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隱瞞
\t習羽落的麵上有些掛不住，他猶豫了半餉還是決定把自己和符美韻之間的關係告訴鬱汀岸。
\t“她是我的姐姐？”習羽落的臉上露出了相當複雜的表情，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t“哦？是嗎？”鬱汀岸做了一個鬼臉，擺明了一點兒都不相信習羽落的話。雖然她可能不是分清楚習羽落和符美韻之間的掛個糾纏，但是這一次的生死之旅至少讓她看到了符美韻對習羽落瘋狂的愛。
\t“我小的時候被父母寄養在符家，符家二老對我很好，符美韻雖然大小姐脾氣，但是也不會欺負我。”
\t“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嘍。”
\t“算是吧，至少我一直把她當做是我的親人。”習羽落的腦海中出現了小時候的幸福場景。相比於露麵次數少得可憐的父母，還有那個同樣被寄養在別家的哥哥，習羽落對符家人的感情還更親一些。
\t鬱汀岸給自己和習羽落倒了一杯茶：“繼續說，我在聽。”
\t“好吧，我承認有一度我確實很迷惑自己對符美韻的感情，說實話一開始符美韻表露出她喜歡我的時候，我還是挺高興的。”習羽落接過茶，但是卻是苦笑著說著。
\t“那為什麽不幹脆和她在一起試試？”鬱汀岸的八卦精神又上來了。
\t“因為，”習羽落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因為我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兒。”
\t習羽落的話讓鬱汀岸的心裏微怔，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習羽落。
\t“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猜到了那個女孩是誰？”
\t當然能猜得到，那個名字在符美韻的口中不知出現過一次，可是鬱汀岸卻還是不敢相信。
\t“林思安，”習羽落似乎很享受地叫出了這個名字，“就是那個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兒。”
\t“為什麽？”鬱汀岸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t“幹嘛這樣子看著我？我喜歡林思安有這麽難以置信嗎？”習羽落覺得鬱汀岸現在的樣子很有意思，似乎他喜歡林思安這件事情完全把她嚇住了。
\t鬱汀岸放下茶杯，試圖緩和一下自己緊繃的表情。
\t“我隻是覺得，你好像並不是很喜歡林思安，”鬱汀岸擺出一副分析師的樣子，“那個莫其銳也說喜歡林思安，我相信，但是你表現得完全不一樣，所以我一直以為你隻是認識她而已。”
\t習羽落撅了撅嘴唇，他用一種受傷的表情看著鬱汀岸：“你也覺得隻有莫其銳才能喜歡林思安嗎？”
\t“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完全不知道。”
\t“你當然不知道，你又不是林思安。”
\t鬱汀岸皺了皺眉頭。她及時地打住了自己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t“因為莫其銳表現得很直接，所以你覺得莫其銳才是真的喜歡林思安的人？”習羽落問到。
\t鬱汀岸隻能點了點頭。
\t“誰說喜歡人的方式一定要表現出來呢？”習羽落的表情突然變得沉醉起來，“我隻是喜歡看著她努力的樣子，看著她那麽努力地追求自己的愛情，我就覺得她好漂亮，我的視線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t說完後，習羽落又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好像很是尷尬。
\t“呼，說這些話還真是能讓人渾身不自在啊。鬱汀岸，你幹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t“啊？”鬱汀岸趕忙低下頭去，“我哪有，我隻是被你的深情告白惡心到了而已。”
\t“惡心？”習羽落手下不留情，上來就賞了鬱汀岸一個爆栗，“這可是我深藏多年的秘密！”
\t鬱汀岸裝著揉腦袋，頭卻遲遲不肯抬起來看著習羽落。
\t“你覺得林思安她，她知道嗎？”
\t“應該不知道吧？”習羽落的語氣充滿了可惜，“我現在真是後悔沒有和她告白，哪怕真的嚇著她了，哪怕跟路廷做不成好朋友了，我也應該跟她告白的。”
\t習羽落一低頭正好迎上了鬱汀岸悲傷的眼神：“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t“你該回去了。”
\t“啊？”習羽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t鬱汀岸的逐客令下得又狠又急：“快走，快走，我要睡覺了。”
\t“喂，鬱汀岸，你幹嘛啊？”一路被鬱汀岸推到門口的習羽落，心有不甘地抗議著。
\t“你真的該走了。”鬱汀岸猛地將門關上了。
\t習羽落被鬱汀岸的過激反應弄得一頭霧水：“突然這是怎麽了？”
\t他不知道此時的鬱汀岸正捂著嘴，縮在牆角裏無聲地哭泣著。
\t“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t這一天，鬱汀岸已經對習羽落說了兩次對不起了。
\t習羽落開車出了鬱汀岸家的小區就給莫其銳打了電話：“喂，路廷，你現在在哪兒呢？”
\t電話那頭的莫其銳沉默了很久，讓習羽落差點兒就以為他的手機壞掉了。
\t“習封。”莫其銳的聲音變得非常得嚴肅。
\t“幹嘛？”習羽落漫不經心地應著，沒有聽出來莫其銳語氣裏的異樣。
