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榕洞哭聲
周小森聽文醫生講到緊張之處,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急道:“從石頭的住處能通往榕樹洞,好驚險呀,監某風雲嗎?然後呢?”
文醫生搖搖頭,無奈地雙手一攤:“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周小森氣道:“怎麽可能?”
文醫生看看毛斯理和左丹,懊惱道:“都怪這兩個家夥,突然出現。石頭被他們猛然驚醒,不大相信得看看我,又看看他們兩個,好似被吹到半空的一張白紙,驟然失去了上升的氣流,瞬間墜地,最後把目光驚恐地集中在我的身上。
她顫抖氣急敗壞地問我:‘你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麽?’
我搖頭:‘什麽都沒做。’
石頭那張圓臉開始好像要起化學反應似的,從紅潤轉成了黑灰,眼神開始露出微微凶光。但是她忽然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呆住了。她一定是想起,這條腿還需要我繼續幫她治療。她的喉嚨一吞一吐的,仿佛憤懣的情緒如同碩大的疙瘩梗著咽喉。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像撒了氣的皮球,被烈烈的海風推著前行。”
周小森埋怨毛斯理和左丹:“你們兩個回來得真不是時候,差一點兒就要知道答案了,被你們破壞了。”
毛斯理雙手一攤,滿臉無辜:“我們是怕她對你做了什麽,趕回來救你的。”
文醫生生氣道:“周小森,趙品凡,你們管不管他們兩個?”
周小森毛探長傷好後,就沒有那麽矜持了,也不裝酷了,有點兒放飛自我。總是和左丹在一起遊戲人間,整天嘻嘻哈哈的,變得快樂一些了。她非常為毛斯理的這種轉變而感到高興。
周小森微笑地答複文醫生道:“好,我來管理他們,讓他們不要再胡鬧。”
趙品凡則皺眉深沉道:“按照石頭的話分析,假女王是有備而來,她對雲錦島和真女王非常了解,所以才能冒充雲錦女王。試想一下,對女王特別了解的人,除了我們幾個,就隻有島上的人了,一定還有島上的人和她裏應外合。”
眾人聽了趙品凡的分析都是大驚失色:“是誰出賣了我們?太可怕了,原來我們身邊還藏著無間道。”
趙品凡搖搖頭:“可以猜想,這個內應在雲錦島的地位非常高,因為他(她)給假女王提供了很多雲豹牙。”
毛斯理貓眼一亮:“似乎除了阿善,沒有人能夠做到。”
周趙二人搖頭:“一定不是阿善,我們剛從他那裏回來,發現他也被人控製了,整天渾渾噩噩的。”
左丹搖頭:“那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
文醫生想想道:“你們忘了一個人,他也很了解雲錦島,而且帶走了很多雲豹牙和雲錦島的其他資源。”
眾人異口同聲道:“你是說壞朗博?”
文醫生點點頭。
趙品凡:“有道理,女王的吊腳樓二樓收集了許多珍貴藥材和礦石,都打包好了,準備帶走,一定是壞朗博醞釀的這場陰謀,目的還是雲錦島的資源。”
周小森:“我們再腦洞大開猜一猜,有沒有可能壞朗博就是假女王?”
文醫生搖搖頭:“不知道,但是也不用猜。石頭說了,她有辦法進入榕洞,我懷疑他們合謀把真女王月兒藏進了榕洞中。”
趙品凡點頭:“沒錯,我們剛才問過阿善了,阿善說有一次他和女王在無人海灘散步,後來他發現了人影,就去追尋,沒有追到,回來後女王就變得奇奇怪怪的。那裏就離榕樹洞很近,我懷疑假女王在那個時候把真女王打暈,然後交給了石頭,石頭把真女王送進了榕洞。”
毛斯理貓眼一翻:“雖然解釋的清,但是還有一個疑點,如果是假朗博策劃得這一切,為什麽不直接把真女王送入蟲洞,這樣豈不是神不知某不覺?”
趙品凡眼神閃爍:“也有這個可能,我們去榕樹洞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左丹:“可是我們該如何進入榕樹洞呢?”
文醫生:“進入榕樹洞的關鍵就是石頭,沒在女王跟前當差之前,她就可以進入榕樹洞,成了假女王身邊的紅人之後,她直接掌管了榕樹洞的鑰匙,整個雲錦島上,除了假女王,隻有她一人能夠進入榕樹洞。”
幾人趁著夜幕,偷偷溜到石頭的住處。石頭雖然現在變成了紅人,和以前的孤女身份天壤懸殊,但是卻沒有更換住所,看來她的住所果然有秘密。
文醫生伸手敲石頭家的門,眾人躲了起來。石頭睡眼惺忪地打開竹門,看到文醫生站在月色下,臉上先是一個驚異的表情,然後變得喜悅起來。文醫生管不了那麽多了,推開石頭,徑直走進竹屋。周小森等人見狀,也紛紛走進石頭居住的竹屋。
石頭大驚:“這麽晚,你們來幹什麽?”
