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魁大比(上)
不過一個花魁大比,自己反倒成了香餑餑,這是樂天萬萬沒有想到的。
樂天在意的隻是借助花魁大比來賺錢銀錢,而不知女伎在得花魁大比後,“一經品題,聲價十倍”的道理。
“先生送了那盈盈與蘭姐兒二人的詞,妾身自問姿色風情不遜與她二人分毫,為何先生不憐惜妾身!”
說話間,月茹姑娘施展出風月場中慣用的手段,麵色泛春、眉目含情,伸出一又似蓮藕般的玉臂搭在樂天的脖頸上,撩弄出萬般風情,惹的小樂天再次鬥誌昂揚。
開玩笑,蘭姐兒還在後院呢,說不定此刻正在偷聽,樂天忙收斂心神將那旑旎的興致壓了下去。
見樂天不為自己美色所動,這月茹姑娘心中頗有幾分吃驚,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先生莫非看不上妾身這蒲柳之姿?”說完月茹姑娘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樂天,看到樂天跨間那高聳之處,莞爾一笑:“妾身在平輿也是排名前幾的紅牌,莫非入不得先生之眼?”
說話間,月茹與樂天的身形貼的更緊了些,微微側身用肥腴的豐臀在小樂天身上來回蹭弄,開開合合不時有規律的夾動幾下,那種感覺簡直用言語難以形容,立時讓樂天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樂先生在麽?”
就在樂天極力控製自己之際,又有聲音自門口傳來。樂天揣測不知又是何人登門,又有些慶幸自己擺脫了月茹姑娘的糾纏,忙開口說道:“有人喚門,我且去看看何人!”
放開攬住樂天的一雙手臂,月茹姑娘嬌笑道:“怕是又是哪個同行來向先生討情麵的罷!”說話間,轉身向後堂走去,口中又揶揄道:“妾身且先去後堂避避,倒想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來會先生!”
樂天心中暗道不妙,若蘭姐兒與這月茹姑娘碰麵,不知會鬧出一番什麽景像。
不過此時也想不得這麽多了,樂天硬著頭皮向門前走去。打開院門,樂天見一婢女站在前麵,後麵立著一罩著麵紗的婷婷佳人兒,
立於門口的婢女樂天倒是識的,是侍奉在盈盈姑娘身邊的婢女翠枝,那身後罩著麵紗的佳人雖麵罩紗巾看不清麵容,想來必是盈盈姑娘無疑了。
“見過樂先生!”未待樂天開口,盈盈姑娘撤掉麵紗福了一禮,又將麵紗罩了起來。
樂天還禮道:“原來是盈盈姑娘!”
一旁的翠枝見樂天沒有理會自己,有些嗔怪的說道:“我家姑娘前來拜訪,難道先生就讓我家姑娘在門外站著不成?”
“姑娘請!”樂天忙道,然而心中卻犯起了嘀咕,此時蘭姐兒與那月茹姑娘二人正在後院,若被這盈盈姑娘看到,心中定不知怎般看待自己。但眼下無奈,隻好硬著頭皮請二人進屋。
轉身走向正堂的時候,樂天腦海中思慮,似乎記得眼下報名花魁大比的名單中,並沒有這盈盈姑娘名字,那這盈盈姑娘來尋自己何事,難道是為其他女伎尋做說客的不成。
“暫時閑居於此,沒有丫環下人使用,恕樂某招待不周了!”分賓主落下,樂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隨即又問:“姑娘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聽樂天說話,麵紗後麵的盈盈姑娘並沒有接話,守在一旁的翠枝輕聲道:“怎麽,我家姑娘來看看公子也不行麽?”
聽得翠枝這般說話,盈盈姑娘用帶著幾分嗔怪的語氣,斥責翠枝道:“你這丫頭討打,怎這般與樂先生說話,還不與先生賠禮!”隨後又笑著對樂天說道:“這丫頭與我親近慣了,難免說話時沒大沒小,還望先生不要怪罪!”
“呀!”
“是你……”
“蘭姐兒,想來你是為那花魁的頭銜來尋樂先生的罷?”
“月茹你來尋樂先生,也不是為了此事?”
還未及樂天與翠枝二人來及開口,隻聽得隨著後堂傳來兩聲驚叫,隨即蘭姐兒與月茹姑娘二人開始相互揶揄的話音傳了出來。
聽得聲音,樂天麵色立時尷尬起來。
盈盈姑娘雖說是清倌人,平日裏常被召去侍宴彈琴獻藝助興,又豈聽不出內堂傳出這二人的聲音又是何人發出的,樂天雖看不清麵紗後盈盈姑娘的表情,但明顯可以看出這盈盈姑娘眼中閃現出的驚愕與失望相混雜的神色。
片刻後,盈盈姑娘眼中神色恢複正常,用不摻雜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翠枝,樂先生這裏還有客人,我們便不打擾樂先生了!”說到這裏微微壓低身段:“先生,奴家先走一步了!”
話音落下,盈盈姑娘緩步向外走去。
跟在盈盈姑娘身邊的翠枝狠狠的盯了眼樂天,帶著幾分怒意道:“我家姑娘本以為先生幾日前受人奚落而情緒低落,特意來看望先生,沒想到先生這裏卻不缺人開解,倒是我家姑娘有些多慮了!”
