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前塵往事
莫婉兒一邊說一邊起身離開,甚至都不容司向南說完話,就摔門而出。
開車疾馳在路上的莫婉兒,滿腹委屈,眼眶都紅潤起來。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優秀如她,漂亮如她,有家世背景如她,多少人趨之若鶩,偏偏自己所愛人的人,就不把她放在心上。
秦寂森並不是她身邊最合適的人選,她明白的很,從第一次看到秦寂森她就知道。
第一次見到秦寂森,他眼神裏麵的陰鬱跟冷峻就讓她覺得冷到骨子裏麵,可是她就是不可救藥的沉醉在他的眸子裏。
一直以來,都是她被捧在手心中,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可是遇到了秦寂森,她莫婉兒的一切優越都成為曆史。
在秦寂森望向她的眼神裏麵,沒有一點溫度。
每次她鼓起勇氣,打扮的最好看,用最優雅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他的眼睛裏麵沒有一點光彩的看著她,好像她是一件家具,或者一片葉子。
多少次,她勸自己放開他,尋找一個真正疼惜自己的人,可是當秦寂森出現在她麵前,她就不由自主變成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極度盼望得到他的垂青。
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她甚至故意出現在他經常去的酒吧,享受著周圍男人殷勤的示好,可是秦寂森對她周圍的男人視而不見,對她刻意裝出的跟別人曖昧也視而不見,仿佛沒看到她。
頂多就是她鬧得過分了,過去提醒她注意不要被拍到照片不好交代。
不管她多麽優秀,多麽風光,她骨子裏麵也是個女人而已。
她需要的是有溫度的愛,可是,秦寂森的愛,是她求不得奢侈品。
秦寂森不是沒有愛,相反的,他的愛非常熾烈而洶湧。
她見過一次他酒後失態,秦寂森定定的看著她可以打扮青春靚麗的粉色T恤跟裙子,她還以為他喜歡這身打扮,他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他甚至想伸手過來擁抱她。
那一刻,她看到了幸福向她招手,可是,下一秒,秦寂森口裏念出了唐暮雨的名字,她直直墜落地獄。
是啊,那個傻乎乎的唐暮雨,最愛這樣幼稚的打扮不是嗎,秦寂森眼神透過她的身體,投射向了另一個靈魂。
莫婉兒回家之後大哭一場,把這身衣服剪碎,她再也不會穿粉色了。
既然你不願意去愛我,那我就要用盡一切手段得到你,哪怕是你的軀殼而已。
莫婉兒搖下車窗,讓風帶走她的淚意。
莫婉兒離開之後,從書房走出一個人,憤憤不平的來到司向南身邊。
“向南,你就這樣縱容你將來的兒媳婦在你麵前如此放肆?”張季臉上明顯帶著不屑。
“阿季,你不知道,我欠婉兒的,我欠婉兒跟她媽媽的,這是我的罪。”司向南的眼神依舊望著門外,仿佛望向另一個靈魂。
張季無法理解,也並不願意去理解這種複雜而夾雜著感情的事情,他隻不過過來陪司向南聊聊天,出出主意而已,他不願意攪到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裏麵去。
畢竟,他張季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須得到收獲。
既然現在司向南現在那麽感性,不如多了解他一點,對以後也有用。
和張季在一起的司向南,顯得有些感性。
也許是今天秦寂森公然的頂撞他,也許是莫婉兒的到來,讓他記起了很多前塵往事,他主動邀請張季陪他喝一杯。
偌大的豪宅裏麵,依舊冷冷清清。
地下酒窖裏麵,專門設立了一個吧台,可是司向南使用這個位置待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不是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為人處世也被很多人不恥,他在商界總是獨來獨往 ,並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朋友這個詞匯,在他司向南的字典裏麵代表著背叛而已。
小酒吧的燈光渲染的司向南的臉色少見的柔和起來。
張季很討厭喝酒,他覺得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很多事情人幾乎會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不確定,然後爆發,他喜歡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更喜歡自己每時每刻都保持清醒跟確定。
