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他一條狗命
撲通！
冰冷刺骨的寒潭水瞬間把李漁吞沒，他迅速沉向潭底，意識也再次開始模糊。
迷迷糊糊中，那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光，光芒迅速擴大，轉瞬變成一條光芒巨龍，繞著雲海翻滾。
李漁有些傻眼，接著卻見整條龍迅速分崩離析，直接化成了漫天的光影，轉瞬又凝成了九顆珠子，其中一顆，直直朝他飛來。
李漁本能要閃躲，可那珠子在剝離成半顆之後，還是轟然撞入他眉心。
霎時間，李漁感覺自己腦海中仿佛打開了一道閘，過往那些淩亂又模糊的記憶，潮水般的湧來，並變得清晰有序，就好像刹那讓他重活了一回。
李漁錯愕，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他醒了！
不隻是醒了，腦海中還多出了半顆光團，而光團中龐雜的信息，也正迅速跟他的塵封的記憶融合，讓他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封玉！原來雲海中那九顆珠子叫作封玉，蘊含著名為九轉魚龍訣的強大傳承！
而他融合吸收的半顆，便是其中的一部分傳承內容，煉體武技和半部天醫之術！
除此之外，李漁也明白過來，之所以他癡癡傻傻這麽多年，其實是封玉在壓製潛伏在心髒裏的金蠶王蠱，造成的影響！
而也正是因為金蠶王蠱的存在，他才會從小到大總是吃不飽又總是虛弱！
為什麽自己心髒裏會有這鬼東西？是誰如此狠心，竟對幼年的自己下如此毒手？
李漁沒找到答案，不過現在更緊要的是，因為半顆封玉被吞噬，他蘇醒的同時金蠶王也將要蘇醒！
如果不盡快找到另外半顆封玉獲得全部天醫之術的話，那麽很快，他將會被吞噬生機而死！
剛活過來又要死？當然不行，李漁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不但要活下去，還活的暢快！
呼！所有記憶和信息都收斂到腦海深處，李漁長長吐口氣，睜開眼看向頭頂的亮光，猛然縱身，直衝而上。
“大寶你瘋了？！”寒潭邊宗祠門口，眾人錯愕的看著李漁突然被踹進寒潭裏，愣了片刻，老族長頓著拐杖怒吼。
村民們也猛然回過神，紛紛驚奇的圍上來，少數人露出些慌亂，嚷嚷著怎麽救。
“我可沒瘋，偷瞧婦道人家洗澡，按族規就該浸豬籠！”
餘大寶鬆口氣撇嘴道：“爺，不能因為他是傻子就總心軟吧？你心軟那就我來做好了，行了都慌什麽啊，寒潭多深你們不知道？掉下去了哪還有救的？一個上門渣滓，淹死倒幹淨！”
“屁話！”老族長大怒，顧不上多說，趕忙道：“都愣著幹啥，感覺找工具趕緊撈啊，他那小身板那遭得住寒潭啊！”
眼看著村民們一哄而散去找工具，餘大寶暗自冷笑，心道能救上來才奇怪呢，不淹死也得凍死那王八蛋了。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轉身朝水潭裏看去，卻突然愣住，咋有個黑影在上浮？
確實有黑影在上浮，而且速度很快，眨眼間，那身影就仿佛利箭破，直接衝破水麵而來！
動靜吸引了眾人，他們目瞪口呆的看到，那道身影高高躍起，又好似從天而降似的，咚得落在岸邊，緩緩起身。
“李漁？你、你……沒死？！”餘大寶感覺活見鬼了，滿臉難以置信。
滿身水漬的李漁咧嘴一笑：“我沒死，你好像很驚訝？”
“不是，你怎麽……”餘大寶很懵圈，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不是你大爺！”
李漁一個踏步衝來，抓起岸邊豬籠把他罩進去，右手跟著揮出，直接悍然將餘大寶抽飛，咚得砸在宗祠圍牆上！
臥槽？！村民們集體懵掉，餘大寶可是近二百斤的壯漢啊，一巴掌，抽飛了？
看著這些人目瞪狗呆的模樣，李漁大笑，他麽的憋了三年的氣啊，今天終於可以報仇了！
