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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迷城】part17:空城計

  Chapter17:


  “我曾經跟一個算是友人的人聊過一些東西,跟我們當下的事情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們互相咒罵,罵的很惡毒,罵的很高興,我實在是忍不住偷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我們在那裏討論神,我們拿自己舉例子,我們寫過一些故事,那就暫且自封為神吧,他說我這個虛偽的家夥真是喜歡給我的造物們安排坎坷的命運,是個惡神。”


  “我倒是不同意,神就是神,無所謂善惡,人應當憎恨神,生而如此。不管是玩弄世人的惡神,還是引導世人的善神,本質上,都一樣,善惡是相對的,界限是模糊的,神考驗世人,就要做好準備承受世人的怒火。我會被憎恨,不管是被賦予了美好的命運,還是苦難的命運,他們都應當憎恨我,因為本不該有命運這種枷鎖桎梏。”


  “總有一天會有人來向我複仇,抹除我的存在,但是不要緊,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打碎瓶子,消失的不是水,總有下一個容器來盛放水。”


  智庫長頭也不回:“是嗎,聽起來確實是你會想的東西,不知所謂,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定義到底是實體還是虛指,反正,確實,不管你說的那個友人是不是你自己,你確實是個死不足惜的渣滓。”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隻不過是在陳述事實。


  劉恒宇笑了:“是的,你說得對,揣測我是否在故弄玄虛沒有意義,因為對你來說我的善惡是無所謂的,你隻需要知道從我身上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知識,而你也不會去判斷這些知識對於當下會產生良性或者是惡性的影響,你隻是保存,這一點上,我們兩個很相似。即使知道會被憎恨,畢竟隻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但是,如果有外人想來把我寫的書撕了,性質可就變了呢,你說,對不對?”劉恒宇抬起頭望向暗色的天空,荒蕪的星球表麵已經空氣稀薄,遮蓋不住深空的幽暗。


  “你就是這麽的撕裂啊,一邊忍不住想要得到精密的,完全受到自己控製的東西來滿足病態的強迫症,一邊嫌棄一成不變的穩定東西,總想著看一點新鮮的東西,你就是個俯瞰人類的劇場型罪犯。”懷音繼續記錄著破碎的碑文,繼續陳述著劉易斯。


  “可是將我這種愉悅刻畫得崇高端正,費盡心思向我靠攏的家夥大有人在呢,總有人向往俯瞰別人的上位者,承認所有犧牲的必然性,沒有誰逼迫他們丟掉對我這種人渣的憤怒的能力,當然,你還是很有希望的,看看能不能壓榨我的價值到最後吧,還是最後也成為我。”


  “不知道,現在跟你一起行動也就隻是思想需要載體吧,你這種把人的一切作為愉悅素材的家夥也就是不會被情緒影響行為的最穩定基礎。還有,哪天有個什麽外人來撕你的書,或者掀了你的沙盤什麽的,如果我不在裏麵,希望他毀得徹底一些。”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相信什麽命運的人,我看不慣我周圍的人那種不知從哪裏來的過度的自尊,這是我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的感受,我周圍的環境很讓人窒息。南韓的上升途徑非常狹窄,社會的競爭激烈程度無法想象,現在我都依然覺得窒息。”金易傑一邊埋頭撥弄著手中的風水盤一邊說道,“怎麽,突然願意說自己的往事了?我還以為像隊長這樣的精英不會感受到壓力呢。”在一旁的隊員們聽見這樣突兀的一番話,免不了有些錯愕。


  “都一樣,我也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老實說,我從小到大考得好得到的獎勵一樣都不會,我想要的那個沒人管,放肆的暑假從來就沒有來過,要我說,以前的世界跟主神空間比起來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了。南韓……我們就像生態箱裏麵的蟲子,上麵的人時不時丟下來一點精美的殘渣,下麵的家夥們為了這點點殘渣拚了命地互相擠占生存空間……你們記不記得那一次的那個中洲人?”


