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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生氣

  贏允怔了好久,緩緩地想將手放在秦氿的肩上,還未落下,秦氿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睜著一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問他。


  “贏允,你去哪裏了?”


  “我……這段時間去了別的州城。”


  年輕的男子道,無措地放下手時,眼底竟然有一些晦暗劃過。


  秦氿並未注意到,隻是看著贏允,似乎想辨別他這句話的真假。


  但贏允已然收斂的了自己全部的外露情緒,眉眼間凝了柔意看向秦氿。


  “你的事情,玄風都和我說了,抱歉,我未能趕回。”


  秦氿搖頭:“沒事,我沒什麽大礙,現在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亭外雨聲纏綿,偶有山風穿過這四周空曠的水亭,贏允來了沒多久之後,這雨便小了下來,從一開始的傾盆之勢變成了淅淅瀝瀝,然後又變成了綿綿細雨。


  “雨小了很多,我們回去吧,這裏冷,你別又得了風寒。”


  秦氿看向亭外的綿綿細雨,遠處灰蒙蒙的天際透露出一絲明亮的天光,天色總算不想剛才那邊壓抑和昏暗了。


  贏允點了頭,撐開油紙傘站在亭外,看著亭中的秦氿將手遞給她。


  那雙白皙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清潤地就像是蒙了一層細雪的竹枝,秦氿牽住的時候帶著一絲冰涼,便習慣性地握緊了一些,抬眸時看見那人唇角淺淡溫和的笑意。


  二十四骨油紙傘在二人的頭頂劈開一片安寧之地,身形俊朗清雅的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護著身邊的姑娘,不讓細雨打濕她的裙擺。


  山色空蒙,二人的身形漸行漸遠,登對般配的如世間所有璧人一般。


  贏允回到春序山莊之後,秦氿便不覺得一個人呆在這裏有些無聊了。


  之前總嚷嚷著什麽時候能養好傷回東江城,如今贏允回來,秦氿便和他在這裏過了幾天逍遙快活的日子。


  天氣漸漸變得熱了起來,春日禦寒的衣裳已經褪下,換上了輕便的裙子,春序山莊的山景變得越發的翠綠,山風拂過,層林浸染。


  春序山莊殿前那座緊鄰著東江河水麵的亭子成了秦氿和贏允兩個人愛去的地方。


  白色的紗簾依舊隨著微風依舊隨著微風搖曳出好看的弧度,平靜的東江河水麵波光粼粼。


  秦氿將手中的魚竿甩入水麵,身後傳來腳步聲,而後便是莊內侍衛匯報的聲音。


  “王爺,王妃娘娘,秦家來信了。”


  秦氿耳朵尖,一聽見秦家字眼,立刻便將手中的魚竿放下,走到了贏允的麵前,先他一步接過了玄風手中的信件。


  打開看了沒一會,臉上便浮現了笑容。


  坐在矮榻上的贏允落了一個眼神給她,見秦氿麵色帶喜,顯然信件中的內容讓她很開心。


  “信上說什麽?”


  “是伯母的來信,說伯父在邊疆又打了勝仗,聖上大喜,許了不少的賞賜下來。”


  秦氿將手中的信件遞給贏允。


  這封信件讓她如此開心的顯然是前半段話。


  贏允輕輕掃過,看完之後,俊雅的眉眼帶了柔和的笑意。


  “恭喜。”


  秦氿彎了彎眉眼,順勢坐在了贏允的對麵。


  後者斟了一杯茶給她。


  秦氿道:“伯父駐守邊疆多年,已經有數年不曾回家,也不知道今年冬天能否回來。”


  水亭間穿過一陣清風,帶著東江河麵的濕氣和山間的獨有的涼意。


  贏允並未回答秦氿這番自言自語的話,隻是垂了眸淺聲道。


  “秦將軍駐守邊疆保家衛國,於慶國來說是鎮疆神將,聖上寄予其厚望,乃是無可厚非。”


  贏允的這番話說的圓潤,秦氿雖然麵色無恙,可內心卻是止不住的冷笑和歎息。


  當今聖上乃是贏允的兄長,贏允會朝著這位兄長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人家那位兄長,可未必會朝著贏允。


  水亭外忽然傳來波動聲,秦氿突然想到自己的魚竿還在那裏放著,連忙跑了過去。


  果不其然看見那水麵上的白線在撲騰撲騰地上下起伏著,秦氿連忙收起魚竿,看見了上鉤的魚,開心地便忘了剛剛的事情。


  “贏允,晚上我們吃魚吧?”


