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是我錯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很久以前的某個時候,她經曆過某種痛楚,她非常清楚自己並沒有能力去改變這樣的現實,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受。
她更加覺得自己原來的記憶裏麵明明沒有秦寂森這個人,為什麽卻一直對他有種特別感覺?
她恍惚而不清晰起來,她看向韓靜宇,求助似的詢問他。
“靜宇,我好想忘記了什麽事情?”
韓靜宇臉色一變,急忙詢問:“你沒有忘記什麽事,你為什麽會這樣的覺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沒有具體的事情,就是一種感覺,非常不安的感覺,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會讓我覺得很複雜。”唐暮雨搖搖頭否認。
韓靜宇看起來鬆了一口氣,神色不渝。
出於本心來說他一點都不希望唐暮雨跟秦寂森扯上哪怕一點點的關係。
可是內心深處,他有點欽佩秦寂森最近的所作所為:哪怕愛人已經忘了關於他的一切,他依然不離不去的守護在身邊。
司向南麵對滿地狼藉,心情複雜。
一方麵他覺得兒子真的長大了,能夠直接了當的忤逆他,這樣子還有點像他司向南的兒子;另一邊,他非常憤怒兒子會因為唐暮雨而那麽反叛,失去一切分寸感。
“司向南,這就是你的本事嗎?”秦寂森麵帶不屑,內心實際有一點瘋狂。
“我的本事有多大,你不是一清二楚?”
司向南看著眼前亂的一塌糊塗,依然熟視無睹。
“你身體裏麵流淌著我的血液,你是我一點點培養出來的,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我給的,你理所應當的臣服我之下,聽我的安排,哪個兒子不是這樣的?這就是叫作倫理!”司向南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我真恨自己身上流淌著你的血液,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做你的兒子,有你司向南這樣的父親!”秦寂森說了自己的心聲,一字一句的擊打著在座的心。
司向南被這樣公然反抗他的秦寂森激憤到極點。
他想揚手給秦寂森一個耳光,半中途卻頹然防下。
司向南覺得自己有點可悲,作為一個父親,對於兒子都要權衡利弊,找到最合適的點,才能做該做的事情。
隻是因為現在還需要秦寂森乖乖的跟莫婉兒結婚,他就不得不克製自己情緒不去打兒子,他不知道這樣的父親,是成功還是失敗。
作為司向南一貫的性格,他肯定是不願意就這樣放過秦寂森跟唐暮雨的,他轉念想出來個辦法。
因為心裏有了底,他對秦寂森說話的底氣也十足。
“你最好答應跟婉兒結婚,跟那個唐暮雨斷的一幹二淨 ,否則的話,唐暮雨一定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讓你心愛的女人為你贖罪,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秦寂森愣了神,並不打算服軟去臣服於司向南,他轉身離開。
秦寂森回到別墅,恰好碰到韓靜宇安慰靠在他肩膀上的唐暮雨。
這一對非常養眼,唐暮雨漂亮而俏皮,韓靜宇溫文爾雅,兩個人之間流淌著幸福的感覺。
可是這一幕對於秦寂森來說並沒有一點美好的感覺,他感覺得到的是深深的無力與心酸。
秦寂森覺得是自己一直在奢求甚至搶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許遠離他的愛,才是對唐暮雨最好的。
從一開始,唐暮雨跟她在一起就沒有安寧的時候,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嗎?他秦寂森能夠給唐暮雨幸福嗎?
