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無比殘忍

  隻見死者雙手自手腕處被齊刷刷切斷,手掌不見影蹤。死者全身早已僵硬,臉色慘白得像呆在冰棺中似的,手腕切口處掛著血紅色冰棱,身下的血漬早已結成冰。


  “他,他的手呢?”因為過於緊張,穆語問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那兒。”容劍引她走至之前馮如冰蹲的地方。


  隻見那裏放著一塊木板,木板寬約二三十公分,寬不過一兩公分,是一塊普通的裝修多餘的邊角料,一側的牆角隨處可見這種木板,唯一不同的是這塊木板是暗紅色的,上麵沾滿了許多暗紅色的不明冰屑。


  “這些冰屑,難道是——”


  心中已然升起不詳預感的穆語,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但沒敢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正準備蹲下來查看時,被容劍喊住了。


  “你看這個。”他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物證袋。


  隻見袋子裏裝著幾截長約一厘米的凍成了冰塊的肉塊,因為肉中明顯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加上死者失去的是雙手,所以穆語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斷指!”


  雖然她是專業法醫,解剖過不少屍體,但看到這被剁成一截一截的手指,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是的。”警員吳興應聲時,揚起了手中兩個袋子,“穆法醫,您看,這邊還有很多這樣的斷指,不過暫時還沒確定是不是死者的,但我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


  穆語蹲下,小心翼翼盯著箱子裏的物證袋查看,頓時越看心越慌,越看越覺得四周寒氣逼人,簡直像沒穿衣服站在雪地裏一般。


  隻見每個物證袋中都裝著幾截斷指,有長有短,但最長的也就一厘米多點,最短的不到半厘米。而類似的袋子箱子裏還有七八個。


  “穆法醫,您看,這應該是被剁碎的手掌吧?”吳興將手中的物證袋放回箱中,又從裏麵另拿出一個袋子給她看。


  那是一個裝著數塊暗紅色肉塊的袋子,像極了從冰箱中拿出來的已凍成冰塊的肉餡。因為箱子裏有些溫度,肉塊在袋子裏泛出了水汽,也滲出了些許讓人不寒而栗的血水。


  之前覺得全身發冷的穆語,現在又開始覺得脊背都在冒汗。


  先是碎舌,後是碎心,現在是碎指碎手掌,完全是那個變.態凶手的風格啊!

  看來那個家夥又出來行動了!

  而這次的案發地在擎天即將竣工的工地,擎天集團勢必再一次與這變.態凶殺案脫不了幹係!

  不知道擎天集團又將迎來一場怎樣的流言蜚語啊。


  “小語,你沒事兒吧?”


  扭頭見是秦晉桓,穆語定了定神,強打精神搖頭,然後轉視容劍:“容隊,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容劍點頭:“確定了,是擎天集團旗下的運輸公司的一名貨運司機,叫李建雲,今年四十五歲,單身,和人同租在鳳凰雅苑18棟305室。”


  果然又是擎天集團的員工!

  穆語再次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看向秦晉桓,隻見他也緊鎖了眉頭,其擔憂之色赫然於眼。


  “案發時間?”他神色極為凝重地看向容劍。


  “大概在昨天晚上十點半到十二點之間。”


  穆語插話:“是誰發現的死者?”


  “是我。”一個瘦小的約麽五十來歲的男人瑟縮著上前應聲,“我是工地負責看管材料的工人,姓王,大家都叫我老王。因為天冷,這棟樓裏老會躲野貓,我怕它們抓壞我們的建築材料,所以沒事兒就會到各層轉悠。今天來到十樓巡查時,我覺得有些奇怪,進來一看,沒想到這裏躺了一個死人,嚇得我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慌忙給晁總打電話,晃總聽說出事後,馬上讓我報警。報了警以後,我也不敢再進來,就跑去大門口等你們,後麵的事兒你們就都知道了。”


  見沒聽到任何自己想聽的線索,穆語有些失望,遂轉身去和吳興一起仔細搜找現場的蛛絲馬跡。


  “你為什麽覺得這裏奇怪?”容劍沒在意穆語的離開,繼續問老王。


  老王指著明顯有打掃痕跡的地麵說道:“太幹淨了啊。這棟樓快竣工了,我們本來打算這幾天把各層樓的垃圾清理清理,但因為下大雪,天太冷了,大家實在不願動,加上今天是臘八節,很多工友昨天都向晃總請假回家,晁總想著反正在這裏大家也是歇,索性就讓大家回去休息幾天,說等下完這場雪再來上班,所以這每層樓的建築垃圾都沒打掃。這層有人打掃肯定不正常。”


  容劍四下掃了眼,對於凶手這麽強的反偵察意識及自我保護能力並不意外,畢竟他和其也打過兩回交道,想了想,轉問道:“昨天晚上有哪裏人在這棟樓裏住?”


  “就我一個人,他們都走了。”


  “走?回家嗎?這些工人都是本市的?”