\t“習封，這話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
\t習羽落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t“如果你真的喜歡鬱汀岸，就好好地把符美韻的事情解決幹淨，如果鬱汀岸選擇跟你在一起，你就要好好對她。要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t“怎麽？”習羽落的語氣裏還有一絲戲謔，“你主動把鬱汀岸男朋友的寶座讓給我了？”
\t“對，我退出。”
\t“什麽？”習羽落驚訝到不行，可是還沒有等他問出為什麽，莫其銳已經掛掉了電話，並關了機。
\t合上手機的莫其銳重新拎起一旁的行李包，慢慢地走到了機場安檢口。
\t夜深了，鬱汀岸，莫其銳和習羽落又陷入了人各自的孤單之中。
\t隔天一大早，安慧就打電話把鬱汀岸硬生生地從夢境裏頭催醒了。
\t“慧姐，”鬱汀岸看了看表，“一大早你要幹什麽啊？”
\t“今天是你去取體檢報告的日子啊，我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所以我先提醒你一下。”
\t“好，我知道了。”
\t掛掉電話之後，鬱汀岸卻睡意全無，因為她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t消毒水味刺激著鬱汀岸的鼻腔，她看著眉頭緊鎖的主治醫生，心裏卻很平靜。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t“鬱小姐，今天沒有人陪你過來嗎？”醫生猶豫著開口。
\t鬱汀岸衝著醫生笑了笑：“醫生，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是喉癌，對不對？”
\t醫生的表情充滿了驚訝：“鬱小姐，既然你知道自己的狀況，就應該立刻住院，否則地話後果不堪設想。”
\t“我知道，但是我暫時還不能住院，也不能讓我的家人知道這件事情，我怕他們擔心。”
\t“鬱小姐，我還是建議你住院。”
\t“醫生，我隻想求你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來詢問我身體狀況的人我的病情，我求求幫我隱瞞一段時間。”
\t醫生歎著氣：“可是這不是能瞞得住的事情啊。”
\t“求求你了。”
\t到了最後，醫生隻能歎著氣在她的病曆本上寫下了一切安好。
\t醫生說這不是能瞞得住的事情，但是鬱汀岸的父母卻已經隱瞞了整整三年了。鬱汀岸隻想繼續自己的生活，她或許可以再過一小段快樂的日子。她不想被疾病打敗。
\t“滴滴。”汽車的喇叭聲在她的身邊響起，鬱汀岸上醫院的日子怎麽會少了習羽落呢？
\t“怎麽樣？醫生怎麽說？”習羽落不由分說地一把搶過了鬱汀岸手裏的病曆本。
\t“什麽事兒也沒有了。”鬱汀岸裝著開心的樣子。
\t習羽落低著頭把病曆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之後也點了點頭：“看起來你恢複得不錯，要不要我大出血請你吃頓好的去。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家麻辣小龍蝦看起來特別正，要不要去嚐嚐？”
\t“麻辣的？”鬱汀岸的表情有些猶豫。
\t“怎麽？怕了？”
\t“麻辣就麻辣。”
\t果然是很辣啊！鬱汀岸一邊吃，一邊還不停地流眼淚。
\t習羽落也好不到哪裏去，跟鬱汀岸一個模樣，也是眼淚鼻涕一大把。
\t鬱汀岸吃著吃著突然覺得喉嚨口有一陣腥甜的味道，她趕緊起身。
\t“怎麽了？”
\t“我去趟衛生間。”鬱汀岸幾乎是跌進了衛生間，她一把自己關緊小隔間裏，就蹲在馬桶邊吐了起來。
\t辣意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喉嚨，一陣陣的腥甜味道湧出來。等到鬱汀岸停下來的時候，她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t鬱汀岸不敢相信地擦著自己的嘴角，竟然真的是血跡。
\t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衝了水，在洗手台將臉洗淨了。看著鏡子裏麵蒼白的自己，鬱汀岸突然嗚咽出聲。
\t“不要哭啊，”鬱汀岸擦拭著自己的眼淚，“不要怕，沒事的，不要怕。”
\t當鬱汀岸收拾好精神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習羽落已經在位子上等得不耐煩了。
\t“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小龍蝦都被我吃光了哦。”
\t看著習羽落的臉，鬱汀岸有一種無助的感覺。沒有，無助。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的狀況，因為她不能讓莫其銳知道她的病情。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地隱瞞下去。
\t“習羽落，你什麽時候去見符美韻？”
\t習羽落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t“你去見她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t“你瘋了嗎？要是被她看到我們兩個一起出現，她一定會再殺你一次的。”
\t鬱汀岸的嘴角撐起一抹笑：“放心，她殺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