  樸在宇咽了口唾沫:“當然記得,一個中洲人,不是在南韓被選中的新人,而是通過惡魔契約轉生到南韓的主神空間,然後就在下一次的幻境中消失了,之後這邊的情況發生了大變,幾個僵持不下的巨頭公會就突然崩解拆分了,也就是那次事件解放了被他們集中的大量資源,很多本來有潛力的中小型隊伍開始嶄露頭角。”


  “就是這樣啊,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而這片叢林,我想差不多也就是誰案頭的盆栽吧,主神充其量是個養護係統。”


  “隊長你不要說得這麽玄乎好吧,我都有點怕了。”李宗政幹笑了兩聲,對金易傑說的事情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其他人還是非常信任他的話。


  “那就慶幸我們還弱小到沒有引起那種存在的注意,不過總會來的……當他們把盆栽挖起來,顯不顯眼都無所謂。剛剛我們收到了一條線報,對方目前藏身的那個奇怪組織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有異己分子向我們泄密了他們的據點位置,那些機器人已經準備出動了。”


  “這一次他們跑不掉了。”宋正豪握緊雙拳,指關節發出劈啪的爆響聲。


  “又是正麵衝突嗎?”李宗政問:“我們何不像上一次那樣發動突然襲擊,說不定能再偷掉幾個人呢。”


  “李宗政,你的頭腦還是如此簡單。”金易傑瞥了他一眼:“上次能夠成功偷襲是他們的精神控製者沒有布控,再加上我的三元鈴成功給他們施加了印記,但現在他們肯定有所防備,我的印記也被他們的精神控製者解除掉了,同樣的招式但遭殃的可能就是我們了,你要往火坑裏跳可以,別帶上我們其他人。”


  李宗政的笑容僵住了,隨即不再說話。


  金易傑懶得理他:“走吧,我們現在必須要借助‘勢’的優勢對他們一直壓製,,長期作戰對我們不利,如果讓他們完全發揮優勢的話……”


  兔子黨的營地中,白銘和顏麒坐在一堆火旁邊,注視火苗的跳動。


  “好像很矛盾,我也很害怕自己會走向不知道的道路。”看著不定的光焰,白銘說道。


  “你真的變強了,我不像你。”顏麒說道。


  “也許吧,我逐漸發現自己不僅僅是為了守護,我也在逃避。我真的害怕失去,因為害怕這種痛苦,所以逼著自己去認為犧牲是必然的,隻要完成就可以無視苦難了,因為變得麻木的過程很痛苦,所以加速自己的麻木。”


  “她走得像個夢。”


  “都一樣,我希望我的離開在所有人眼中也就隻是一場夢,走得幹幹淨淨,然後世事依舊,我太想否定意外之事,有時候甚至有些偏執,玩過樂高嗎?”


  “肯定的。”顏麒點點頭。


  “我總是一絲不苟地按照說明書安裝好,一步不差,甚至用膠水固定好。”


  “不會無聊嗎?”


  “會的。我們如果在積木城市裏麵會更恨哪種玩家?都差不多吧,一種攪動我們的命運,一種固化下來,說到底兩種人的本質都一樣,都是操縱者,因為本不該存在任何命運。”


  “會有人因為我們的苦難而愉悅嗎?”


  “我不知道,沒有結果的,我的目光看不見那裏。我想了很多東西,我知道的僅僅是,我的意誌來自於對我們自身行為結果的坦然接受,我願意去接受所有的已至和未至的苦難,但是————”他拔出灰淵,刀鋒映著火焰,灑向四周,迸濺進他自己和顏麒的眼中。


  外麵突然傳來了警報聲,眼下會拉響警報的情況隻有一種。


  “我會憤怒,永遠不放棄對苦難的憤怒。如果有人,膽敢設計一切,為了他那無聊的考驗或者愉悅,就等著被人性的憤怒吞沒。”他狠狠地納刀,刀鐔發出嘹亮的脆鳴。


  敵襲來得非常突然,遊騎兵部隊顯然沒有料想到據點會被發現得如此迅速,在哨衛發現機械先頭部隊時,對方已經逼近了相當的距離。


  “該死的!他們怎麽知道我們的確切位置?”莎曼一邊穿戴持械者的奇形外裝甲,一般憤怒地問道。


  “難道是因為之前被我們解決掉的那隊機器人讓他們產生了懷疑?”馬爾科姆問。


  “不,我們不是第一次清理入侵者了,要暴露的話早就暴露了。”多明戈斯皺起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麽。


  “會不會是有內鬼?”曼希斯.普朗巴姆說道,同時看了一眼另一邊同樣在做戰鬥準備的埃及貓小隊,又自我否定地搖頭:“但這不可能啊,他們被最高議會通緝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我們,還陣亡了一名隊員,如此的處境也不可能作出這種事……難道說是苦肉計。”


  飛行器小隊隊長,黑頭發的女孩丘比.尼洛不悅地說:“你怎麽也學著第一時間把矛頭指向外來者了?是被庫米傳染了嗎?”