他開始不確定,甚至事懷疑。
唐暮雨看到了秦寂森落寞的身影,趕緊起身想要去問他具體情況,可是秦寂森隻留給了她一個落寞的背背影。
唐暮雨覺得他離去的身影帶著一種淒涼的意味,這種不明所以的意味,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必要去梳理下她跟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了。
在辦公室沉思半晌的司向南,終於撥通了電話。
“嗯,去找最好的殺手,暫時不需要殺死她,等我通知。”
幾句冷冰冰的話語,仿佛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他能想象如果秦寂森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的絕望跟憤怒,他也能想象唐暮雨臉色蒼白的倒在血泊中的楚楚可憐。
可是,他司向南,一向說話說一不二,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人,不過是他成功路上的障礙,清除他們,不算作孽,隻算是幫助兒子更清楚認清現實而已。
夕陽西下,秦寂森站在暮色中,跟周遭彌漫的夜色融為一體。
今天他覺得格外的難熬,直至今日,他還是無法擺脫司向南帶來的一切桎梏,他覺得自己身在一個巨大的修羅場裏麵,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可以勸自己要忍耐,還沒有到時間,所以當司向南逼迫他跟莫婉兒訂婚,他雖然有反抗,但是並沒有到激烈的程度。
可是現在唐暮雨是他真正法律上的妻子了,他卻還是處處受到威脅。明明愛應該是世界上最本心本自然的感情,對他來說,真心愛一個人卻成為一種奢侈。
他秦寂森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卻不得不在韓靜宇麵前低頭,請求他的幫助,請求他留下唐暮雨。
他痛恨自己,痛恨司向南,越是痛恨,就越是覺得唐暮雨的美好,欲罷不能的美好。
唐暮雨好像清晨的露珠一樣的嬌豔,她單純的有些透明,她的愛恨都在臉上顯現,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卻因為他,有可能會被傷害,這是他拚了命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暮色中,唐暮雨靜靜矗立在窗邊,她就那樣靜靜感受著樓下那個男人。
秦寂森的背影很好看,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為什麽要把自己藏在玩世不恭的冷漠下?
司家大宅,與其他的豪宅相比,更多了一份冷沁的氣氛,連負責家務的傭人,都板著臉不言語。
司家大宅也格外的森嚴,如同俗氣的形容:這兒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疲憊的司向南,靜悄悄的喝著鮑魚粥,思量著什麽。
偌大的餐廳,除了矗立伺候的傭人,就是司向南,沒有多餘的人在,周圍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到。
司向南皺了皺眉,似乎覺得今天這冷清的氣氛,格外的讓他不舒服,秦寂森仇視的眼神,讓他周身有些冷。
門口有過一陣嘈雜,他正欲發做,隻見莫婉兒走了進來。
“婉兒,吃過飯沒有,快來陪司伯伯吃點。”
司向南對莫婉兒的突然到訪十分驚喜,他用眼神阻止了想跟他匯報的保衛,示意他們退下。
莫婉兒的眼神裏麵沒有一絲溫度,她並沒有要落座的意思,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餐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拳頭捏緊又放開。
“坐吧,婉兒,不要客氣,當做在自己家一樣。”
司向南的口氣在麵對她的時候永遠是那麽溫柔。
“不用了,司伯父,我就是來問問,秦寂森他到底跟那個女人辦了離婚手續沒有?別的,我並不感興趣。”莫婉兒居高臨下,帶著質問的口氣。
司向南卻一點都不建議她的態度,吩咐保姆給她到了一杯茶水,請她到客廳休息,自己趕快把粥草草喝了幾口,就來到客廳作陪。
“司伯父,我想你也知道,我們婚禮沒有幾天了,莫非你就準備讓你的寶貝兒子帶著一紙婚書跟我辦婚禮?這樣符合司家的身份地位嗎?”莫婉兒繼續咄咄逼人。
司向南很好脾氣的解釋了他一直在給秦寂森施壓。
“司伯伯,您不會是袒護秦寂森,想要他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吧,那我們家肯定不幹的,我莫婉兒什麽身份,要跟這樣一個卑賤的女人搶男人?”
莫婉兒想起秦寂森對待唐暮雨那樣她沒法企及的好,就恨不得把唐暮雨千刀萬剮。
“婉兒,司伯伯答應過你的,婚禮一定照常舉行,我會盡全力把你們的婚禮舉行的盛大而隆重,給你一個滿意的婚禮。”
司向南沉思自己對秦寂森施加的壓力是不是還不夠,是否還需要給他一點實際的刺激才好。
“可是司伯父,秦寂森好像並不聽您的安排,萬一我婚禮的時候這事還不能解決,那怎麽辦?”莫婉兒更加擔心的是秦寂森會想盡一切辦法推掉他們的婚禮,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婉兒,至始至終,我承認的兒媳婦隻有你一個人,其餘的人,不過都是些不重要的,現在寂森隻是一時糊塗,他遲早有天會明白你對他的好,你別擔心,我了解他。”
司向南越發憐惜莫婉兒,這麽多年她的付出司向南感覺得到。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我為他付出了那麽多,這麽多年,您是看到我對寂森的好的,可是他是怎麽樣對我的?總是不冷不熱,我無論怎樣都捂不熱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