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封爵
秦府秦禦被封賞侯爺爵位的事情傳遍整個上京城，有眼力見的朝堂臣子在上元燈會之後，便準備了禮物送往秦府。
不管聖上的真實旨意是什麽，畢竟落在外人眼中，落魄的秦府，如今也算是恢複了昔日的榮光。
秦府眾人焚香沐浴迎接聖旨，聖上還親自寫了匾額送往秦府，而經過秦府眾人的商議，為了感念皇恩浩蕩，便大擺了三天的筵席。
一時間秦府門前賓客如雲，門庭若市。
而允王府的秦氿和贏允，自然也是受到了秦府的請帖。
“你不同我一起去嗎？”
隻不過，在秦氿決定動身回秦府的時候，贏允卻告知他不能一塊前往。
允安院內，盛開的紅梅已經凋零，倒是還剩下一些尚未綻開的小小花苞，寒風從軒窗吹進，秦氿坐在室內的矮榻上，困惑地看向贏允。
“確實無法陪同你一起回去了，等到時候，我來接你。”
麵前的姑娘眉眼清麗，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拒絕，眼神微微帶著幾分閃爍委屈的光芒。
“你要去哪？”
“城外的春序山莊，玄天他們傳了信過來，我去看看，若是有事情要處理，就得晚幾天。”
當初來上京城的時候，玄天和玄塵被留在了東江城替贏允看管事務，每個月二人都會傳信過來。
上京城人多眼雜，春序山莊在上京城城外，因為不是很引人注目，並且，似乎沒多少人知道，春序山莊是贏允的地產。
比起去秦府赴宴，顯然東江城的事情要更為重要一些，如今贏允和秦府回東江十三州府的事情遙遙無期。
畢竟是東江十三州府的封地之主，若是長期離開，終究會引起事端。
秦氿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自然清楚孰輕孰重。
“行，那你記得來接我。”
秦氿應得勉強，語氣中的失落極易讓人察覺。
贏允竟然已經成為了可以牽引她情緒的人，而秦氿，更是在不知不覺中，表現出了對贏允的依賴。
這個認知讓贏允有些歡喜，但有些無措，他很清楚，有的時候，東江十三州府和秦氿之間，他隻能選擇前者。
這個選擇讓他十分的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等過幾日，我便來接你。”
年輕的王爺溫聲說道，語氣溫和輕柔，像是吹拂過上京城上空的第一縷和煦春風。
贏允當天下午便離開了上京城，當然是悄悄離開的，秦氿一個人在允王府也呆不下去，便直接帶著清沐和紅袖幾人回了秦府。
秦府如今正處在忙碌當中，秦氿去見了老夫人和秦家眾人。
他們果然問起了贏允為何不來，秦氿便向他們解釋著，好歹秦府眾人懂禮，自然理解贏允的做法。
“伯母感覺怎麽樣？”
秦氿走到郭氏的麵前，後者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隱約能夠察覺出有孕。
郭氏笑的一臉溫柔。
“我很好，你小叔叔在家，沒什麽不放心的。”
秦蕭懂醫理，自從他回來，又得知郭氏懷孕之後，安胎療養的事情都是他親自經手，不假手他人。
畢竟這一胎，對秦府眾人來說，至關重要，尤其是在聖上下的這道旨意之後。
“如今除了我們自家人，也沒人知道伯母懷孕了，為了安全起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宣揚出去了。”
一個侯爺的爵位，早已經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這些人都認為秦禦此生無後。
如今郭氏有孕，一旦消息傳出去，定然會八方騷動，到時候萬一出點什麽事情，誰也不願意見到。
“老夫人也是這個意思，等筵席那天，我不見客，就稱病呆在院子裏，不會出去的。”
“府中的下人呢？可都仔細叮囑了？”
“放心吧，都仔細叮囑了。”
柳氏答道，秦氿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姑姑呢？”
怎麽沒見她？
“哦，她在自己的院子裏，娘讓她在院子好好反省呢，也不讓出門。”
秦蕭說道，笑的有些沒心沒肺。
秦瑛在院子裏閉門思過，那上官謹，該不會是被趕出去了吧？
秦氿心中好奇，但是當著秦老夫人的麵，也不好多問，便想著到時候去秦瑛的院子裏見見她，到那個時候再問。
“阿氿，你既然回來了，便幫襯著你姨娘一塊準備筵席的事情吧，如今郭氏懷孕，這些事情，你姨娘一個人忙不過來。”
秦老夫人忽然發話。
“這是自然，姨娘，我待會去你院子裏。”
柳氏點點頭。
眾人散了之後，秦氿便回了自己的梅花小築，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先是去看了秦瑛，然後便去了柳氏的院子商量筵席的事情。
秦瑛當真是在院子裏不曾出過門，秦氿去的時候，她正在院中練劍，一襲紅衣英姿颯爽，不失女兒家柔軟敏捷的身段，也不輸男兒的颯爽英氣。
手中的一柄長劍被她耍的光影四措，好看又淩厲。
秦府雖然是將門府邸，也出過好幾位將軍，但是習武上戰場講究的都是實用實戰，沒有那麽多的花招。
