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奇畫奇事
席樂眼睛冒光:“關於這幅畫的來曆,我還真問了,我講給你聽。
經營這家畫廊的老板,也是畫家出身,既喜歡繪畫,又擅長經營。後來因為生意越做越大,便對畫畫生疏了。十幾年前,他自覺在城市裏呆的久了,很憋悶,就想到鄉間去轉轉,找些靈感,練練手筆,覓回一些畫畫的靈氣。
普通的地方他不願去,聽人說有一處雪原風景奇美,就決定到那裏去寫生。一天,他雇了馬車,在雪原上轉悠,尋找奇景,無意中救了一位快要凍僵的青年,他送青年回住處,發現青年也是來寫生的畫家,他已經畫了很多關於這裏的畫作,最吸引畫廊老板的就是這幅有著七彩山洞的畫作。
青年喝了些薑湯,裹了兩床棉被,在火爐邊緩了很久,終於恢複了過來。他和畫廊老板聊了起來,兩個人聊得非常投機。青年非常有才華,但是無人欣賞,不太被市場認可。
畫廊老板指出了他繪畫中的一些問題,說隻要青年改掉這些問題,就會被收藏家們喜歡,必定前途無量。隻要他肯改,畫廊老板就會營銷他,讓他變為頂尖的畫家。
青年聽了他的話,笑了笑,不置可否。青年看老板的眼神始終在這幅畫上逡巡,就問老板是否喜歡這幅畫,老板點點頭。
青年說為了感激老板的搭救之恩,願意把這幅畫送給老板。畫廊老板很高興地收下了這幅畫。
畫廊老板在雪原住了幾天,也畫了些畫,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努力,畫出的作品都不會超過青年,還是一心一意做老板比較好,於是就和青年商量,自己先回畫廊去打點,等青年的身體完全養好了,就到畫廊去找他,畫廊老板會把他塑造成一位大畫家。
青年點頭答應了,畫廊老板就離開了雪原,並帶走了青年送他的這幅畫。等他回到都市後才發現,這幅畫上沒有署名。
畫廊老板想這也沒關係,反正青年很快就會來找自己,到時讓他補個署名就行了。沒想到他左等右等,半年時間過去了,那個青年都沒有來找他。給青年打電話不接,給他寫信無人回複。
畫廊老板急了,親自去了趟雪原尋找青年,但是當地老鄉說青年早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的十年中,老板無數次派人去雪原或雪原附近打聽青年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為了遵守對青年的承諾,他在自己的畫廊裏等了十幾年,也沒有等到青年。
青年再沒露過麵,也未曾在任何電視媒體中出現,說明他根本沒有大紅大紫。至於他是根本不想被老板營銷,躲起來過自己閑散的生活去了;還是在雪原中迷了路,沒有走出雪原;都已經成了未解之謎。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畫廊老板為了等青年來找自己,一直沒有更換過畫廊。但是最近,他不想堅持了。他已經認定青年是個不守承諾的人,準備完全忘掉這段過往,於是他把畫廊搬到了T城,還打算忍痛低價賣掉這幅無名之作,和青年完全斷掉聯係,從此一了百了,再無牽掛。”
席樂講完了故事,依舊長籲短歎,頗為感傷。
彭洲問道:“我認為,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這麽便宜就撿了個漏,白白得了幅這麽好的畫。”
席樂得意道:“那也是因為我有眼光,不過,這個故事太讓人唏噓了。因為這個背後的故事,我覺得這幅畫更美了。”
彭洲也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席樂詢問彭洲道:“關於這個故事,你怎麽看?你認為是那個青年,不願意按照畫廊老板所提的意見,更改自己的繪畫方向,也不願被老板炒作塑造,失去自由,所以才沒有去找那位老板。還是他在回去的路途中遇到了什麽危險,沒能走出雪原,所以才未曾赴約?”
彭洲若有所思,感慨道:“這個我不知道,兩個選項都有可能。不過,我倒覺得第二個選項的可能性不大。就算青年迷路,也不至於走不出雪原。他若消失了,難道他的家人就不找他?他人家蒸發的可能性不大,一定是悄悄躲起來了。”
席樂點點頭:“我也這樣認為,不過這個可能很讓人遺憾,既然有大紅的機會,他為什麽不要呢?簡直是個害怕改變、食古不化、執迷不悟的人!”
彭洲搖頭,表示想不通。他忽然噗嗤一笑:“不過,席老師,我有個發現。”
席樂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彭洲,納悶道:“你又有什麽新鮮發現?”
彭洲怕他攻擊自己,擺出一個隨時躲閃的姿態,眨著眼睛笑嘻嘻道:“我怎麽越聽,越覺得你和那個害怕改變、食古不化、執迷不悟的青年畫家很像。”
席樂一愣,果然發脾氣道:“胡說八道,好端端地盡拿我開涮,不過……”
這次輪到彭洲不解:“不過什麽?”
席樂笑道:“你說得也對,那個畫廊老板非常像你。”
彭洲眼睛珠子一轉:“等等,你提醒了我,既然這幅畫如此神秘,背後的故事又如此有趣,如果好好炒作營銷一下,一定賣個大價錢。”
席樂漲紅了臉,怒道:“這幅畫是我的,我說過了,你隻有借錢給我的權利,不許打它的主意。”
席樂終於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畫,一路上,彭洲和他討價還價:“席老師,買畫的錢不用你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這畫屬於我們兩個共同擁有好不好?”
席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不好。”
彭洲試探著問:“你留著這幅畫幹嘛用,收藏,留著升值?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如現在就高價賣給我。我保證以後這幅畫無論如何升值,都升不過我今天給你開的價。”
席樂生氣道:“我才不是為了錢,我就是喜歡它,要天天看著它。你看這幅畫,既當代又神秘,美得讓人窒息。”
席樂越說越動情,眼睛裏閃爍著陶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