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兩不相欠
秦氿又看向站在一邊沉默不知作何狀態的沈知言，
“抱歉，沈公子，今日連累你了，改天再請你喝茶賠罪。”
沈知言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抬手作揖，
“王妃娘娘言重了。”
秦氿忽然稱呼沈知言沈公子，後者也知曉秦氿這是不想再落別人口柄。
秦氿點點頭，又看向贏允，沒說話。
後者便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問了秦氿原本想問他的問題。
“你怎麽在這裏。”
秦氿抿唇，表情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生氣。
“我讓紅袖去買了你愛吃的水晶糕，人太多我就在這裏等著，誰知道碰上這樣的事情。”
贏允順著她的示意看去，果不其然看見正在排隊的紅袖已經到了鋪子的門口，正在買著什麽。
“府中的廚子也會做，不必出來買。”
“那味道不一樣。”
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聽得周圍的人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們並沒有覺得這對話有什麽問題。
隻不過出現在贏允和秦氿的身上，讓人忍不住內心嘀咕而已。
傳聞允王爺和允王妃伉儷情深，恩愛非常，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回去吧。”
贏允道。
秦氿點點頭，身邊的男子便直接牽住了她的手，那般隨意從容的動作，都被眾人看在眼中。
二人出了茶樓，正好撞見了買完水晶糕準備進茶樓來找秦氿的紅袖。
紅袖看見秦氿和贏允二人一塊從茶樓出來，怔了一下，
“主子？夫人？”
她很快敏銳地察覺到秦氿此刻的心情和剛剛進茶樓時不一樣，而且，自家主子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冷漠的生人勿近。
再看看秦氿身後的清沐，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回府。”
繁華熱鬧的街道，茶樓安居一隅。
剛剛茶樓的一場鬧劇，也隨著贏允和秦氿的離開拉上了帷幕。
茶樓中的客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茶，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有了新的談資。
郭月在自家丫環的攙扶下顫抖的起身，依舊還是站不穩身形，茶樓眾人談話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時不時有人朝著她這個方向指指點點。
一同跟隨而來的夥伴早已經離開，如今的郭月，孤身一人。
允王府的馬車經過茶樓外的街道，她看不見車內人，卻知道裏麵都有誰。
秦氿……
女子的眼中充斥著陰狠和憤怒。
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允王府，二位主人一起回來並未引起多大的轟動，隻不多府中上下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二位主人的心情，似乎比出門時要更加糟糕一些。
允安院，清沐放下了紅袖買回來的水晶糕，然後揮手示意院中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了這裏的兩位主子。
秦氿站在一邊，低垂著頭，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
她麵前的年輕男子坐在靠窗的榻上，俊雅的麵容神色平靜，雪白錦衣柔柔軟軟地從榻上傾泄而下，像是一匹上好的緞練。
一旁的爐子上正煮著新茶，整個室內茶香縈繞，淡雅清新，但偏偏安靜的很，便顯得有些壓抑。
秦氿掀掀眼皮子，看見坐在那裏的白衣年輕人實在是過於平靜，她竟然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嗒。”
茶爐被放下，被擱在案幾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惹得秦氿眉心一跳。
“站著幹什麽？坐。”
年輕的王爺發話，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秦氿小心翼翼地掃了他一眼，這才慢慢地挪著位置走到了贏允的麵前坐著。
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把事情都給贏允講明白了，但是從始至終，後者除了喉嚨裏淡淡地發出嗯的語氣詞之後，便再沒有開過口。
這也難怪秦氿會心虛，但到底，她也沒背著贏允幹什麽壞事。
“你同那沈家的大公子，很熟悉？”
秦氿坐下之後，冷不丁聽見贏允開口詢問自己的聲音。
“啊……是，不是。”
承認又否認的聲音讓對麵的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視線落在秦氿的身上。
秦氿咽了下喉嚨，
“以前熟悉，現在……不是很熟。”
“一口一個知言哥哥，你倒是叫的挺親熱。”
平靜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氣。
秦氿看向贏允，
“你既然在廂房中聽到了一切，為何後麵才出來？”
贏允：“……”
沒想到剛剛秦氿弱他強的局勢忽然逆轉了過來，贏允沉默片刻，斟酌了一會，還是如實地回答了秦氿的問題。
“我當時，和商陵在廂房內商量事情。”
後來聽見了秦氿的聲音，加以確認之後才出現的。
秦氿想了想，她並未見到商陵，想來後者不便於和贏允出現在一塊。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贏允耳朵尖，他定然一開始便知道自己來了茶樓，也清楚她和沈知言到底是如何相遇的。
但是，直到郭月出言挑釁，這個人才出現。
秦氿瞥了一眼贏允，如今二人都有理虧的地方，那就誰也不欠誰了。
秦氿心情大好，直接便端過了贏允麵前的茶杯，喝光了其中的茶。
後者睨她一眼，重新取了個杯子，先幫秦氿杯中蓄滿茶水，再給自己倒。
室內片刻之間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安靜，垂掛著的珠簾被偷鑽進來的風吹得相互碰撞著。
“王爺，王妃娘娘。”
正在此時，玄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秦氿坐好端正著身子，玄風也在此時踏入房門，身形越過珠簾站在二人的麵前，
“宮中送來了帖子。”
這段時間，來來往往的帖子還真是不少。
“講的什麽？”
“聖上請王爺和王妃進宮參加除夕夜宴。”
秦氿看向贏允，隻見後者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玄風便得到示意離開了。
“進宮參加除夕夜宴？我們不在允王府過年嗎？”
“每年除夕皇宮都會舉行夜宴，這是先祖留下來的規矩，我們進宮赴完宴會，便能回來。”
贏允將玄風送過來的請柬擱在桌子上，聲色淺淡。
秦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小口地啜飲著杯中早已經攤涼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