秦瑛的功夫卻不同，淩厲又多變，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實在不像是秦府風格。
能教秦瑛這套劍法的，除了上官謹，秦氿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人。
姑姑和上官謹……秦氿當真是對這兩個人的故事感到好奇，想著等筵席結束了，定要好好地找姑姑聊聊，隻不過，後者會不會說，就不一定了。
秦氿隻在秦瑛的院子裏待了一會，後者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佳，態度有些漠然，秦氿待著無趣，便去了柳氏的院子裏。
柳氏的院子裏聚集了好些人，郭氏、秦昭秦暮、柳氏、秦繁星還有秦易，秦繁星正在陪秦易玩耍，而秦昭和秦暮兩姐妹則是坐在郭氏的身邊跟著學刺繡。
“筵席的帖子可都發出去了？”
郭氏一邊看著手中的繡樣，一邊詢問著。
“都發出去了。”
柳氏回答道，聲音柔和又輕細。
“真是要麻煩你了。”
“嫂子說的哪裏的話，我們是一家人，談什麽麻煩不麻煩？”
一踏進院門，便聽見郭氏和柳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邊的秦易正拿著手中的木劍和盾牌，在秦繁星的起哄下有模有樣地揮耍著。
被郭氏和柳氏看見，二人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星兒，你怎麽還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柳氏嗔怪地看了一眼笑的眉眼彎彎的秦繁星，後者蹲在地上，實在是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儀態。
這樣子，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坐又坐不住，還天天跟個瘋丫頭一樣。
“星兒性情率真，你何必這麽苛責？”
郭氏倒是挺喜歡秦繁星這性子的，柳氏的一雙兒女，倒都是性格活潑開朗，看著便讓人喜愛。
想到這裏，郭氏不免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的笑意清淺，帶著母性的柔和。
她也希望肚子裏的孩子能夠活潑一些。
“大嫂你就慣著她，過來年星兒就十三歲了，都要準備相看男兒郎了，她這樣，怎麽會有媒婆上門？”
“娘，誰說我要嫁人了？我才不要嫁人。”
柳氏這話被一旁的秦繁星聽見，後者直接了當的拒絕，惹來了柳氏的一個責備眼神。
柳氏作勢要打秦繁星，後者連忙抱著秦易朝著院門奔去，差點撞上了準備進門的秦氿。
“姐姐？你來了？”
一見到秦氿，秦繁星眼睛耍的一亮，像是忽然被衝刷幹淨塵埃的明珠一般。
她將秦易放在地上，依賴地去攬秦氿的手臂，秦易也抱著秦氿的大腿，仰著頭朝著她露出牙門。
“阿氿來了。”
院子中央的眾人看見秦氿，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秦氿看著扒拉著自己腿的秦易，有些哭笑不得，便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朝著郭氏和柳氏走去。
“伯母，姨娘。”
“坐。”
“堂姐。”
秦昭和秦暮也朝著秦氿露出笑容，過了年，這對雙生姐妹花看著似乎變得沉靜了不少。
在一旁的石凳坐下之後，秦氿去看這幾人手中的繡樣，覺得很是好看，就是有點繁瑣，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詢問起了柳氏筵席的事情。
這場筵席對秦家來說極為重要，因此一切的事宜都得安頓的妥當。
柳氏將手中的正在繡著的東西放下，讓身邊的丫環去取了自己之前準備好的賬本，上麵記了筵席上要用的東西和開支。
秦氿聽得認真，一邊的郭氏和她的一雙女兒也安靜的聽著，秦繁星也難得安分坐了下來，抱著秦易一塊。
庭院空曠又安靜，亭子裏隱約傳出對話的聲音，一旁的樹上的冰雪尚未消融，但是卻已經有嫩綠的新芽抽了出來。
春日將至，萬物也即將複蘇。
“聖上讓小叔春序之後去六部任職，你小叔到如今也沒給個回複，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小叔自由慣了，你要是將他困在朝堂裏，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眾人聊著聊著，忽然將話題扯到了秦蕭的身上，郭氏和柳氏想到伴隨著封爵旨意之後聖上的另外一道命令，便有些歎氣。
“聖上此舉，實在是讓人費神啊。”
聽見郭氏的歎氣，秦氿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
“伯母，你懷著孕呢，可別歎氣，對孩子不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小叔叔想要如何，隨他去就是了，你何必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