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出國
掛斷電話，駱亦冥很快就把地址給顧北城發過來，顧北城立刻買好兩張前往的飛機票，晚上最後一班飛機。
所以，留給趙清雅和陳顏菡說話的時候並不充裕，趙清雅心裏也沒有把握能讓媽媽答應下來，隻能盡量一試。
顧北城怕她一個人搞不定，停好車，和趙清雅一起步行進去。
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把和媽媽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心裏過一遍，趙清雅看著自己的腳尖跟在顧北城身後，走到家門口。
正在整理雜物的管家看見來人是顧北城身後跟在的是自家小姐，立刻放手手中的東西，過來給倆人開門。
“謝謝！我媽媽現在在家嗎？”
“在，太太正在準備晚餐。顧少爺也留下來一起用餐吧！今晚太太做了紅燒肉，我記得顧少爺您也喜歡吃。”顧家的三個孩子，從小就經常在趙家這邊吃飯，管家還記得顧北城的喜好也不會奇怪。
顧北城停下前進的腳步，眯著眼看了看管家，記憶深處的大門被打開。
“叔叔，你還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有人會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麽，顧北城心裏很是開心，隻是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他們兄弟幾個小時候，天天來趙家這邊蹭飯，久而久之，趙家以前雇傭的傭人們，大都知道他們幾個人的喜好。現在趙家以前的傭人，應該就隻剩下這位管家了吧！
人都愛聽誇獎的話，管家聽到顧北城這樣子說，笑得快合不攏嘴了，連忙招呼他快些進去，外頭冷，說是太太的飯菜也快做好了。
而這時的趙清雅早在他們二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人就已經走進屋子裏了。
“清雅，今天怎麽這麽早？是不是因為表現好，所以老師讓你提前回來了？”看到女兒站在門口，陳顏菡放下手裏的盤子交給其他人，雙手在圍裙上胡亂擦兩下，過來把趙清雅拉進屋子裏。
女兒怕冷，就她剛才站在門口那兒，不過一會兒，這手就已經冷成這個樣子了。要是她沒看到的話，她是不是準備一直杵在那兒不進門。
責備的話，陳顏菡沒說出口。把趙清雅身後背著的書包拿走，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用自己的雙手捂著她的雙手，企圖用自己手掌心的溫度讓女兒溫暖起來。
“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平日裏愛吃的。你看你最近的臉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趙清雅搖頭。那些早已想好的話，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陳顏菡還在繼續拉著她的手說著話，然而趙清雅的心思卻早已飛到別處去了，沒留意到陳顏菡在和她說話時，表情越來越奇怪。
“清雅，你怎麽了？怎麽在發呆呀？媽媽在和你說話，你怎麽了？別嚇媽媽好不好？”看到女兒呆若木雞的模樣，陳顏菡慌了。
和女兒被人綁架時的感覺又來了，心髒“砰砰”地直跳，好似下一秒就會跳出自己的身體。陳顏菡握緊了趙清雅的雙手，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女兒就會在自己麵前消失無蹤。
她怕，好不容易從死神手裏奪回來的女兒，她不會讓他再次帶走她。
這時候，顧北城和管家一前一後走進來。見到陳顏菡一臉緊張的神情看著趙清雅，而趙清雅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什麽，在想什麽，陳顏菡和她說了好多話，她一個字都沒有回應。
顧北城慌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趙清雅麵前，蹲下看著她，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
現在弟弟人在國外躺著，趙清雅可不能出事，不然他要怎麽和弟弟交代。
“沒事沒事，會過去的，會過去的……”顧北城輕柔的聲音衝入到趙清雅耳朵裏，蜷曲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陳顏菡和顧北城倆人麵麵相覷，目光緊盯著趙清雅，期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可等了好一會兒，趙清雅除了剛才動了動手指之外，身體還是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這下陳顏菡更慌了。
“汪汪，汪汪汪。”丫頭丫頭，你怎麽了？別嚇我！
小黑正要下樓來找吃的，沒想到就看到他們二人圍著趙清雅說著什麽，而趙清雅卻是呆呆的坐在那兒，沒有任何回應。
小黑又嚐試叫喚了幾聲，趙清雅依舊還是沒有動。小黑說的話，隻有趙清雅和顧北陌能聽得懂，小黑試著在她耳邊大聲的叫著，還是滅有任何回應。
見到小黑都這樣，女兒還是依舊一動不動的，陳顏菡的眼淚嘩的一聲落了下來。
