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算計
周如虎嘿嘿地笑著：“我娘子和師傅都在太醫院，我閑賦的家也不合適。是以，我昨晚就悄悄地在師傅的申請折子上多寫了一個名字。”
蘇菡氣得直跺腳：“你，你居然篡改我的申請折子！我，我要把你逐出師門！”
周如虎厚著臉皮道：“別呀師傅，你就算要逐我出師門，也得等先教我些醫術再逐我出去，也不枉費我平白喊你那麽多聲師傅。”
蕭景辰道：“即便你私自加了名字也是無用功，左右是考不進去的。”
周如虎撇嘴：“你休要小看人。”
蕭景辰切了一聲：“我還真就從未高看你。”
柳葉兒雖然也惱周如虎的胡鬧，但心還是偏向自己的男人，“蘇小姐，你也莫和他生氣。他這人你也知道，雖然有時候做事情不經大腦，但是心不壞。不如就讓他去考一考，也正好看清自己的能耐。”
蘇菡聳了聳肩，“事已如此，隻能就走個過場考一考唄。”
柳葉兒忙謝過蘇菡，緊接著又嚴肅地對周如虎道：“你此番若是考不過去，回來之後必要發奮讀書。既然你有心向醫，便該用心專研。否則如何光耀門楣，讓公爹看得起你？”
周如虎再三保證。
次日一早，周如虎、柳葉兒小夫妻倆便隨著蘇菡去了內廷監。
監考的人乃是太醫院派出來的太醫，為了公平起見，考生和監考老師在考前不能互通信息。
比其正式的科舉，這種級別的考試規模簡直不值一提。至於考試內容都是醫書裏的，多是選取藥理知識相關內容。畢竟醫女、醫工主要的工作隻是輔助太醫，要求沒有那麽高。
蘇菡送他們夫妻二人進去之後便回了太醫院，等到他們二人考完，自會有內監引導他們出去，不要蘇菡操心。
考試的結果一般在三天之後出來。
柳葉兒在等待的這幾天裏寢食難安，雖然她自認為考題十分簡單，自己發揮得也不錯，問題不大。可是一日沒有進太醫院，她心裏始終覺得不安。太醫院是她的夢想聖殿，為此她時常遺憾自己是個女兒身，沒有資格做太醫。如今有能做醫女的機會，她必須要牢牢抓住。說不定表現出色，也有機會像蘇小姐那樣破格做太醫……哪怕是沒有編製的非正式太醫也好啊！
相比於柳葉兒，周如虎就從容淡定多了。他每天翻看醫書，遇到不懂的就去問蘇菡和柳葉兒，有時候聽到蘇菡和柳葉兒談論醫學上的事情，也靜靜的聽著，偶爾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拙見。
蘇菡有次問他：“看你似乎胸有成竹，發揮得如何？”
周如虎哈哈一笑：“自然是不怎麽樣！沒看我這幾天已開始發奮圖強了嗎？答應了我娘子的事情，必要做到才行。”
柳葉兒笑道：“我夫君並不蠢笨，隻要願意努力，必有所成！也莫要浪費時間做什麽醫工了，過些年直接考取太醫不是更好？”
周如虎抓住柳葉兒的手，含情脈脈地道：“娘子言之有理，為夫定不負娘子期望！”
柳葉兒也有些心緒激動：“夫君，我相信你定然有大出息！”
蕭景辰捂住蘇菡的眼睛把她往外拉：“秀恩愛有什麽好看的？走走，我們倆自去外頭散步去。”
自從那夫妻倆住進王府裏來，蕭景辰就覺得和蘇菡關注他們的時間多過於自己。若不是先前已經答應了，不好反悔，都想要趕他們出去！動不動就秀恩愛，實在可惡！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內廷監很快就來了消息。隻不過，傳來的消息讓所有人大感意外。
柳葉兒沒能通過考試，倒是周如虎順利通過。
柳葉兒滿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就連周如虎也道：“就是，怎麽可能？我十題隻答出了兩題，其餘的都空著，怎麽反而還能通過？這不公平，我要去上訴！”
蘇菡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倒是蕭景辰一語道破：“很明顯，此事定有蹊蹺！”
蘇菡道：“為公平起見，考官和應試者互不知身份。我送他們進去的時候，也避開了人群。怎還會被人算計？”
蕭景辰道：“科舉如此嚴防死守，舞弊之事還屢禁不止，可況這事？你的申請上到了內廷監，保不齊就被人早就盯著你了。中間動點手腳，又有何難的？”
到底是誰算計她的？
其實並不難猜。
蘇菡在太醫院裏雖不受人待見，但是有過正麵衝突的其實也就是一個費武。而費武已經死了，唯一因此記恨她的便隻有鄭子澄。
“鄭子澄！隻有他有這個手段和可能！”
蘇菡有些不解：“他起初刻意孤立我，便是想讓我無人可用。此番我自己帶醫女入太醫院，他若是有意為難，直接把他們二人都刷下來也就是了，怎會留下周如虎？”
周如虎和柳葉兒也早聽蘇菡說了太醫院的情況，知道那鄭子澄的為人陰險下作。此際更是直接連累到他們夫妻倆，周如虎首先怒了。他將桌一拍，擼起袖子便要往外衝。
蕭景辰急忙揪住他的後領子，把人給拽了回來：“你幹什麽去？”
周如虎道：“我娘子好不容易能進太醫院，結果那孫子把我留下，將我娘子給刷下來了，我和他沒完!我現在就去內廷監，要求查看考卷！”
蕭景辰喝道：“你以為內廷監是什麽地方？能讓你隨意出入的？別說內廷監了就你這樣，連皇宮的大門都進不了！”
柳葉兒開始又是傷心，又是氣惱周如虎私自加名字，此時卻擔心他衝動惹事，忙抱住他的胳膊道：“你休要去惹事！莫忘記了，你早沒有平安侯府做靠山，萬一出了事，無人能保你啊！”
蘇菡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知道為何你會被留下了。”
周如虎還一臉懵逼：“為何？”
蘇菡道：“因為你對醫理不熟，卻性格魯莽。我若用你做幫手，容易出紕漏。而醫道之上，最是需要嚴謹。稍有偏差，可能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特別我們的病人都是皇宮裏的貴人，任何一點小錯，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