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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察哥真給麵子

  目光所及之處,不止是一隻握著金籫朝自己刺來的粉拳,還有一張飽含著煞氣的粉麵,正在對自己怒目而視。


  剛剛上頭的酒意立時被嚇的醒了,樂天迅速飛身跳起,險險的躲開再次刺來的金籫,連帶著筵席的桌子一陣晃動,杯碟碗盞一陣叮叮當當的晃動,座下的椅子也倒了下來。


  原本方才還在自己身喧嬌嗔癡纏的女伎忽然間化身為討命的女夜叉,這是樂天意料不到的,更是在座一眾武將們所意料不到的,看到這般場景嚇的侍在席上陪酒的女伎們尖叫連連。


  戰場上廝殺的武將自然是看慣了大場麵,瞿進反應更是迅速,上前一把攥住那女刺客的手臂,三下兩下便治伏了住。宴席之上,武鬆自然是不方便守樂天身邊,隻能候在外麵,聽到室內有了動靜,武鬆也趕了進來。


  方才若不是樂天向下坐下,那刺來的金籫怕是直接刺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被驚出一身冷汗的樂天伸手摸了摸隱隱作痛的麵頰,卻感覺入手處粘乎乎的,目光轉移隻見手掌之上己然沾滿了血漬。


  自己隻在汴都、江南得罪地些人罷,這西北剛來才不過二十多天又何曾得罪過什麽人,怎麽會有人向自己下了殺手,而且是在軍營之中。樂天不解,也理不清頭緒。


  “你是何人,膽敢行刺朝廷命官?”劉法鐵青著一張臉,虎目直視那個行刺的女伎。樂天是當今天子派到西邊來的,若是隨著自己在自己麵前出了什麽亂子,到時自己如何向朝廷交待,再者說樂天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恨恨的輕笑了兩聲,那女伎倒沒有一絲懼意:“二國交戰,自然無需多問!”


  這女伎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意圖,行刺樂天並不是因為自己與樂天有什麽私人恩怨,而是受了夏人的指使。


  劉法依舊鐵青著臉,口中吩咐道:“喚醫官,還與樂大人看傷!”


  經曆過杭州灣剿匪、舟山平逆、統安城之敗,樂天經曆過大風大浪也不在少數,被刺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也包括以前自己自導自演的,樂天很快恢複了淡然,目光投向那女伎問道:“說罷,你是何了何人的指使,來傷樂某性命!”


  “既然事敗,隻求一死!”那女伎也不畏懼,隻是淡然道。


  楊惟忠說道:“我大宋有皇城司、職方館,西夏也有自己的情報係統,想來此人是受西夏指使!”


  接過遞來的絹子,樂天拭了拭臉上流出的血跡,心中更是可惜自己這張引以自豪的臉,如今破了相,不知會落到什麽樣的疤痕。


  樂天甚是以自己這張臉為榮,越想心中越恨,冷冷的對武鬆吩咐道:“將許將喚來,樂某不信撬不開這女子的嘴!”


  說話的空當,隨軍郎中被傳了來,開始為樂天清理傷口。


  “大夫,本官的這張臉會留下疤痕麽?”樂天很是擔心的問道。


  “刺破麵皮,便是好生護理,日後也免不得會留下疤痕!”那郎中一邊為樂天敷藥,一邊回道。說話的時候,這郎中麵色間有些戰戰兢兢,知道似樂天這等俊俏的後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麵容,一旦毀了容貌那等打擊,不比被要了命差上多少。


  聽到這郎中回話,樂天麵色更加難看起來,直視著那女伎的一雙眼中怒意更濃。


  在座一眾將領都是武人,真不知如何來勸慰樂天。但心中又覺的這女伎刺殺的手法太過業餘,若是在樂天酣醉時,於床|榻之上來刺殺樂天,想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那女伎看了眼樂天,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對於這等報有必死之心的人,根本就己經不在乎生死。


  見場麵尷尬,瞿進將製服的女伎交與旁邊的士卒看押,為了緩和氣氛故意打著哈哈說道:“樂大人雖是文人,但臉上留著這道疤痕,倒更像個漢子!”


  “瞿進!”劉法橫了瞿進一眼,顯然認為此刻說這等話十分的不符場合。


  被橫了一眼的瞿進忙退到一邊,不再多言。


  麵色鐵清的劉法忽然麵色一喜,似想起了什麽,與樂天說道:“老夫倒想起來何處有祛除疤痕的方子了!”


  還在惋惜自己麵容的樂天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喜色,“大帥請講!”


  劉法緩緩說道:“老夫曾聽聞,昔年狄青狄大將軍,人在草莽身份卑微時,與人頂罪被黥麵發配於西邊軍中效力,後官居樞密院樞密使,仁宗皇帝聞之於心不忍,曾賜藥與狄大將軍洗去麵上黥字,那藥就是可以祛除疤痕的,以樂大人與鄆王殿下的關係,從宮中討得那藥易發反掌!”


