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相見歡
“最近有點不太平。”李情拿出一張支票，是一張2000萬以內隨便填的支票，雙手捧上對藍旭說：“你掉了點東西，我幫你撿起來。”
藍旭接過支票笑了笑，之後兩個人就開始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因為彼此都知道藍旭的那個笑容代表的是：“非常好！”
在藍旭的眼裏，李情是將死的豬，在李情的眼裏，藍旭隻是他打擊陳強的一棵石子。
“實不相滿，陳強也約我談了，但是我想你是東郊本地的，根基深厚，怎麽也不能把地盤讓給一個外來人口啊。”藍旭說。
“多謝藍公子，藍公子，今天小弟這剛來了一批新貨，要不償鮮吧。”李情說著讓服務員去叫媽咪。
藍旭起身道謝：“這個今天就先不償了。我家小思琳今天正好回來，還在等著我呢。要不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改天聊。”
李情嘯然起敬：“藍兄真是有情有義，在外日理萬機，心裏還無時無刻不裝著家裏的女人。真令小弟佩服。”說話間順便把稱呼都改了，跟藍旭稱兄道弟拉起兄弟。
藍旭彬彬有禮地告別，李情和酒店經理一起送了出來。
藍旭的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李情為藍旭打開車門。
李情背後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意，龍晴晴轉動手裏的刀柄，匕首又刺入幾分。
經理才反應過來，陳強已經衝到麵前一刀剁向經理，其它人看陳強下車，也都跟著跳下車湧進來。
“李先生！”藍旭扶住李情，迅速把李情扶上自己的車子，司機迅速發動車子逃主現場。一看就像藍旭趁亂把李情救了。
“李先生，你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藍旭說。
“不要去醫院。”李情強撐著說：“隨便找個衛生部給我止血。”
“好！”藍旭對司機說：“就近找醫療站。”
司機會意地點頭，把車子向著原先設定好的醫療站開去，那裏藍旭的人已經在等著。他不會讓李情就這麽死了，如果李情就這麽死了，那他這幾個月就都白忙了，用陳強的話說，李情死要死得有點價值。
龍晴晴捅完李情之後，迅速跳上克洛的車子，發動車子載著克洛離去。幸好克洛暈厥了，不然他見到這種血腥場麵，不知道會不會被逼成神經病！
克洛醒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河邊。龍晴晴坐在他身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一身白色的天使裝，頭頂梳成一把，頭頂上插著一朵白色的蜻蜓，就像花地裏翩翩起舞的小蝴蝶。
克洛愣愣地看著龍晴晴，有點反應無能，這真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嗎？不！她隻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子，隻是舞台上的一棵小明星。
“你醒了？”龍晴晴對著克洛笑。
“現在什麽情況？”克洛問。
龍晴晴淺笑著說：“一切如預計的順利。金日酒店剛剛失火了，經查是不法份子毒品交易火拚引起，現場沒收毒品5.6公斤，主犯李情在逃，目前警方正在追捕之中。因為火勢太大，傷亡人數無法準確計算。”
克洛苦笑：“藍旭……真夠狠！”一石二鳥，搶了李情的天下，還把他當升官的梯子。
龍晴晴問：“你在怪他？”
“晴晴，說實話，我有點怕。以前我認為社會很黑很齷齪。藍旭說要還鳳城一片純淨的天空，所以要給鳳城換個血，可是……這樣是對的嗎？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冷酷，有時感覺他就是殺人魔頭。小強是他的兄弟，他怎麽可以把小強當殺人工具。他的每一次計劃裏，都會有很多很多的人失去兒子，失去丈夫。肖凡琪在查的那個案子，涉案的已經有100多名官員，不知會死多少人，多少家庭瓦解。而東郊這片土地上，今夜血多於水。”克洛簡直就要崩潰了。癱軟地趴在龍晴晴的懷裏大聲地哭著。
龍晴晴拍著克洛的背安慰著：“克洛，如果你問不過良心，你可以不參加他們的行動的。藍旭也不會逼你。但是別怪藍旭，有很多事情，大家都是逼不得以的。”
