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又不是我動的手
他的動作不大,卻表明了他的立場。
年輕的警員臉上閃過難以置信,卻依舊心不甘情不願的挪著步子讓開了,看向莫甘的眼神裏都透露著一股哀怨,仿佛不清楚自己崇拜的人為什麽會做這樣的決定。
直到邵瞿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時,他的臉上還寫著莫名其妙。
莫甘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無奈:“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年輕的警員有些不服,卻還是忍不住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拍到的頭頂,鬱悶的撇撇嘴,沒說話,用行動表示他的不屑一顧。
“你要是知道他是誰,你就不會是這樣的表情了?”莫甘留下一句是是而非的話,便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抬腳走到角落的田慕宸的麵前,吊兒郎當的開口:“走吧,夏伯母,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順便,給夏上校去個電話,不然,落在局子的手裏吃了苦,可別說我沒給你行駛特權的權利。”
田慕宸臉色更加的蒼白了,甚至還帶著一絲慌亂,可慌亂過後,卻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優雅的攏了攏頭發,眼底劃過一絲冷光:“我隻是陪我的女兒過來看病的,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一家黑店,多虧了警察來的快,不然我的女兒可就要沒命了。”說到最後,還假模假樣的用紙巾擦拭了兩下眼角的淚水。
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簡直是浪費了。
莫甘的眼角抽了抽,當了幾年的副市長,他還是忍不住的做出這些不雅的舉動來。
夏之意已經被帶走了,田慕宸說的話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就算他們手上還握著司機將昏迷的夏之意帶進診所的視頻,那也隻能說明夏之意確實不舒服,而田慕宸為什麽沒和她在一起,她也可以說兩個人分頭行動。
所以,田慕宸並不能在這件事中作為嫌疑人被逮捕。
好在,還有個罪魁禍首,此刻已經被夏之意三槍打的幾本屬於半死人的狀態。
哪怕證據不足,這個男人也已經沒有能力再做壞事了。
莫甘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前的田慕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笑意不達眼底:“好吧,那就請受到驚嚇的夏伯母隨我去警察局做一下筆錄,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年輕的警員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莫甘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田慕宸這才完全放鬆的在一個女警的陪伴下,優雅的開著自己的車往警察局駛去。
年輕的警員十分不甘心的看著莫甘,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莫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次拍了拍他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事情,不是隻有正義感就能解決的,且看著吧,她跑不了。”
邵瞿這個人,瑕疵必報,三番兩次觸碰他的逆鱗,這是在找死的節奏。
況且還有個從小到大將夏之意當成女兒一樣養大的田慕嶺呢,田慕宸以為自己做的隱蔽,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別人看的一清二楚了,夏之意隻要一死,所有人都會知道是田慕宸動的手。
“剛剛那個姑娘是那個夫人的女兒?”
“嗯。”
“虎毒還不食子呢……”
年輕的警員遺憾的搖搖頭,顯得格外的鬱卒。
…………
回到酒店,冷漠高大的男人輕輕的將她放在被子裏麵,她身上的體溫已經經過剛剛車子裏的空調,而已經溫暖了許多,但是手腳卻依舊冰涼著,還莫名的不自在的蜷縮著。
他知道,是麻藥的原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那個緊要關頭她會突然醒過來,但幸好她醒過來了,沒有變成那種讓他無法接受的局麵。
他注視著她蒼白的小臉,薄削的唇微微蹭著她的臉頰:“冷不冷,要不要我上床陪你睡?”
她沒有開口說話,隻呆呆的看著前方。
邵瞿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徑直的起身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隻剩下薄薄的一層襯衫的鑽進她的被窩,直接半強迫的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環在自己寬闊的胸懷中。
夏之意眉宇微微一凝,身體瞬間緊繃,又聞見自己熟悉的味道,很快的放鬆了身子。
夏之意大約是真的困倦了,或許是身邊的懷抱太過於溫暖,精致的眉無聲的變得平和,閉上眼睛,漸漸的沉入夢鄉。
同時,男人看著她已然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素來桀驁不馴的眉眼瞬間變得冷漠,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修長的手指迅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低沉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淩厲不近人情:“莫甘,田慕宸現在從警察局離開了沒?”