“清雅，你別嚇媽媽好不好，有什麽話，別憋在心裏，說開了就好。媽媽都不會怪你的，永遠都不會！隻要你不要離開媽媽就好，好不好？”握著趙清雅的手越發的緊，陳顏菡心裏越來越沒譜。
小黑直接跳到趙清雅膝蓋上，伸出爪子在肚子按了按，抬頭看趙清雅還是沒有任何回應，繼續接著剛才的動作重複著。
正在廚房忙碌的薑綿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見陳顏菡沒有回來，就自作主張把蓋上的鍋蓋打開，查看裏麵的肉是否已經熟透了。
鍋蓋一揭開，滿屋子飄著一股肉香味，從廚房開始，一路蔓延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的人，全都問倒了。
也包括趙清雅在內，肚子被這股肉香味提了起來。
“好香，可以吃的嗎？”呆了許久的趙清雅突然開口，可把圍在她身邊的兩個人給嚇了一跳。
趙清雅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他們兩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可她現在隻想填飽肚子，沒往深處去想這個問題。
手從陳顏菡的手裏抽出，趙清雅起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她起身，陳顏菡和顧北城也跟著起來，跟在她身後一起走向廚房。
“清雅，你……”
“媽，你今天做了什麽？好香啊！可以開飯了嗎？我好餓。”摸摸自己的肚子，趙清雅回過頭，委屈的看著陳顏菡。
見到女兒和自己說話了，陳顏菡也不著急問剛才發生的事，拉著她的手走到桌子邊上，將女兒按在椅子上坐下，不忘招呼顧北城一起坐。
“等會兒，這肉快好了，先上其他的菜，給你們墊墊肚子。”說著，轉過身，叫來薑綿，一起把那些已經做好的菜端到桌椅上去。
菜上齊了，飯也盛好了，就等著動筷子。原本嚷嚷著開飯的趙清雅，卻在這個時候，放下手中握著的筷子。
“怎麽了？是不合你胃口嗎？要不你挑挑自己喜歡吃的，想吃什麽，我再去做。”陳顏菡不知道女兒心裏在想什麽，可剛才的情景把她給嚇到了，現在女兒又把拿起的筷子放下，她的心裏很是不安，生怕女兒接下來的舉動會讓她更加震驚。
事實證明，陳顏菡的第六感確實很準。
趙清雅把之前一路上想好的說辭，全都告訴她。
“媽，我要去，希望你不要攔著我，好不好？”趙清雅抬起頭，和陳顏菡對視。在她發呆的那幾分鍾，她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結果，全都想了一遍。
顧北陌能醒過來，無論他的狠手呢提是好是壞，她打算和他在國外休養好之後，再回到國內。如果，顧北陌醒不過來，她也打算好了，把他接回到家裏，但不準備告訴素素阿姨，叫所有的人都一起瞞著她，包括他的兩個哥哥。
能瞞得一天是一天，前往X星球的事，她已經想好了，顧北陌的身體放到哪裏，她都覺得沒有自己家裏安全。即便是顧家，趙清雅覺得不安全。
顧家和別人有什麽恩怨情仇，她一概不知。她隻怕一旦顧北陌的精神源離開本體，本體送回到顧家，要是被顧家的仇家知道了，會不會對他做出不利的事情來。仇恨是可以蒙蔽一個人的雙眼，令起做出無法想象的，瘋狂的事情來。
所以，她準備好了，就把顧北陌的身體帶到昨天去過的那個地方。那裏除了他的好友駱亦冥知曉之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那裏開建成不久，因為周圍環境好，配套設施齊全，所以資金很貴。有錢人已經有自己好幾處房子，到不一定會買，而普通的家庭購買不起。
她記得顧北陌說過，整個小區裏十幾棟別墅，也就賣出去幾棟而已。也可能是交通不便的原因，連來看房的人都很少。
把顧北陌安頓在那裏，她比較放心得下。而她自己的身體，也會一起放在那裏，精神源裏開本體，人就會產生假死的狀態。
也就是，和醫學界所說的植物人沒什麽區別，植物人怎麽護理的，他們也是一樣。隻是他們是可以隨時醒來，而植物人醒來是個未知數。
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知二人，桌子上沒人再說話，薑綿拿來做好的紅燒肉，識趣的離開廚房，叫其他還在屋子裏的傭人，全都離開，回到各自的房間去，給他們三人留下空間談話。
桌麵上，誰也沒有動筷，也沒有心思動筷。
陳顏菡看著女兒臉上堅定的神情，歎了一口氣。
“好，媽媽答應你。素素那邊我有分寸，學校的問題，我來解決。”高考就在明年，而趙清雅也可以等到後一年也是可以的，自己的女兒，陳顏菡有信心。
“謝謝媽媽！”眼眶裏，之前被憋回去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坐在趙清雅身旁的顧北城見狀，抽了麵巾紙，幫她擦去眼淚。然而趙清雅的淚腺像是被打開了開關，根本停不下來。
一包麵巾紙已經被抽光了，趙清雅的流淚還是沒有停下。
“肩膀借你，心裏委屈，哭出來就好了。”顧北城將趙清雅摟在懷裏，手輕輕地拍打著趙清雅的後背，就像是個老父親在安慰自己的女兒一樣。
趙清雅似乎是把自己心裏難受的，全都通過眼淚流出來，不過一會兒，顧北城的西裝已經濕一片。趙清雅也不管這人是誰，眼淚和鼻涕全都弄到他衣服上去，顧北城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手上拍打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