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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江湖誌怪錄》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我叫墨蘭給我背著獨幽,便去花園裏彈琴。我不由得回憶起來,在季府的時候,我也是這般叫巧雲替我背著琴,那一日,我在假山後看見了少昊。


  我使勁的搖頭,前塵往事,還想它作甚,今日我隻是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彈彈琴,看看書。


  王府的花園自是美不勝收,哪個角度看過去都自成一副風景。我選定了水池邊的一處亭榭,大喇喇的坐下,調好琴弦,準備彈奏。


  這些天來,我早就跟著師兄把男子行動的姿態模仿的很到位了,聲音也能學的惟妙惟肖,不認識我的人一定看不出我是女嬌娘,可世子就……


  要怪就怪師兄沒有早一天給我易容,這才招來了這個大麻煩。不然那一日他見到我是個男子,昨晚也不會有那等囧事。畢竟玲瓏穀男弟子那麽多,他難以查證;而女弟子隻有我一個,一問便知。


  對著眼前的好景致,本公子就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了,清心彈奏一曲便是。也不去彈什麽高山流水了,那首曲子好寂寞的。就彈個描繪美景的曲子就好。


  最後一個音符漸漸消隕,一首曲子便在寂寥中結束了。


  我不禁憮然道:“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畢竟都有曲終人散的一刻呀。”


  “好一個‘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先生的琴技,在下好生佩服!”


  多麽熟悉的聲音,這是……少桓!

  我猛地抬頭,看見少桓和世子正一起走進亭榭。


  我起身一揖,向他們問好,心中則是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一般。


  世子狡黠地看著我,介紹道:“這位是季府的大少爺,季少桓。”


  接著他又給少桓介紹我:“這位便是昨日跟你提及的玲瓏穀琴師,辰軒先生。”


  我聽著外人在我麵前把我介紹給少桓,心裏麵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但我能肯定,不是甜的……


  少桓,你還是那樣神采奕奕,縱然清瘦一如既往,可內裏的精明深沉,卻是如今的我一眼能看出來的了。這半年多來,你有沒有想起過我,有沒有覺得對我愧疚,有沒有擔心過我的生死,有沒有,愛過我……


  少桓,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你究竟和多少女人有過糾葛,你究竟是怎樣看待愛情,你究竟是怎樣看待我?我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可我看見你,卻根本開不了口。


  我茫然地看著少桓和世子的嘴唇一開一合,似乎是在說笑,又似乎是在對我說話。我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我感覺我快要站立不穩。


  一個踉蹌,我仿佛是跌在了一個懷中,我努力想要神智清明,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琴清苑的床上,映入眼簾的是世子峻峭的麵容。他看見我醒來,便對旁邊的雪竹喊道:“快去叫大夫!”


  他看著我,看著看著就擰起眉頭說道:“你中過劇毒。”


  我從床上掙紮著起身,努力做出一個笑容,“你不是已經早就知道了嗎?”說罷,便是一陣抑製不住的猛烈咳嗽。


  他的大手撫上我的背脊,輕輕幫我拍著。一邊拍著,一邊說道:“再不會了,如今在我身邊,再不會讓你有事了。”


  我推開他的懷抱,淡然問道:“我為什麽會暈倒?”


  他眉頭緊鎖道:“你當時解毒的方法沒有對症下藥,且過於粗暴,損傷了身體……”


  說著大夫便走了進來,世子沒再說話,著急給大夫讓出位置。大夫給我把了脈,說道:“先生現下已無大礙,老夫再給先生開一些調養的方子。如今,先生不宜憂思過度,不宜勞累,要仔細調養。”


  雪竹帶著大夫去開方子去了,房中隻剩下世子和我。


  他伸手過來,我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他皺著眉頭說道:“我隻是要替你掖好被子。你,怕我!”


  我輕輕搖頭,這隻是本能的自我保護罷了。不過,他渾身散發的王者之氣,確實讓人覺得不易接近。可那日在茶樓碰見的他分明就是癡傻狀,看來他是在我麵前露出了本性?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躺下吧,不要多想。”


  好熟悉的話語,少桓也曾對我說過:“不要多想,萬事有我。”可是他卻利用我,算計我。


  我聽話地躺下,縮進被褥,輕聲問道:“少桓來看過我嗎?”


  他麵上露出不豫之色,說道:“你是我的客人,你出了事,我來替你處理,少桓自然是得回季府。”


  我想起我本來應該在少桓和世子麵前高談闊論當今時事,引起他們注意,拜我為軍師的。可剛一見麵,我就這樣不爭氣的暈倒了,再有這等機會不知是何年何月。心裏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惋惜的不得了。


  我如今這副樣子,自是沒法高談闊論了,躺在床上看看《醫經》還差不多。這多悶呀,我定然受不了。


  於是我便出聲問世子道:“終日床上躺著甚是無聊,這幾日世子可否有空來我房裏坐坐聊天?”


  我看他眼裏似乎放出光彩,甚是不解。可旋即這光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還是兩汪深潭一般的幽黑眼眸。


  隻聽得他淡淡地說道:“我若有空自然會來。”說罷便起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甚是疑惑,難道我邀請他來陪我聊天,這話聽起來很像是逐客令?為什麽他就這樣走了呢?男人的心思果真太奇怪了。看來我光是模仿男人的行為舉止還是不夠,我得了解他們究竟在想什麽,這樣出去才混得開。


  可憐我剛睡醒,他就走了。


  我對正端著藥走進房中的墨蘭說:“墨蘭呀,我實在是不理解守在昏迷病人床前的人們。這病人都昏迷在那裏了,你守在床邊有什麽用?等他好不容易醒來,想找人說說話的時候,你因為守候太久,困得說不動話了,這多囧呀!”


  墨蘭端起藥碗,坐到我床邊,噗嗤一笑道:“先生真是說笑,守在床前的親人並不是要和病人說話呀,他是擔心病人的身體,想時刻守著看著,生怕錯過了病人醒來啊!”


  我一個激靈,世子他是擔心我的身體,想時刻守著看著?


  我臥床休息的這幾天,世子並沒有來看過我。墨蘭說我晚上睡著的時候世子來過。我才懶得管我睡著以後他來沒來,我隻是想找人說話,可他沒有。


  我是躺不住的人,終於還是披著衣服在花園裏走動了。中醫所言多休養固然是有道理,但是人是要曬太陽的嘛,不然不能合成足夠的維生素D,會影響鈣質吸收的。再者說,多活動也有利於恢複身體機能嘛。可這番話我卻沒法對這裏的人說,我隻能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先生我自己了解自己的身體。


  這一日我又在花園裏走動,迎麵撞見少桓和世子正往簫園方向去。


  少桓看見我,行個禮,寒暄道:“先生身子可大好了?”


  還沒等我回答,世子就不高興地說:“大夫不是叫先生多休息嗎?”


  我靈機一動,故作高深的說:“世子此話差矣,這人啊,就和國家一樣,有了病,不能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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