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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人盡皆知

  姚烈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在西臧待不到一個月就收拾行李偷偷溜了,還給二哥留了封信,說二哥是負心漢,對不起她,之後她就回到豐城關起門養小簡臉。”


  至於韓菁秋為什麽不回b市,恐怕是怕遇到熟人,但葉知秋也不明白她怎麽會跟阮彥住到豐城去。


  “估計是想報複二哥吧,她不是一直懷疑二哥在外頭有人嘛?她在信裏寫了一句話,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當時我就在二哥旁邊,當場就看到了,後來還有住在樓下的軍嫂告訴我,那天你小姨是被個男人摟著接走的。”


  “也幸好是在西臧,山高皇帝遠的,這要是在豐城或b市,當時就搞得人盡皆知了,二哥還要怎麽做人,也會直接影響二哥工作上的調升。”姚烈義憤填膺,好像經曆這些事件的是他本人一樣。


  “後來的事我也是聽說的,那個小癟三在豐城出了場車禍,好像是為了救你小姨,不知道怎麽搞得,說是失去了生育功能,簡直跟那些狗血劇情節一樣,你小姨也是在那個時候檢查出來有了身孕。”


  姚烈又諷刺地一笑:“那個孩子,是怎麽也賴不到二哥頭上的。你小姨幡然醒悟,打電話告訴二哥,說發現自己原來愛的是那小癟三,也隻有那小癟三可以為了她不要性命。”


  說起阮彥,葉知秋下意識地蹙緊眉頭,厭惡之意溢於言表,但也好奇接下來的事:“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們不都知道了嗎?二哥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離婚。”


  姚烈撇了撇嘴角,滿是對韓菁秋的蔑視跟不屑:“結果剛領了離婚證,你那個小姨就按捺不住跟小癟三招搖過市,還被二哥他媽瞧見了,當場就吵了起來,圍觀的人不少,人多嘴雜,又怎麽會瞞得住呢?”


  “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挺奇怪的,照理說,二哥在西臧最起碼得待三年。”姚烈伸出三根手指,在葉知秋跟前晃了晃,有些痞:“但有一天上頭突然來了調令,把二哥調回到了b市,後來我才知道是他自己申請的。”


  是他自己想要調到b市來……


  葉知秋不可遏止地想到跟薑慧在醫院的匆匆一遇,輕聲咕噥:“也許在b市,有他在意的人吧。”


  “二哥在意的人?”姚烈的表情卻像是聽了個大笑話,隨即左右看了看,靠近她耳邊,低聲說:“不瞞你,二哥這幾年過得跟和尚一樣,他自己估摸著也挺憋屈的,一時半會上哪兒找在意的人去。”


  “他不是跟薑慧——”話到嘴邊,葉知秋才意識到這麽問不恰當。


  但姚烈顯然已經聽到了。


  他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她:“這都誰跟你說的?”


  “……”


  姚烈立馬就想到了,長長地‘哦’了一聲:“一定是你那個不靠譜的小姨造的謠,不管薑慧是什麽想法,反正二哥對她是絕對沒有想法的,會照顧她,也是因為二哥一直覺得薑慧丈夫的死跟自己有關。”


  見葉知秋愣愣的,他又耐著性子把當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健強是家裏的獨生子,他過世後薑慧也沒再嫁,但一個沒有男人支撐的家,生活必定好不到哪兒去,其實不止止是二哥,跟健強同一年進去的兄弟,都或多或少在幫助他們家,不過近兩年健強家情況好了後才少起來。”


  “說起找個!”姚烈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我想起來了,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你小姨還把薑慧燙傷了,現在人胳臂上還留著疤呢!”


  去年這個時候……葉知秋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自己在四季酒店等待的那一晚。


  “我也是伯母跟我說的,前不久我跟二哥回豐城,二哥讓我去他家吃飯,老太太趁二哥不注意告訴我的,說二哥其實去年就提過離婚,但你小姨不答應,在酒樓裏還把碰巧跟朋友去吃飯的薑慧燙傷了。”


  姚烈舒了口氣,輕鬆地道:“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二哥算是徹底擺脫了你那小姨……”


  發現一直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姚烈止了聲,扭頭看旁邊的葉知秋。


  見她一副出神的樣子,他用胳臂肘碰了她一下:“是不是我說的話太無趣了?以後我要太囉嗦,你就直接打斷我,再不行,直接拿手扇我,我這個人就有點話嘮,一起頭就有些刹不住。”


  聽了他這番自嘲的話語,葉知秋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甚至連扯一下嘴角都提不起勁來。


  以前跟那人獨處時的種種畫麵走馬觀花地閃過她的腦際——


  深夜韓家門口他靜靜地獨坐在車裏。


  從療養院回來的那一晚,她跟秦時笙勾肩搭背,他獨自轉身離開的身影。


  在雲南醫院,他靠在窗邊望著她,笑得溫暖又帶著點縱容。


  葉知秋想起他對自己一次次的拒絕,在酒店那晚,他放下她的身份證,轉身離開前的那一句‘成年人之間的遊戲,不適合小朋友玩’,在車站那次,他近乎殘忍又透徹的剖析,他說,等她步入社會,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感情,而他,不過是她一時的迷戀。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心裏在想的是不是韓菁秋?


  他是不是覺得她就像幾年前的韓菁秋,被他一時吸引,等到清醒過來會因為他的接受而怨恨他?

  葉知秋的鼻子泛酸,突然之間非常想哭,她又想起一年前他等在自己宿舍樓下,低頭緩緩地轉著香煙,當時他在想什麽,在一段時間的失聯後,是不是鼓足了勇氣才來找她的?

  過往種種,猶如一根根針紮在她的心頭,細不可見卻疼痛難忍,最後化為淚水湧在眼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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