  曼希斯一滯:“我隻是在推理……”


  “等等,庫米,有人看到他了嗎?”多明戈斯問。


  “那家夥從早上好像就不在。”馬爾科姆說。


  多明戈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快去找他。”


  被指派的人去了兩分鍾後回來報告:“庫米不在他的住所裏,看守據點入口的人說他昨晚帶著幾包東西出去就沒回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十來個人。”


  講到這裏,再聯想到庫米昨晚被解職,所有人立刻就反應過來。


  “這個該死的叛徒!”丘比怒氣衝衝地吼道:“因為酗酒被解職,非但沒有反省,還把我們給賣了!”


  “我們可以原諒愚蠢和失敗,但絕不能原諒背叛,等抓到他我要親自把他的腦袋套進絞索。”莎曼握拳,她的外裝甲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關於他的處理之後再說吧,先解決掉眼下的狀況。”多明戈斯說:“你們迅速整隊,帶領你們的組員去入口集合。”


  “是。”


  多明戈斯走向另一側,唐崎鬆正在那裏,見他過來,唐崎鬆露出詢問的眼神。


  “我們裏吃了個叛徒,就是那個庫米,他一定是因為昨天的事記恨我們,把據點的位置告訴了機械衛兵。”多明戈斯說。


  “那真是抱歉,如果不是我們在這裏引起了你們的人的不滿,或許據點不會這麽早暴露。”唐崎鬆說,但語氣比起抱歉語氣卻帶著些許諷刺。


  “唐隊長就不要再嘲笑我們了,是我眼瞎,收了條咬主人的惡犬,即便沒有你們,他早晚有一天也會為了更大的利益不是我們賣掉。”多明戈斯苦澀地說。


  “現在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不如趕緊做戰鬥準備。,”唐崎鬆道:“比起互相承擔罪責,我們還是先解決掉目前的麻煩吧。”


  ……………


  “情況怎麽樣?”馬爾科姆全副武裝地走進地麵上偽裝成吊塔的瞭望台,張顏就在那裏,帶著一個類似VR的古怪頭盔,依靠這個設備操縱天上的無人機偵察敵人的情況。


  聽到馬爾科姆的發問,張顏轉過頭來,臉上的儀器開始自動拆分變形,收縮到兩耳:“目前偵察到的敵人有三路,分別是南,東南和北方,每路隊伍的數量應該超過五千,最快過來的是東邊的隊伍。”


  “大軍壓境啊,我們能夠借防禦工事抵擋一下嗎?”多明戈斯和唐崎鬆也到了。


  “無法正麵應對,這裏將會被攻破,屆時這裏會化為焦土,平民百姓也會被殃及,應該立即撤退保留盡可能多的有生力量。”張顏明確的告訴了騎兵隊隊長應有的決策:“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們還有能夠容納這麽多人的據點嗎?”


  其他人都麵露苦色,顯然他們沒有能夠容納如此多人的據點,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新建一個據點。


  多明戈斯開口道:“在水淹區那邊,還有一支名為‘捕鯨人’的反抗組織,他們有一個水下堡壘,應該可以勉強容納這些人,我和他們的首領有些交情,不過……算了,都是私事,大敵當前我們也沒什麽可顧慮的,我這就去聯係他們。”


  唐崎鬆道:“既然有了退路,我們就要準備撤離了,越快越好。”


  馬爾科姆麵色嚴峻地說:“你們說的是不錯,但是敵人來得過於迅速,我們就算撤離也有很大可能性被追上,他們有更迅速的機動力量。”


  “我們會爭取時間。”白銘站了出來,唐崎鬆卻說:“不行,我們自從進入幻境就被他們步步緊逼,這種長時作戰我們是沒辦法和對方耗著的,先一步顯出疲態的是我們,將折之刃,無法與之抗衡。”


  沈弋望向張顏:“否定了這個方案,你一定還有一個‘但是‘留著沒有講吧?”


  “聰明,如果這隻是機械部隊,我是斷然不會使用這個對策,機器人隻會程式化地推進,但是如此迅速地進行決斷,必然是南韓隊在推進進程,他們知道必須迅速推進攻勢,那麽他們的決策者必然時刻關注著戰場,他必然謹慎細致,尤其是還沒有探出我們的底線的時候,環環相扣的計劃和緊密的節奏是他的優點,但缺陷也很明顯,因為太過謹慎,任何異常都會讓他束手束腳。”


  “所以?”


