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我來了
“機票定了嗎？”陳顏菡問顧北城。女兒現在肯定是回答不了她的問題，而顧北城看樣子是知道這件事的，陳顏菡還是決定問他比較好。
而且，受傷的人是他弟弟，他不可能會坐視不管的。至於他會不會同意女兒的決定，陳顏菡還是想聽聽顧北城的決定。
“清雅的想法，你覺得如何？”她雖然沒去過女兒所說的那棟房子，既然女兒說是安全的，那她相信。
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麵，顧北城沒有開口說話，像是在認真思考陳顏菡說的，趙清雅提出的建議。陳顏菡等，趙清雅也在等。
顧北陌是他的弟弟，他們可以選擇，瞞著他們的父母，但不會瞞著顧北陌的哥哥。當然，等趙清雅下了飛機，她會把事情和顧北琛說清楚的。
即使打算瞞著顧北陌的爸媽，那他的哥哥們，是瞞著的。而她趙清雅現在的身份是顧北陌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妻子，決定要不要按照她說的做，決定權在他的哥哥手上。
相對於他的大哥顧北琛，趙清雅更願意和顧北城說，聽聽他的意見。
顧北城的手指已經在桌麵上扣了不下百次，發覺懷裏的人正在看著自己，這才回過神來，回答剛才陳顏菡提出的問題。
“阿姨，不瞞你說，現在我自己心裏也沒底。北陌現在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我們都不知道，叫駱亦冥那家夥描述，還不如我們自己過去，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看。”
淚腺已經不允許趙清雅在哭下去，趙清雅紅著脖子抬頭看向顧北城，說：“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到了那裏再說也可以的。”
人現在到底是個情況，他們隻知道顧北陌人現在昏迷不醒，究竟是怎麽昏迷的，他們不知道。昏迷之後，會不會再次醒來，他們沒接觸過給顧北陌做手術的醫生，他們不敢妄下定論。
似乎，一切隻有到了顧北陌所在的城市，去到他身邊，一切的謎團和接下來要做的決定，才可以得到結果。
趙清雅和顧北城倆人匆匆吃了點東西下肚，便開車走了。陳顏菡怕他們路上餓，顧北城說可以在飛機上吃，陳顏菡才作罷。
看著汽車的尾燈離自己越來越遠，陳顏菡的眼眶微微濕潤，抬手想要擦掉，卻發現越擦，哭得越凶。最後，陳顏菡抱著薑綿，坐在房子前的台階上哭泣，直到深夜。
一路上，顧北城以最大的馬力開向機場。機票是臨時定下的，但也不能太遲過去，因為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顧北城一路順暢的來到機場。
車剛停好，趙清雅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如果可以的話，她狠不得現在，立刻，馬上飛到顧北陌身邊。
病房很冷，就算是有人陪著，也會覺得冷，這種感覺，趙清雅知道，也感受過。現在的顧北陌，有沒有好好的聽醫生的話，乖乖吃藥，打針輸液的揮手，有沒有亂動，害得護士小姐姐找不到血管……
哦，她忘了，駱亦冥說他人已經昏迷了，不能自己動，眼睛也不能睜開，可能她說話，他也聽不到吧！
“清雅，走了。”見趙清雅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顧北城已經被她嚇過一次，害怕剛才的事情才發送一遍，緊握她的手，牽著她的手朝機場大廳走去。
漂亮的空姐為他們服務著，顧北城定的是頭等艙，把趙清雅按在椅子上坐下，替她係好安全帶。
這些，本來應該是由他弟弟，顧北陌來做的。而現在，弟弟人不在她身邊，他會替他好好的照顧好他的女朋友，安全無恙的把人帶到他的身邊。
“先睡一會兒吧！沒那麽快到的。”顧北城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眼罩，給趙清雅戴上。趙清雅也不拒絕，待他戴好眼罩，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趙清雅睜開眼，摘下眼罩，朝自己身旁看去，隻見顧北城麵前擺著一部電腦，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鍵盤，不知道在做什麽。
趙清雅也沒打算知道，本以為是到了目的地，在聽清楚空姐的話後，把解開的安全帶係回去。這時，顧北城朝她看過來，對她笑了笑，神色不似上飛機前那樣緊張不安。
趙清雅不解。歪著頭看著顧北琛，大概是太長時間沒喝水的關係，趙清雅一開口，嗓子是嘶啞的。
“北城哥，你……”怎麽看著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顧北陌醒了？
趙清雅的話還沒說出口，柔軟的嘴唇上被一隻手指給抵住了。
“噓，我先讓人給你送杯水過來。你聽我說就好，別說話。”
趙清雅點點頭。不得不說，顧北城的聲音很好聽，柔柔的，但不是像女孩子說話那樣柔，而是夾雜了煙草味的柔。
顧北陌不吸煙，趙清雅很少聞到煙草的味道，有的，也是清涼的薄荷味。
每一次擁抱的時候，顧北陌的懷裏，趙清雅總是會聞到薄荷的味道。無論是穿衛衣，還是白色的襯衫，顧北陌的身上都是薄荷的味道。除了那一天，顧叔叔生日的那天，顧北陌穿的是一身藏藍色的西裝，身上的味道不再是清涼的薄荷味，是香水。
