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栁迦?

  原本甯願是打算繼續住在這酒店內的,可是,她的固執最終卻依舊沒能擰得過殷銳的強勢與堅持。


  而在跟他返回別墅的一路上,她腦子裏麵滿是回蕩著他之前對她說過的那番話。還有——他那明晃晃的,沒有絲毫掩飾的專注深情。


  甯願不知道此時自己這股難以抑製的澎湃心情究竟意味著什麽,她寧願選擇去忽略它而不是去深入的探究與確定。


  一路上,她都是完全的沉默,不言不語,也不看向殷銳,隻是一直側臉望著那車窗外不斷向後浮過的夜色。可是,她依舊無法避開車窗玻璃上所投映出來的殷銳那張英俊的側臉。


  而同樣的,也不知道那殷銳是怎麽了,像是始終都在琢磨著什麽,也是不發一語,兀自深陷沉寂的靜靜坐在那裏沉思。


  於是就這樣,時間在如此尷尬又詭異的氣氛中點滴逝過,很快的,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


  “銳爺,‘這邊的人’已經早就在書房裏等候了。”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見到車子駛進了院內,便趕緊迎上前為殷銳打開了車門,然後緊跟在他的身側,低聲對著他報告道。


  “哦。”殷銳隻是如此應了一聲。然後,他側過臉看了一下那剛下車的甯願,又對著從副駕駛位置裏跨出車外的洛印說道,“派人送她回房,你跟我來。”之後,他便滿臉嚴肅的邁開了步子向主樓內走去。


  “是。”洛印簡短回應。


  可是,殷銳在走出了沒幾步時,突然又頓住了腳步,站在那裏許久,爾後驀地又轉回身體看向這依然站在車子旁邊的甯願,想了想,對她說——


  “先別回房間了,你也一道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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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甯願不知道殷銳為什麽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要她也跟他一同來到這書房內。滿懷疑惑與戒備的她在殷銳之後踏入了房裏,視線所及的便是兩個身著柬埔寨傳統服侍的男人。


  那兩個人一見到殷銳走進來,趕緊滿臉敬畏的想要站起身。


  殷銳沒有開口,隻是對著他們略微一抬手,示意他們繼續坐著,而自己則是徑直的走到了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去,隨後又轉過臉看向這站在了一旁的甯願,對著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無言的示意她緊挨自己而坐。可是,甯願卻是動也沒動。


  她大致的看了看,發現這書房內可坐的地方還真是少,除了不遠處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以外,沙發僅僅隻有這麽兩組而已。那兩個男人坐在一邊,而僅剩的便隻有這另一邊殷銳所坐的地方。除此之外,洛印則是穩坐於殷銳後側的一張椅子上。完全是一副“保全”的架勢。


  ——如此看來,自己還真就沒有其它更好的座位選擇。


  “快點過來我這裏。”殷銳見甯願滿臉“抗拒”的一直都沒有動作,便又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聲音低沉,話語清晰,一副不容置疑與拒絕的樣子。


  此時,這屋內除了洛印以外,其餘三人均是在目不轉睛的看著甯願,這種“備受矚目”的情形,令她倍感不適。而正當她如此充滿躊躇的時候,殷銳又開了口——


  “如果你想找到同伴,並且查明一切真相的話,就乖乖的給我坐到這裏來。”


  這話明顯帶有著一股“大男人”般的命令與些許威脅的成份,若是換作平時,甯願肯定是理都不會理他,轉身就會離開這裏的。可是,此時她卻並沒有那樣做,很顯然——殷銳投放的“誘餌”,對於她來說,極具“誘惑力”。


  她想了想,然後便緩慢妥協的坐在了殷銳的身邊。而當她剛一落座,他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掌心裏。雙眼隱隱的浮閃著複雜的情緒,看了她一小會兒,便又將視線轉到了對麵的那兩個人的臉上。


  “原本我們的會麵應該在明天,所以很抱歉我突然改變了主意,這麽晚了還要你們趕來這裏。”殷銳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做著如此的開場白,可卻是不論表情或言語都是沒有任何真正貌似“抱歉”的樣子。反倒是那兩個柬埔寨男人,一聽他這麽說,原本就是卑微與敬畏的態度,此時更是顯而易見了,連連點頭哈腰的。


  “而之所以我會改變主意的原因,是除了關於‘反精純’的事情以外,我今天還遇到了一個——麻煩。”


  ——“反精純”?!!

  聽聞此言,甯願這才恍然大悟的有所明白了一件事——她之所以會如此“倒黴又湊巧”的在這柬埔寨遇見殷銳,原來他也是有著與自己一樣的理由的——“出國公幹”。而除此之外,更令她事先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這就近坐在自己對麵的兩個柬埔寨男人,如果她沒有聽錯想錯的話,他們一定就是殷銳在這裏的——直屬的販毒手下,或是他的“接貨方”!!


  此刻的甯願,說不感到意外與驚愕那是不可能的,剛剛她還在暗自琢磨著這兩個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麽,殷銳這隨即就為她解開了心裏的疑問。不僅如此,他的這個“作答”,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在她的心裏投放了一顆轟雷炸彈”!!


  她微微側過臉看向殷銳,見他此時的臉上除了嚴肅就是嚴肅,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神色,像是對於剛剛當著她的麵兒所說出的那句話,對於有意的向她暴露“來此目的”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後悔之意。


  就像是——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她的“特殊身份”,沒有把她當作是個“外人”一樣。


  這一分析的確定,令甯願感到了些許的措手不及。她低下眼,默默的告訴著自己——千萬不要被如此“突來的不料”擾亂了自己正常的思維邏輯,要保持平穩的心態,要做到處變不驚。畢竟,在她的印象裏,殷銳一直都是狡猾奸詐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會存有一定的目的。


  所以——有些事絕對不能光憑表象來判斷本質與內涵。


  這一點,要切記——千萬切記!!


  想到這裏,甯願便暗自調整好了情緒,再次抬起頭,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殷銳與那兩個男人相互交談的全部內容。


  “之前,我遭遇了槍襲——”殷銳這話一出口,那兩個柬埔寨男人頓時驚聞色變,匆匆互相對視一眼後,又都將視線投到了殷銳的臉上,像是在等著他這令人震驚的話題的下文。


  “或許我可以去試著相信這並非是某些人真正的在針對我,我隻不過是‘非常碰巧’的趕上了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既然是發生在了我的麵前,我就不能當作是沒有經曆過一樣。更何況——”殷銳娓娓道出此番話,言語間盡是一股令人難以捉摸的陰沉。讓人料想不到他接下來這究竟是想要做什麽,怎麽做。


  甯願也是靜默的坐在他身邊,側著耳朵用心的等待著他的下話,她也想弄個清楚——此刻這殷銳的心裏,究竟是在做著什麽令人難以預測的盤算。


  而接下來,她也確實再次真正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麽才是——“出人意料”。


  殷銳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字字句句卻又說得相當清明,讓人無法去漠視與忽略,無法裝作“聽而不聞”。


  他稍作停頓之後,才又繼續道——


  “更何況,最重要的是,他們驚嚇到了我的女人。這一點——絕對不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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