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灰蛋
還是那盤棋,但下棋的人變了。嬴政雖然是帝王但在白宣的熏陶下也算是一位兵法大家。嬴政的眼光非同一般,他可能不適合衝鋒陷陣,但涉及排兵布陣和兵法韜略,嬴政並不比任何大秦將領差。
嬴政摸著代表紅方主帥的那枚棋子笑著問白震:“朕乃天子,天子興師浩浩湯湯,你可怕了?”
白震:“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臣自然是怕的。不過,戰陣之上較量的是勇氣和智謀。陛下,臣後軍不動,隻用前軍和中軍,如何?”
嬴政指著白震哈哈大笑說:“小震,你自幼嗓門就大,沒想到你的膽子也不小。朕命你全力以赴,朕要看看你的真本事。”
“喏。”
翁婿兩個開始調兵遣將,扶蘇作為裁判此時卻不太舒服,因為紫煙不知何時坐到了扶蘇身邊,一隻柔軟的小手有意無意的放在了扶蘇的腰間。
而陰嫚則坐在了白震身邊,小兩口對視一眼,陰嫚舉起粉拳衝白震晃了晃。嬴政笑到:“你們兩個想幹什麽,打算效法婦好也做個女將軍不成?把你們的手都放好,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莫要擾了朕的興致。”
陰嫚:“父皇,兒臣是要夫君拿出真本事來呢。”
紫煙:“父皇,兒臣也是這個意思。”
嬴政笑到:“你倆從小就鬥嘴,難得今天達成一致。說好了,不準幹擾他倆。小震,朕主攻,小心了。”
翁婿兩個在棋盤上廝殺起來,這才是真正的較量,白震每行一步棋,嬴政都會給胡亥仔細的解釋這步棋的用處目的以及隱藏的後手。胡亥連連應諾,但是心思卻沒完全放在棋盤上,他的心思有一多半都在滋陽身上。
雙方的較量很快進入相持階段,白震麵對大秦皇帝要說沒有一點壓力那是假的,他知道這盤棋的結果肯定是自己要輸,但怎樣輸的不露痕跡,不做作,不出現明顯的猶如大秦軍神之名的錯誤才是白震當前考慮的重點。嬴政的眼光很是老辣,而且對白震極為了解,最主要的是嬴政的指揮風格和白宣是一脈相承的,白震覺得和嬴政對戰就好像在跟自己的父親對戰一樣。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此時,胡亥的心思也被棋盤上的戰況吸引過來,他是聰明孩子,隻要他肯用心就沒有學不會的。在嬴政的諄諄教導下,胡亥對兵棋的領悟算是突飛猛進。他發現了白震的一個漏洞,胡亥的心緊張起來,他不停的看著嬴政,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夠提醒嬴政。
嬴政當然看到了那個漏洞,也明白白震絕沒有那麽簡單,但讓嬴政高興的是,胡亥也看到了那個漏洞。盡管胡亥衝動了但依舊讓嬴政開心,這說明胡亥的眼光不差,所欠缺的就是經驗和閱曆。還是歲數小哇,定力還是差了些,不過已經不錯了,嬴政心裏不禁感歎。
盡管那個漏洞不太明顯而且白震也在盡力彌補,但是嬴政一就判斷出那是白震故意設下的陷阱。白宣的兒子,白家下一代的家主,長驅千裏追殺冒頓的猛將豈會那麽簡單的讓對手抓住漏洞呢。
嬴政故意不搭理胡亥的眼神,故意把自己的棋子往別處擺,如此一來胡亥更加緊張。他的一之手有意無意的攥住了滋陽的小手,而且隨著嬴政每一顆棋子落地,胡亥的手就會攥緊一些,滋陽已經感到了疼,但是小滋陽卻不敢言語,淚花在她的雙眼中打轉。
啪,嬴政手中代表一隻騎兵的棋子落在棋盤上,胡亥緊張的瞪大雙眼,他的手攥得更緊了。眼淚順著滋陽的眼角流了下來,但是小滋陽卻一聲沒吭。
“嗷嗚!”
“哎呀!”
胡亥一聲尖叫,他攥著滋陽的那隻手傳來劇烈的疼痛,也正因為如此胡亥終於鬆手了。
胡亥的叫聲讓專心注視著棋盤的嬴政、扶蘇、白震、紫煙和陰嫚抬頭看向胡亥。隻見白鈺正雙手抱著胡亥的胳膊,小嘴狠狠的啃在胡亥的手腕上。
胡亥:“白鈺,快鬆口,肉都快掉啦!”
