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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見司空圖

  天佑六年正月初四,何太後派人傳下懿旨,讓金城縣伯李嗣源正妻夏氏、李貞儀親生母親曹氏於正月初五帶李貞儀入宮。


  李貞儀之母曹氏雖然不是李嗣源正妻,但卻是李存勖之母、晉國夫人曹氏的族妹。嚴格來說,李貞儀是李存勖的表妹,隻是血緣關係有點遠。


  這樣說來,李貞儀嫁入皇室,表麵看對於李存勖的勢力增強有好處才是,但李存勖得知這個消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當然,正月初五這次入宮並不是真正的入宮,隻是李嗣源的兩位夫人帶著李貞儀麵見何太後,相當於見家長,不出意外就會定下正式入宮的時間。這麽一來,隻要何太後對李貞儀滿意,這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


  “這女娃長得的確標致,難怪陛下會念念不忘,作出‘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確模樣標致,本宮見了也喜愛不已。”看著眼前這‘安分’的李貞儀,何太後不禁笑著誇讚道。


  雖說她心中不喜這位女子,但事關皇兒大事,她卻是不敢破壞,反正是走走過場。


  “多謝太後誇讚,小女能得到太後如此高的評價,是小女的榮幸。”夏氏恭敬回道。


  李貞儀親母曹氏,雖說同樣欣喜不已,但卻沒有開口。李貞儀母子的性格截然不同,曹氏素來膽小怕事,也很少拋頭露麵,反觀李貞儀的性格卻是大膽潑辣。


  “按照陛下的意思,貞儀入宮的時間就定在正月二十,你們也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本宮會讓人去府上給貞儀教導宮廷禮儀,以後就是陛下的妃嬪,基本的禮儀還是要熟悉的。”說到這裏,何太後也有些提醒的意味。


  “太後放心!”夏氏連忙回道。


  何太後淡淡一笑,看向旁邊的李妙薇,不禁道,“本宮聽說貞儀還算是皇後的表妹,不知是真是假?”


  李妙薇愣了一下,然後回道,“回母後,貞儀的母親和晉國夫人是族人,這麽一算,貞儀的確是妾身的表妹。”


  其實李貞儀應該是李存勖的表妹,但李妙薇是李存勖的親妹妹,所以李貞儀也算是李妙薇的表妹。


  “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何太後看了一眼不怎麽言語的曹氏,也沒追問,笑著道,“看來貞儀入宮也是一件好事,皇後今後也不會太無聊,畢竟有了貞儀這個表妹也在宮中。”


  “母後說的是。”李妙薇笑著回道。


  可李妙薇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入宮才幾年,聖上繼而連三的充實後宮,先是楊氏,其次是靜兒,現在又是李貞儀。雖說她早已有預料,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裏五個女人,也不知道能搭幾場戲。而作為五個女人談論之事的男主角此時卻在接見一個男人,也就是之前被逼致仕的司空圖。


  司空圖自從致仕後,便在太原城外一處山穀中隱居,很是低調。照理說司空圖致仕後,仕途就算是到了終點,以後的歲月與朝堂也應該沒什麽關係才是,但李柷卻是突然召他入宮。


  “老臣司空圖,參見陛下。”年邁的司空圖看到李柷,便連忙行禮。


  “愛卿請起吧,大過年的,愛卿也年邁了,就別那麽客套了。”李柷淡淡笑道,“來人,給司空少師搬一個凳子過來,再準備一個厚厚的墊子,化雪了,天有些冷。”


  司空圖是以太子少師致仕的,所以李柷才會稱呼其為司空少師。太子少師的品級不高,不過是從二品而已,但當時的情況,這個結果也算是不錯的了。


  “謝陛下。”看到聖上不僅給他賜座,還專門叮囑備好厚厚的墊子,司空圖有些觸動。


  “聽說愛卿致仕後,隱居山林,每日和高僧、道長和名士吟詠為樂,倒是自在。”李柷笑著說道,其實他也有些羨慕這種生活。


  “陛下此言倒是讓老臣有些愧疚。”司空圖解釋道,“致仕後,也無事可做,隻能寄情於山水之中。”


  “愛卿這是在向朕抱怨?”李柷淡淡問道。


  “老臣不敢!”


