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又見少桓
原以為家丁嘛,不過就是電視劇裏麵的劍靶子,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的小嘍嘍。可這幫家丁竟然很有本事,那個小道士和我師兄在很認真地在跟他們纏鬥。
我倒是不擔心師兄,他既然出手幫忙,就應該是有把握的,而且就算不敵,作為天機閣的閣主,他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可我看那些家丁竟似訓練有素的樣子,進退有度,不是慌忙進攻,而是把師兄和那道士困在中心。這陣勢,哎呀,這真是竟然是八卦的樣子。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八卦陣吧?
八卦陣是由太極圖像衍生出來的一個更精妙的陣法。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陣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從正東“生門”打入,往西南“休門”殺出,複從正北“開門”殺入,此陣可破。
我很想出聲提醒,可是又害怕對方發現我,殺過來,反而給師兄添亂。再說了,就算八卦陣本身再精妙,要是組成陣法的人很差勁,那也不用管什麽破陣之法,使勁殺就行。我不了解師兄和那些家丁水平等級相差多少,是不是一定要我從旁協助。而且,我也不確定師兄是不是本身就懂八卦陣,因為這八卦陣是我從明遠那裏學來的。
八卦陣也並非一成不變,但這些家丁擺出的是最基本的,未加變化的八卦陣,所以其實不難破解,我想師兄應該能搞定。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個小道士竟出言指導我師兄破陣:“俠士,往左,踏生門”
是呀,他是道士,肯定學過八卦陣,更何況是這麽基本初等的八卦陣,他肯定會破。
果不其然,他兩人很快就破了陣,家丁們陣勢被破,打鬥就顯得混亂而刺激。額,可能很精彩,但在我這樣一個不懂武功的人的眼裏,就隻是互相亂刺。不同的是,我師兄身形帥一些而已。
“道長,這是誰家的走狗?”我師兄用劍指著最後一個還沒死的家丁,向那道士問道。
道士沒開口,倒是那劍下的家丁囂張地罵道:“你他媽活膩了!我家大人便是禮部侍郎姚大人,是姚妃娘娘的哥哥,寧王的舅舅!怕了吧,我勸你趁早放了我,我看你也就是個路人,說不定放你一條生路!”
我暗自搖搖頭,這個家丁才是活膩了,可能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總覺得隻要報出自己大人的名字,路人們就應該表示一下敬畏。可他也不想想,有這般武功的人怎麽會懼怕什麽姚大人。退一萬步講,就算師兄真的很怕姚大人,那他要做的應該是立馬把這小家丁殺了滅口,以絕後患啊。這個家丁要是表達一下對主子的無比忠心,說不定還能博得尊敬,放他一條生路。可他抬出主子的權勢恐嚇別人,那他可就打錯算盤,死到臨頭了。
我正準備看到那家丁人頭落地,沒想到師兄竟然把劍從他脖子上移開了。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師兄這是怎麽了。
沒等我腦子轉過來,就聽見師兄冰冷到絕對零度的聲音:“去告訴你家大人,玲瓏穀逸軒殺了你們的家丁,讓他來找我算賬!”
那家丁連滾帶爬地跑掉,嘴裏念叨著:“你他媽等著,有你好看!”
我一躍跳下車,奔到師兄麵前。師兄向那道士介紹:“在下青州逸軒,這是我師弟辰軒。”
那道士拱手一揖,說道:“在下誌遠,多謝俠士出手相助。”
咦,剛才在馬車隔得遠,我沒仔細看,現在離得近了,怎麽覺得這個誌遠和我的師兄明遠長得那麽像啊。
我不禁出語問道:“請問道長,是否認識青州明遠?”
誌遠驚詫道:“明遠正是舍弟,他竟然是去了玲瓏穀?”
我說:“是呀,他在玲瓏穀待了好幾年了。”
誌遠一聲長歎:“冤孽啊冤孽!”
我正好奇想要追問,明遠那孩子怎麽就冤孽了。可是師兄卻先說話了:“看誌遠兄的裝束,似乎是清虛山的門人,為何會落單在這裏,被那些走狗圍攻?”
清虛山,傳說中的江湖第一名門正派?
誌遠低頭道:“慚愧慚愧,我是清虛山的棄徒,剛被逐出師門。”
師兄說:“誌遠兄一看便是正直之士,為何會從清虛山出來呢?”
誌遠嗟歎道:“不是在下給自己找借口,此事確非在下的罪過。”
師兄說:“誌遠兄此行欲往何處?不如咱們上馬車,再一起暢談。”
誌遠仰天長歎:“我如今已是無處可去,去哪裏不都是一樣。逸軒兄,辰軒兄,請。”
馬車上很暖和,有個小炭爐,說話也不會哈出一圈圈白氣。隻是大家相顧無言,很是尷尬。
誌遠先開口了:“說來慚愧,我是被清虛山逐出門的棄徒,你們還來搭救,實在是感激不盡。”
師兄說:“哪裏哪裏,憑兄台自身的本事也能打退那幫惡徒。隻是兄台是怎麽招惹上那幫走狗的?”
誌遠臉上盡是憤恨之色:“他們死不足惜!”
我和師兄對望了一眼,瞧誌遠這般激進的性子,恐怕他被逐出師門便和這姚大人有關。
果然,誌遠開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我和明遠是親兄弟,我們還有一個親妹妹,叫一桃。明遠比我小兩歲,一桃比明遠小三歲。
“家裏貧窮,母親早逝,我作為家中長子,便早早出門做事,後來被清虛山的師父看重,拜入了清虛山。這才有了些錢款接濟家裏,明遠也能夠去讀書識字。你們可能會疑惑,我為什麽都不知道明遠是在玲瓏穀,那是因為在他18歲的時候,他離家出走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算是我們家的家醜。三年前那一天,我在山上就如往常一樣練功,突然有師弟帶信來,說我家中來信。我父親不識字,明遠又在京城求學,鮮少回家。平日裏父親寫信都是托村裏的私塾先生代寫,很不方便,所以他很少寫信過來。我和我家裏是約定了每三個月一封書信的,可這封信來的時間不是約定好的時間。我隱隱覺得家中可能出了事。
“果不其然,信不是父親寄來的,而是村裏的私塾先生寄的。我著急拆開信,信上說我父親病危,讓我立刻回家。
“我快馬加鞭趕回家中,發現隻有我父親一人病臥在床,一桃和明遠都不在。我安頓好父親吃藥睡下,然後便出門問起鄰居大嬸一桃和明遠的情況。大嬸的話讓我一下子陷入了絕望中。
“原來幾天前,一桃去河邊浣紗,平常和她一起去的女伴病了,她就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河邊,不想在河邊遇見了姚家的大少爺。村裏人都說一桃長得很好看,但這美貌卻卻被那惡少看中,竟要在河邊非禮一桃。一桃大聲呼救,正巧明遠那日回家探望,見一桃不在家就去河邊找她。明遠聽到一桃的呼救聲,就衝過來阻止。可是明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被那禽獸的家丁揍得鼻青臉腫,眼睜睜看著一桃慘遭非禮。
“這還不算,那幫禽獸,那幫禽獸喪盡天良,竟然剝光了明遠的衣服,給一桃和明遠喂了合歡散,把他倆丟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