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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血戰漁陽(下)

  東胡:“是誰來了,難道秦軍還有援軍?拓跋鮮瑜呢!”


  蘇納海:“大王,先別管別的了,趕緊突圍吧!”


  嘟嘟嘟嘟!


  戰旗獵獵,馬蹄翻飛,兩萬旄頭騎將速度提到最快直奔東胡軍殺去。此時的東胡軍正順著護城河向西逃竄,三萬沒了膽氣的東胡騎兵從餓狼變成了老鼠,而且還是正在被貓追殺的老鼠。


  捉鹿:“蘇納海,給我頂住!”


  蘇納海:“大王快走,我來斷後!”


  捉鹿衝在隊伍的最前麵,他也知道此時性命攸關所以就毫不客氣地多路先逃,而蘇納海的確落在最後,但他可沒心思率隊阻擊,他逃跑的速度僅比捉鹿慢了那麽一點。


  捉鹿無意間一回頭竟然看到蘇納海就跟在自己的身後,捉鹿大驚問到:“你不是斷後嗎?”


  蘇納海:“我是在斷後哇,我不就在大王身後嘛。大王別墨跡了,秦軍就要殺上來了,看旗號好像是白宣殺來了。”


  白宣的名號比啥都好使,本來想一劍砍了蘇納海的捉鹿立即不再言語催馬狂奔。東胡軍奪路而逃放棄抵抗給了旄頭騎極好的機會,隨著白宣的號令,兩萬旄頭騎就像一隻巨大的箭頭一樣紮進密集的東胡軍中。


  遠了用騎弩射,接近到百步以內齊刷刷甩出投斧、飛鏢、鏈子錘等手拋武器,隨後端起長矛再次加速衝擊,這是大秦騎兵與敵軍接戰時必做的三件事。


  密集的撒冷透甲錐輕易地撕裂了東胡軍的皮甲,帶著風聲打著轉飛來的投斧、飛鏢、鏈子錘等武器狠狠的砸在東胡騎兵的身上。急速奔馳的戰馬讓那一排排泛著寒光的巨大的槍尖都帶著呼嘯的聲音,八萬隻踢急速的敲擊著大地使得大地不停地發出震顫,讓人的雙兒中隻有隆隆的蹄聲。


  “大秦!”


  “大秦!大秦!大秦!殺!”


  大秦旄頭騎的前鋒撞進了東胡騎兵群中,眨眼之家就在東胡軍中捅出了出了一條條布滿鮮血的通道。東胡軍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東胡騎兵是有馬鞍的但卻不如秦軍騎兵的馬鞍實用,東胡騎兵沒有馬鐙,在背對秦軍的情況向想要轉身禦敵是很困難的,再加上旄頭騎衝的太快太狠,根本沒給東胡軍任何反應的機會,因此接戰之後東胡軍的傷亡人數就直線攀升。


  噗!

  白宣手中鋒利的長矛輕鬆穿透你一個東胡千夫長的鎧甲,鋒利的矛頭如同穿豆腐一樣毫無阻礙的紮進那個千夫長的後背,隨著手感一鬆白宣知道矛頭已經穿透了千夫長的身體從胸前穿了出去。在這種情況下不要想把長矛拔出來,因為那樣做就不得不減緩馬速否則攥著長矛的手臂會因為受敵軍人馬屍體的阻力和自己戰馬巨大的衝擊力雙重作用而折斷,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撒手。


  倉啷,白宣鬆開手拔出長虹劍舉過頭頂隨後狠狠向前一劈,緊跟著他的白家親衛狂吼著衝上前去。在這種情況下,白宣隻需縱馬狂奔並時刻注意戰場變化就好,畢竟白宣是統帥而不是先鋒官。先鋒官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避免蠻幹,一軍統帥就更加需要掌控戰局及時調整戰術和攻擊方向。


  韓信已經衝到前麵去了,這小子可算是有勇有謀的人物,看著韓信在東胡軍中大砍大殺的樣子,白宣心中對韓信越發的喜歡。


  三萬東胡軍被旄頭騎攔腰切斷,而此時旄頭騎瞬間分作兩隊,一隊由韓信率領追殺捉鹿縮在東胡前軍,另一路由白宣統帥分割圍殲剩餘東胡軍。


  白宣率軍快速地反複衝殺,不斷分割著東胡軍。被白宣截住的東胡軍在人數上比秦軍還多一些,但是已經沒了膽氣的東胡軍在如狼似虎的秦軍麵前完全變成了小羊羔,任憑秦軍將其分割包圍殲滅。


  他們基本上沒反抗,隻是像一群沒頭蒼蠅似的在包圍圈內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也就是在這個到處亂撞的過程中漸漸被消滅幹淨。


  嘟嘟嘟嘟!


