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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於官人送禮(求收藏)

  朝廷分設工、吏、刑、禮、戶、兵六部,縣衙分也分為工、吏、刑、禮、戶、兵六房,就某種程度上來說,縣衙儼然是縮小版的朝廷。


  縣衙六房每一房的主事便是押司,所以一縣之中往往最少設置六個押司,各自分管一房。其中以吏房押司最有實權,分管著縣中裏正、保長、耆長等諸不入流微末小官的任免,更對本縣吏胥等用人的銓選、授任、考核等任務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工部最有油水,水利、城工、橋梁、學校等公共基礎設施建設與公益服務性工程建設,那呂押司便是主管工房的,樂天搶了他的差事,這呂押司又豈會善罷幹休。


  刑房主管案件,自是油水豐厚之處,而且手握司法權柄;至於戶房主管具體管理本縣財務、田糧、賦稅和鹽務等經濟活動,由於賦稅業務非常重要且十分繁忙,也是有不少油水的。


  禮房負責本縣重大社會節慶活動的禮俗、祭祀工作。同時,還要承擔宣傳教化和官辦學校的教育管理。


  至於兵房可謂是縣衙中最為清水的地方,除了那幾十個弓兵外基本上無兵可管,尋常治字歸負責治安的“捕班”管理,日常工作主要從事馬政、與送些書信,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在兵房做事。


  刑房的張押司年紀業己老邁,不過戀棧刑房的油水,又怎肯離去。不過這一次,張押司是不走也得走了。


  “天色不早了,這幾日你也辛苦受累,且早些回去休息罷!”嚴主簿開始送客,在樂天起身告辭之際,再次叮囑道:“事成之後,這刑房押司的位置便是你的!”


  應了一聲,樂天出了縣衙,心中開始盤算起來,是在平輿當押司好,還是隨那李邦彥去河陽當幕僚比較好。


  二者權衡利弊了一番之後,樂天覺的那李邦彥眼下隻是被貶謫,按照曆史原本的軌跡,日後起複必為宰輔,又不知要做下多少的壞事,自己若做了他的幕僚少不得為虎做倀,免不了落下罵名,可謂得不償失,甚至六賊倒台後自己免不了受不牽連,再者說過些年頭亂世將臨,自己見這縣衙小吏不好做,可以扭頭便跑,全身而退。


  打定了主意,樂天開始在心中在思慮這向寺廟觀宇討要善款一事。


  夜深露重,街上的人早己經散了,樂天便決定不去城外的桃園居住,徑自回家。


  叫開家門,菱子見到自己先是一陣驚喜的大呼小叫,圍在樂天身邊嘰嘰喳喳,隨即又是一臉的緊張之色。


  推門走進院子,樂天故意挑弄道:“菱子,這幾日老爺我不在家,沒人管束你,你是不是上房揭瓦了!”


  “上房揭瓦的,恐怕另有其人罷?”


  沒等菱子開口說話,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令樂天生生的打一冷顫,立時覺的整個人都陷入到冰窖中。


  是阿姊!

  “進來說話罷!”


  就在樂天身體僵硬之際,樂氏在屋內又說道。


  樂天小聲的對菱子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阿姊在家?”


  委屈的撇了撇,菱子什麽也不敢說。


  “你別埋怨菱子,是我說的,若這丫頭敢向你通風報信,我就家法伺候!”屋裏再次傳來樂氏的話音。


  “阿姊!”進了屋,樂天老老實實極為恭謹的站在樂氏麵前。


  出乎樂天意料,阿姊樂氏並沒有大發雷霆。


  “你也不小了,阿姊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教訓你了!”樂氏輕歎了口氣,又道:“你籌劃這花魁大比的原因,你姐丈也與我說了,雖說你為平輿做了件好事,可終是毀了你的聲名,恐怕日後本縣不會有哪個良家願與我樂家結親!”


  見阿姊不再責罰自己,又口稱擔心自己婚事,樂天笑著誇口道:“阿姊毋需擔心小弟的親事,小弟現在得大老爺青眼,全縣不知有多少兒女家準備與小弟結親!”


  “你現在在平輿的風頭可是一時無兩!”樂氏哼了一聲,嗤笑道:“據說現在全縣的女伎,都巴不得向你樂貼司自薦枕席!”


  聽見樂氏說話,菱子不知是受了什麽觸動,忙硊在地上眼淚汪汪的說道:“奴婢不要別人自薦枕席,奴婢願自薦枕席伺候老爺,伺候老爺一輩子!”


  樂天與姐姐樂氏皆是一怔。


  “奴婢幹活從不偷懶,請姑奶奶與老爺不要趕奴婢走!”菱子接著可憐巴巴的說道。


  菱子越說,樂天與樂氏越是不大明白,樂天不解道:“菱子,老爺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了?”


  抹著眼淚,菱子抽泣著說道:“姑奶奶說平輿有那麽多的女人要自薦枕席伺候老爺,老爺的被褥鋪蓋,奴婢一向拆洗的勤利,從沒犯過過失……”


  聽得菱子說話,樂天似乎明白什麽,問道:“菱子,老爺且問你,自薦枕席是什麽意思?”


  菱子睜大了眼睛,極認真的說道:“自薦枕席不就是拆洗被褥伺候老爺麽?”