趙清雅不懂香水，隻覺得挺好聞的。有一種吃橘子時，鼻子聞到的味道，還有冬天下的雪，整個個人撲在雪地裏聞到的味道。趙清雅也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很好聞就對了。
因為那個人是顧北陌，他身上什麽味道，她都喜歡。
“你又發呆了。”顧北城把手中的水杯遞給趙清雅，“慢點喝。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顧北城嘴邊啄了淺淺的笑，看著趙清雅把水喝完，接過水杯，靜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可以一次性說完嗎？”管他好消息壞消息的，隻要壞消息不是關於顧北陌的，她就謝天謝地了。
可仔細一想，他弟弟人還在穿上躺著，他顧北城居然還有心思和自己說笑，該不會，北陌他……
“行吧！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北陌現在的情況，我就說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說吧。”廢話怎麽這麽多？看來，哥哥說他顧北城有八婆的氣質，還真的不假。
顧北城輕咳了幾聲，拿起放在身旁的水杯，慢悠悠地喝起來。趙清雅坐在一旁氣得真想上去搶走水杯，撬開他的嘴巴，叫他快點把話說清楚，她都快急死了，就他還有心思喝水。
要不是眼前這人是顧北陌的哥哥，趙清雅才不會對他這樣客氣，早就把他扔下飛機了。那還會有時間讓他在這兒優哉遊哉地喝水！
似乎顧北城與自動屏蔽掉趙清雅那殺人的眼光一樣，直到杯子裏的水全被他喝光了，這才放回到原位，轉過身看向趙清雅。
“駱亦冥說，北陌已經醒了，就是……”
“就是什麽？別說話老是一半一半的，好不好？”得知顧北陌人醒了，趙清雅心裏的大石終是落下了。
可顧北城的後半句，把她的心，再次吊到最頂端。他不說出來，趙清雅的心便一直瘋狂地跳動。
現在他們人還沒到，顧北陌就已經醒了，這是好消息。那麽，趙清雅有預感，顧北城接下來說的，就是壞消息了。
“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個是壞消息。”顧北城看著趙清雅的臉，想從她臉上的表情觀察，看看她此刻的內心是在想些什麽。
趙清雅伸手，大力地往桌子上一拍，嚇得顧北城雙腿蜷縮起來，路過的空姐扶著同事才站穩。大家的目光一致朝趙清雅看去。
“再廢話，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從窗口那裏，把你給人扔下去？”趙清雅開始摩拳擦掌，坐在位置上做手部的熱身運動，
說話間，顧北城都能聽到趙清雅咬牙切齒的聲音，沒想到這弟妹還真是開不起玩笑，連等一等的耐心都沒有。
顧北城揮手讓空姐離開，“現在的他，很危險。和以前的顧北陌，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
“什麽意思？不是說他醒了……”
“是醒了，可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趙清雅搖頭。什麽亂七八糟的，直接和她說人還是不是顧北陌不就得了！這麽好的口才，不去當街道婦女主席還真是可惜了。
“唉，就是現在的顧北陌，性格和以前的他完全不相同。而且，他在電話裏頭，我聽見他在罵駱亦冥。”
“呃，可能，是駱亦冥他自己做了什麽壞事吧！”罵幾句就說是和以前不同，那不如說是失憶豈不是更好。
她就是，因為失憶，所以家裏人知道她忘記很多事情，遇到以前相識的人，都會提前先和她說明，再帶她過去和人家攀談。
“唉。”又是一聲歎氣，顧北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北陌他從小性格就很好，從來沒有罵過人。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可電話那頭的聲音，確實就是我弟弟，顧北陌的聲音。”
“很凶嗎？”趙清雅的眼睛看向他桌麵上的手機，想起現在的飛機都是可以使用互聯網通信了，打電話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顧北城點頭，然後開始向趙清雅形容他在電話裏頭聽到的。一人分飾兩角，那叫一個形象生動。
“呃，這不是別人生氣的時候，很正常的表現嘛！這也叫不一樣，你逗我呢？”要是人人都像他顧北城這樣聰明，估計她早就被人認出不是真正的趙清雅了。
然而，從她來到D星球到現在，除了小黑和顧北陌知道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她真實的身份。
顧北城還想和她辯解什麽，就聽到廣播在說，飛機到達目的地了。
“等會兒就可以見到人了，什麽相同不相同的，一切就會知曉。”拿起自己的背包，趙清雅不理會身後的人，徑直地往通道走去。
一整夜的飛機，坐得趙清雅腰酸背痛，到是顧北城沒什麽太大不適應，趙清雅覺得應該是他經常坐飛機的原因吧！不像她，來了D星球這麽久，還是頭一次坐飛機。感覺好X星球的飛行器沒什麽差別，就是人多，票價便宜。
深起一口新鮮空氣，抬頭看著天空上漂浮著的雲朵，趙清雅拉起行李箱，跟在顧北城身後走出機場。
顧北陌，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