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稅?
殷銳知道,雖然甯願背叛又傷害了自己,可是——她也並非如他此刻形容的這般不堪。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臉上那抹顯而易見的受傷與驚愕,他完全的看在了眼裏,心中也是不由得突然浮上了那麽一絲的悔意。
可是,那後悔卻是轉瞬即逝——他依舊忘不掉,她在為他拷上手銬時,臉上的那抹不容置疑的堅定神情。
——她又何曾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過呢?!如果她對他是懷有真情的,又怎會將事情做得那麽決絕,毫無任何退路可言?!
殷銳,你不可以再一次的受騙上當了!這個女人——你絕對不能再去相信她!絕不能夠!!
因著心中的這個想法,殷銳臉上的那抹陰沉更加濃烈。
他看著甯願,看了她那滿是心傷的臉許久之後,才別開眼,轉過身向著門口處走去,拉開房門的瞬間他頓住了欲踏出門外的腳步,想了想又側過臉說道——
“你現在僅僅隻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被囚禁著的人。放得聰明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不要琢磨著如何逃走或是怎樣的成為救贖別人於罪惡當中的‘神聖使者’。”
“甯願——”此刻殷銳的聲音,以及那話語都是如同一根根尖利的冰錐,深切又冷酷的狠狠刺進了甯願那顆已然開始脆弱了的心裏。
他說,“你現在已經什麽都不是,之於我更是如此。一個床伴,一個泄欲工具,一個毫無選擇權的‘承歡娃娃’——這便是你現在的身份與地位。僅此而已。”
殷銳冷漠的說完就走出了這間臥室,而不一會兒,那門外就又傳來了落鎖的聲響。
甯願就這樣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那道房門在麵前毫不含糊的被緊緊關上,心裏的那股期盼與希望似乎也隨之黯淡了下來,隨即隱約浮起的,便又是那抹令人難以逃避的無力與傷感。
——她拋卻了自尊與一切原本堅持的執著信念,任憑自己的心意領路,隻為得到來自於他的溫軟相待,柔情專寵。
可是,如此看來,這一切卻又像是“飛蛾撲火”般的前兆。危險,炫目又無可逃循的直奔寂滅。
——願願,放任你的心跟隨我走,相信我,我會用盡一生來寵愛你,你在我這裏——永遠——
越南的酒店裏,殷銳輕柔的執起她的手,貼近他胸前那有力跳動著的地方,眼神灼熱,一瞬不瞬,他是這樣對她說的。
而她也確實相信了他,任愛領路,隨心而走。
可現在,為什麽,那抹充滿憐愛與心痛的專注眼神已然不複存在了?
他的溫情,又去了哪裏?
甯願,付出這一切,你得到的又是什麽呢?
——你現在已經什麽都不是,之於我更是如此。一個床伴,一個泄欲工具,一個毫無選擇權的‘承歡娃娃’——這便是你現在的身份與地位。僅此而已——
殷銳——他的話那麽傷人,傷得她直入心扉,痛至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無以回擊。
此刻的甯願,內心糾結疼痛不堪,隻感指尖冰涼一片。
她終於是收回了看向那緊鎖房門的視線,緩慢又心傷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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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爺。”洛印站在滿麵暗沉的殷銳身邊,看著他的臉色,眼中似乎湧動著一抹猶豫的神采。
——那件事,究竟應不應該對他說呢?
“怎麽了?”殷銳在洛印沉默之際開口問道,沒有看向他,眼裏滿是疲憊不堪。
“有件事情——”洛印想了想,又瞥了瞥殷銳的臉,才終於是下定決心般的繼續道,“越南那邊派來信息,說是禿鷲——被警方帶走了。”
此話一出口,殷銳的臉色,頓時微地一怔。
“帶走了?為什麽?”心中已然是浮現了明確的答案,可他仍是如此問道,似乎是在冀盼著洛印其它的解答。
“國際刑警下派的逮捕令。”洛印覺得,隻此一句已經能夠說明一切。
殷銳沒有再問下去,那雙眸卻是逐漸變得幽深陰暗,又似是帶有著一抹難言的痛楚。
一直以來,禿鷲的一切活動都是絕密隱蔽的。除了甯願與集團內跟自己至親至密的幾個人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尋覓得到禿鷲的行蹤。
而如此看來,甯願是真的毫無疑問的背叛了他。
說實話,就在洛印對他報告這一消息之前,他的心,還處於莫大的矛盾當中。不知為什麽,即便心裏有恨有氣,可他就是忘不掉甯願在看向他時,眼裏的那抹明晃晃的無辜與委屈。
他想信任她,想原諒她,想拋掉一切心裏重負與她重新開始。
他在努力的尋找,尋找一個哪怕是微薄細小的,但又可以說服自己原諒她的理由。
哪怕隻有那麽一點點,他都能夠做得到。
可是——
洛印帶來的消息,簡直令他心中的那抹糾結憤恨封了頂。麵對如此,他又怎能放任自己無視一切的原諒她?!!
殷銳不由得狠狠咬了咬牙,緊握的雙拳微地輕顫著。
——他從未有過的在乎,全數的投注在了甯願的身上。可她卻是如此毫無顧忌的傷害著自己,破壞著他們之間那份難得的珍貴情感與和諧。
他以為,他能夠留得住她的心,隻要他努力去做,積極爭取,便可以達到。可是現在看來,他簡直就是個十足的可笑傻瓜!!他以為,她會成為這世界上與他最為親密,最值得他去信賴的人,即便不能確定,他也始終抱有著這樣的期望。可是,她那所作所為,卻又在顯而易見的提醒著他——那不過真的隻是一個永遠無法達到的奢求。
——原來,唯一始終值得信賴與依托的人,就隻有自己而已。
殷銳驀然眯了一下眼,眼底的那抹富有情感的神緒倏忽不見。似是隻剩冷寂一片。
而如此模樣的殷銳,讓洛印的心微地一震——
——銳爺似乎又恢複到了原本的狀態——邪肆陰冷,情不留心。
一個人,若是無情無心,才是最為可怕。不是嗎?
“洛印,這個——盡快寄到甯願所在的國際刑警分部去。”殷銳突然這樣吩咐,然後傾身向前從手邊的抽屜裏麵取出了一張光盤,放在了桌上。
“這是——”洛印微有不明的接過光盤,看向殷銳那張緩露冷笑的臉。
“這個嘛——嗬——”殷銳斜斜瞥了洛印一下,唇角那抹似笑非笑沒有淡去,更顯冷酷與陰沉。
他說——
“一個貌似正直冷漠的緝毒警督,與一個罪大惡極的毒販頭子的‘狂野性愛影音錄像’——他們一定會很感興趣的。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