他手中圈著的是宛如一隻小貓一般的女人,嘴巴裏卻吐出極其冷漠而又危險的話語,聽到田慕宸已經離開的消息,他眯了下眼睛,危險如流光一般在眸底劃過,眉眼逐漸染上冰冷刺骨的血腥:“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既然是副市長了,就沒別沒事跑警察局去,你現在已經不是警察局長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微微一窒,隻覺得這邵瞿真是多年如一日的惹人厭惡。
他看了眼蜷縮在懷裏,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女孩,下意識的揉了揉她蹙緊的眉心,將莫甘的電話掛斷後,撥通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號碼,冷聲道:“田慕嶺,如果再讓我看見田慕宸對之意下手的話,我就不會再客氣了,你最好好好管管你姐姐。”
威脅的事情他會做,報複的事情他也會做。
所以當成軍醫帶著藥箱急匆匆從醫院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邵瞿唇上噙著的冷漠嗜血的弧度,似笑非笑:“我記得夏莫離現在轉到你的手下了?”
成軍醫皺起眉頭,臉色微微一僵,語氣微微急躁的開口:“雖然是我的病人,但是我是從來不對病人下手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我沒讓你對他下手。”
饒是知道自家老大劣根性的成軍醫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現在正是越來越惡劣了,看著他明明精致卻充滿戾氣的眉眼,給夏之意處理傷口的時候,真想狠狠的戳幾下。
隻可惜,迫於某人的淫威,他真是下不了手。
給夏之意掛上點滴後,被褥裏也暖和了,邵瞿這才赤著腳從床上走到客廳裏,成軍醫萬年不變的坐在老位置上,手裏依舊捧著一本專業術語的書。
這是他的習慣,他這個人走到哪裏都喜歡找一個最喜歡的位置,然後萬年不變的不挪窩。
邵瞿一言不發的走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一夜沒睡,神經又緊繃到現在,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可再累也抵不住那滿心的怒意,他端著咖啡走回到沙發邊,看著不遠處坐在燈光下,神色清雋的男人正捧著書不知道看向哪裏在出神,聽到腳步聲後才猛地回過神來看著他:“雖說這件事是田慕宸搞出來的,但是她畢竟是夏之意的媽媽,我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房間裏寂靜一片。
邵瞿無所謂的抿了口咖啡:“過分麽?”
“怎麽不過分了,我怕她醒過來會恨你。”
他扯了扯唇:“又不是我動的手,有什麽好恨我的。”
“可是卻是你在裏麵推波助瀾的,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邵瞿抿著唇沒有說話,一口將杯中的咖啡給喝了個幹淨:“管她的,事情做了再說。”
成軍醫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張俊顏,不由得笑笑:“還真是很多年沒有看見你這樣不顧一切,做出一些什麽事情來了,還真是懷戀這樣的你啊。”
“有麽,我以為我從來都沒有變呢。”
說罷,也不理會這個男人的陰陽怪氣,徑直的走上前抽走他手上的書,薄削的唇顯得涼薄而又刻薄:“針我來拔,你現在可以走了。”
成軍醫控訴的望了一眼這個用完就丟的男人,鬱悶的撇撇唇,卻還是起身拎著急診箱,打開門走了下去。
真是日了狗了,這些日子怎麽盡往這個酒店跑了。
邵瞿走到床邊,幫她攏了攏被子,他自己身上隻穿著白色的襯衫,柔和的顏色將他原本冷厲的眉眼都襯托的柔和了下來,渾身的戾氣消失了個幹淨,恢複了小時候的貴公子的清雋優雅。
他俯身靠近她,雙臂撐在她的兩次,居高臨下的仔細的看著她的眉眼,他似乎已經很多年沒這麽專注的看過她了,哪怕明明剛剛開過不久。
沉沉的在她身邊睡下,幾個日夜都沒有閉過的眼睛,哪怕用一杯咖啡支撐著,也撐不了太久,好不容易等到輸液徹底的輸完,他拔了針後,才脫了衣服,掀開被子,自己躺了進去。
直到那溫軟的嬌軀完完全全的貼合在了身上,他才從內而外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他垂著眼瞼,盯著她過分安詳的臉,心中染上一片竊喜。
他喜歡看她這樣不設防躺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好像隻有這時候,這個女人,才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當成了她的整片天空,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