白鈺咬著小腦袋就是不撒嘴,胡亥也不敢對白鈺動粗,畢竟白鈺是白宣的老閨女,那也是心尖子和寶貝疙瘩啊。再說了,嬴政跟胡亥說過,這個白鈺將來是要嫁給胡亥的,胡亥現在雖然不明白妻子的好處,但是也知道這個小丫頭將來會和自己過一輩子,這是不能得罪的,而且他母親阿諾也是百般頂住、、叮囑胡亥要對白鈺好,要讓著白鈺。
胡亥一邊吸著氣一邊問:“白鈺,你為啥咬我呀?”
白鈺終於鬆開了嘴,快兩歲的白鈺滿口的乳牙已經長齊了,不過她沒多大力氣,雖然在胡亥的手腕上留下兩排牙印,但也沒把胡亥咬得皮破血流。
胡亥一見白鈺鬆嘴立刻揉著自己的手腕,白鈺哼哼唧唧的說:“你是灰蛋。”
嬴政:“灰蛋是什麽蛋?”
噗,紫煙捂著嘴扭過臉去。陰嫚笑著說:“父皇,白鈺還小說話不清楚,她說灰蛋就是壞蛋的意思。白鈺在罵胡亥是壞蛋呢,嘻嘻嘻。”
嬴政笑著問胡亥:“臭小子,你欺負白鈺了?”
胡亥:“冤枉啊父皇,我都沒碰她。”
嬴政:“那她為何咬你。”
胡亥:“大概是,是她餓了吧。”
白鈺一把將滋陽從胡亥懷裏拉出來,然後指著胡亥說:“灰蛋,攥攥妹妹手,妹妹哭,灰蛋。”
胡亥連忙低頭一看,可不是滋陽的小胳膊上有清晰的五指痕跡。
嬴政皺著眉問胡亥:“怎麽回事?”
胡亥:“這,這兒臣也不清楚哇,兒臣一心盯著棋盤,心裏著急。大概,無意之間攥住了妹妹的手。滋陽,你怎麽不叫出來呢?”
白鈺:“灰蛋。”
嬴政看看張開小手抱著滋陽的白鈺,他也看到了滋陽臉上的淚痕,嬴政不由得心理一疼。
扶蘇:“父皇,胡亥的確是無心的,他太緊張了。”
嬴政自然也認為胡亥是無心的,因為胡亥的緊張嬴政看得一清二楚,嬴政心疼滋陽隻是因為她受了委屈卻不說出來。
嬴政伸手抱起滋陽說到:“胡亥,這盤棋你肯定能贏。記住,那個漏洞是陷阱,接下來你繼續和你姐夫對戰,不要著急慢慢想。”
“是,兒臣知道了。”
胡亥看著嬴政抱著滋陽去了隔間,他感覺來自父親的寵愛似乎也離他而去了。
扶蘇:“胡亥,看什麽呢?集中精神,該你行棋了。”
胡亥:“大哥,我有點亂,讓我穩穩神。”
紫煙:“要不要喝點酒呢?”
胡亥剛想答應,但他一看紫煙那張美貌絕倫的臉,胡亥的心裏立刻升起了警兆。
“嘿嘿,嫂子,小弟不喝酒,不喝。姐夫,咱們開始吧。”
白震:“你心神不寧,心浮氣躁,結果必敗無疑。這樣,這盤棋就這麽擺著,就作為你的課業,不管你想多久,最終你必須擊敗我。”
說完之後白震站起身走了出去,陰嫚舉起拳頭衝胡亥一揮小聲說到:“姐幫你哈。”
扶蘇拍拍胡亥的肩膀說:“你若靠自己擊敗白震,你就比子嬰還強。”
說完之後扶蘇站起身拉著紫煙走了,胡亥坐在棋盤前正要思索,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戰車沒了。
“我的戰車哪去了?你看見沒有?”
胡亥問一個宮娥,那宮娥眼神一掃,胡亥回頭一看,隻見白鈺拉著紫煙的手蹦蹦噠噠走著,另一隻小手裏拿著一枚戰車棋子。
胡亥:“白鈺,把我的戰車換給我。”
“灰蛋~~~~”
胡亥:“呃,還是算了吧,他姐姐我嫂子我都惹不起,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犬丘殿內靜悄悄的,嬴政應該是領著兒子閨女到花園中玩去了,大殿內隻剩胡亥一個人在那冥思苦想。就在這時,趙高出現在胡亥眼前。
胡亥:“師傅。”
趙高:“噓,莫要出聲,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