  司空圖意欲起身請罪,但李柷卻示意其坐下。


  “今日召見愛卿,其實也是看愛卿太閑,給愛卿找點事情做,就看愛卿是否願意接下這個任命。”李柷解釋今天召見的緣由。


  “陛下吩咐,老臣萬死不辭。”司空圖當即表態道,也不管這所謂的任命到底是什麽。


  說到底,還是司空圖就沒想這麽早致仕。他雖說年歲已大,但心中有溝壑,也有為朝廷做事的激情,不然他早就回當初避居的中條山了,怎麽可能還在太原城外的山林中隱居。


  “愛卿也不問問是什麽事,就答應地這麽快。”李柷搖了搖頭,不禁笑道,也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陛下吩咐,老臣作為臣子,怎敢違背。就算是上刀山。。。”司空圖義正言辭道。


  “好了,愛卿的忠心,朕已然知曉。”李柷連忙抬手製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他可不是聽對方來長篇大論的,“朕今日召見愛卿,的確是有一件事需要交給愛卿。倒不是什麽上刀山那麽誇張,隻是讓愛卿去開辦一家書院,教導寒門學子而已。”


  李柷直接說教導寒門學子,就相當於確定了這所書院的生源。


  “開辦書院?”聽到這個差事,司空圖有些驚訝。


  他也聽到了寒門學子,但還是有些不明白聖上這麽做到底是要幹什麽。


  李柷以為對方是在擔心書院開辦所需的成本,便解釋道,“這個書院所有的開銷都有皇室承擔費用,但是由愛卿負責日常管理。”


  司空圖連忙問道,“陛下,老臣能否問問陛下開辦書院的目的,需要教導什麽內容。”


  “開辦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寒門子弟能有讀書的機會,至於學習的內容,國子監學什麽,這所書院就學什麽,但不限於國子監的內容。愛卿可懂什麽意思?”李柷沉聲道。


  “老臣明白,老臣願意領下此差事。”司空圖以為聖上是想打造一個新的國子監出來,自然就同意了。


  但李柷的想法可不僅僅如此,他原本是想來個義務教育什麽的,可貿然大規模推廣也不現實,於是就把要求放寬鬆了一點,為寒門提供一個讀書的機會。


  既然是給寒門子弟,所以要求不能太高,但也要有些門檻。他的計劃是學生隻需要繳納書本費,便可入讀,但不限製出身,無論是普通百姓、商人、工匠、武人等子弟都可以入讀。


  當然,既然是寒門,那些世家和權貴子弟不能進入其中。至於朝堂官員的子嗣,有國子監這個場所,他計劃開的這個書院則是為下層人士的子弟準備的。暫時隻招募有一定基礎的學子,然後慢慢普及到啟蒙等基礎層次。


  “陛下,既然這書院是陛下為天下寒門子弟開設,老臣鬥膽請陛下為書院題幾句話,以勉勵書院的學子。”司空圖說的意思就是讓李柷為這個書院來幾句校訓的意思。


  “題幾句話?”


  李柷不禁皺眉,這倒是有些為難,自然要適合讀書人才行。很快,他眼前一亮,想到了幾句非常不錯的話,或許可以用來作為這座書院的校訓。


  “愛卿以為讀書的目的是什麽?”李柷突然問道。


  “讀書的目的?”司空圖一愣,下意識回答道,“自然是忠君報國,名垂青史,把一生所學的抱負展現出來。”


  “愛卿說的是當官的目的,我們這裏隻是談的讀書。朕想到幾句話,到時候書院建成後,就在大門外立一塊碑,把朕的這幾句話題上去。”說著李柷就讓人把紙筆拿來。


  對於聖上的才華,司空圖有所耳聞,但他其實並不看好,因為人生閱曆在那裏。當然,不管好不好,聖上題的幾句話都得按照吩咐刻在石碑上。


  高升很快拿來紙筆,李柷拿起毛筆,在硯台裏蘸了蘸,然後在紙上奮筆疾馳。


  司空圖好奇地湊了上去,忍不住把聖上寫的幾句話念了出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司空圖喃喃道。