在二哥案頭上的那個本子，龍晴晴也看過，事實上藍旭不知道已經躲過了多少暗箭。為什麽他總是做24孝男友和24孝兒子，一直跟在女人身後呢？其實這隻是他迷惑對手的方式。藍家的前輩為了權力，結仇太多了，父輩們給他埋下的死神太多太多。
克洛在家裏睡了兩天兩夜精神才緩過來，他想約人個一起吃飯，卻不知道該約誰。藍旭，現在他不想見。陳強和藍旭是穿一條褲子的。肖凡琪那個頑固不化的不能讓他知道藍旭的事，否則他會抓藍旭的，最後克洛想到去看陳路路。
鳳城師大附中座落在有著城市空中花園之名的朝南區，綠樹成林，風景如畫。斑駁的樹影撒落在油柏路上，朗朗書聲飄飛在學校的上空，像一首悠長的童謠。
陳路路帶著克洛漫步在校區內，呼呼著如森林裏的清新空氣，聽著園間的鳥語花香。站在蔥蔥鬱鬱的綠草間，陳路路說：“克洛，我給你跳個舞吧。”
克洛點著頭在草地上坐下，陳路路拿出間樂盒，調出《相見歡》：若不是那一年見過的春光/怎麽會知道寒冷的模樣/若不是那一場醉過的短暫/怎麽會知道清醒的漫長/若不是一回頭燈火正闌珊/怎麽會責怪黑夜的淒涼/若不是一轉眼你經過身旁/怎麽會明白闐生的惆悵/相見歡淚滿衫不思量自難忘/快樂讓我們學會悲傷/風景背後的荒涼/如果每個夢都要散場/何必為了誰動蕩/若不是一瞬間愛過的瘋狂/怎麽會厭倦平淡的過往/若不是一刹那承諾的勇敢/怎麽會了解未來的蒼茫……
陳路路如同長袖善舞的女子一般舞動衣袖。輕盈的腳步如同飛在雲端的燕子，克洛第一次知道原來陳路路會跳舞，並且還跳得這麽美好。沈小曦不會跳吧。
克洛第一次發現沈小曦除了人長得漂亮之外，什麽都比不上陳路路，而在這一刻，克洛甚至覺得陳路路很漂亮，她的那種漂亮不是因為長相美而漂亮，而是一種美好的氣質，給身邊的人一種溫暖的，安靜的感覺的美。或是說陳路路就像一個過濾器一樣，幫周圍的人過慮了空氣中的所有塵粒，隻要站在她身邊，你就能無壓力，無拘無束，無欲無求。
克洛終於發現，曾經在不懂事的年化裏，他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他已經錯失了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人了。
“若不是那一年見過的春光/怎麽會知道寒冷的模樣/若不是那一場醉過的短暫/怎麽會知道清醒的漫長/若不是一回頭燈火正闌珊/怎麽會責怪黑夜的淒涼……”若不是遇見了藍旭，克洛不會覺得孤單。若不是遇見藍旭，克洛不會懂得追求生命。幼年的生命裏，多少個脆弱孤單漫長傷心失落的夜晚，都皆因有藍旭而變得不再害怕，可是……
“怎麽啦？”陳路路收起音樂盒在克洛身邊坐下：“和藍旭鬧不愉快了？”
克洛說：“路路，我覺得藍旭變了。”
陳路路淺笑說：“職場裏的人和在學校裏都會有區別的。你不也一樣。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的克洛了，你也開始學會叱吒風雲了。”
克洛說：“不是這樣子的。路路，我覺得藍旭變得有點我不認識了。”
陳路路問：“那麽……你願意相信他嗎？”
“我……”克洛回答不出來。應該要相信的，對嗎？可為什麽要質疑呢。
陳路路站起來踢了踢腿說：“克洛，無論什麽時候，無論藍旭做什麽事，他不一定是對的，但是我都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遇到一些別無先擇的事。”
克洛問：“殺人放火也可以理解嗎？”
陳路路說：“如果他殺的人是壞人，那麽他就是在替天行道。就像林校那些人，死有餘辜，留下他們隻會禍害了更多的人。古有梁山水泊劫富濟窮，今有共產黨帶領窮人翻身做主人，難道這些都有錯嗎？”
克洛想說什麽，突然又想不起，如果這樣來比，藍旭的確是沒有錯。
克洛心裏突然有一種反叛的欲望，故意說：“路路，我聽路東說你很想回家，如果我告訴你是藍旭把你留下來的，你會怎麽樣？”
陳路路臉上浮起一抹清爽的笑容說：“我相信。因為他有這能力。”
“你不怪他？”克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陳路路堅定地說：“不怪。他這麽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並且……我相信藍旭對我的好是真的。他是真心拿我當妹妹看的。他不會害我的。”
“如果有一天，他害了你呢？”克洛逼迫著。
“這也不是不可能……我認命。”陳路路眼裏有一種閃閃發亮的光芒。
克洛頹廢地坐在草地上，他擊不敗陳路路，這是一個信仰的問題，藍旭就是陳路路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