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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到底誰是真凶?

  “什麽?!羅明安不是凶手?!這,這怎麽可能?!”劉小凡的眼睛睜得像銅鈴,滿目不可置信,“他自己都承認了啊!凶器都上交了啊!”


  穆語擦了擦眼淚,解釋道:“刀上沒有指紋,不一定是凶器。”


  “他反偵察意識很強,回去肯定會擦掉指紋。不管怎麽說,他上交的刀和你們根據現場痕跡推測的凶器形狀大小都很接近,如果不是他殺的人,他肯定怎麽可能拿得出這麽形似於凶器的刀?再說了,如果不是他殺的人,他幹嘛要承認?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劉小凡一臉問號。


  穆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再應聲,隻是淚汪汪地看著同事將羅家父女的屍體運走。


  此時她實在沒有心情和劉小凡解釋這些。


  秦晉桓看出她的難過,輕輕攬住她,發覺她身體在微微顫.抖後,馬上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阿桓……”


  “沒事兒。”他按住她想將衣服還他的手,轉視麵色發白的容劍輕語,“回去吧。”


  容劍搖搖頭:“你帶嫂子先回去,我想在這兒靜一靜。”


  穆語不放心他,馬上衝秦晉桓道:“阿桓,你先回去吧,我陪一會兒容隊。”


  容劍聽言強笑:“嫂子,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容隊……”劉小凡亦是一臉擔心。


  “小凡,你先帶兄弟們回隊,我一會兒就到。”


  “哦,好。”劉小凡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再說什麽,帶著同事們以及羅家父女的屍體先行離開了天台。


  一時間天台隻剩下容劍、穆語、秦晉桓及黃博,還有地上那兩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老板,我……我是不是得去警局自首?”黃博帶著忐忑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自首?”穆語詫異。


  “KiKi腳上中的那槍是我開的。”


  “你有槍?!是你開的槍?!”她震驚。


  要知道黃博不是警務人員,非法持槍本身就觸犯了法律,還打傷了人,更是罪加一等。


  “您推開容隊長的時候,我以為KiKi會刺中您,就……”見容劍也看向了自己,黃博越發不安,也隨即噤了聲。


  他倒不怕擔責任,但怕給老板惹麻煩,畢竟容劍幾次三番告誡過他。


  本來他們平常很謹慎,不會輕易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這會兒帶身上都是為了防備秦文滔,沒想到今晚會鬧這出。


  “這事兒我會處理。”


  “是,老板。”見秦晉桓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他方才暗籲一口氣,隨即有些焦急地往天台入口瞅去——他派了個手下去車裏為老板取衣服。


  他深知他老板有輕微的潔癖,任何時候都不會穿他的衣服,所以他在車裏一直都有準備一套應季衣服。


  “阿桓,你和嫂子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靜靜。”容劍顯然也注意到了秦晉桓脫了外套給穆語,而此時夜已深,寒氣很重。


  秦晉桓沒動身形,反問道:“你是有問題想不通,還是在糾結開的那一槍?”


  容劍眉頭緊皺:“都有。”


  “什麽問題想不通?我們可以討論討論,我也有問題想不通。”穆語快聲插話,一邊將秦晉桓的外套脫下。


  “少奶奶,不用脫!”黃博趕忙製止,“弟兄給老板送衣服來了。”


  一陣腳步聲伴著他的話及遠及近。


  “老板,您的衣服。”一個小弟氣喘籲籲地將衣服送上,顯然是一路奔跑而來的。


  秦晉桓倒也不意外,隨手接過穿上,然後幫穆語將他的外套重新穿好並扣好,接著示意黃博和小弟兄去天台入口候著,這才放心地看向容劍。


  容劍垂了垂眸,再抬起時神色已然鎮定了許多,轉而問穆語:“嫂子,你為什麽認為羅明安不是凶手?”


  “他說殺孫美蘭是為了練練手,這理由太牽強。之前你也聽到了,他雖然現在身價不菲,還換了一個合法身份,和警方打交道時看似很鎮定,但心始終是虛的,不敢惹半點事兒。而他來安城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女兒並補償她,鑒於這兩層原因,他怎麽可能冒險去殺人?何況還是一個和他無怨無仇的人?我覺得他不是一樣如此窮凶極惡的人,要不然十年前我就死在他刀下了。”


  秦晉桓接話:“或許他殺孫美蘭的動機,並不是因為仇和怨,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呢?”


  見穆語投來不解目光,他馬上解釋,“他不是刻意隱瞞了三個月前就到過安城的事實?”


  穆語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說他怕殺趙永利萬一失手,好借時間差來洗脫自己罪名,所以才鋌而走險把和他沒絲毫關係的孫美蘭殺了?”


  “阿桓的推斷很牽強。”容劍插話,“羅明安臨死前說他來安城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女兒,而不是報複趙永利,也就是說他開始並沒有對趙永利起殺心,這與阿桓說的‘殺孫美蘭以防萬一’說法相悖。”


  穆語也認可容劍的說話:“何況殺孫美蘭也是很冒險的行為,縱使心思縝密,但誰也不能保證就真的萬無一失,畢竟做兩次案暴露的概率比做一次案暴露的概率要大一半。何況如果真的能做到萬無一失,又何必冒險去殺一個與自己不相幹人的呢?總之我覺得羅明安並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當年殺妻也是一氣之下而為之,他不至於如此濫殺無辜。”


  容劍點頭:“法醫報告已確定兩起凶殺案作案手法極為相似,斷定為一人所為,既然羅明安不是孫美蘭案的凶手,那也就不是趙永利案的凶手。”


  見他倆看法一致,秦晉桓有些不爽,帶著置氣口吻反問:“既然你們都認為這兩樁凶殺案不是羅明安所為,那他為什麽還要將罪名往自己身上攬?這可是死罪!性質可比他的殺妻案要惡劣得多!”