  秦氿讓玄風將魚取下,那魚的個頭還不小,活生生地在玄風的手中,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贏允看了秦氿一眼,然後又看了玄風手中的那條魚,點了點頭。


  “好,都依你。”


  第二天,秦氿和贏允啟程回東江城,再回到允王府的時候,秦氿有些感慨。


  她上次出門還隻是逛街,沒想到回來就是一個月之後了。


  這段時間贏允不在,書房裏已經堆了不少的公務,進了王府贏允便朝著書房去。


  秦氿則是帶著剛剛養好傷的清沐回了允安院,身後除了清沐以外,還有紅袖和青釉兩人。


  贏允說這兩奴婢雖然看似柔弱,卻也有一技之長和些許武功在身,讓秦氿留在身邊,以防萬一。


  想到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秦氿也沒有拒絕。


  身邊帶著男侍衛總歸不太方便,有了紅袖和青釉,秦氿也算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哎呀,總算回來了。”


  一進允安院,秦氿便迫不及待地倒在了軟塌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夫人喝茶。”


  紅袖在清沐之前為秦氿倒了茶水。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秦氿也算是摸透了青釉和紅袖的性子,青釉冷淡,紅袖細心。


  “你們先下去吧,讓清沐帶你們去住的地方,清沐,你待會再回來一趟。”


  清沐點點頭,轉身帶著青釉和紅袖離開。


  等清沐再次回來的時候,秦氿已經不再原先的地方坐著了,而是站在書案前寫著什麽。


  清沐進門,秦氿便將說手中的墨筆閣下,吹了吹紙上的墨跡,塞進了信封裏之後才將東西遞給了清沐。


  “清沐,將這些信,送到各大酒樓說書人的手上,給他們重金,讓他們說這上麵的東西。”


  “小姐,這是什麽?”


  清沐接過時,有些困惑地問了一句。


  秦氿冷淡撇了一下唇角。


  “東江城徐州府這些年的政績。”


  這一次差點死在程銳的手上,秦氿待在春序山莊的這段時間,自然想清楚了一向不見蹤跡的程銳為何又會突然出現在東江城。


  這件事情定然和徐寶坤離不開關係。


  別以為程銳死了,她就會息事寧人,這一次不將徐升和徐寶坤拉下水中,她就不會收手。


  清沐聞言,立刻便清楚了秦氿的打算,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亦是嚴肅冷靜。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親自吩咐下去。”


  “去吧。”


  清沐的辦事效率很快,短短幾天的時間,東江城的各大酒樓裏邊突然流傳起了一件稀奇的故事。


  故事講的是某位官員在一位皇子封地管轄,任職多年來建樹無兩,還貪贓枉法,霸占百姓良田。隻是一個小小的州府官員,可在東江十三州城竟然擁有二十座私人莊子,上百畝良田。


  不僅僅是這樣,他膝下的兩個兒子更是橫行霸道,欺男霸女,那位二兒子,更是畜生一個,竟然和自己的表妹苟且在了一塊。


  流言中的官員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這種種事跡串聯起來,眾人很快便想到了一人,一時間議論紛紛,猜測不已。


  允王府的亭子裏邊,秦氿坐在欄杆旁,看著花園池子裏悠閑的魚兒,手中的魚食一撒,那些魚兒便爭先恐後地爭奪著,攪亂了這一池子平靜的水。


  亭子裏還有其他的人,其中一人坐在石桌的旁邊煎煮著今年的新茶,在他麵前不遠處,正有一人唯唯諾諾地低著頭。


  “王爺,下官真的是冤枉啊,下官行官這麽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廉潔奉公,從來就不曾有過一絲貪心啊。”


  站著說話的那人半弓著整個身子,像是一隻蝦,說話的時候語氣沉重帶著艱難苦恨,一副懷才不遇即將遭遇貶謫的模樣。


  在這道聲音之後,便有另外一道溫溫潤潤的聲音響起。


  “既然與你無關,你何必去鎮壓那些流言,最後還將事情鬧到了本王這裏。”


  秦氿並未聽出這句話有任何的脅迫冷淡之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站在那裏的徐升模樣神情越發地惶恐緊張。


  “王爺明察,這些流言影響到了下官,所以下官才會這樣做,那些刁民無緣無故汙蔑下官,下官實在是……實在是不能忍受啊。”