  張顏笑道:“三十六計中有一計名為空城計你們記得吧?曆史上有不少運用此計成功的案例,最著名的就是張守圭守瓜州的例子。依靠虛虛實實來欺騙對手,簡單說就是心理戰術。”


  “你的意思是?”唐崎鬆已經聽懂了。


  “是的。”張顏點頭:“江姐,撤銷所有的精神防線,拆除所有的防禦工事,然後你們所有人兵分多路朝不同方向撤退,最後在水淹區集合,至於我,我要給他們來一場空城計。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是一次豪賭。


  這就是一場陽謀,一場別樣的空城計。
……

  李宗政坐在一台造型古怪的越野車上,看著曠野上向後倒退的車廂形建築,那些貧民對浩浩蕩蕩挺進的大軍唯恐避之不及,這讓他生出一種優越感來,是的,優越感,居高臨下睨視這些弱者的感覺讓他非常愉快,就像是手握權柄與資本的大老板一樣,不,對於這些低等的NPC來說,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老板,他又想到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前,曾在一家大企業上班的經曆,那時的他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員工,隻能看著那個該死的小白臉老板整天摟著這個或那個漂亮的女員工在她們身上揩油,或者更甚,而她們卻仿佛是寵幸的妃嬪一樣,仿佛誰被偏愛的更多,誰在公司就更有地位,而他則被呼來喝去,卻連正眼也不給他一個,活像條狗。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是被選中的人,千裏,不,萬裏挑一,是被神青睞的人,過去小瞧他的人現在對他而言就像是螻蟻一般,與他所擁有的相比,那個小白臉就是樹葉上匍匐的枯槁蟲子罷了,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自滿了一下,而後又想到金易傑,這個調來他們隊裏不到三次幻境的隊長在他眼裏和那個小白臉如出一轍,或許他的實力是強上那麽一點,但那又怎樣,這個比他小的年輕人憑什麽可以目中無人,還覺得他是笨蛋,是傻逼,在這個混蛋調來前他可是隊裏的智囊,這個偏執的混賬居然敢這麽小看他,明明他也沒好到哪去,上一場克蘇魯幻境,明明早點殺掉那個關鍵NPC,金易傑卻各種顧慮沒有動手,結果這個人體內有個舊日支配者的活體封印,他猶猶豫豫差點導致了小隊被團滅,還有之前那個獵魔人幻境,他執著於一個金杯,卻放著主線不管,害他們的積點收益大打折扣——雖然那個金杯確實是個不錯的道具,但這也無法洗脫他是偏執狂,做事情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還有蘇萱兒,那個蠢女人,他當然能看出來她對金易傑有想法,就因為他的實力嗎,他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公會對隊長有特殊優待,鬼知道金易傑從公會拿了多少好東西,才能這麽快到達三階,如果自己是隊長,這些好東西就是他的了,到時候突破三階比吃飯喝水還容易,如果自己是隊長的話.……

  李宗政在心裏盤算著,取代金易傑的這個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斤兩,與金易傑硬碰硬顯然是不明智的,他要用計策,還得有自己的人脈,就目前看來宋正豪那個滿腦子肌肉的白癡和蘇萱兒那個蠢女人是金易傑的忠實擁護者,但應月,那個中洲女人與金易傑的不和是肉眼可見的,還有薑銀赫,這個陰沉的家夥顯然也不怎麽願意聽金易傑的,他可以試著拉攏他們為自己所用。


  想到這裏,李宗政向著車廂後部走去,薑銀赫就在那裏,他可以找他談談。


  薑銀赫端著一個杯子,裏麵是乘著的猩紅色液體散發出鐵的味道。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血液,想必是薑銀赫從哪個倒黴蛋身上弄到的,此時那些血液正在他的控製下緩緩地旋轉上升,凝聚成古怪的錐形。


  “不錯啊薑銀赫,這樣的控製力可以用爐火純青來形容了。”李宗政有預謀地誇讚道。


  “隻是小伎倆而已,比起對方的隊長差遠了,”薑銀赫捏了捏眉心,血液重新落回杯底:“他們的隊長的血統能力是操縱水,同樣是液體,但他對水的應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說明不了什麽,薑銀赫,”李宗政說:“僅僅因為他是三階基因鎖能力者,而基因鎖等級其實是各種藥劑、寶物堆上去的。”


  薑銀赫挑了挑眉毛:“說得好像你很熟一樣。”


  “咱們的隊長不就是嗎?”李宗政笑了笑,他的引導成功了:“你看咱們公會對各個小隊的隊長不就有優待嗎?誰說得清咱們隊長拿了多少好處。”


  薑銀赫歎氣:“那又如何,即使有好處也跟我們沒關係,人都是自私的,那些東西用來強化他自己都不夠,上次那個金杯不也是被他以保管的名義收走了嗎?”