  容劍輕歎一口氣:“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我想我知道為什麽。”


  穆語的話讓容劍和秦晉桓都很吃驚,均看向了她。


  “因為KiKi。”穆語說話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灘已然凝結的血汙上,“他早不承認,晚不承認,等KiKi自首以後再來找我承認殺了人,那是因為他以為KiKi真的殺了趙永利,他承認殺人不過是因為那顆護犢之心,想替他最愛的女兒頂罪,也算是他對女兒的補償。”


  秦晉桓質疑:“羅明安不是說那天看見趙永利點KiKi的鍾才真正起了殺心?然後又尾隨趙永利回擎天大廈?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應該很清楚趙永利不是KiKi殺的吧?再說了,就算他沒有及時尾隨趙永利回去,中間有時間差,但他也應該想得到單憑瘦瘦弱弱的KiKi想弄暈人高馬大的趙永利也不太可能吧?”


  “也許KiKi是買、凶殺人呢?”穆語說道,“我記得劉警官說過,KiKi在樟樹林呆的時間長,人脈也很廣,她想買、凶殺人,那肯定不是什麽難事兒。”


  “如果真是買、凶殺人,這倒和KiKi連殺人過程都說不清楚,凶器是什麽樣的也說不清相吻合。這麽看來,KiKi是幕後凶手的可能性很大。”秦晉桓說完,看向了容劍。


  “嫂子的推測倒是很有道理,羅明安確實很可能是為KiKi頂罪。但我又有另外一個疑問:”容劍頓了頓,才繼續出聲,“你們倒過來想想看,無論KiKi是自己殺了人,還是買、凶殺的人,我們之前並沒有懷疑她,而是一心將羅明安作為懷疑對象,一行人還特意趕去華城找他。KiKi為什麽要來自首?”


  穆語突然一驚:“難道她發現了我們去華城找羅明安的事,於是她以為羅明安是凶手,便來給她爸爸頂罪?!畢竟患了艾滋病的她隻能活三個月,死期將近,不如拿她的死換她爸爸的活?”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因為父女倆都恨極了趙永利,都有殺人動機,兩人都誤以為對方是凶手,都想為對方留一條活路,於是兩個人都來自首。”


  “父親以為女兒殺了人,想到自己反正背負了人命,不如把罪都攬下來,以換取女兒後半生的自由;女兒以為父親殺了人,想到自己反正隻剩下三個月時間,不如把罪攬下來,以換取父親後半生的自由。真是父女情深。”秦晉桓突然感慨了起來。


  別人的父親都有舐犢之心,為了孩子不惜犧牲自己,而他和小希的父親卻是如此自私之人,一心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容劍歎聲總結:“其實他倆都不是凶手。”


  “容隊,我想不通。”穆語沒有感慨。


  “哪裏想不通?”


  “KiKi不清楚殺人過程,但羅明安什麽都知道,把殺人細節與我們掌握的、並且沒有對外公布的情況幾乎一致,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如果沒有孫美蘭的案子,我肯定會相信他說他是凶手的事實。”


  容劍淡淡一笑:“其實之前我也想不通,但我現在想通了。”


  “哦?什麽?”穆語急切地追問。


  “羅明安沒有殺人,但他在案發現場看見了凶手。”


  “啊?!”


  不止穆語吃驚,連秦晉桓也十分意外:“既然他看見了凶手,為什麽不把凶手指出來,反而自己來認罪?”


  “還是那個原因,他以為KiKi是凶手——買、凶殺人。我可以斷定,羅明安看見過凶手和KiKi接觸。或許那個凶手還是個職業殺手,因為兩起凶殺案的作案手法都很專業,現場都沒留下痕跡,說明他的反偵察意識非常強。”容劍頓了頓,又繼續推測,“二十二號那天晚上,羅明安看見趙永利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地點KiKi的鍾,頓時動了殺心,於是折回家準備殺人工具,等他想辦法進入擎天大廈食堂部時,意外發現有人在對趙永利行凶,於是躲在暗處觀看——他經常送水去那裏,對那裏肯定很熟悉,而這也是他能把殺人過程說得那麽清楚的原因。等凶手離開後,他清理完自己留下的痕跡後,趕緊離開,也不知是過於興奮,還是過於緊張,一不小心留了個背影給攝相頭。”


  穆語怔了半天,才問道:“這麽說來,我們得去調查二十二號之前與KiKi有過接觸的人?以找出真正的凶手?”


  “這個範圍太廣了,如果真是職業殺手,他一定會有一份正當工作作掩護,一定不會輕易讓警方查出蛛絲馬跡。”容劍歎了口氣,“再說了,這些也都不過是我的推測,KiKi和羅明安都死了,都無從考證了。”


  “那這案子還結嗎?”


  穆語剛問完,容劍手機便響了,他隨手接通,突然麵露出驚喜:“她要見我?好,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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