  “哈哈……”


  樂天與阿姊樂氏聞言,齊聲笑了出來。


  “奴婢說的有錯麽?”菱子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望著笑著前仰後合的樂氏姐弟,眼睛裏盡是滿滿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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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先生,我家老爺請您去平樂軒盈盈姑娘那裏品茶聽曲兒!”


  縣衙裏,樂天正在冥思苦想如何去寺廟道觀中索要銀錢,卻見於官人府上的一個麵熟的家丁,遞上請柬。


  點頭接下,樂天問道:“你家老爺除了樂某外,還請了什麽人?”


  “我家老爺似乎隻請了先生一人!”那家丁說道。


  擺手讓那於家仆人退去,樂天心中不解,這於官人憑空請自己喝茶聽曲是何意思。


  憑著與於若琢的關係,樂天沒有多想,知會了同房書吏一聲,便從衙裏溜了出來。


  聽得樂天出門,同房的幾個書吏忙應承著,似樂貼司這等大老爺麵前的紅人,與自己這些同僚打招呼那是給自己麵子,幾個同房書吏也願意賣得人情。更何況近日有傳言,大老爺有意讓樂貼司做那刑房的押司,這幾個同房書吏更恨不得大拍樂天的馬屁。


  剛剛走到衙門入口,迎麵碰上那呂押司,這呂押司看到樂天迎麵走來,一張臉黑的如同焦碳一般,眼中盡是濃濃的恨意。


  見這呂押這般模樣,樂天反而一笑,心道你呂押司自做自受,臨到頭來又如何怨的別人。


  穿街走巷,樂天一路來到清水巷,剛進了平樂軒的大門,那守在院內涼亭裏的於若琢便迎了上來。


  見到於若琢,樂天忙施禮道:“於官人上次助小弟舉辦花魁大比,小弟還未曾宴請致謝,於官人又怎請起小弟在這裏吃茶了!”


  “樂賢弟籌辦花魁大比,是為了朝廷善政,更是為了平輿百姓,為兄也從旁協助,也不過是為本縣略盡綿薄之力!”於若琢說話間,將樂天引到涼亭裏。


  “見過樂先生!”涼亭內,薄妝淺黛的盈盈姑娘懷抱琵琶,著著一身鵝黃色的衫子,禮儀性的淺淺一禮。


  樂天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哎喲,是哪陣風將樂先生您吹來了!”


  就在樂天剛剛坐下之際,幾日前花船上見過的那劉婆子一路小跑的過來。


  “劉媽媽,我且與樂先生有些事談,待過一陣你再過來!”


  那劉婆子還未到近前,於若琢說道。


  於官人在縣衙也是有頭臉的人物,那劉婆子聞聽話語,雖心有不甘依舊是恭謹微笑的退到一旁。


  放下懷中琵琶,素手自罐中取出上等茶餅,動手為樂天與於若琢沏了壺茶,又各自斟好,盈盈姑娘才退到一旁,輕輕彈起曲兒。


  從進門到現在,樂天未從盈盈姑娘的眼中發現出什麽特別的神色,對自己也未有任何交流,由始至終都是以著一種職業性的禮儀程式。


  飲了口茶,於若琢輕讚了一聲,才說到正題。“賢弟,為兄十數年閑賦故裏,眼下決定追隨李兄去河陽!”


  “那李相公看麵相是大富大貴之人,來日必登宰輔之位,雖眼下仕途不順,但很快就會時來運轉!”出於對曆史上李邦彥的認識,樂天開口說道。


  “怎麽?”聽樂天所言,於若琢微驚:“莫非賢弟還精通相術?”


  樂在搖頭,打著馬虎眼說道:“小弟對相術可謂是一竅不通,但這李相公相貌決非尋常人!”


  於若琢點頭,也不再多問,隨即歎道:“賢弟也知道,為兄雖不是豪強富紳,卻也有簿有田產,按理說吃喝不愁,了此一生也罷!”隨即話音一轉:“自上次為兄險些被那吳阿大陷害,才知道錢財雖有通友之義、能逢凶化吉,卻終不如權勢二字來的利落,所以為兄打算出仕!”


  “恭喜於兄了!”樂天以茶代酒,隨即又說道:“於兄是太學舍人,出仕後最低也應是七、八品的官員!”


  未置可否,於若琢又說道:“為兄遠赴他鄉,家業雖有人看守,卻難免不被人覬覦,或是發生些糾紛!”說到這裏於若琢望著樂天拱手,認真的說道:“在為兄離鄉這段時日,還請樂賢弟在衙中多多照拂我於家,雖不求樂賢弟偏袒,但求樂賢弟秉公!”


  “於官人說的哪裏話,你我二人乃君子之交,又曾數度助過在下,這份情義樂某又豈能忘記!”樂天忙拱手回禮,又說道:“於官人且遠行出仕,隻要樂某在平輿一日,便會在大老爺麵前盡力維護於家!”


  聽得樂天承諾,於若琢微笑致謝,呼道:“劉媽媽可在?”


  早便候在一旁的劉婆子忙一路小跑走到近前,笑眯眯的說道:“於官人,喚婆子何事?”


  於若琢望著樂天,笑道:“於某要為盈盈姑娘贖身,將姑娘送與樂先生,以解樂先生人生若隻是如初見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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