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血脈浸染
“你這樣，以後早晚是要吃虧的。”楊先生停下身來，站在原地過了良久才張口緩緩說到。
“有些虧，是必須要吃的。”青木若何在楊先生頓住身形後也是不再走動，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一直在等楊先生開口講話。
“哪怕是身死道消，你也要不偏不倚麽。”楊先生又是沉默了半晌，方才是繼續問到。
“前輩，我反問你一個問題如何？”青木若何聽了楊先生的問題之後，則是輕輕的笑了一笑，然後反問向了楊先生。
“小師叔，你問便是。”楊先生這次回答的卻很是幹脆。
“前輩，如果一個凡人乞丐在饑荒的年代中偷了地主家的一個白饅頭，但是卻被其發現，於是地主便喚來家丁開始對著乞丐毆打。而在毆打的時候，每次地主看到乞丐手裏的白饅頭便會覺得可氣，於是便讓家丁打的更狠，你說乞丐在挨打的時候到底該不該扔掉手裏的白饅頭呢？”在得到了楊先生的準許之後，青木若何則是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那自然是應該放手，如果堅持要拿著那白饅頭，乞丐很有可能會被打死。”楊先生語氣平靜的回答著青木若何。
“但如果那乞丐當時相依為命多年的老娘快餓死了呢？”青木若何在楊先生回答完之後，便是繼續開口問到。
“這…”楊先生先是猶豫了片刻，隨即繼續說到“我覺得還是該扔掉，畢竟髒了的饅頭地主和其家丁是不會再要了的。隻有活著將饅頭帶回去，才能有機會救他老娘。”楊先生思忖了片刻，答案還是相同。
“那要是在不遠處，正好兒有幾隻餓了許久的野狗呢？這次還該不該放手。”於是，青木若何又接著問到。
“還是該放，畢竟饅頭還可以再偷。就算他老娘真的餓死了，但至少他能活下來，總比兩個人都死掉的要好。”楊先生再次思慮了片刻，然後開口講到。
“那把問題中的乞丐換成我，把饅頭換成該不該針對人魔，而地主家丁換成人魔本身，至於未出現的乞丐老娘便自然會代表我的道心。現在，又該如何？”青木若何再次輕輕問向了楊先生。
“這…”青木若何如此一問，楊先生則是一時間難以抉擇了起來。
“我不知道。”過了盞茶的功夫兒，楊先生搖了搖頭，說自己拿不出個主意。
“其實，一切都是一樣的。”青木若何平靜的向著楊先生講到。
“我明白了，這事兒隨你去吧。”楊先生歎了口氣，明白了青木若何的意思。同樣的事情，當自己置身事外時給出的答案，是不能用在置身事內之人身上的。既然青木若何有自己的原則，那又何必再去歪曲他的本心。
“多謝前輩！”青木若何淡然笑之，隨後便開口對著楊先生謝到。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楊先生雖然不再打算去特意針對人魔，但這不代表楊先生會對人魔放下戒心。
“那是自然。”此時，青木若何心態寧靜的對著楊先生回答到。
“行了，繼續走吧。”楊先生在聽了青木若何的回答後，先是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即便淡淡的說到……
青木若何與楊先生兩人，在剩下的一路上走走停停，四處眺望著桑囿城內的慘相和桑囿城外城牆之下的累累白骨，但在其二人心中卻是不再被這幅景象所觸動。
“楊道友，你來看看。”就這樣，兩人這一路有了足足有兩個多時辰，而等兩人到了李黔的營帳中之時，桑囿城外的景色便已經時日落西山了。
“黔道友，發生了何事？”就在楊先生領著青木若何進了營帳之後，李黔城主則是率先對著楊先生講起了話。而楊先生將李黔的話聽在耳中後，便是有些奇怪的向著他問到。
“你過來好兒好兒看看便知。”當楊先生向帳中安頓李酉的床榻走來時，李黔則是如此向他說到。
“怎麽成了這個樣子？”等楊先生來到李酉附近時，看到其現在的身形，楊先生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青木若何也是將李酉的形象看在了眼中，一時間也是被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藍道友和人魔去哪裏了？”楊先生冷靜了片刻後，卻還是稍有異色的向著李黔問起了藍羽和奇曇的去處。
“我派人帶著他們兩個去桑囿城的庫中去取靈金了。”李黔此時愁眉不展的說到。