  徐升痛哭流涕。


  “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下官,還請王爺明察。”


  身後贏允沉默。


  秦氿看見那些魚兒將最後一點魚食蠶食殆盡,這才拍了拍手,轉身看向徐升。


  “是嗎?可我記得,徐州府家的三公子在街道上縱馬行凶,橫行霸道好像不是假的。”


  似乎是沒料到秦氿會開口,徐升怔愣了一下之後,正想要解釋一些什麽。


  就見秦氿坐到了贏允的身邊。


  “你接我回府那日,我出門逛街,遇到了貴府三公子,可是好大的架勢呢,你身邊的侍衛不是也看見了?”


  秦氿反問著贏允,後者抿了抿唇,並未想到秦氿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情。


  不過秦氿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他,叫他不回答也是不好,於是贏允便點了點頭。


  秦氿又看向徐升,給了他一個“你看,你還想狡辯”的眼神。


  “王爺,王妃娘娘,這件事情是小兒頑劣無知,是下官管教不善,下官知曉此事,已經勒令小兒不許出府……”


  “還有。”


  秦氿輕飄飄地打斷徐升的解釋,在後者詫異的神情中,唇角雖然帶笑,但眼神卻是冷的,驚的底下的徐升內心一震。


  “我上街可不止遇到了貴府的三公子,還有貴府二公子身邊的丫環珊兒,一個丫環都能在街上橫行,看來貴府的教養實在是有些欠缺。”


  秉承著算賬就一塊算的原則,秦氿可沒打算今天讓徐升毫發不傷地從這允王府離開。


  贏允為人仁慈親和,對手下亦是寬厚有加。


  像徐升這樣的人,秦氿要是不嚴厲些,贏允遲早在這些人手上吃虧。


  徐升急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一個允王爺便已經夠他受的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允王妃。


  且看允王妃這架勢,就是揪著他來興師問罪的。


  雖然不知道秦氿為什麽會向著贏允,可是當初二皇子給的忠告自己也沒有忘記。


  這位秦家的大小姐,隻怕是在扮豬吃老虎,明麵上心悅二皇子,還和自己的兒子徐寶坤走得近,實際上是為了允王爺除去這東江十三州城的各路眼線。


  他雖然和這位允王妃不熟,這麽多年來也每層路過馬腳,可是自己的兒子徐寶坤和二皇子走得近卻是事實。


  秦氿坐在贏允的身邊,眉眼清冷,一雙清澈漆黑的眸子卻是染了冰冷的碎光。


  徐升一向精明,也不曾露過什麽馬腳,要不然前世的時候也不會在贏允死後還順利地當上了上京城的四品大員。


  徐寶坤和二皇子交好的事情已然無法辯駁,徐升家中那兩個兒子如何德性整個上京城也都是看在眼底的。


  她倒要看看這徐升會如何做,是舍棄自己的兒子保住自己的前途,還是一人承擔下這所有的罪名。


  亭子中有幾分僵硬的沉默,沒過多久,徐升便咬咬牙道。


  “下官回去定當嚴厲管教兩個兒子。”


  這個回答秦氿並不意外,心裏卻還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她也沒再說話,因為接下來的話,她也不太好說。


  贏允將手邊的茶遞給秦氿,秦氿便斂了聲垂了眸喝杯中的茶,順帶掩了自家眼中的冷嘲。


  “你身為父母官,德行確實有失,這段時間,便在家中閉門思過吧。”


  贏允緩聲說道,那溫潤的聲音如春風一般,當真是讓人覺得這人脾氣真好。


  秦氿有些氣悶,贏允的這個懲罰,對徐升來說無關痛癢,根本就不能產生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徐升離開之後,秦氿憤憤地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聲音不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偏生贏允還是一副溫和的模樣詢問秦氿。


  “怎麽了?”


  “沒事。”


  秦氿自然不能生贏允的氣,硬生生地丟下兩個字之後,便獨自惱怒地離開了這亭子。


  走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來亭子裏找贏允的玄風,麵對玄風的施禮秦氿也沒有回應,直接便走了。


  惹得玄風一進亭子便問著贏允。


  “主子,王妃娘娘這是?”


  “無事,跟我發小脾氣罷了。”


  亭子裏的俊雅年輕人淡然道,明明秦氿生的是自己的氣,這位俊雅的年輕人卻依舊一副很愉悅的樣子,眉宇間斂了些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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