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來者不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年將至，大殿被重新翻新了一遍，此刻金碧輝煌，給人煥然一新，奪目炫彩之感。
秦氿和贏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這期間，前來赴宴的大臣三三兩兩的進入大殿。
今天日子特殊，沒誰給誰找不痛快。
沒過一會，聖上便帶著皇後娘娘與後宮一些得寵的妃子進了殿堂，在他們身後跟著的，便是眾位皇子和公主。
秦氿跟著低頭迎接的時候，悄然抬頭掃過那些皇子和公主。
為首的赫然是皇後娘娘所生的三皇子和貴妃娘娘所生的二皇子，其他的皇子，都尚且年幼，不足十歲。
而公主，隻有四位，其中最得寵的是七公主，是貴妃娘娘所生。
不過再怎麽得寵，也比不上如今已經出嫁的大公主。
大公主是皇後娘娘所生，也是聖上和皇後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備受寵愛。
這位大公主及笄之後，聖上便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還在皇宮外賜了一座公主府。
如今這位大公主，好像也來赴宴了。
秦氿掃了一眼，不一會兒便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麵，同贏允是同一平的座位上。
大公主好像隻比贏允打上一兩歲，不過這輩分，卻比贏允小。
秦氿在找大公主的時候，後者便已經在觀察著這邊了，漂亮的眼睛裏盡然是高傲和不屑。
秦氿覺得這高傲和不屑是對著自己的，因為大公主在看自己的時候，難免會看到贏允，一看見贏允，大公主的眼神便變得哀怨了。
秦氿“……”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此時聖上皇後和一些皇子公主們也紛紛入席，開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之後，聖上便說了句。
“眾愛卿隨意。”
由此拉開了這場除夕夜宴的帷幕。
美豔的舞姬從殿外進入，在中央翩翩起舞，大殿外麵也是響起了煙火和鞭炮聲，仿佛是為了迎合這盛世美景。
大臣們開始推杯換盞，言笑晏晏，看起來每個人在這場除夕夜宴中都很開心的樣子。
秦氿低頭吃著東西，一旁的贏允進食甚少，便看著秦氿吃，在她麵前的碗碟要空了的時候，又及時放上食物。
“謝謝。”
秦氿彎著眉眼朝他道謝，年輕的王爺淺然一笑，俊宇的眉目間皆是那種柔和清淺的笑意。
這一幕落在了對麵人的身上，不一會兒，便有人起身朝著秦氿和贏允的這個地方走來。
“阿允。”
柔柔淺淺的一聲阿允，便讓秦氿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人。
來人穿著華麗漂亮的宮裝，身段纖細又高挑，通身貴氣，眉眼間是萬千風華和傲意。
她一手端酒杯，一手執酒壺，站在秦氿的麵前，有種說不出來風韻。
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這個女子已然有了些許醉意，此刻都匯聚在那雙琉璃好看的眼中，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一種朦朧的醉意。
大公主？
看見此人，秦氿詫異地挑了眉，更是因為這位女子剛剛對贏允親昵的稱呼，讓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贏允。
男子依舊還是一副平靜從容的樣子，即便麵前的這個人看起來像是他的故友，但是此人依舊還是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大公主。”
贏允平靜地喚了一聲麵前的女子。
大公主的臉上很快出現了哀怨和悲涼的眼神。
“你我何時變得這般生分了，從前你與我，最是交好。”
“大公主怕是喝醉了，讓宮人領你回去吧。”
秦氿看著贏允和這位大公主的對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一會看看贏允，一會又看看大公主。
似乎覺得自己插不上話，於是又看向了自己麵前碗碟中的食物，卻沒有再吃了。
大公主很快便注意到了她。
“這位就是你的王妃？你怎麽娶了這樣一個女子？”
什麽叫這樣一個女子？
秦氿看著麵前的大公主，她要是察覺不到這位大公主的來意和敵意，這兩世也就白活了。
隻不過沒等秦氿開口，坐在她身邊的男子便冷了神色。
“大公主慎言，阿氿如今已經是我的妻子，她如何，輪不到外人來指點。”
“你！”
大公主見到贏允如此維護秦氿，心中不甘又惱怒。
“阿允，你當真甘心娶這樣一個女子為妻？秦氿她可不是什麽好人。”
“即便如此，她現在也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秦氿在一邊看著贏允和這位大公主對話，贏允自然察覺到大公主來者不善。