  本來他不抱希望,可當他念完,他整個人都傻了。他完全被這幾句話中的氣魄、誌向所震撼,身上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即便是已經七十的他,聽到這四句話依然覺得滿腔熱血、激情澎湃,就像是當初自己年輕時的那樣。


  他沒想到這幾句話是從眼前這年輕的天子筆下寫出。


  “僅僅作為讀書來說,朕覺得這才是讀書人的最高理想。讀書人不管是為官、還是為名,若是能以這四句為人生最高理想,此生也算是無憾。


  愛卿覺得如何?”李柷淡淡笑道。


  雖然這幾句不是出自他的筆下,但想到當初寫出這四句的張載,他心中還是佩服不已。縱觀古今,這四句話依然是讀書人的最高理想和追求,相比之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種勸學的句子,簡直太不上檔次。


  司空圖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那四句話,當即來到李柷對麵,整理了一下衣袖,對著李柷行了先生大禮,“陛下大才,老臣自愧不如。能寫出這四句,可見陛下胸懷天下,老臣即便年過古稀,聽到這四句話,依然熱血澎湃,久久不能平複。


  老臣認為這四句不僅應該在書院刻碑留字,也應該在國子監立下石碑,讓天下的讀書人都以此為讀書的目的。”


  要知道張載就是靠著這四句話就成為了橫渠先生,司空圖給李柷行先生大禮,倒也不是諂媚之意。


  “國子監倒也可以刻幾塊碑立著。”李柷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至於會不會威脅君權,李柷也不擔心,又不是讀書時不教忠君愛國。書院也會教這些,這跟這四句話並不衝突。


  “陛下,不知這書院名字?”


  “讀書就是求知,就叫求知書院吧,至於地址,就在城內尋一處合適之處開建。


  忠唐,書院的事,你就負責協助司空少師,務必把此事辦好,所需耗費去找張瓘那邊就行。”李柷吩咐道。


  張忠唐走到近前,連忙道,“陛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協助司空少師辦好此差事。”


  司空圖聽到張瓘,再想到書院的名字,不禁問道,“陛下,不知這求知書坊?”


  李柷倒是沒想到司空圖會聯想到這個,淡淡道,“那是朕無聊之時弄得。”


  聽到這話,司空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司空圖家中藏書有七八千卷,大多是早年自己抄錄的,也有一些買的是雕版印刷的道佛經典。可最近兩年,司空的藏書中多了不少求知書坊的書,便宜不說,印刷精美,有些書他那裏都沒有。


  “聽說愛卿家中藏書不少,還有不少孤本,不知可否願意讓這些書在世間流傳?”


  “陛下吩咐,老臣不敢不從。”


  李柷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具體的事情他不會去摻和。書院的事,大致章程要按照他的想法來,具體細節他不會過問;書坊的事,他也隻是負責大方向,如何經營,就看張瓘的本事。


  其實司空圖並不是李柷心中最合適的人,因為對方算不上寒門子弟。怎麽說呢,司空圖出身世代的中等官吏家庭,其父、其祖父、其曾祖父都曾官至郎中,跟寒門沒多大關係。


  跟傳統世家相比,司空圖也差了點。但眼前李柷手上沒有合適的人,求知書院的院長一職,不僅要有才華,還有威望和資曆。


  如今朝堂上,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大多年輕,無法擔此重任。所以隻能讓司空圖暫時先擔任著,等對方退下後,再尋其他人來接替。


  開設書院一事,早就在李柷的計劃中。在朝中有國子監,民間有求知書院,他就能把讀書人收為己用。


  李柷說的應對之策,除了李貞儀入宮一事和書院之事,還有其他的。而這之事剛剛開始,他不會從正麵跟李存勖發生衝突,而會從其他方麵去削弱對方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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