢的命,世間極品。古話不說的好麽,千金難買四兩命,何況是我這樣的。”
”道長可說了,誰能娶了我,定是有著莫大的福分。”前麵說了那麽多,其實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
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娶她。
司空振澤頗有些興趣的看著古小淺,就這麽個小丫頭,上下嘴皮一翻,竟然扯出這麽一大段話來,竟比天橋說書說的有趣。
突然有種從司空景衡身邊要過來,解悶幾天的想法,不知道那帶刺的藤鞭抽在這丫頭身上,還能如這般笑出聲來。
好在,古小淺沒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然,肯定後悔在司空景衡起了殺機的時候打斷了這一切。
“那道長當真厲害?”司空流舞半信半疑的問道。
權勢人家對於這種玄幻東西本就推崇,家裏一般也會供養幾位道長。
此刻,聽著古小淺這一番胡謅,司空流舞就起了心思,想著沒準真是位高人,能幫她找到所找之人。
“當真厲害。”古小淺說的斬釘截鐵,也不知道這番自信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