  “話不能這麽說嘛,隊長還是有給我們好處的,上次的金杯咱們不都有收益嗎?”李宗政說:“但話又說回來,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們隊長是自私了點,不過嘛……如果換一個人的話,你怎麽看?”


  薑銀赫已經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你?”


  “這隻是一種情況而已,我又沒說一定是我,但如果是我的話,”李宗政眯起眼睛:“薑,咱們應該是同一屆進入小隊的,我的為人你知道的,我可不是小氣鬼,當然啦,你如果覺得不好的話,換個人也行,其他人甚至是你都是可以的。”


  薑銀赫盯著杯子:“這麽說,你是想拉我造反了?條件挺讓人心動的,但這個是愚蠢的計劃,我們根本不可能跟他抗橫,況且其他人也不會支持的你的計劃。”


  “硬碰硬肯定不現實,咱們得放聰明點,至於其他人,事實上隻有宋正豪和蘇萱兒是站他那邊的,其他人的態度都比較中立,還有那個才轉入會的中洲女人,她和隊長的衝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她是個直腦子,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就算失敗了,我們也可以把鍋推到她的身上,你說呢?”


  薑銀赫沉思片刻,剛準備開口。


  “隊伍馬上要到了!”蘇萱兒的聲音從另一個車廂裏傳來,他們即將抵達兔子黨據點的位置,李宗政和薑銀赫也隻能暫時中斷談話,比起這些後續的事,眼下還是要先解決掉中洲隊。


  “敵人的數量多嗎?”李宗政問:“如果人數少於估計值我們就強攻,否則就按計劃等金……隊長他們過來。”


  “敵人的數量……並不多。”


  李宗政咧開嘴,能快金易傑一步打進敵人的據點讓他有種精神勝利的優越感。


  “準確來說……很少,非常少。”蘇萱兒的語氣有些奇怪。


  “那不好嗎?”李宗政很奇怪地從車窗探出頭去看,然而他卻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根據情報應該是兔子黨據點入口的廢棄倉庫大門敞開著,倉庫內一片昏暗,光線僅能照亮鋪滿沙塵的入口處,倉庫裏隱約能看到一些堆放的雜物的黯淡輪廓,但除此之外,竟沒有一個人影。


  “這是?”李宗政和薑銀赫都皺起了眉頭,這好像與他們想象中全副武裝的堡壘有出入,那些反叛軍,還有中洲隊的人,全都不知所蹤。


  “小心,可能有埋伏!”蘇萱兒迅速抬手,機器人的部隊立刻停止前進,手中的槍支隨時準備攻擊突然出現的伏擊者,李宗政和薑銀赫好歹也是經曆過數場幻境的老鳥,也都毫不含糊地準備戰鬥。


  但伏擊並未出現,沒有突然出現的部隊,沒有槍林彈雨,沒有路障和尖刺,吹過道路的風卷起沙塵,卻無法吹散凝重的氛圍,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那樣僵在原地,整個場麵看上去活像一出啞劇。


  “沒人?”薑銀赫四下張望。


  “不要放鬆警惕,還記得我們在那幢公寓被套路的事情嗎?中洲隊,他們相當會玩弄陰謀詭計。”李宗政語氣沉重,仿佛他是整個隊伍的領導。


  “現在怎麽辦?繼續推進嗎?”機器部隊的領隊乘著類似獨輪車的蒸汽交通工具來到幾人旁邊。


  “等等,讓我先探查一番。”蘇萱兒張開雙臂,青色的釉紋爬上手臂:“你們先退開。”


  機器人們都見識過這些人身上的神奇力量,都讓開來把空間留給蘇萱兒,薑銀赫和李宗政也退到一邊。


  蘇萱兒閉上雙眼而後再次睜開,一隻巨大的青色豎瞳也隨著她睜眼而緩緩張開,無形的波紋以蘇萱兒為圓心迅速擴張開來。


  “來吧,睨眼,讓我看看你看到了什麽。”蘇萱兒喃喃道,隨著波紋掃過四周圖像和地形在她腦海中呈現,建築,岩石,還有堆積的雜物,她也確實探查到在那個倉房內有一條通道通向地下的巨大空間,但是沒有看到蘇萱兒想看到的生命跡象的紅色印記——準確來說是聚集形的生命跡象,據點眾多的人數是非常明顯的目標才對,但現在蘇萱兒隻探查到了一些分散的生命跡象,多是周圍活動的惶恐生物,比如爬蟲和齧齒動物。


