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假畫風波
席樂點點頭:“折扇店的老板不收,來寄賣都不行,張哥你說,我的折扇就這麽沒市場麽?”
張哥在用紫陶壺沏茶,沏好推給席樂:“喝一杯吧!”
席樂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是胖胖一張圓臉,膚色白淨,身量不高,眉宇間全是疲憊和失意。
張哥又問:“你的畫有人收麽?”
席樂搖搖頭:“我覺得我畫得很好!”
張哥也抿口茶:“你又文不對題,沒說你畫得不好。但是你要考慮市場。”
正說著,一對穿著幹淨講究、儀態端莊的老夫妻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書畫店,老先生客氣地問道:“您這裏收老畫兒麽?”
張哥點點頭:“收。您有貨?”
老先生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妻子手中拿著的大袋子。
張哥又問:“帶來了?”
老先生點點頭,警惕地看了看席樂。
張哥說:“他也是行家,自己人,沒事兒的。我這店裏都有攝像頭,您放心,換不走您的畫兒。”
老先生點點頭,對自己妻子說:“拿出來吧!”
老太太用顫巍巍的雙手,從自己的大口袋中掏出一幅畫卷,老夫妻倆用顫抖的雙手把畫卷拉開,隻見是一幅齊白石的《花卉草叢圖》。畫紙雖然微微泛黃,但是海棠鮮紅嬌豔,蟲草栩栩如生,龐邊是齊白石的落款和印章。張哥拿了放大鏡仔細看,席樂也半蹲著彎不下的腰,一雙眼睛像魚眼一樣凸出,盯著畫反複看,想要把筆法死死記憶在腦海中。
張哥看了一會兒,直起腰來:“這畫兒哪兒來的?”
老先生幫著老太太把畫收好:“是家父留下的。”
張哥搖搖頭:“不對,不是真跡。”
老先生的臉上露出一個震怒的表情:“老板,你看好了再說。”
席樂插嘴道:“張哥,我仔細看了,是齊白石的畫法。我臨摹齊白石的畫作的時候,反複揣摩過他的筆法,是這個意思的,境界也不差。”
張哥瞪了席樂一眼:“這兒沒你事兒。你也說了,臨摹齊老的人多了去了,就你知道他的筆法境界是什麽?我看能比你看得透看得真的人多了去了。”
席樂被他搶白了一頓,訕訕地後退幾步。
張哥對老先生說:“別的不說,這洋紅用的就不對,不是齊老用的那種。”
老先生點點頭,對老太太說:“我們走。”兩個人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腳步似乎比剛來時矯健了許多。
席樂看看張哥:“真是假畫?”
張哥又瞪了他一眼:“那是當然,我見過的假畫比你畫過的畫還多。”
席樂喃喃道:“不像,他倆真不像賣假畫的人。”
張哥又瞪他一眼:“還是那句話,人不可貌相,哪有人把‘騙子’二字寫在臉上的。你不行,還得學,你那工打得怎麽樣了?”
席樂臉紅:“還是老樣子。”
麥田守望者教育機構,席樂在教室賣力氣地朝一幫五六歲的小孩兒大聲喊:“同學們,大家都明白了嗎?現在咱們按照剛才我給大家演示的步驟畫起來,誰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好嗎?不會畫沒關係。現在開始。”
十來個孩子開始拿自己桌上的油畫棒,開始在畫紙上畫起來。唯有一個小女孩兒嘟著嘴,皺著眉。嘀咕著:“太沒勁了!”
席樂剛喝了口水,嗆了一下問:“怎麽了?什麽沒勁,不喜歡我今天教的畫嗎?”
小女孩兒翻著白眼兒說“我媽把我一人放這畫畫,她到樓上做美甲。沒勁,沒意思!”
席樂看著小女孩兒,樂了起來。沒說話,端著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恰巧麥田守望者的老板在視察工作,他在監控室中看到了席樂與小女孩兒的對話,指著席樂問旁邊的教學主管:“他是誰?”
教學主管:“他叫席樂。”
麥田守望者的老板:“看來他的工作量還是太少,光喝水了,再多派些工作給他。”
教學主管:“他叫席樂,除了教課,還負責發廣告。”
老板:“你不是說缺個管理庫房的人麽,讓他一並管吧!”
教學主管點點頭。
席樂聽教學主管和自己談完,皺眉道:“這,這不公平吧!給我加工資麽?”
教學主管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加工資?不開除你就不錯了。”
席樂腦子裏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幹還是不幹了?繼續幹下去,也太窩囊了,自己一個人幹三個人的工作,還被人冤枉是光喝水、不幹活。不幹的話,自己的折扇賣不出去,畫兒也沒人賞識,以後拿什麽糊口?席樂幻想著狠狠地摘下圍裙,扔到教學主管頭上,大聲解氣地說一句:“我不幹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美麗的身影推門而入,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李主管,我來麵試。”
李主管慌忙站了起來:“你是鄭朵朵吧?”
鄭朵朵千嬌百媚,美目流盼、巧笑嫣然,伸出手來尋求握手:“是的,我沒來晚吧?”
席樂抬頭看看牆上的鍾表,心想你快下班的時間來,還說沒來晚?
李主管臉上露出一個百年不遇的善解人意的笑顏:“不晚,不晚,可以說是恰到好處,早一分嫌太早,晚一分嫌太晚。”
鄭朵朵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您可真會開玩笑。”
席樂心想*聽說李主任會開玩笑,他怎麽從來沒跟我開過玩笑,原來他的玩笑都是給美女留著的。
李主管看看發愣的席樂,剛想發作,礙著鄭朵朵的麵子,隻好也對席樂擠出個微笑:“席,奧,小席,我跟你談的工作,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席樂看著美女,腳也像是被膠水牢牢粘在了地上,拔也拔不動,挪也挪不開,癡癡呆呆道:“考慮好了,我聽您的。”
李主管使勁推了他一把:“考慮好了就行,趕緊著,和我一起,給朵朵倒杯水,然後幫我給她麵試吧!”
席樂用手合上張得大大的嘴,忙不迭地回答:“哎,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