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家
雨刷光滑地抹過擋風玻璃,但下一瞬,斑駁迷亂的雨線便爬滿。
夜辰眼神古井無波,大手沉穩地握著方向盤,目光一往無前,忽視掉耳後傳來的女兒家的竊竊私語。
車猛地一甩,似乎是碾到了什麽打滑的物體,而朝易牧擠眉弄眼調笑玩鬧中的淩筱言腦袋冷不防地朝車窗撞去,要不是她反應靈活,恐怕得結結實實挨一下。
“呃隊長,怎麽了?”
“喂我們好像了。”
聽著前麵傳來的呢喃歎息,易牧臉朝身旁車窗湊近,然後在爬滿模糊水跡的玻璃前愣了片刻,才搖下車窗,探出頭,眯著眼,遠眺不遠處的區高樓。
隔著模糊的雨幕望去,高樓的10層隱約有火光跳躍,滾滾濃煙從被燒得光禿焦黑的窗口冒出。
“失火了麽”
“供氣係統已徹底癱瘓,不可能是意外失火,有夏友守著,型明火也能及時製止。所以”
“可能的那我和夜辰搬運物資上樓途中被某人惦記上了,趁今我們外出留守力量薄弱,避實就虛去搶奪物資。”
“當然,也可能是背叛。”
易牧苦澀笑笑,補上簡短的一句,今早夏友的確表現出情緒的異樣:卑微不甘失落頹廢
希望不會是他。
“別瞎猜了,走吧,眼見為實,若是趁虛而入的搶劫就重拳還擊,是背叛的話,就清理門戶!”
淩筱言斂了斂眼角未散的笑意,回憶起自己的遭遇——客車被提前開跑,自己也被鎖在便利店外,差點死在變異黑貓的尾刃下,她便對“忠誠”這個詞看得特別重要。
寧可多養一個懦弱無能的飯桶也不敢收一個時刻可能背刺的叛徒。
“嗯。”
“家裏留下的部分槍械冷兵器可能被敵人武裝了,心一點。”
夜辰轉過頭,表情很認真地凝視著兩女的眼睛。
———
“哈哈華哥,今收獲不呀~槍械子彈若幹,以及軍刀和醫藥品,相必這些就是前晚上落在我們區的空投補給吧,有了這批物資,讓本就是尊貴的能力者的華哥你如虎添翼!相信不多時,我們的勢力就可以收容整個區了!”
被喚著“華哥”的是一個壯年男子,留著板寸頭,眉間一道尚還新鮮的疤痕,鷹鼻如鉤,眼裏滿是世故算計,穿著一件清涼背心,暴露在空氣中的古銅色健碩胳膊上紋著黑虎。
疑似混黑的大哥此時正癱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搖著長腳杯,細細品味著紅酒,另一隻手在身旁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的衣領裏摸索揉捏著,女人表情麻木,麵如死灰的,對於侵犯不予反抗。就如同古代皇帝一般,美人在側,臣民拜服,華哥再次回味起這種久違的滋味了。
他叫王華,在附近街區打拚了幾年,也混出了“華哥”的名號。偷電動車,飛車搶落單女子的手提包,堵路收學生的保護費,在賭場酒吧娛樂徹夜不歸等等,這些都是他初中輟學後漸漸學會的“社會生存法則”,直到前兩個月,在酒吧喝醉了,瞎了眼的調戲招惹了一個不尋常的大姐,然後當晚不明勢力把他經營幾年的底蘊砸光,弟也全被強製性遣散,而自己不僅挨了頓毒打,還在拘留所帶了一個多月
直到幾前,王華好不容易召集了幾個以前的親信,偷偷潛入麗水區,準備幹筆大的,然後就被末世黑雨留在這裏了。
原本的五人偷盜團體有兩人逃命不及被怪物撲倒撕吃,有一人沒有撐過黑雨的感染,被王華親手用水果刀解決,剩下的就一個普通活人以及撐過黑雨感染從而覺醒進化的自己!
覺醒的是力量賦。
能揮動消防斧,幹淨利落地斬殺吃人怪物,能一腳將反鎖的防盜門踹開,能一隻手掐住反抗男人的脖子,輕鬆抬起,能震懾住新加入的手下,能幫助自己保持“統治者”的座位
這就是力量!
“馬屁拍得不錯,該賞!”
“孫黎,再給你一件差事,完成了,這個女人就給你用幾!”
王華手從身旁年輕女人的衣領裏抽出來,掐住她脖子,一點點收緊,待女人臉色漲紅瞳孔渙散到極限才鬆手,朝她猙獰地笑了笑:“臭女人,這張司馬臉勞資受夠了,看著真膈應!”
這個年輕女人是華哥一行人擴張領地掃蕩時的戰利品,也包括一些食物水源等生存物資,至於其他沒用的,都清理掉了。比如被關進衛生間的已感染成喪屍的弟弟,年邁的老父親。
“華哥,有什麽事,直接吩咐吧,咱們兄弟之間還什麽獎賞條件的?”
另一個身材矮,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嘿嘿一笑,嘴裏雖笑嘻嘻地獻媚著,眼睛卻是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年輕女人飽滿的胸脯以及白嫩晃眼的大腿,喉嚨一緊咽了咽口水。
這幾來,也隻掃蕩了十幾戶家庭,活人沒遇到多少,年輕貌美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想辦法讓那崽種加入我們隊伍,雖然可以用刀抵著他脖子威脅他不敢反抗,可我需要的一個能力者的戰鬥力,不是被捆住的俘虜!我想讓他真真正正地加入我們!”
華哥轉頭瞥向一旁,木椅上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被反扭著手,捆得結結實實的,正是他們去對麵樓1004搶掠空投物資遇到的抵抗力量,一個混子。破門而入時,因對方反抗激烈毫不屈服,便不心用水果刀刺中他腹以至昏死過去,當自己一行人搜刮完物資準備離開時,本以為已死的混子突然醒了過來,並且爆發出不俗的力量,甚至打翻了自己這邊幾個弟,最後華哥自己出手,混子虛弱力竭倒地。
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水果刀上沾染了喪屍血,刺傷他並使其感染,而他幸運地撐了過去。
是能力者!
要麽忘掉仇恨為我所用,要麽忠烈不屈折戟於此!
即使覺醒進化後身體素質提升,但內髒受損,失血,加上缺乏改造細胞所需物質能量等,夏友雖保持著意識,但身體很是虛弱,麵對眼前這些凶惡的匪徒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不可能和你們這群畜生狼狽為奸的”費了好大勁,才有氣無力地出這句,夏友恨恨的表情掃視著屋內了七八個壯年男人。
聽著窗外雨棚頂傳來的噠噠雨聲,夏友思緒逐漸發散
他們三個,會不會提前趕回來??
他們,能否找到這幫強盜所在之處?
他們,能不能收拾掉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