  就在白宣這裏的殲滅戰接近尾聲的時候,約有一萬秦軍騎兵殺了過來,為首三麵戰旗上分別是王、白二字。不用問,這是漁陽城內的王離帶著白震殺出城外助戰來了。


  白宣立刻命掌旗官晃動令旗,命王離白震直接前去支援韓信,接到命令的王離白震率領一萬騎兵繞過戰場殺向西北方。


  現在,蘇納海和捉鹿並駕齊驅,秦軍追得太緊了,追也就算了可是秦軍是一邊追一邊放箭,那縱橫交錯的弩箭隻需一波次就能放到幾百東胡騎兵。就在剛才,為了保證自己能安全逃離此地,捉鹿先後命紇骨部、丘力居部兩部首領率部阻敵,蘇納海料定紇骨部、丘力居部兩部大首領必死無疑,可沒想到秦軍作戰真猛這麽狠。紇骨部隻擋了一炷香的功夫,而丘力居部還不如紇骨部。


  隆隆的馬蹄聲和秦軍的喊殺聲在身後再次響起,捉鹿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蘇納海,早已出鞘的長劍微微顫動。蘇納海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時候到了,盡管蘇納海在心裏把捉鹿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很中聽。


  “大王快走,我來擋住敵軍!”


  捉鹿:“蘇納海,你是好樣的,我走了。呀,呀!”


  看著眨眼間跑沒影的捉鹿,蘇納海氣得罵了一聲之後下令調轉馬頭他領著將近三千人加速衝向韓信。


  蘇納海:“加速!加速!全軍注意,轉向!”


  就在蘇納海快要和韓信撞到一起的時候,蘇納海突然下令全軍轉向,三千東胡騎兵愣是在這種情況下硬生生的完成了向右側轉向的動作,東胡騎兵擦著韓信所部旄頭騎的邊兒竄了過去。不過呢,旄頭騎也沒讓蘇納海全身而退,就在即將擦身而孤傲的瞬間,秦軍突然向左轉向愣是把蘇納海的三千騎兵截下了一大半。


  蘇納海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他率領剩餘得不到一千騎兵策馬狂奔。逃命是人的本能,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能抓住機會逃出生天,就便是被打得很慘其實也不算丟人。可你倒是看看方向再逃哇,這個蘇納海想來是被秦軍嚇破了膽,不管不管的蒙頭狂奔。當他聽到前方傳來的號角聲的時候,卻見前麵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騎兵。


  隻見這隊騎兵猶如一股海浪狂奔而來勢不可擋,在這一隊騎兵的前麵,王字白字戰旗迎風飄揚。騎兵的進攻一旦發起,不把敵人碾碎是不可能停止的,王離白震的騎兵雖然隻有一萬人但卻如同海嘯一般洶湧而來。


  蘇納海聲嘶力竭的喊到:“我投降!”


  但是秦軍依然以泰山壓頂之勢撞了改過來,頃刻之間就將蘇納海的一小隊騎兵淹沒。當王離和白震的大隊人馬隆隆而過之後,大地上到處都是被砍殺的東胡騎兵的屍體,但唯有蘇納海連人帶馬的站在原地。


  蘇納海慢慢睜開雙眼,他驚喜的發現自己還活著,而且渾身上下連人帶馬一點新傷都沒有。


  “我活了,還有什麽比活著更令人愉快的事情呢。對,我不能跑也不能躲,我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就好。等後麵的秦軍來了,他們一定會帶我去見白宣的,嗯。”


  打定主意的蘇納海依舊立馬原地,保持著一動不動高舉雙手的姿勢。遠處又是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這是白宣消滅了那一萬多東胡軍後領著旄頭騎追了上來。


  白宣:“那個高舉雙手做投降狀的人是誰?”


