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強扭的瓜4
夏文桃看他吃癟,捂著嘴巴哄堂大笑。
“哈哈哈,二嫂,你一定是我二哥的克星,以前咱家都隻有二哥讓別人吃癟的,斷沒有他吃癟的道理啊!”
宮玉但笑不語。
“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啥幹啥去。”周氏疲憊地擺手。
的確,時候不早了,該給她紮針了,同時也該去做早飯了。宮玉去打開藥箱配藥,夏文軒和夏文楠則去廚房做飯。
宮玉紮針時看了看周氏的手背,“娘,你堅持著我再給你紮三天吧!三天後,我給你用針灸和中藥配合著治療。”
手背上沒肉,紮的針眼多了,還青了一塊,瞧著都叫人於心不忍。
周氏道:“好……你的醫術可真好,什麽都懂。”
在這個地方,嫁了人的女子就沒有自己的名字了,按習俗得冠以夫家的姓氏,比如宮玉得叫夏宮氏,而家裏人一般都會簡稱為宮氏。
可周氏想那樣叫時,忽然想起宮玉之前向她坦白的事:宮玉原名南宮玉,姓南宮,而不是姓宮,喊宮氏直接就是錯的。
宮玉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姓氏,明顯是不讓人查出她的身份,如此,似乎也不能叫她為南宮氏。
那麽,該叫啥呢?
宮玉好像看出了周氏的意思,微微一笑,“娘,以後你叫我玉兒或是宮玉都行。”
“好。”周氏瞧她聰明且善解人意,更是高興了,“文樺能夠娶到你,真是我夏家的福分。”
“娘過獎了,我看他這會可能正在生氣呢!”
“那你一會兒去看看他,畢竟以後要在一起過日子,也不能讓他心裏有疙瘩。”
“嗯。”宮玉覺得周氏言之有理,紮好針,讓夏文桃看著,她便出去了。
房間裏,夏文樺躺在床上睡著。
找了宮玉一夜,他雖然對今早被逼婚的事生氣,卻是真的困得沒有精神。要知道,他昨夜裏,所有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宮玉輕輕關上房門,湊到床前去。
睡著的夏文樺眼瞼狹長,眉如刀削,鼻若懸梁,唇薄而朱,臉部線條流暢……
這顏值,簡直逆天了。
宮玉吃他的顏,看著看著都會覺得心情無比的美好。
“看夠了嗎?”夏文樺忽然不耐煩地問一句。
本就還沒睡沉,宮玉炯炯有神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他哪裏還能睡得著?
宮玉勾唇一笑,“沒夠,想看一輩子呢!”
夏文樺雙眸一睜,冷意乍現,“你這女人什麽都敢說,真是夠……夠不要臉的。”
“不要臉?”宮玉愣了愣,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不要臉嗎?她好像沒有深思過自己的行為。
夏文樺一下坐起來,不爽道:“你真準備跟我過一輩子嗎?”
宮玉反問:“那你不準備跟我過一輩子嗎?”
“都跟你說了,強扭的瓜不甜。”
這話,夏文樺都說煩了。
宮玉沉默一陣,“你真的那麽反感我嗎?”
“你說呢?”夏文樺抬起頭,深邃的眼眸透著一股涼意。
和宮玉才認識十天左右,他和宮玉是真的不熟,好吧?
宮玉這般死乞白賴的嫁給他,他也沒法違背良心的說他喜歡宮玉吧?
宮玉的心一疼,酸楚的感覺便溢了上來。
她是真的很愛夏文樺,可這一世的夏文樺怎麽會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這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四目相對,宮玉眼中的受傷被夏文樺收在眼底,夏文樺歎了一口氣,下床從衣櫃裏麵拿出一張紙來。
“這個給你。”
宮玉看他遞到麵前的東西,不解地接在手中。
展開紙張,那上麵寫的明顯是賣身契的內容。
宮玉看看正麵,又看看背麵,訝異道:“這賣身契沒淋過雨嗎?”
上一世,夏文樺給她的賣身契淋過雨後,字跡都快看不清晰了。
夏文樺道:“淋什麽雨?這不是好好的嗎?”
宮玉明白了,合著上一世夏文樺不想讓她走,才故意把這賣身契給淋濕了。
夏文樺道:“這是賣身契,你學過醫,會開藥方,上麵的字應該都認識吧?”
宮玉不說話,心中拔涼拔涼的,夏文樺把賣身契給她,這是不是說要讓她走?
腿軟得有些站立不穩,她下意識地坐到床弦上去。
夏文樺審視著她,“說實話,識字的女人這十裏八鄉的都很難見著一個,而識字又學醫的女人,那就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了。”
宮玉抬頭看他,“什麽意思?”
夏文樺微微聳肩,“你不屬於這裏。”
猜到宮玉的出生可能不簡單,他就不想自私地束縛著宮玉了。
“所以,你是想讓我走嗎?”宮玉接下他的話頭。
“在這窮山溝裏呆著,你一定不會適應的。”
宮玉淚眼朦朧地看了看他,將賣身契折疊起來,頗為委屈地開口道:“你不是我,怎麽就知道我適應不了?”
“我怕你以後後悔。”
“我不後悔。”
“那你確定你能呆一輩子嗎?”
“嗯。”宮玉回答得很肯定。
她倒是想呆一輩子呢!可惜一年後,夏文樺就會被官府征兵,而緊接著也會發生許多事,在此之前,她得會盡自己最大的力幫他們清除障礙,若是能在這裏呆一輩子,她還真的不想有所改變。
夏文樺被懟得無話可說。
宮玉看他沉默下來,難過道:“那我們現在都成親了,你還讓我走,你是存心想要拋棄我嗎?”
“拋棄”二字讓夏文樺皺了皺眉,無奈道:“行行,你想留,那就留下吧!”
爬到床上去,他又繼續睡覺。
這次他麵向牆壁,背對著宮玉,還挺冷漠的樣子。
宮玉又被他的冷情刺傷了。
看著他的後背靜默了好一會兒,宮玉晃了晃他的手臂,“文樺,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嗎?”
夏文樺不回應。
宮玉委屈巴巴地帶著一點哭聲喊:“文樺……”
這喊聲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夏文樺頭疼地扶額,“我很困,你能不能讓我睡一覺?”
“那你……”
“我壓根就不知道啥是愛,你讓我怎麽回答你?”
夏文樺說的是實話,山溝溝裏的漢子想得最多的就是吃飽穿暖,哪裏顧得上去想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