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誰
淩晨兩點宿舍響起手機鈴聲，累了一天的邱昊差點罵娘。
“咋了媳婦？”是劉龔。
胖子想打人，丫倆月回不了一趟宿舍，一回來就撒狗糧，埋汰誰呢？
“老劉，不地道了嘿！”小胖沉著嗓子幾乎是用鼻腔在說話。
劉龔沒搭理，對著電話道：“好好，你別急，我馬上來！”
“啥情況？”胖子問。
原本沒動靜的幾人都支起身子。
劉龔：“小胡宿舍鬧鬼！”
蔣奇：“沃特阿遊套king鵝報特？”
剛說完他手機也響了，接起一聽，不由分說穿起衣服往外衝，到門口發現邱昊早等在那裏了。
瞌睡送枕頭，小邱正發愁怎麽接近女生宿舍。
胖子：“這麽積極，別人以為出事的是你媳婦呢。”
難得他有心思開玩笑，這是根本沒把“燕大不思議事件”放心上。
“弟妹出事我當然要管。”
邱昊小學晚上一年，宿舍裏他最大。
五人趕到後發現，女寢二號樓戒嚴了。
整座大樓被圍欄擋住，現場亂哄哄比得上集貿市場。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家紮堆兒等看流星雨呢。
三兄弟擠進人堆，不一會兒又擠了回來，帶著各自女友，清一色睡裙加身。
胖子感覺眼睛不夠用了，眼前漂浮的不僅有睡衣睡裙，褲衩文胸都不少，暗恨出門咋沒帶手機。
嗬嗬，大晚上他手機閃光燈敢亮一下，不用女生動手，那些護花使者就能讓他英年早逝，遑論在場還有不少教務處老師與社管。
“嘖嘖，可惜不能留影，真希望這鬼每天都來，你說是不，昊子……？”
邱昊早拱進人群了。
機會難得，這輩子唯一一次離女生宿舍如此近，不去一探究竟怎麽對得起觀眾。
大樓前教師一字排開維持秩序，邱昊找不到可鑽的空子。
好在那些老師主要的目的是疏散人群以及保證再有同學衝下來時避免摔倒踩踏，原本就在外麵的學生並不是他們主要關注點，畢竟沒人會傻到這時候還往回衝，這給邱昊留了一絲機會。
想成事，今晚機會最大，他清楚記得白天食堂倆學生說昨晚鬧鬼是四號樓，現在是二號，表明若確實有鬼，對方作案地址就是不固定的，想蹲守都不可能。
之前有想過水房或洗手間這些較隱蔽又少人去的地方，想看看天黑前是不是能找機會提前一步躲進去，這想法如今也泡湯了。
想多了不是？
他完全小看女生上廁所與化妝的時間及頻率。
蹲點兒不可取，硬衝更不可能。
邱昊眼珠一轉，扮作焦急，喘著大氣衝上去對一名學管科工作人員道：“老師……我姐……我姐還在上邊，她打電話說腳崴了！”
“果然還有人！快快，去兩個人把學生接下來！”
一名工作人員喊了一嗓子，卻不見有人動。
上百人同時大喊“有鬼”的宿舍樓，即便堅定的無神論者做任何決定怕都要三思再三思。
人的思維是會相互影響的，再者“燕大不思議事件”也不是一兩天了。
邱昊哼了一聲，排開幾人衝進大樓。
老師想攔已經晚了，追上去不敢，喊他又不聽，隻能由著邱同學。
幾人不疑有他，隻當邱昊是關心姐姐。
也是，正常思維誰這會時候上去搞自己的笑？
一樓，二樓，三樓，四樓，
邱昊這回是真喘大氣兒了。
他清晰地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特麽沒有搜尋鬼魂坐標的能力啊……
失策！
他倒不怕自己看不見鬼，好歹也算半個穿越者，區區亡魂都見不到，天地銀行他也不用坐班了，何況還有之前樓內學生的“背書”。
怕就怕對方刻意避而不見。
話說回來，自己也不是陽間巡檢使，亡魂躲避他一個學生，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挨個宿舍搜尋，直到頂層六樓，邱昊終於跑不動了，攤坐在過道大口呼吸。
“我這是何苦來哉。”邱昊自哀自怨。
他不知道自己這般執著到底是為滿足好奇心多一些，還是真的比較在意“偷渡客”三個字。
有人會說，憑他坐鎮天地銀行的便利，崔玨不敢說，請那位姓吳的藩司鎖個偷渡客過來聊幾句的麵子還是有的吧？
話是沒錯，就怕到時候反被老吳惦記上，那更糟。
“蹬蹬.……蹬蹬……”
鞋跟踩地的聲音由身後傳來，緊隨而至是一陣陰風。
邱昊一個激靈身體繃直。
總想見鬼，真在陽間碰上心底多少有些發毛，這裏不是天地銀行，沒有“甜姐姐”提供保護。
“呦，來了個小哥哥。”
是個女的，聲音挺清脆。
邱昊緩緩別過頭，長舒口氣。
女鬼相貌清秀，不是那般腸穿肚爛令人作嘔的外形，穿著現代裝又多添一份親切感。
陽間比不得地府，沒有海量陰氣滋潤，鬼魂大都無法維持正常容貌，多是保持在死亡那一瞬間的形態，邱昊在陰司見過好幾例。
下麵都是鬼，啥模樣也不突兀，這邊不一樣，尤其在神往的女生宿舍，一個不好留下陰影，想找個心理醫生幹預一下都沒有。
度過初期不適，邱典使回歸平靜。
女鬼勾勾手指淺笑道：“小哥哥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麽？”
邱昊來了興致，看來對方可以溝通，說不定大家會有一次愉快的對話。
“當然有什麽玩什麽嘍。”
還是個女色鬼，
邱昊啞然失笑。
“你不適合我，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兩句？”
女鬼浪笑：“沒試過怎麽知道大家不合適？誒不對，你不怕我？”
“為什麽要怕？”
“咯咯，好稀有的品種。”
邱昊心說在陽間稀有的貌似是你。
“想跟我聊？”女鬼目光灼灼掃視邱昊。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咱去……”
邱昊話沒說完，對方五指成爪，猛然向他抓來。
小邱雖說眼疾手快側開了身子，胸前還是被抓出五道裂痕。
衣服破了，沒傷及皮膚。
“身手這麽差，還以為你是這間學校請來的什麽高手呢。”
她方才隻是隨便一抓，邱昊狼狽躲閃令她失去了興趣也降低了防範。
脫下爛掉的外衣，邱昊無奈搖頭，“沒人請我，隻是好奇心做祟，還有幾個問題想找尊駕討教。”
“好奇害死貓。”女鬼笑的越發燦爛。
這世上總有些膽大又愛獵奇的，見怪不怪。
想滿足好奇心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想問什麽，隻要姐姐知道，全告訴你。”女鬼一臉媚態衝邱昊眨眼。
“是什麽原因導致你在陽間成為偷渡客？”
驚聞“偷渡客”三字女鬼愣了兩秒，繼而一聲尖嘯劃破夜空，麵容扭曲，原本光滑如玉的小臉布滿坑洞，內裏甚至有膿水流淌。
邱昊看後差點嘔吐。
“我擦，你這什麽大招！是我講話太幹還是太直惹菇涼不高興了？”
“你是誰！”
女鬼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兒，須發皆張，陰氣陡然暴漲，將邱昊死死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