  “真是奇怪了,我們的行動可以說是非常迅速了,趕到這裏隻花了半個小時左右,而且根據已知信息據點內的居民數量眾多,全部撤離少說也要一到兩個小時,更別說撤離得如此幹淨,這難道是一場騙局,那幾個告密者告的是假裝,而這個據點則是一個陷阱?”蘇萱兒分析著,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


  “你們,又聽到什麽嗎?”不隻是她,薑銀赫也聽到了,還有李宗政,那些機器人也捕捉到了這種聲音,所有人都循著聲音的方向尋找過去,聲音是從一座古怪的鐵塔上傳來的,這座塔是由一座起重機改造而成的,應該是用於偵察的瞭望塔,眾人仔細諦聽,聲音變得清晰了,是刀劍擊中什麽東西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某些東西的吼叫。


  “MD,阿弋你快給他一刀!”瞭望塔裏突然響起一聲呼喊。


  “有情況,注意!”李宗政立刻喊道,眾人再次警戒,將手裏的武器全部對準了瞭望塔,隨時準備用火力打擊裏麵潛藏的人。


  “這家夥好難纏,砍他,快!”又有聲音響起,眾人皆是一驚,這是怎麽回事,內訌?還是有先他們一步的襲擊者?

  “嗨呀,我把他的手爪砍下來了!”“幹的漂亮,拿石頭砸他,好砸,咱們把他摁住了,小白你快對他腦袋來兩槍。”“我用噴子噴了五槍,他的頭就被我打破了!”“NICE!他氣絕昏迷了,小白你讓讓我給他嘴裏塞個雷把他炸醒。”


  塔樓房間內的談話開始越來越暴力血腥,眾人開始腦部裏麵正在進行何種恐怖的虐殺,不說那些機器人,即使是三個南韓隊員心中也有些發毛,他們也殺人,但一般都幹淨利落,就算折磨也沒有這樣的折磨法啊,又是斷肢又是拿石頭砸,還要爆頭和用炸弓單炸,這也太殘暴了吧。


  李宗政咽了口唾沫,高聲喊道:“裏麵的人,快給我出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停止你們的動作,從屋子裏出來。”


  ”顏叔,他們再叫我們啊。”


  “哦?但這怎麽辦。好不容易砍斷他另一隻手。”


  “先讓他在這吧,出去看看是誰打擾我們。”


  “走吧,把他們也變成獵物。”


  腳步聲自屋內響起,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仔細盯著黑洞洞的門口,等待著下一秒渾身是血的惡魔從門口出現,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隨時準備進攻。


  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眾人越來越緊張,當裏麵的人走到門口時,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機器人們摒住了蒸汽閥)。


  “我當是誰內,原來是南韓的家夥和機器人。“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出來的並非渾身鮮血的殺人狂,而是三個中洲隊成員,他們手裏也沒有帶血的砍刀或鋸子,而是三台……任天堂發售的sch遊戲機?

  眾人愣在原地。


  “你們剛才,在玩遊戲?”蘇萱兒難以置信地問。


  “是啊,卡普空的《怪物獵人XX》,我們在聯機打獵啊。”為首的家夥揚了揚手裏的NS。


  “他媽的敢耍我……”自己這邊全副武裝結果對麵還在不緊不慢地打遊戲,這讓李宗政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他憤怒地抬手示意機器人進攻。


  ”等等。“蘇萱兒攔住準備攻擊的人:”先別動手。“


  李宗政憤怒地想要質問蘇萱兒,但蘇萱兒伸手示意他閉嘴,李宗政雖然很不爽,但奈何蘇萱兒是金易傑欽定地該小隊領導人,他可以頂撞蘇萱兒,卻無法改變她做決議的領導地位,隻能無能狂怒地站到一邊。


  ”你們是中洲隊的人?”蘇萱兒問。


  ”是的,我是張顏,這位是沈弋,這位是白銘。“男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動手或是懼怕的表現,還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起來。


  ”你們不動手嗎?“蘇萱兒問。


  “動手?你是說伏擊你們?”張顏掏了掏耳朵:”很抱歉暫時不,我們現在有要緊的事。“


  要緊的事是指打遊戲嗎?蘇萱兒也有些憤怒起來,大敵當前他們卻仿佛懶得多說一句話,隻是想打遊戲?