  親衛縱馬衝過去一矛杆將蘇納海從馬上打了下去,等蘇納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鋒利的矛頭已經頂在他的胸前。


  “你是誰!”


  “東胡左將軍蘇仆延大首領蘇納海願降,求見君侯。”


  “綁了,領他去見君侯。”


  白宣滿麵春風的扶起蘇納海又親手為他鬆了綁,隨後白宣問到:“老蘇哇,你們蘇仆延部的日子過的咋樣啊?”


  白宣不問還好,這一問蘇納立刻海眼淚叭嚓。


  “君侯哇,去年鬧了白災,人畜死了不少,這日子不好過哇。要不是這樣借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摸君侯的虎須呀~~~~”


  白宣一臉悲戚地說:“唉,其實我們是同宗同源都是兄弟,你們有難處直接找我不就好啦,何苦打打殺殺呢?”


  蘇納海心說要不是被你打敗我認得你是誰,不過話一出口卻變了。


  “君侯說的對呀,可是捉鹿一意孤行不聽我勸呀,還有我的小舅子拓跋鮮瑜也是不想打漁陽的,可我倆被逼無奈呀。君侯,這次我代表蘇仆延部、拓跋部歸附大秦投靠君侯還望君侯收留。”


  白宣:“收了收了,你小舅子拓跋鮮瑜和本君也是老相識,他正在幫助本君嘞,等到事成之後本君定會奏鳴我王封拓跋鮮瑜為猴兒。”


  蘇納海一聽這話立刻滿心的羨慕嫉妒恨,為了表忠心他靠近白宣悄悄說出了一個秘密。


  “君侯,我知道一條通過東胡到達頭曼城的密道,絕對隱秘。”


  白宣:“來人,快搭帳篷請蘇納海將軍休息,快拿筆來!”


  潮河上遊一處淺灘,東胡人正在涉水渡河。東胡王捉鹿此時也得跟普通士卒一樣摟著馬脖子遊過河去。


  雖說是淺灘可水也有一人多深,隻不過這裏的水流比中下遊要緩慢一些,比較適合橫渡。按理說東胡人是不擅於遊水的,可是他們有馬,他們隻需摟著馬脖子或者趴在馬背上就能隨著戰馬遊到河對岸。


  此時此刻,捉鹿就一手摟著馬脖子一手拚命地劃水,兩隻腳還用力的亂蹬亂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在捉鹿和東胡軍的身後在潮河岸邊正有越來越多的秦軍趕來,而且射過來的弩箭越來越密集,這個河段的潮河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粉紅色。


  岸邊高處密林裏,韓信斜臥在鬆樹下被太陽曬得熱乎乎軟趴趴的草堆上,他右手支著腮幫子,嘴裏叼著一根野草雙眼滴流亂轉瞅著在河裏掙紮的東胡軍和捉鹿。


  在韓信身邊王離和韓信一個姿勢躺在溫暖的陽光下,白震則把頭枕在王離的肚子上閉著眼打瞌睡。即使在睡夢中,白震都不時的發出幹嘔。


  校尉:“騎兵韓副將,此時河岸上已有我軍五百人。”


  韓信:“再添三百,記住不要同時出現,要陸續到河邊。”


  “喏!”


  王離:“直接殺了他們不好嗎?這可是縱虎歸山啊。”


  韓信:“不是早跟你說了嘛,咱們得跟師尊學,走一步看三步,要想讓東胡服服帖帖的,打服了他隻是第一步,第二部就是禍禍他。什麽時候把他們禍禍的活不下去了,他們也就該歸附我們了。”


  王離:“小信,他們都說張良最像師尊,但其實為兄覺得吧,張良很像師尊君子的一麵,而你卻很像,很像,嘿嘿嘿。”


  韓信雙眼盯著河麵說:“我知道師兄你要說什麽,你是想說我很像陰險狠毒的師尊對吧?其實你們不知道,這才是我最敬佩師尊的地方,這世上之人不是做君子就是做小人,能把君子和小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有嗎?你說有嗎?”


