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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一縷陽光斜射進來,打照在了甯願的臉上,使她終於在一夜沉眠之後,悠然轉醒。


  動了動略有酸澀的身體,甯願緩慢坐起,感到自己的病症,似乎好了很多,頭腦也不再沉悶疼痛,清明了不少。


  隻是——她微地感到這臥室內像是有些氣悶。


  側過臉看向窗邊,她奇怪的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原本半敞開著的窗,居然被關嚴了。


  ——從小到大她都有著一個較為奇特的“怪癖”,臥室內的窗,在她睡覺的時候,必須是要有些敞開的,她總是覺得,若不這樣,便會越來越感到憋悶。


  因此,她現在看到這窗被拉嚴,心裏是有著疑惑的。她知道芳芳不會這麽做,而她自己呢——當然,雖是發了燒,可卻也沒有嚴重到“思維混亂,行為不明”的地步。


  甯願動了動因著平躺熟睡一整夜,而有些僵直了的雙腿,光著腳踏上地板,站起身慢慢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她立刻便感受到了那迎麵吹來的一陣微涼清風,以及那屬於清晨的帶有淡淡青草味道的新鮮空氣,深吸一口,頓時覺得全身舒暢無比。


  向外望了望,看著公寓樓下的小花園內,許多附近居民都在那裏晨運,休憩,聊天,遛狗,下棋,看報——看著那些充滿閑適的人,甯願似乎也體會到了他們的那種休閑輕鬆的感覺。


  ——看來,適當的休假,不是沒有作用的。勞逸結合,也果真有道理。


  甯願微微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然後對著此刻這窗外的明媚陽光,心情舒適的大大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手臂,之後才慢慢的轉過身體,可是,就在這時,那床頭櫃子上的一抹顯眼的豔紅色,卻是頓時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她幾步走到床邊,微有驚奇的拿起了那株擱置在白色床頭櫃上的玫瑰花,心裏的疑惑還沒有完全散去,便又看到了那張白色的便箋。拿起翻開一看——


  當甯願看清了那上麵的內容時,頓時,手中的玫瑰花便掉落到了地板上,發出了一個輕微的落地聲響。


  “甯願,你的睡顏好美,好溫柔。整晚的坐在你身邊看著你熟睡的樣子,讓我感到了內心無比的安穩與寧靜,這也更加令我確定了想要得到你的念頭。真心的祝你早日康複,後會有期。殷銳。”


  甯願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張便箋,看著那上麵屬於殷銳的親筆字跡,過度的驚愕讓她渾身上下血液“沸騰奔流”,頭一暈,險些站立不穩,跌倒在地。她又將那便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看了數遍,才像是突然緩過了神一樣的臉色一震,然後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那支被細心的剔去了刺的玫瑰花,來到門邊一把拉開,走了出去。


  “芳芳——!”甯願順著那四溢的香氣,來到了廚房,毫無意外的看到那此時正圍著圍裙,忙碌的做著早點的好友白流蘇。


  “甯願,你醒啦?”白流蘇微笑的對著甯願說道,“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呢——一定餓了吧?早餐馬上準備好了哦——快先去洗手——”


  “芳芳,昨晚或者今早——總之是在我睡熟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麽人來過?!”甯願走到白流蘇的麵前,這樣滿臉緊張的問道。


  “呃——?沒有人來過的啊——甯願,你這是怎麽了?”似乎有點被甯願此刻臉上的那抹過分嚴肅嚇到了,白流蘇的眼裏有著些許的錯愕。


  “那麽——又有沒有什麽人,讓你把這——這支玫瑰帶回來送給我?!”甯願急急的又問道,而心中的那抹“不詳”的預感,也是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如果芳芳再次否認的話,那麽殷銳,他一定就是——


  “沒有啊,甯願。”芳芳依舊是搖了搖頭,然後看向甯願手上的這支玫瑰,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疑惑,“這個——是從哪裏發現的?我昨天晚上在你房間的時候,怎麽沒有瞧見?”


  甯願聞言頓時全身一僵!

  她現在終於是明白,為什麽臥室的窗是關著的了!


  ——殷銳他來過!!

  ——他居然順著窗子,爬進了她的臥室!!

  ——他竟然在自己熟睡的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私密空間之內!!還明晃晃囂張的為她留下了這花跟字條。而她自己,卻是毫不知情!!


  甯願麵色蒼白,那抹難以掩飾的驚愕使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天大的打擊。


  白流蘇實在搞不清楚這一大早的,甯願究竟是受了什麽刺激,那副“極度驚愕”的樣子看得她心裏直發慌。


  “甯願——”她想上前扶住甯願,想要先將她扶坐到一邊,再來細細詢問她一切的時候,甯願卻是在此時,一陣風似的,轉身又快步走回了臥室。


  報警!!

  她要報警!!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這可是絕對典型的——私闖民宅!!這可是違法的行為!!是要受到法律製裁的!!


  她要讓那狂肆的殷銳再次受到法律的製裁!!

  甯願迅速走進臥室內,拿起了桌上的電話便撥了出去。


  “喂——您好,我要報警!”此刻甯願依舊沒有從那強烈的震驚當中恢複過來。殷銳昨晚趁她睡熟之後,私自的進入到了她的臥室——這件事情,真是給了她相當大的震撼!


  他怎麽可以那麽做?!!怎麽就可以那樣的肆意妄為,視法律為無物?!!

  甯願按照電話那頭警務人員的要求,說明了自己報警的原因,以及具體的住址。隻是,當那一頭也要求她大致的先概括描述一下事情的具體情況時,不知為什麽,甯願卻突然頓住了話語。


  此刻,她的視線所及,依舊是那張殷銳留下的便箋,在那上麵,是他親筆寫下的字跡——


  ——你的睡顏好美,好溫柔。整晚的坐在你身邊看著你熟睡的樣子,讓我感到了內心無比的安穩與寧靜——


  不知怎的,當甯願再次看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竟然不期的像是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令她的心猛然一頓,突然便產生了放棄報警的念頭。


  這便箋,是殷銳親筆寫下的。照他的性情看來,如果他不想被她抓住什麽把柄,便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而若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點,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麽,既然他這樣做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其實早已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隻是一點都不在乎?

  “喂——?!喂——?!!”電話那一頭的警務人員,許久都沒有等到甯願的聲音,急著喚了起來。


  “對不起——我,我暫時撤銷報警。”即便甯願心中清楚,她不該這麽做,她在心裏告訴著自己——“報警!報警!”可是,嘴巴卻依舊沒有按照大腦的“安排”來行事。


  麵色木然的掛斷了電話,甯願像是有些頹然般的坐在了床邊,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大方而又有力的字跡。即便心裏不願承認,可是那個念頭卻逐漸的在她腦中趨於清晰起來。


  雖然這方式極端,令人不可忍受,可是不能否認的是——


  殷銳這是在向她表達著他的真心真意。即便這有可能會因此受到她的起訴,受到法律的製裁,他也是在所不惜,毫無顧忌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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