文醫生關上門:“石頭,帶我們到榕樹洞去。”
石頭怒道:“不可能。”
文醫生眼神灼灼,望向石頭,石頭被控製住了。
文醫生重申:“帶我們去榕樹洞。”
石頭忽然抬開自己屋子角落裏的一塊木頭,裏麵露出一個大洞,洞中陰氣逼人,石頭拿了火把,跳進大洞。眾人跟著進入,隻留下左丹把守。
大洞曲曲折折,非常漫長,不知通向何處,洞廊深邃而陰暗。眾人走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看清,石頭家的地洞通向榕樹洞。
文醫生問石頭:“你家為什麽會有這個洞,是誰留下的?”
石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
眾人忽然聽到一陣幽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在洞中帶著回聲傳來,非常吊詭,還時不時夾雜著滴滴答答的流水聲。
T城,夏天的晨曦照射到窗前,席樂無聊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尋找理由,勸說自己應該起床了。如果再晚些,就要遲到了,恐怕來不及買早點了。
他睡眼朦朧地輕輕收拾床鋪,生怕吵醒還一起同住的父母,他到洗手間完成清晨的洗漱,然後輕輕地收拾書包,開門、關門。拿著自己的神器——公交卡(席樂是少有的不會使用手機支付的年輕人),坐電梯下樓,開啟了一天的江湖。
初夏的早晨,路邊的樹間是一片蓬勃的新綠,肥大的喜鵲和麻雀在枝葉間蹦跳。微風不停地吹拂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順便也沒放過席樂永遠長不大的那張圓臉。以至於他眯著眼,總感覺這個夏天就這麽永遠停了下來。
趕到西瓜教育培訓中心,席樂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小魚缸,魚缸是玻璃的,裏麵養著一條小金魚,金黃略帶一些桔色。席樂已經很久不畫魚了,但還是懷念從前畫魚時的那段光陰。
魚缸將他的圓臉放大了好幾倍,根根胡茬兒在略微稚嫩的皮膚上顯得那麽不自然,自從歲月開始在席樂的臉上用工,即使他如何認真的拿刀片在臉上反複刮,也不能完全除去胡茬兒的痕跡,那張圓臉永遠留下了證明時間的清灰色印記。
“你能離我遠些嗎?你的臉好大!”鍾樂說。她忽然出現,是喂魚來的,兩個人分別出現在魚缸的兩旁。
鍾樂被席樂從她老家請了回來,也在西瓜教育培訓中心工作。他們兩個本來有情,但是誰也不肯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就這樣無休無止地僵持起來。席樂覺得自己沒房沒車,和鍾樂表白,是讓鍾樂跟著自己受苦。鍾樂覺得席樂還不是很喜歡自己,否則也不會如此被動。既然他不喜歡自己,自己一個女生,還是應該矜持一些比較好。
席樂眯眼微笑,把臉往後挪了挪,安靜地坐在了畫案前,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鍾樂。
“你今天有事兒嗎?光看我幹什麽?也不說話,無聊不無聊?”鍾樂問。
席樂說:“沒事兒,但是感覺會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
鍾樂看著他的樣子,笑了:“我給你破破案,猜猜你早餐吃的是什麽?”
“什麽?”
“芝麻燒餅,因為芝麻還在嘴上呢。”
“不全對”,席樂一邊說一邊露出滿臉壞笑:“準確說是芝麻燒餅夾醬牛肉。”
鍾樂啐他:“你會聊天兒嗎?!難怪你沒女朋友!不理你了,畫你的畫吧!”
這時齊嘉和彭洲走了進來,席樂本來咧開嘴要笑,後來想起來自己好像和彭洲還沒和好,應該記一下仇,所以就把頭轉到了一旁,仿佛對他們兩人置若罔聞。
齊嘉買了些蛋撻和點心,對席樂說:“大畫家,彭洲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不要再生氣了。”
席樂今天還真沒吃太飽,他聞著蛋撻的熱騰騰的香氣,看看不太鼓的肚子,揶揄道:“我哪裏是大畫家了,我可不敢交他這樣的朋友。誰都敢懟,還把我拉下水。”
彭洲剛要反駁,齊嘉連忙捂住他的嘴,隻是微笑著遞過蛋撻去。
彭洲低聲說:“有件事我需要你幫忙,中午請你吃飯,能不能賞個臉?”
席樂說:“不用了。”
鍾樂插嘴道:“我勸你還是去吧,我和方店長中午要出去買教材和本子,沒人給你訂外賣,你自己又不會。”
齊嘉和彭洲微笑了。
席樂狠狠瞪了給自己拆台的齊嘉一眼:“我不會自己下飯館嗎?你不會給我訂好了再走嗎?”
鍾樂看了看齊嘉:“對不起,我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