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翼而飛
席樂麵對鄭朵朵的質詢,有點兒害羞,喃喃道:“她們問我中國畫的事情,我當然好好講講,這個我懂。”
鄭朵朵的鼻子尖尖的,很可愛:“聽李主管說,油畫你也很拿手?”
席樂紅著臉點點頭:“我啥也不會,隻會畫畫。也不叫拿手,略知一二。”
鄭朵朵的嘴唇紅嘟嘟的:“你剛才送給那個外國女孩兒一個扇麵嗎?”
席樂腰杆挺直了幾寸道:“對,我畫的,她可喜歡了。”
鄭朵朵小嘴一噘:“我也喜歡!”
一語驚醒夢中人,席樂恍然大悟:“奧,我還有一把,送你。”說完慌忙從包中拿出另一把,遞到鄭朵朵手中。
鄭朵朵笑嘻嘻欣賞著扇麵,隻見牡丹嬌豔欲滴、綠葉繁茂錦簇、一隻蜻蜓栩栩如生。鄭朵朵笑得人比花嬌:“真好看,席老師,我太喜歡這禮物了。”
席樂看著麵前美不勝收的女孩兒,想起昨天的頹唐,忽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原來不隻是名牌包包這些物欲橫流的東西能吸引女孩兒的注意,文化和技術也可以,原來我也可以讓她們刮目相看,矮窮矬的屌絲我也有春天。
此刻席樂的心中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鄭朵朵伸出握著那杯香噴噴的咖啡的玉蔥一樣的手,把咖啡遞給席樂:“席老師,這杯咖啡送給你,我不能白要你的禮物。我沒有喝過,嶄新的。”
席樂心如鹿撞,接過那杯咖啡,低聲道:“謝謝。”
那杯咖啡還是熱的,在席樂的掌心中散發著感人的溫度,席樂的眼眶竟然有些濕了。他就是這樣一個感性的人,一點兒委屈、一點兒感動,眼眶都會濕潤一下。但是遇到大委屈、大挫折,卻絕不流一滴眼淚。
然而這美好的感覺,隻堅持到了下班的時候。席樂依舊是晚下班,李主管自然不會再等他一起坐地鐵。剛出永誠大廈的大門,又看到鄭朵朵上了一輛豪車,呼嘯而去。席樂心中酸楚無比,一陣邪風刮來,一張宣傳單蒙到了席樂的臉上。席樂用手抓下宣傳單一看,正視自己發的宣傳單。席樂在心中苦笑道:真是作繭自縛。
第二天中午休息時,鄭朵朵又湊過來,向席樂追問畫畫的事兒,大有想拜席樂為師的架勢。席樂知道她隻是利用自己,又不甘心答應她,又不忍心拒絕她,一時間糾結得難受。鄭朵朵卻絲毫捕捉不到他內心的千軍萬馬、洶湧澎湃,她巧笑嫣然、美目流盼、雲淡風輕地說:“席老師,我聽說您在庫房放了幾幅畫,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席樂說:“能,當然能。不發廣告了,我帶你去看畫。”
庫房裏黑漆漆的,席樂打開燈,自己擺放畫的地方卻是一片空白。席樂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他回憶了一會兒,是放在這裏了呀。他不甘心,滿庫房地尋找了一遍,都沒有。席樂蹲在地上,這次真得快要哭了出來:“我的畫兒呢?”
鄭朵朵尷尬道:“對不起席老師,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說完也顧不上看席樂的表情,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鄭朵朵走了,不知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臨走還重重關得上了庫房的門。隨著咣當的一聲門響,庫房裏隻剩下席樂一個人,他的心也隨著關門聲沉到了穀底。
透骨的寂靜,讓席樂剛才還亂作一團的大腦漸漸清晰起來。他走出庫房,看看庫房外麵的攝像頭,有了主心骨,連忙返回麥田守望者。
李主管正在和鄭朵朵聊天,在鄭朵朵曲意逢迎、刻意討好的表情中,剛才發生在席樂身上的悲劇,似乎都不曾出現。席樂更加失望,自己安慰自己:“是的,你的畫丟了,難道也要別人像你一樣難過嗎?”
席樂走到李主管麵前:“李老師,你能不能幫我調出庫房外麵的監控看一下,我的畫丟了。”
李主管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曖昧不明的表情,他的聲音也有點兒誇張:“呦,怎麽回事兒?”
席樂看了鄭朵朵一眼,鄭朵朵微張著感性的嘴唇,眼神瞟向別處,完全是一個旁觀者的模樣,顯然不打算做證人,也絲毫不想參與此事。
席樂孤立無援,忽然堅強和淡定起來,他對李主管一字一頓地說:“李主管,我放在庫房裏的兩張畫丟了,我需要您調動監控。”
李主管伸手撓撓禿頂的光頭:“是這樣呀?行,沒問題,小席,你先別著急啊。我手頭還有工作,做完了就幫你調監控。”
席樂看看剛才還和鄭朵朵聊得熱火朝天的李主管,忽然聽到從他嘴裏蹦出許多工作來,意思再明顯不過,純屬拖延自己,一幅完全沒有把他席樂放在眼裏的架勢。怒火在席樂心中熊熊燃燒,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李主管看看席樂因為生氣而變得通紅而猙獰的眼睛,像某種動物一樣警覺地發現,危險已經潛伏在自己的四周。於是趕忙換了種腔調,伸出大手拍拍席樂的肩膀:“小席你別著急,咱現在就去看監控。”
席樂一觸即發的憤怒,被李主管這句話澆滅了一半,他跟著李主管悻悻地走向監控室,心中在猜測究竟是誰拿了自己的畫兒。
李主管打開監控室的門,在一台電腦前操作,席樂站在一旁,緊張地等待著畫麵的出現。李主管半天搞不定,又撓撓他那禿頂的頭:“小席,真不巧,庫房外麵的攝像頭壞了。”
太突如其來的反轉,席樂一時有點兒接受不了,腦袋短路了十秒鍾,然後他冷笑道:“是有點兒巧,李主管你給查查,監控是什麽時候壞的?”
李主管摸著自己的禿頭:“好像是大前天下午。”
席樂冷冷道:“是不是大前天的下午?2:00以後?”
李主管繼續操縱電腦,摸著禿頭道:“對,你說地還真對,就是那個時間。”
席樂強忍住怒火:“真是巧出天際了,大前天下午我剛把兩幅大畫搬進庫房,緊接著庫房門外的監控就壞了。”
李主管不鹽不甜的來了句:“所以說不能公器私用,不能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單位,這事兒也怪我,太縱容你了。要是能及時提醒你就好了。”
席樂握緊拳頭,衝著李主管的光頭就是一拳,李主管被打得後退幾步,圓睜了三角形的眼睛,雙手作揖:“小席,別衝動,咱想辦法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