  聞言,樂天麵露喜色。


  不過樂天在心中更打著更一層主意,臉上花了對自己來說雖然是破了相,卻也是邀功的資本。而且能將臉上的疤痕祛去,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此時一路護送樂天西北行安全的許將被武鬆喚了來,因為監視樂天行為被發現,這些時日許將都是被樂天排斥在一旁的,聽到樂天來喚自己,忙不迭的趕了來,畢竟以樂天與鄆王殿下的關係,再加上樂天的手段,想要給自己穿穿小鞋什麽的易如反掌。


  進了屋子,許將忙作了一圈的揖。


  “許將,皇城司裏拷問犯人的手段,你許大人最熟悉不過了,這女伎便交與你了,本官準你使盡各種方法撬開她的嘴,隻要不將這女伎弄死便行,本官可不想壞了自己憐花惜玉的名聲!”臉被包紮妥了,樂天望著許將說道。


  “卑職遵命!”許將忙道。


  劉法知道樂天是被陛下派來西北的,就隸屬關係上來說與自己並沒有真正什麽上下級的關係,樂天遇刺於自己責任重大,但樂天想要親自審理,自己也是沒什麽話說。


  望著許將,樂天口中又是一聲冷哼:“也不知道你們皇城司還有職方館,在西北做暗探的這些人是幹什麽吃的,夏人的刺客竟可以堂而皇之的行刺朝廷官員了!”


  被樂天訓斥了幾句,許將自是不敢反嘴,隻能將火氣撒在那行刺樂天的女伎身上,向劉法拜了拜說道:“大帥,隨卑職來西北的手下折損甚多,還請大帥撥十多號人與卑職使用。”


  隨樂天來西北的一百皇城司軍士,於統安城折損了大半,眼下在震武軍,許將還真沒有什麽人手可拿。


  劉法點頭。


  許將瞅著那女伎,冷笑道:“你這小娘們膽子倒是大的很,連樂大人也敢行刺,那許某就讓你見識下什麽喚做生不如此!”


  說完,許將表麵上是說與這些派與自己的士卒,實則是說與那女伎聽的,吩咐道:“你們去尋個大口袋來,再逮上幾隻野貓,將這小娘子剝的赤|條條的,與那野貓一起放在口袋裏,隻需隔著口袋抽打那些野貓便是,想來其中美妙滋味隻有在口袋裏的人才知曉。


  若這娘|們再不開口,那便再逮些半尺長的老鼠放進去,若是再不開口,那便逮幾條蛇放進去,保準傷不了這小娘子的性命,還能讓這小娘子欲|仙|欲|死!”


  “雜碎……”聽了許將這般說話,那女刺客憤怒的罵道。


  挨了罵,許將並不惱怒,伸手捏了捏那小娘子吹彈可破的臉,霪笑道:“這麽好看的小娘子,不止是樂大人不忍心看你死,便是軍中士卒也是舍不得你死,若你還不招供,許將不介意讓所有軍中士卒開開葷……”


  “畜生!”那女伎又開口罵道,隻是話音裏帶著顫抖,顯然是己經害怕了起來。


  感覺有些快到火候了,許將又笑道:“若是你還不開口的話,許某便將你的四肢一截截的砍下去做成人棍送到夏人那裏,讓你的同黨們看看這就是做細作的下場!”


  古往今來,是凡間諜落到對方手裏,都是任由對方拿捏的,男人的下場慘,而女人的下場會更慘。這行刺樂天的女伎雖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卻抵不住強大的心理攻勢。


  ……


  很快,那女伎將知道的全招供了。


  聞言,樂天的目光裏閃爍著不可置信,帶著疑問的語氣,質問那女伎道:“你是說,你是受了上級的指派來刺殺樂某,而上麵更是得了夏賊統帥察哥的命令?”


  在得到那女伎肯定的答複後,不止是樂天便是劉法也是神色愕然,一眾軍中將領更是驚訝。


  論目標的重要性,劉法比樂天高的太多了,然察哥隻是派人來刺殺樂天而不是劉法,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刺殺樂天比刺殺劉法更有戰略意義,對夏國更有益處。


  “察哥也太瞧的起樂某了罷!”半響後,樂天噗然失笑。


  劉法也是一聲歎息,與樂天笑道:“老夫老了,這輩子怕是看不到滅夏的那一日,將來滅夏的重任就落在樂大人的身上,這察哥未雨綢繆,眼光倒是放的極遠!”


  嘴上謙虛,然樂天心中卻是暗暗警惕,顯然西夏的情報係統十分發達,察哥能派人來刺殺自己,恐怕早己將自己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了。


  看著那行刺自己的女伎,又看了看許將,樂天說道:“人,樂某就交給你了,能從這她的身上能挖出多少有利用的線索,全看你了!”


  許將連忙回道:“大人,您就瞧好罷,下官會將所有夏賊埋在湟州的眼線全部根除掉了的!”


  在許將眼中看來,這是樂天送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心中自然感激。


  “大帥!”樂天向劉法拱手,又說道:“為了配合許將挖出夏人埋在湟州的暗線,請大人對外聲稱樂某被西夏殺手刺得重傷,那女殺手當場便被亂刃分屍!”


  劉法自是應允,隨後這場酒宴便散了。


  畢竟鬧到了這種地步,這酒宴也便沒了宴飲的興致,倒是楊惟忠、瞿進幾個人還有興致,更摟著懷中的女伎回房逍遙快|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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