說到這裏,翠枝快走兩步跟在盈盈姑娘身後,又道:“姑娘你這回相信了,這天下間就沒有不偷腥兒的貓!”
呃……
望著二人的背影,一時間樂天竟無言以對。隨即樂天心中又微微一震,這翠枝說話字裏行間都泛著醋味兒的犀利,莫非這盈盈姑娘對自己有些心意不成?
貎似有個貎美的清倌人做娘子,也是件非常愜意的事兒!
隨即樂天又搖頭,嘲笑自己意想天開,心中清楚似盈盈姑娘這般清倌人,按慣便大多都會尋個富戶或是紳宦做妾,似自己這等身份低微而薪資微薄的衙中小吏有這等想法,與那想吃天鵝的蛤蟆沒有什麽區別。
後堂繼續傳來蘭姐兒與月茹姑娘為了爭奪花魁而相互戲謔的聲音,樂天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而當送走蘭姐兒與月茹姑娘之後,又有幾個伎家女子與老鴇尋到樂天這裏,為花魁大比之事通融,惹的樂天避之不及。
及到五月初五花魁大比這一天,尚未及到黃昏日落之際,圍觀美人花魁大比的人群將平輿的大街小巷塞的滿滿的。
街上擠滿了人,不止是平輿本地人,更有不少慕名來自其他州縣之人。這些人都莫不是以一種望眼欲穿的神態,翹首以盼花魁大比的開始。
尋常若是提及去看選花魁,說出去定會被人扣上一頂好色的帽子,而今日不同往昔,人家樂貼司在花魁大比四字之前又加了“慈善”二字,況且在通告上還注明了舉辦花魁大比的原因。
這使的那些觀望花魁大比的登徒浪子,都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紛紛聲稱樂意為朝廷的善政添磚加瓦。
街麵上這般景像,是樂天一眾人所未曾意料到的。於若琢與一班人忙調動家中仆人來維持秩序,樂天見勢也央姐丈李都頭派些差伇把守,這才勉強使場麵沒有混亂起來。
舉辦花魁大比的主場,被設置在一處頗為巨大的宅院內,夜幕剛剛來臨之際,宅院周圍掛著的百多隻喜大紅燈籠,被一眾仆人點亮起來,立時間將夜色照的有如白晝一般,那種喜慶的氛圍立時被渲染出來。
在宅院的入口處,更是鋪了數十丈長的紅地毯,將氣氛彰顯的十足。
在遠處街頭的一條巷子裏,八十多頂披紅掛彩的小轎中各坐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正等待著入場儀式的開始。
這一幕,不過是樂天抄襲自己上一世時,那些某某電影節明星們走紅地毯的情節而己。想到又是一個“抄”字,樂天不由心歎,似乎這一世自己與這“抄”字結緣,甚至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己經別無他法。
夜色徹底降臨之際,劈哩啪啦的爆竹聲在巨大的宅院外響起,隨即五顏六色的煙花衝天而起,一時間整個平輿上空玉樹銀花璀璨無比,又引的人群好一陣騷動。
鞭炮煙花聲停止,吹吹打打的喜樂聲立時響起,震耳欲襲的縈繞於朱紅色的府門,一頂頂小轎被打扮的宛如即將出閨的喜轎一般,由穿紅披綠的轎夫抬到大院前,緩緩在紅地毯前落下。
隨即在唱名聲中,一個個嬌滴滴的女伎有如出嫁的嬌娘一般,頭戴鳳冠身披霞帔,大紅蓋頭摭住了臉上的麵容,在身邊婢女的攙扶中下轎,走起路來如風擺荷葉一般順著紅地毯向大院內走去,立時間引來眾多火辣辣的目光。
唱名聲中,八十多位女伎入場足足用去了小半個時辰。在所有女伎進入宅院之後,看熱鬧的人群立時興致高漲起來,為了一睹人間姝色紛紛解囊購票。
說實話,似這般火爆的場麵,樂天起初也沒有意料到。原本樂天沒指望門票能賺的幾個錢,眼下看到這興致高漲的場麵,樂天臨時將原本一吊錢的門票提到了兩吊,那看客依舊是紛紛解囊購買,甚至有不少人為了沒購到門票,而扼腕歎息。
立在宅院上的樂天看到這掏錢一幕,臉龐上的笑容立時燦爛了許多。
十二位評委中,以那位李相公的地位最高,理所當然的坐在中間,至於樂天雖然是主要籌辦著,卻也不得不敬陪次席。
看到這般景像,那李相公眼中對樂天的讚賞之色愈濃,隨即點頭對身邊的於若琢說道:“天色不早了,於兄開始罷!”
於官人點頭稱是,起身清了清嗓子,示意台下之人肅靜才開口道:“今日諸位能蒞臨捧場花魁大比,做為發起人之一的於某心中不勝感激,在此於某先謝過諸位了!”
說完,於若琢拱手致意,隨即又道:“常言道春宵苦短,於某便不打擾諸位的興致了,現在於某宣布,平輿首屆花魁大比,正式開始!”
說話間,絲竹聲四起,所演奏的都是調子平緩、喜慶的曲子,又給花魁大比憑添了許多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