  “那倒不是,我說走的意思是他們離開了工地,家在這的都回了家,家不在這的要麽串親戚去了,要麽找樂子去了,我是孤家寡人,對找樂子的事兒也沒興趣,加上晁總說給我三倍工資,我就留下來了。”見容劍目光一凜,老五陡然明白了什麽,頓時惶恐極了,連連擺手解釋,“我可沒殺人啊!雖然我認識他,也和他一起打過牌,但我和他可從來沒發生過爭執啊!也沒有半點仇和怨!就算有仇和怨我也不敢殺人啊,我沒那膽啊。”


  晁晨宇輕聲喝斥:“容隊長又沒說你殺了人,你這麽心虛什麽?”


  這句話讓老王更加惶恐:“我不是心虛,我是真的沒殺人啊!昨天晚上天那麽冷,我六點多鍾就上床睡覺了,一直睡到早上六點才起來呢。”


  容劍示意晁晨宇別出聲,繼續轉問老王:“你住幾樓?”


  “二樓。”


  “你昨晚可聽到了這棟樓裏有什麽異樣的動靜?”


  “沒有啊!”老王哭喪著臉回答,“因為天冷,我把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加上我睡覺又很死,根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如果你非要問我聽到了什麽聲音,隻有老北風刮得呼呼響的聲音啊。警察同誌,我知道的都說了,這個案子真的和我沒關係啊,您可得明查啊!”


  “別怕,我就是向你了解情況。”見老王嚇得身體都在發抖,知道從他這裏也問不出什麽線索的容劍,寬慰了他兩句後,便讓他離開了。


  “是不是和前麵兩起變態凶殺案係同一凶手所為?”秦晉桓看向容劍。


  容劍搖頭:“暫時我還不能斷定,得等嫂子帶著這些碎指碎肉回去檢測後才知道。”


  說完,他禁不住暗歎了一口氣,因為他很清楚這話隻是暫時安慰好友。因為從現場了解的情況來看,與前麵兩起凶殺案的性質一樣,也是先將人迷暈後捆綁,用膠帶封住嘴.巴,等人蘇醒後再活活剁斷其雙手,眼睜睜地看著其失血過多而死。凶手殘忍的作案手法及冷靜頭腦讓人毛骨悚然。


  “一樓有監控。”秦晉桓提醒。


  “我已經和容隊說了,”晁晨宇趕忙應聲,“我已經讓人去取那幾個攝像頭的內存資料了,估計快送過來了。”


  正說著,一個戴著眼睛的男人匆匆跑到他身邊,將一個U盤遞給他,他馬上轉遞給容劍:“容隊,您要的東西。”


  “謝謝。”


  容劍將U盤小心收好,然後向穆語看去,見穆語正和吳興一起仔細勘察著現場一切可疑之物,他隨即轉視秦晉桓問道:“李建雲是擎天集團名下運輸公司的司機,他一個運輸公司的司機怎麽會來擎天購物中心的建築工地呢?難道你這邊用了運輸公司的車隊運建築材料?”


  見秦晉桓瞟了眼自己,晁晨宇馬上應聲:“沒有,我們有自己的車隊運建築材料。我們和運輸公司都是集團公司旗下的獨立單位,平常沒有任何往來。”


  容劍質疑:“既然這樣,他怎麽會和老王認識呢?”


  “因為他和老苗合租,老苗是我們工地的卡車司機,工地上有些工友平常喜歡打牌,這個李建雲很喜歡玩牌,沒事兒時就會過來找工友們玩幾盤,所以和這裏的很多工友都相熟。”晁晨宇的助手項恩插話。


  一邊收集物證一邊豎起耳朵聽這邊對話的穆語,聽到喜歡玩牌四個字,手頓時僵了僵,馬上扭頭看向容劍,輕輕喊了聲“容隊”。


  容劍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頷首,隨即轉視秦晉桓出聲:“我要了解李建雲在你公司的詳細的人際關係以及他的經濟狀況。”


  “好。”秦晉桓隨即給聞澤煜打電話。


  他打電話時,容劍沒再管他,而是自顧自地在這層樓中轉悠。


  半小時後,穆語和吳興帶著收集好的物證回了市局——此時城中主要路段已恢複交通,容劍則匆匆趕去了李建雲住處,與先過去李建雲家裏查找線索的隊友匯合。


  穆語到局裏正忙得不可開交時,秦晉桓就帶著飯菜過來找她了,她才想起自己不但沒吃飯,連牙都沒刷。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她看都沒看那份飯菜,不是因為她不餓,而是看了那一堆斷指碎肉,根本沒胃口。


  “去刷個牙,多少吃點兒。”秦晉桓將飯菜擺至她桌上後,強行召她出來,將帶來的洗漱用品遞給她。


  沒想到她才看一眼飯盒中的紅燒肉,腹內就禁不住一陣翻騰,一下沒忍住就“哇”地一下狂吐起來。


  “你真的懷孕了?!”秦晉桓驚喜地抱住她。


  “我懷孕?!不是,你誤會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的穆語,一邊拿紙巾擦嘴,一邊表示解釋,“我隻是看到紅燒肉聯想到了……”


  “穆法醫!快來看啊!”吳興突然在實驗室大喊,將她的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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