  “果然應該幹掉這些家夥。”李宗政怒不可遏,蘇萱兒卻再次攔住他,她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其他人在哪裏?”


  “其他人?”張顏想了想:“哦,你說據點的人啊,他們都不在哦。”


  ‘‘什麽?”


  張顏一副這不是明擺著的不耐煩模樣:“我說了他們不在。”


  “你果然是在耍我們吧,所有人,瞄準他們。”這次連機器人隊長都看不下去了,蘇萱兒也感到憤怒,這幫家夥也太目中無人了,讓他們被子彈打穿吧。


  然而另一個想法在她看到張顏嘴角的笑容後陡然從心底升起,讓她的背後發涼。


  “都等等!”蘇萱兒高喊,讓所有人停止動作:“事有蹊蹺!”


  所有人再次停下動作,蘇萱兒望著張顏:“這是什麽陰謀吧?”


  “不,這可不是陰謀,這是陽謀。”張顏趴在欄杆上。


  “這是一個陷阱對吧?你們的人都躲起來了,等我們進去就把我們一網打盡對吧?”蘇萱兒道。


  “原來是打的這個算盤。”其他人也明白過來,這是中洲隊和兔子黨的奸計,他們要是真的一路闖進據點,那真的可能被包圍並全軍覆沒。


  “不不不,我說了,城裏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張顏指了指身旁的同伴:“不信你問問看。”


  沈弋和白銘仿佛兩個點頭機器人。


  “所以你們要進去就盡管進去好了,想要攻擊我們也可以盡管攻擊,隻要扣下你們的扳機,我們三就完蛋了。”張顏笑道:“所以說,來吧,攻擊啊。”


  他的激將法成功激怒了眾人,但理智和危機嗅覺讓他們保持住了理智,同時也更加懷疑這一切肯定有問題。


  “怎麽?懷疑了,其實沒什麽好懷疑的,城裏真的沒人,不信你們進去看看,看樣子你們還在懷疑啊,那你們先想清楚再說吧,我們要繼續打怪物獵人了。”


  說著,三個人居然又當著下方一隊全副武裝的人玩起了手裏的NS,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怎麽講?要幹掉他們嗎?”機器人的首領有些拿不定主意,於是向三人征求意見。


  “不行。”然而這一次三個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都否決了它的想法,無論情願與否,金易傑的謹慎或多或少影響了他們的思維模式,他們同樣也沒忘記對手是一支勁敵。


  “等隊長來判斷吧。”蘇萱兒最後表示:“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於是畫麵再次變的怪誕起來,三個人毫不在意地在瞭望塔上玩怪物獵人,而下方的整支隊伍一動不動地停在那裏,望著他們打遊戲。


  不到十分鍾,包抄的隊伍趕到,據點被圍得水泄不通,連周圍的密道口也被人駐守,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立刻攻入據點。


  “怎麽回事?”金易傑和其他南韓隊員趕到了瞭望塔下,對眼前這一幕感到意外。


  “隊長,中洲隊很可能在這裏設有陷阱。”蘇萱兒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金易傑。


  “你沒有探測過據點內嗎?”金易傑問。


  “探測過了,我因為趕到懷疑而探測了兩遍,但是……”蘇萱兒閉上眼睛:“隊長你還是自己看吧。”


  她的精神能力與金易傑相連,青色的豎瞳在他眉心睜開,金易傑望過去,和蘇萱兒之前一樣,他也沒探測到敵人的存在,然而如果僅此而已他根本不會產生懷疑,真正的問題是在於瞭望塔上的三個人,精神探測居然也探測不到他們的生命存在。


  也就是說,對麵一定通過了某種方式隱藏了生命信號。


  是對麵的精神控製者嗎?她有某種屏蔽技能?還是什麽道具裝備,還是什麽?

  “這是障眼法嗎?”蘇萱兒把精神也鏈接到了其他人身上,他們同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居然被這種計策騙的團團轉,真是愚蠢。”應月冷笑。


  “閉嘴。”金易傑望向上方的三個人:“張顏對吧?你們的隊伍之所以能不斷從我們手下逃脫,想必少不了你這個智者的功勞對吧?”


  “差不多吧,金易傑隊長。”張顏頭都不抬,沉浸在NS裏的戰鬥中。


  “這個混蛋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宋正豪憤怒地握緊雙拳,卻被金易傑一個眼神震退,他繼續望著張顏:“我看過三國演義,也讀過兵法和三十六計,你所擺的應該就是著名的空城計吧?”


