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夢
迷迷糊糊之中，和賀封在一起生活的片段如跑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掠過。
夢中有美妙的音符跳動，蘇佩身穿華美的禮服與賀封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是世上最美的影畫，他的眼神深邃又專注，驚豔的目光繞著她的舞蹈直到音樂驟停，賓客掌聲經久不息。
在人潮擁擠的醫院走廊裏，他們穿過人海觸碰到了對方的指尖，黑衣人在黑暗中緊追不舍，但是緊握著對方的手，他們並不害怕，回到了窗明幾淨的房間。
夢中的場景變成了幽靜的小花園，兩人在月光下散步，他們無所不談，像是熟悉的故交，走到玫瑰叢邊，賀封將一朵玫瑰折下，輕輕地放在蘇佩的手心。
而玫瑰的香味，賀封的氣息，都像是真真實實地縈繞在蘇佩身邊，他溫柔的雙手似乎還帶著溫度，輕輕拂過自己的額前。
真是美好的夢呢，蘇佩心中湧出一絲甜蜜。
忽然天色轉變，夢中的賀封低低歎息了一聲，落寞地轉身。
在更黑暗的遠處，有人在等著挽著他的手親密離去。
蘇佩胸口一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悠悠轉醒。
又是明媚的一天，再美好的夢也該醒了吧，蘇佩對自己說。
蘇佩起床時整個賀家都很安靜，沒看見賀封，也不知道秦嵐怎樣。
向梅姨詢問後，得知賀封已經去上班了，秦嵐被送進賀母治療的醫院。蘇佩靜靜地到花園摘了兩束花，簡單裝飾後打車帶去了醫院。
她到達秦嵐病房的時候，秦嵐似乎剛剛醒來，見來的人是蘇佩，她又閉上了眼睛假寐。
雖然臉上和四肢都有包紮的痕跡，但是看起來秦嵐精神似乎不錯，嘴角還帶著笑容。
看到秦嵐，蘇佩心裏覺得有些荒謬，不過確實也是愧疚，她輕輕地把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就倉促離開了病房。
緩了緩情緒後，蘇佩往賀母的病房走去。
賀敏正在給母親削水果，見蘇佩來了就把水果放下，接過了花束插好。
賀母還在休息，似乎沒有醒，兩人輕輕地走出病房。
賀敏自己學業不輕，又倔強地要親自照顧母親，一段時間下來消瘦了不少。
蘇佩仔仔細細地看著賀敏的臉，不知以後兩人見麵的機會還有多少。
賀敏見她呆呆的樣子，臉上有些憂愁。
“聽說秦嵐昨晚住院了？”
“我們上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碰著了，是我大意讓她受傷了。”
蘇佩也不掩飾什麽，兩人還是像從前一樣坦然地交談。
“我知道你不會故意害她的，可是不知道我哥是怎麽想的，他昨晚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了我這件事，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剛剛去探望了一下秦嵐，她應該很快就可以恢複了。”
兩人麵向窗外安靜地吹了下風，賀敏看著時間母親差不多要醒來，她拉了拉蘇佩往病房走。
不過蘇佩沒有動，她靜靜地注視著賀敏的眼睛。
“我打算回家了。”
賀敏的臉上滿是驚訝。
“是因為秦嵐的事嗎？你根本不用走呀，我們都明白這是意外的。”
“不是。”
蘇佩竟然低頭露出了一個微笑。
“隻是想通了一點事而已，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想家裏人，腳上的傷差不多好了，我也該回去工作了。”
蘇佩輕輕地拉起賀敏的手，抬頭與她平靜的對視。
“你知道我想做的事一定會去做的，不用擔心我，以後有時間我們也可以再約出來玩呀。”
賀敏知道蘇佩的倔強，隻能長歎了一口氣默許了蘇佩的決定。
她稍微思索了一會，然後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告訴我哥了嗎？”
蘇佩似乎已經料到賀敏會這樣問，臉上是從容的神色。
“還沒，我今晚回去就會告訴他的。”
她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賀敏的頭發，輕輕地道別後回到賀家。
屋子裏靜悄悄的，蘇佩回到房間寫了一封信，拜托梅姨幫忙交給賀封，然後帶著零碎的幾件物品就離開了。
賀封早上被助力的電話吵醒，急忙趕往酒長儲藏間查看情況，事情一解決好，他馬上調轉車頭往賀家趕，卻發現蘇佩已經不在屋裏了。
“蘇小姐早上問了我秦小姐治療的地方，現在應該是去醫院了。”
“好，謝謝梅姨。”
聽到梅姨的話，賀封又立馬往醫院趕。他
隱隱覺得有些頭疼，蘇佩和秦嵐相處一室，真是別又鬧出什麽事來才好。
等他推開秦嵐的病房門，見到床頭櫃的玫瑰依然鮮豔，確定蘇佩的確來過。
他環視了一下寬大的獨立病房，隻有秦嵐一個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蘇佩呢？
賀封差點就問出了口，他連忙把話咽回去，輕輕咳了一聲作掩護。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真是無比客套的問候，秦嵐心中不滿，但是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呃……”
兩人一時無話。
還是秦嵐虛弱地告訴了他，蘇佩剛走，可能是去看望賀母了。
賀封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我也上去看看他們，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就風一樣離開了病房。
秦嵐被子下的手緊緊地拽著床單，傷口都沁出了血跡。
讓賀封幾乎崩潰的是，賀敏告訴他蘇佩已經走了，賀封不得不又往賀家趕。
在她心裏，現在的蘇佩能去的地方無非也就這幾處了，他心裏還是很放心，隻要在他的視野範圍內，蘇佩就還是他的蠢兔子，傷心也好，嫉妒也罷，賀封有自信能安撫蘇佩的情緒。
隻是被牽著鼻子四處追趕的感覺還是讓賀封有些不滿。
等我回到家一定要小小地懲罰一下她，賀封心裏想。
沒想到進門卻又被告之蘇佩已經又出去了，而且沒有交待去了哪裏。
賀封心中感到有些糟糕，衝上二樓打開蘇佩的臥室門，隻見房間裏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就像原本就沒有人住過一樣。
賀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