“道友，你不必擔憂，雖然看起來是醜了一些但也畢竟好用不是…，再說了等成神之後褪去凡軀，其身體還是能恢複如初的。”看著床榻上被奇曇改造的如同一隻大烏龜的昏迷李酉，楊先生便是有些想笑。
“唉！”李黔聞言則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等他成神之後，褪下的這層遺蛻不妨將其煉化成一件神器，我想這遺蛻所煉的神器日後一定極為不凡。”此時，青木若何所說過的話，應該是對李黔現在唯一的安慰了。
“賢弟說的倒是在理，若是能將這遺蛻煉成一件含有秘境的神器，那也可以說是件天大的好事了。”在聽了青木若何的話之後，李黔思索了片刻覺得他說的在理。
“兄長，我能不能試一下這李酉現在的身體強度？”然而，在安慰完李黔之後，青木若何身為一個孩童的好奇心便是徹底爆發了…
“但試無妨！”李黔點點頭，很痛快的便接受了青木若何的這個請求。
“楊前輩，你來試試。”青木若何在得到李黔的同意之後，則是向著楊先生講到。
“好！”楊先生神色怪異的看了青木若何一眼，然後答應了下來。
“去！”隻見到楊先生祭起了一柄細小的飛劍，點手一指那已經沒了人樣兒的李酉，隨後‘乓！’的一聲清脆響聲便產生在了飛劍與李酉的皮膚之間。
“黔道友，我可要加大力道兒了。”在楊先生意料中的一試不成之後，其便開始準備加大力度。
“道友不必留手，試出李酉的身體強度對渡過接下來的雷劫也有好處。”明眼人都知道楊先生這麽做的意義，所以李黔也自然是不會在意。
“那老夫就動手了。”楊先生再李黔準許之後，便是換了一把飛劍，準備用它去試試李酉的身體強度。
“去！”楊先生再次右手握拳，伸出食指朝著李酉遙遙一點，隨後一到清光閃過。又是‘乓！’的一聲，而李酉的皮膚卻是依舊沒有被破開。
“老夫剛才那一下兒足以重創較弱的融脈境修士了，沒想到這人魔竟然能把他的身體煉到如此強度。”楊先生這一次依舊是沒有傷到李酉，於是乎楊先生也是來了興趣。
“去！”又是一聲輕喝，楊先生再次催動起了飛劍，隻不過這次飛劍內有朦朧的銘文顯化，楊先生使用了先天銘文。
“嗤—！”飛劍刺在了李酉的皮膚之上，隨後劍尖便是在李酉的手臂上滑動了起來帶出了一陣陣的火花兒。
“流血了。”在楊先生收劍之後，青木若何很清楚的看到了李酉的手臂上有一條極細的血線。
“這肉身好生厲害。”楊先生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一條很不容易看到的血線，不由得對著李酉的肉身讚歎到。
“他的血不對勁。”突然之間，青木若何便是開口說到。
“有什麽不對？”楊先生一聽到青木若何的話語之後，便是顯得非常的重視。
“我說不出來，但是他的血液讓我有一種不適感。”青木若何皺起了眉頭，緩緩的對著楊先生和李黔講到。
“我來看看。”楊先生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走到李酉的身前，拇指和食指捏著那巴掌長短的飛劍運用先天之氣一下便刺破了李酉的皮膚。
“原來如此。”隨後楊先生便是將插在李酉胳膊上的飛劍拔了下來，伸手接了李酉的一些血液，用先天之氣仔細的查探了起來。
“這血液中，有人魔的邪氣。而且這邪氣隱而不發，八成是人魔在其血脈中留下了手段。”楊先生此時並不是很可觀的講到。
“也就是說，李酉即便是成了神，也擺脫不掉人魔對他的影響？”青木若何聽到了楊先生的分析之後，便是開口問到。
“沒錯兒！”楊先生點了點頭。
“這人魔的手段真是神奇，居然還能夠篡改生靈的血脈，還真是奇異非凡。”青木若何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沒想到就算是在藍道友和黔道友的眼皮子底下，這人魔居然都能得手，這次渡劫看來會十分棘手了。”楊先生神色難看的看著昏迷中的李酉，心裏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那楊道友可有辦法洗去李酉血脈中的東西？”李黔在聽明白了大概之後，便是開口朝著楊先生問到。
“他已經是融脈境大圓滿了，體內的血脈早已經被梳理、純化了七七八八，此時已經是渾然一體，我也無能為力。”楊先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如果他能夠不被邪念所染，這不一定就是件壞事。”青木若何想了想，然後不太確定的開口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