  王離:“這個,這個,不好說哇。”


  韓信:“沒有!我告訴你根本就沒有。唯有師尊做到了,他在我心中就是天下第一人,是世間第一奇人。我為我能拜入師尊門下,聆聽師尊教誨而自豪。可惜我資質平平學不來師尊的君子風範,隻好退而求其次學師尊的陰險狠毒。但是,即便是師尊陰險狠毒也比那些偽君子強勝萬倍,我定要將師尊的陰險狠毒發揚光大流傳千古!嘿嘿嘿,師尊您來啦。”


  白宣白了韓信一樣,用戰靴把他扒拉到一邊隨後站在懸崖邊上俯瞰潮河。韓信連忙起身衝王離使了個眼色,王離豎起大拇指眼中卻是一片鄙視。白震醒了,顯然他聽到了韓信剛才說的話,所以白震臉色瞬間蠟黃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白宣心疼的說道:“震兒,怎麽還沒適應,過來吼一嗓子就好了!”


  白震跑到父親身邊扯開嗓子吼到:“我乃大秦少君侯白震白九原,捉鹿休走,留下頭來!”


  白震從小嗓門就大,此時一聲吼猶如晴空霹靂山河震動,潮河內正在橫渡的東胡軍立刻炸了營。眨眼之間潮河河麵上水花四濺那場景如同整條河的河水被燒開了一樣。


  白宣拍拍兒子的大腦袋滿意地點點頭說:“記住,就算有意放敵酋逃遁也不可讓他太過輕鬆,否則待他冷靜下來前思後想之後定會發現端倪心生疑惑,我等製定的策略就會大打折扣。”


  韓信、王離連忙拱手說到:“師尊所言極是,弟子謹受教。”


  白震忽然指著對岸喊到:“父親,捉鹿第一個過河了。他倒下了,像是暈倒了,他滾到河邊一動不動了。”


  白宣師徒聞言大驚紛紛凝神細看,河對岸捉鹿的親衛七手八腳把捉鹿抬到安全的地方,又為他解開鎧甲。捉鹿的肚子鼓鼓的,看來這位草原之王是一邊遊泳一邊喝水,估計是離開水之後被撐得犯暈了。


  親衛用力一壓捉鹿的肚子,噗,一股水箭從捉鹿嘴裏噴出。


  “噯~~~~~~”


  捉鹿醒了過來,他看看周圍的親衛再看看還在和中掙紮的東胡軍士卒,捉鹿雙眼含淚說到:“敗了,這一戰敗得真慘。十五萬大軍除了留守老營的一萬守軍之外,剩下的全扔在漁陽了。東胡四大部紇骨部、丘力居部、蘇仆延部大首領戰死,拓跋部生死不知,估計也是凶多吉少。跟著我到過河的不過兩三千人,傷筋動骨哇,這得多就才能恢複哇!”


  親衛們趕緊好言相勸,不過勸著勸著親衛們也是悲從心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東胡出征時是殺氣騰騰的十五萬大軍,如今隻剩兩三千人,這換成誰處在捉鹿這個位置上也得心灰意冷,生不如死。


  捉鹿這一哭,對麵樹林裏的白宣師徒放心了。


  韓信:“哭了哭了,沒死,計策繼續執行。”


  白宣一巴掌拍在韓信腦袋上說:“傍晚先派一百斥候過河,待發回平安訊息之後,旄頭騎全軍渡河!”


  說完之後白宣轉身對王離白震說:“你倆領兵回漁陽,告訴蕭何百姓們可以返鄉了。王離,白震,你倆負責清剿東胡散兵遊勇。務必保證返鄉百姓周全,此時返鄉還能趕上春耕,今年的收成就有保證了。”


  白震:“父親,我要跟你一起去!”


  白宣:“你?”


  白震:“父親,我都十五歲了!”


  王離是最了解白震的,他一見白震著急連忙對白宣說到:“師尊,漁陽永寧門前那把火如何?”


  白宣:“不錯,你和蕭何布置得當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


  王離笑道:“師尊錯了,那是小震布置的,最後趴在城樓上指揮的也是小震,若非如此小震又怎會到現在還想吐,那是被熏壞了呀!師尊,您就答應小震吧。”


  韓信:“那把火是小震布置的?天呐,小震你比我狠,你才是師尊最佳傳人。師尊,帶上小震吧。”


  白宣:“好!白震留下,王離速速返回漁陽。漁陽就交給你和蕭何了。”


  王離:“請師尊放心,祝師尊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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