不等眾人回過神，他大步跨出，拎起豬籠砰然踢飛，豬籠瞬間破碎，餘大寶鬼叫著跌落在地。
還不夠，遠遠不夠啊！
李漁再次跟上，揪住懵比的餘大寶，抬手啪啪一頓狂甩耳光。
“覺得我是個上門的傻子，你想欺負就欺負？”啪！
“為了還你的賭債，竟敢幫瞎豹那種人渣打香香注意！”啪！
“逼我離開村子不成，你特麽就趁機誣陷我想用族規弄死我？”啪！啪！
“你這種人渣，是怎麽活下來的？你爺不管你，老天不收你，從今往後，我來治你！”李漁掄圓了胳膊，帶著積攢的怨氣恨意猛然揮出，砰！
餘大寶又被抽飛了，嘴鼻流血，暈頭轉向的爬都爬不起來。
“舒坦……”李漁呲牙咧嘴的笑，環視周圍這些人，挑眉道：“還有誰！誰還覺得我是傻子好欺負來著？再來欺負下試試？”
看熱鬧的村民們被嚇到了，驚慌後退。
他們完全不明白怎麽回事，心道這還是那條上門的傻魚嗎？怎麽突然跟換個人似的，腦袋開竅靈光了？
而且餘大寶多狠的人啊，竟然被他打完全沒有反手之力，直接被打趴在地了？
眾人有些恍惚，以往看到的熱鬧，躺地上那個應該是李漁才對，怎麽就調了個呢？這哪還是以前哪條弱不禁風的傻魚！
“喝！忒！”看著這些人驚慌的模樣，李漁暢快的衝著懵圈的村民們吐口痰，扯扯袖子又朝餘大寶走去。
“李漁你站住！”
老族長也早就嚇傻了眼，震驚又茫然：“傻小子你……”
李漁呲牙咧嘴的笑，跟著仰天歎道：“我怎麽好了對吧？不隻是好了，我這條傻魚，要化龍了！現在，隻不過先跟餘大寶討點利息！”
村民們徹底都呆住，他們發覺，那個連屁娃子都敢欺負的李漁，現在好像真跟以前不一樣了，徹底不一樣了！
“老族長，這餘家凹就沒幾個好人，您老勉強算一個！給你個麵子，暫時留他餘大寶一條狗命！”
眼瞅著老族長要嚇暈過去，又瞥了眼死狗般的餘大寶想了想，李漁丟下這句話，冷笑著掃了眼噤若寒蟬的村民們，意氣風發的大步離去。
宗祠前一片詭異的沉默，隻有餘大寶在半死不活的直哼哼。
眾人呆若木雞的目送那個家夥離開，等他身影消失了，才回過神，瞧瞧餘大寶的慘樣，一個個都有些暗自心虛。
老族長看著被打成豬頭的餘大寶，心疼的喃喃著：“咋會這樣哩，咋就弄成這樣了，打的你親爺都快認不出嘞！”
眾人折騰了好一番，餘大寶才算是清醒過來，帶著哭腔怒吼道：“李漁你個王八蛋，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噓，快別嚷嚷了，你們不覺得，不太對嗎？”有人嘀咕出聲。
何止是不太對，簡直是很不對啊，可到底怎麽回事呢？一群人集體蒙圈，毫無頭緒。
好半晌才有人小聲道：“要我說……那上門貨，該不會撞了邪吧？”
“哎呀對！一定是這樣，不然他咋突然這麽大力氣了！”
餘大寶聞言目光亮起，痛心疾首道“說得對啊！爺，這可不行啊，那家夥會害死咱們全村人的，得上火刑啊！”
老族長眉頭擰成了疙瘩，臉色陰晴不定。
李漁可不知道將要被上火刑，直接回了家，確切說是餘老蔫家，進門就見餘老蔫正蹲在屋牆根抽旱煙，愁眉苦臉，屋裏還傳來刺耳的叫罵聲，句句不堪入耳。
“小漁你回來啦？你……真被浸豬籠了？”
餘老蔫起身迎過來，瞧著李漁總覺得有點哪不對，可也沒多想，擔憂跺腳道：“你說你這傻孩子，咋還學會偷看人洗澡了呢，沒淹著吧？”
李漁心頭暖了下，咧嘴笑道：“叔，我沒事也沒偷看，餘大寶那混蛋冤枉我，被我打了一頓！”
餘老蔫愣住了，眼瞪的跟鈴鐺似的，愣愣看著李漁喃喃道：“壞了壞了，原來隻是個傻，現在給淹瘋了？這可咋整！”
“好家夥！浸寒潭都沒淹死？老天爺瞎了眼啊，咋就不淹死這個不丟人現眼的上門貨呢！沒天理啊！”
屋裏傳來刺耳的叫罵聲，不用說，是那名義上的丈母娘張翠花。
李漁眯眯眼，剛要開口，突然另一道軟糯聲音隔著窗戶傳來：“小漁哥！你沒事吧小漁哥？嗚嗚嚇死我了，你沒真被浸豬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