給了大公主身邊的宮人一個眼色，讓她把人給扶回去。
“別碰我。”
大公主掙脫宮人的手，有些自嘲的冷笑一聲。
“我來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不過就想見見你的王妃而已。”
她對贏允說完，又轉頭看向秦氿。
“我和阿允自小長大，其中情分自然不用多說，你既然是阿允的王妃了，那我敬你一杯。”
說完，這位長公主便用手中的酒壺往杯子裏倒了杯酒，直接舉到了秦氿的麵前。
秦氿看著這位大公主一係列的舉動，一頭惑水。
贏允輕輕地皺了皺眉，伸手攔下了大公主的手。
“她不愛喝酒，大公主請回吧。”
“你竟然這般維護她？”
贏允未說話，垂了眸，重新為秦氿夾起菜來。
“嚐嚐這個。”
秦氿懵懂的點頭。
麵前的大公主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憤憤不平，最終還是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秦氿看著大公主氣憤的背影，小聲地湊近贏允說道。
“大公主好像生氣了。”
“不必理會。”
男子聲音平靜。
“你好像同這位大公主很熟悉，人家都叫你阿允了。”
秦氿低聲的說道，語氣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醋意。
年輕的王爺輕輕地撇了她一眼，緩緩說道。
“我年幼時一直住在皇宮，和大公主一同在宮中讀書習字，皇祖母喜愛我，喚我阿允，大公主因長在皇祖母膝下，又比我大兩歲，也隨皇祖母喚我阿允。”
寥寥幾句話，就說清了他和這位大公主之間的交情。
秦氿撇撇嘴。
“她雖然比你大，可是依著輩分，還得跟著二皇子三皇子他們一樣叫你皇叔，叫阿允……成何體統。”
姑娘語氣中含了不少的怨氣，贏允知道她是在吃醋，不由無奈地搖搖頭。
除夕夜宴進行到一半，聖上忽然起身邀請大家一起到宮門的城牆上觀看上京城的煙火。
眾位大臣紛紛起身跟隨著聖上和後宮的各位娘娘。
城牆上站著守衛的士兵，蕭冷的夜風裹挾著冬日的寒冷像眾人吹拂而來。
站在空曠的城牆上，身後是繁華輝煌卻孤獨的皇宮，不遠處卻是熱鬧的萬家燈火。
夜空中隱隱傳來鞭炮和絲竹之聲，上京城街道上的喧嘩和吵鬧，此刻都隨著風飄了過來。
懸掛的燈火像是夜幕銀河裏的星子，散發著朦朧又暖黃的光暈，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這便是人間煙火，太平盛世。
每一年的除夕，上京城都會舉行盛大的煙火會，每次都會吸引很多的百姓圍觀，也算稱的上是上京城的一大盛景。
秦氿迎著風口站立著，呼嘯的寒風吹拂著她的衣裳和黑發，秦氿轉身去看贏允，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空無一人。
人呢？剛剛還站在自己身邊的。
秦氿困惑地朝著四周張望道，並未看見贏允的身影。
趁著沒人注意，秦氿悄然離開了城牆上，順著來時的路去尋。
沒過一會，便在一處僻靜花園的亭子裏裏看見了贏允。
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那人俊雅明朗的身形依舊還是引人注目。
秦氿正打算走過去，忽然一道聲音在她舉步上前時響起。
“你今日在殿中，為何維護那秦氿？”
好耳熟的聲音。
秦氿停下動作，這才發現贏允的麵前還站著一位女子。
這女子秦氿並不陌生。
大公主？她找贏允做什麽？
秦氿聽見她的話，聯想到今天晚上在殿中大公主的舉動，心中很快了然。
合著這是心中不甘，想要找贏允訴說衷腸了。
左右看了看，秦氿幹脆躲在了一株花樹的後麵，打算看看亭子裏的景象。
大公主上前一步靠近贏允，哀怨的目光落在麵前的俊朗男子身上。
“你喜歡你那位王妃？竟然為了她博了我的麵子。那秦氿根本就配不上你！”
比起在殿中，此刻大公主的話要更加惱怒幾分，由此可以看出公主的心中有多委屈。
秦氿聽不見贏允的聲音，借著朦朧昏暗的宮燈，看見亭子裏的大公主哀怨又淒慘。
“若不是先帝賜婚，你怎麽會娶那秦家阿氿？你本就應該和我……”
“大公主慎言。”
亭子裏背對著秦氿的那道身影開口，語氣是秦氿熟悉的質冷，秦氿知道，贏允這是不悅的征兆。
“剛剛在大殿上，我已經同大公主說的明白，阿氿如今已經是我的妻子王妃，我不容旁人辱她。還有，大公主，以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你我雖然有少年之誼，但我對大公主，並無任何男女之情，更何況，大公主年長我幾歲，卻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間的身份？”
男子麵前的女子突然啞口無言，秦氿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大公主的臉色定然十分不好。
她探著小小的腦袋，絲毫沒有一絲偷聽又偷窺的慚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