  “不愧是金隊長,文化人,”張顏騰出手推了下眼鏡:“沒錯,這就是空城計,現在閣下就是兵臨城下的司馬懿,鄙人不才無法自喻為撫琴的孔明,但也是在模仿他的計策了,那麽,現在這座空城已經擺在你麵前了,你是進,還是不進呢?”


  “你覺得,你的虛張聲勢對我有用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可以輕易地貫穿你的心髒,就像對你們的隊友做的那樣。”金易傑半眯起眼睛,觀察張顏和四周的環境。


  “我毫不懷疑,所以你大可動手啊,要殺要剮隨你,”張顏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絞死人的不是繩套,而是人自己,現在你的麵前有一個繩套,你會把頭伸進去嗎?”


  “西巴!隊長不要和他們多講了,讓我一拳轟碎他們的腦袋。”宋正豪啟動了基因鎖。


  “停下。”金易傑的聲音並不大,但對宋正豪來說仿佛套在凶犬脖子上的鐵鏈限製住了他。


  “現在所有情況都擺在你麵前了,你怎麽選?金隊長?”


  “是嗎?”金易傑突然抬起手:“準備攻擊。”


  南韓隊所有人立刻擺好架勢,機器人領隊也立刻傳令,所有的武器都瞄準了樓上的三個人。


  “準備好為你的虛張聲勢付出代價了嗎?”金易傑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開槍吧。”張顏微笑,沒有因為槍炮的瞄準而有絲毫膽怯,沈弋和白銘也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將注意力放在遊戲上。氣仿佛凝膠,將整個區域包裹在內,所有人都在等待,每一次脈搏躍動或是氣泵的往複,扣住扳機的手指,滑進炮膛等待著發射的炮彈,被拉開的擊針,隨時等待著激發點燃底火。


  整個區域安靜得隻能聽見NS裏傳來的遊戲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金易傑揮手的那一下。


  金易傑眯起了眼睛望著張顏。


  而張顏眼鏡後的雙眼仿佛兩汪深井無法窺探究竟。


  下一秒。


  “停。”金易傑製止攻擊,所有繃緊的人重新放鬆,就像是拉滿的弓卻被卸了力。


  張顏依舊在微笑,微笑的意味無法得知,他看了一眼手表:“既然金隊長暫時不打算殺我們,那我們就先‘和平相處’著,正巧我的NS要沒電了,介意我去拿個充電寶嗎?”


  “當然,你還有餘生的時間。”金易傑聳肩。


  “暫時失陪了。”張顏轉身朝屋內走去。


  金易傑的雙眼突然閃過寒光,他猛然出手,一枚飛針脫手而出,折桂,用內力驅動的武器,能夠消融並貫穿由能量組成的屏障,但可以被物理阻擋,正是它殺死了聶晴之,而現在它也同樣貫穿了張顏的身體,擊中了牆壁。


  “原來如此。”金易傑露出冷笑。


  張顏轉過身,卻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怎麽會?”


  “他不是被擊中了嗎?”


  南韓隊的眾人皆是一驚,而機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你和你的同伴根本就不在這裏吧?所以精神探測探測不到你們。”金易傑道。


  “這是全息投影。”張顏笑了笑,身形閃爍了一下:“不愧是金隊長,比我預計的早發現了……那麽一點,我剛才已經說了,這就是空城計。”


  “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一手,中洲隊的智者,我本以為你們都是隻會東躲西藏的、無趣的鼠輩,但現在我改變想法了,你們成功的勾起了我的興趣。”金易傑道:“等著吧,我們很快會再見的,麵對麵。”


  張顏的形象收起了NS,與沈弋和白銘一起消失在原地。


  “阿西巴!這些卑鄙的家夥!居然敢戲弄我們!我要捏碎他們的骨頭!”宋正豪和幾個南韓隊成員都憤怒地叫罵起來,另外幾個則是一副頗為鬱悶的表情,應月則仿佛嘲諷一般笑了起來。


  “怎麽辦?我們還要進去嗎?”蘇萱兒問。


  “不用了,他們就是想要拖延時間,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個據點就算有剩下的,也隻是一堆**罷了。”金易傑轉身:“走吧,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搞清他們可能去的地方。”他抬起頭。望著被灰色的雲層遮蔽的天空:“真是,狡猾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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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又是一章一萬字大章,到了關鍵章節,字數和需要的時間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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