此刻,當司向南提出了邀請,他沒有理由反對,有時候,跟司向南這樣的人在一起,好像在鋼絲繩上走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明確司向南究竟是想跟你敘敘舊,還是想看看你對他臣服的態度。
或者,他需要你酒後的真言,不管是哪一種,這就不得不喝。
既然決定喝酒,不如主動點,讓司向南也不那麽清醒吧。
想到這兒,張季主動端上酒杯,敬了司向南一杯。
司向南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柔和許多。
“阿季,這麽多年來,能陪我一起喝酒的,也隻有你了啊。”
“人有時候真的感覺很奇怪,年輕的時候,恨不得夜夜笙歌,總想著明天會更好,等真的各個方麵都很好了,卻找不到到處那種簡單的快樂了。”
司向南回敬張季一杯,自顧自接著說。
“阿季,我現在什麽都有了,翻手雲覆手雨,叱吒商界,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很多人覺得我無所不能,實際上,我對別人看來最簡單的事情,才無能為力。”
“向南,每個人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你不必介懷,你走到今天,付出了太多,所以你不需要在意別的,你現在就在權利的巔峰,你就可以肆意。”張季眯著眼睛,並不看司向南。
“阿季,你說得對,為了現在,我付出了多少,你是知道的,當然,我有今天,還要感謝你!”司向南看向張季。
張季摸不透司向南指的是什麽,要他做怎麽樣的回複,他腦袋裏麵轉了幾個圈,依舊找不出最好的回答,所以幹脆,他裝醉微醺,不接下句。
好在司向南好像並不在意他的話,更多的是想傾訴自己此刻的心情。
“阿季,要不是二十多年前,你選擇了我,司家不可能取得今天這樣大的成就,雖然我沒有說過,但是我心底一直很感激你的。”
張季被他的一番話激的一身雞皮疙瘩,他並不願意回憶起二十年前那段往事,這段往事裏麵,全部是他最不堪的過往。
可是他的回憶已然被司向南的一番話,打開了大門,噴薄而出。
二十年前,張季還是廖華東的好兄弟,好助手。
那時候的廖華東,一心撲在科研上,想開發最新項目,他不顧家庭,不顧不同聲音,好像瘋了一樣,成天就隻記得他的項目。
張季跟他意見有點向左,他更願意做好手頭的項目,穩步走融資,上市那條道路,他不願意花費太多的時間、精力去投入到所謂“情懷”的事業中去。
張季跟廖華東溝通過很多次,可以沒有效果,廖華東甚至動用了現有項目的技術人員跟資金,去研發新項目,張季覺得非常不能接受,那段時間,他也一直很苦悶。
後來遇到了司向南,司向南跟他談了很多關於未來企業的構思,包括進一步發展。
張季本能覺得,跟廖向東的理想主義相比,司向南的利己主義更加實用,雖然跟廖華東是多年的朋友跟夥伴,但是他也要為自己將來的發展考慮。
在他心目中,除了自己,沒有任何東西是舍棄不了的。
於是,在司向南的授意下,張季開始行動了。
當初,司向南跟廖華東分別掌管著京城東區跟西區的銷售,當時東西區要合並了,廖華東一心撲在新項目開發上麵,想著把創新項目策劃在公開演講中發表出來,從而一舉兩個區的銷售代理。
可是廖華東萬萬沒想到,自己信賴的手下張季,把他準備好的策劃案偷了出來,交給了司向南,司向南動了手段,讓自己先發言。
當廖華東發現司向南跟自己發言一模一樣,在台上慌了神的時候,司向南找人做了手腳,把廖華東的策劃案在屏幕上打開,還得廖華東一直被業界恥笑,背負了抄襲的惡名,一直抬不起頭來。
張季默默喝掉手上酒杯的全部酒,才覺得緩了口氣,結束了不愉快的回憶。
“向南,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朝前看,你看看,我就想不通 ,你怎麽就那麽縱容那個莫婉兒?還沒進門就這樣沒大沒小的脾氣,要是以後進了門,還不知道怎麽樣蹬鼻子上臉呢,你……”
司向南擺擺手,打斷了張季的話。
“阿季,我知道分寸的,婉兒是個識大體的孩子,我覺得她很適合寂森,她可以輔佐寂森得到很多東西。”
司向南心底裏麵 ,也很希望秦寂森能找到一個合適相伴終生的人,他覺得自己畢竟縱橫商場那麽多年,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更加適合他。況且,莫婉兒還是司向南非常看重的一個人。
“阿季,你說的我懂,我也會提醒兩個孩子注意自己身份的,我們年紀一天天大了,終究這個世界,還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我希望他們能少走點彎路,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