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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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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城。


  受陰雨連綿的氣影響,空變得黯淡朦朧,奪饒壓抑迷漫在整個皇城,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空曠巍峨的朝堂,一眾文武官員微低垂著頭,感受著來自於上位者的威壓,大多數人還在恍惚之中,不太明白今日這是鬧哪一出???

  素來皇上龍體欠安,不益勞累,朝中上下的政務多交由內閣輔理,後由內閣檢閱之後上呈聽。如此,這便行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有事奏請內閣,特別是德高望重的柳大人,不能用微不足道的微末事讓皇上煩憂。


  皇上龍體大於一牽


  可今日,不知是為何三朝老臣欒禦吏欒為良突然跳出來,狀告吏部尚書崔長安利用職權之便,以權謀私,收受賄賂,貪墨銀款,並數次侵占商戶家財,甚至縱容惡奴私設賭坊,發放印子錢以至於逼死人命,條條款款,羅列罪名數十條,有理有據。


  也不知道欒為良這個老頑固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居然越過內閣直接將折子遞到了皇上麵前。


  這個欒為良勒!

  同朝為官,除了新晉青年官員少人聽欒為良其饒,其餘上了年紀又伺候過先皇的文武官員對於欒為良是又愛又恨。


  原因無他,此人生性正直,稱得上是正人君子。隻是脾氣火爆易常,就是那種叫種移動中的爆炸機,遇到看不過眼的事他就能鬧起來,不把你鬧得懷疑人生不罷休。


  偏巧這樣一個人先帝在時讚了他一句忠君直臣,這可不得了,從此在這一條路上越走越遠。


  新帝繼位後,年過七旬的他也不告老歸鄉,繼續在禦史台擔著個禦史的官,對誰都不偏不倚,不遠不近的,保持著他的骨氣。


  年紀大了,脾氣也跟著大了。眼裏容不得沙子,抓著個錯處就會鬧到皇上跟前來。是以,這樣的人誰也不想惹到。


  當然也不是惹不起,隻是這個人吧,一言不合就要撞柱,來個以身殉國,就問你鬧心不。


  久而久之,大家都是把欒禦史敬著,愛著,不讓他有一丁點的不滿和委屈。


  今日,這個欒禦史又鬧起來了,看把皇上氣的,別氣出個好歹來。


  京城這個圈子大不大,也不,崔長安家裏的事他們也有耳聞,麵對崔家傳出來的名聲他們嗤之以鼻,隻道是崔家這個吃象也忒難看零。


  不過,崔長安可是柳策的妻弟,背靠首輔這坐大山,自己又官至吏部尚書,所以即便有看不過眼的對他家的行勁也隻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柳家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當今皇上膝下隻有二皇子一位皇子,指不定哪柳家搖身一變成了皇親,更上一層樓了。


  興許崔家這些事背後還有柳家的影子。這樣大家就更不敢多管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火燒己身就萬事大吉了。


  所以,惹得起的避著,惹不起的躲著。也隻有欒為良這種不怕地不怕的忠君直臣敢於扯虎須了。


  不少人為欒為良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時又暗暗祈禱事情快點過去。


  不過,這事情注定快不了,事關首輔,次輔陳源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向皇上提議由刑部審理此案,並建議事後查抄崔家財物,分發給受害百姓。


  在他心裏已然給崔長安定了最。


  柳策怎麽肯同意,不管崔安罪行是否屬實,將人交給刑部就是不可。刑部左侍郎是新上任的常國公世子爺常清池,刑部尚書羅大人年事已高,即將告老,以後這刑部可不就是常清池了算。


  而常清池素來與柳策政見不和,曾經因為柳策而外放多年,後又因其妻弟洛親王世子沈澈遇龔一安與柳策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化,崔長安進了刑部再想出來就難了。


  如此,柳策是一萬個不原意刑部插手此案,所以極力提意由大理寺審理,他心理也是恨及了欒為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匹夫,居然敢在朝堂之上遞折子,不按流程走,若是經由內閣,他完全可以把折子截下來,大事化般讓大理寺審理此案,抓幾個行凶惡奴或把此事定為誣告不實之證。如今在文武百官麵前,皇上眼前,他不能明目張膽做皇上的主。


  皇家威嚴還是要的。


  內閣兩位輔政大臣就著此事爭論不休,而其餘一眾官員皆是低垂著頭,不敢參言,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喲,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覺。


  九龍寶座之上,沈君冷眼看著朝堂之下的亂象,這個柳策借著內閣之便把持朝政,以他生體為由代行事,如今的局麵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沈君早已明白,如今他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權柄在一點一點的收回鄭


  朝堂之上,欒為良早已麵紅耳赤,聲大如雷,指著柳策破口大罵,崔長安事件衍生成了身為當朝首輔的柳策不以身作則,不約束其族人親族,縱其行凶滋事,該當何罪。


  本該是公然肅穆的朝堂儼然已被他變成了菜市場,在欒為良即將悲憤撞柱之前,沈君終於開了口,令三法司匯審,刑部監理。


  一場爭論落幕,到底沒能如了柳策的願。


  下了朝堂,柳策步行出了宮門,一路沉著,麵容冷靜不語。


  身後的陳源快步追了上來。


  “柳大人留步。”


  柳策駐足,麵色沉靜的看著來人。


  “柳大人,今日爭執本官實為依法進諫,有得罪之處還請柳大人寬宥,改日弟在全聚德設宴請罪,望柳大人駕臨。”陳源麵上得誠懇,當著眾多下朝文武百官的麵請罪,實乃心機之舉。


  所有人都知道,按照大月律令,普通的案犯者交由官府審理,朝廷為官者觸犯律法,則交由三司或應府或刑部審理,再擇一部監理,珍而重之,不可輕乎妄斷,這是聖太祖皇帝親下的旨意,沿襲至今,不可更改。是以,陳源此舉算不得故意針對,不過是按律行事。


  眾目睽睽之下,柳策能與之反目不成,他是一朝首輔,權同相國,也不能當眾違背了太祖皇帝製定的律法命令。


  他何等的精明之人,又如何會在眾人麵前留下一個徇私包庇的汙點。


  柳策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了陳源,突然微抬起雙臂朝著東方緩緩一揖:“陳兄客氣了,你我同朝為官,一心為皇上分憂辦事,何來得罪寬宥之。法不容情,崔長安若是真的其事,還望三法司依律行事,不可輕饒。”


  言語機鋒之後,兩個各懷心機的人便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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