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偏方
看到老婦人堅決的態度,麻九不禁喜上眉梢,他讚許地朝老婦人點點頭,說道:
“老婦人,其實小子的偏方很簡單,不用藥材,就是告訴您一種方法,一種能消除您胸中惡氣的方法,讓您主動消除引起頭疼的根源。”
“不用藥材?那太好了!那玩意見了就想吐。你說的偏方真的就是一種消除惡氣的方法?”
“真的!老婦人,隻需您動動手,痛罵一下就行了!”
“動手?痛罵?”
老婦人重複著麻九的關鍵詞,同時,眨動著有些蒼老的眼睛,突然,她眼睛一亮,說道:
“小郎中,難道你是叫老身管教兒孫?”
“老婦人,您真是絕頂聰明,小子給您出的偏方就是:您安插耳目,時刻監視兒孫的行為,一旦發現不良行為,立刻製止,並對他們進行體罰。
怎麽體罰呢,實行家法,就用柳條鞭子打屁股就行,按照事件的惡劣程度,您就自己拿捏懲罰標準吧!”
哈哈哈······
聞聽麻九的話,老婦人開心的笑了。
這下,老婦人終於知道柳條鞭子的用途了,她看了看麻九腳下的柳條鞭子,說道:
“小郎中,你的這個偏方真的很奇特,監視兒孫,發現他們做錯了事,就打屁股!這很像平常百姓的做法啊!
不過,很有趣,很好玩,相信也一定很有效果,老身願意照做!
這樣也好,省得我總生暗氣,省得這幫畜生總惹事生非,幹傷天害理的事。
小郎中,老身就聽你的,今晚老身就宣布家法,有錯必罰!”
說完,老婦人晃蕩晃蕩腦袋,驚訝的說道:“謔!真奇怪,老身的頭現在感覺輕輕鬆鬆的,不再沉重了,也一點不疼了。”
麻九見狀,朝老婦人笑笑,說道:“恭喜老婦人暫時擺脫了頭痛,看來,良藥難醫冤孽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啊!”
聞言,老婦人重重的點點頭。
頭不疼了,老婦人雙手一按太師椅的扶手,興致勃勃的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兩個婢女一見,連忙去攙扶,老夫人一擺手,表示不必攙扶了。
人的內心有了光明,身體也就有力量了!
老婦人終年被苦惱纏身,現今被麻九一席話斬斷了苦惱,等於重生了。
她內心的正義感得到了釋放,責任感得到了加強,良心得到了安慰,自然生出正能量了。
老婦人向前走了兩步,就和麻九麵對麵了,由於激動,她並沒有說話,也可能是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話語了,有些語塞,隻是感激的望著麻九,並朝麻九微微地點著頭。
此時,她已經變成旁邊的花喜鵲了,麻九一時成了她的‘主人’。
麻九見狀,內心一陣狂喜,老婦人的正義感已經被激活了,該吐露真情了。
想到這兒,麻九臉色一時變得嚴肅起來,他盯著老婦人,鄭重的說道:
“老婦人,您現在就必須執行家法了!”
聞聽麻九的話,老婦人就是一愣,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臉色也驟然嚴肅了,仿佛一下子見證了罪惡,渾身散發出一種難以抑製的憤怒,她急促地喘息兩下,開口說道:
“小郎中,你說什麽?叫老身現在就執行家法?難道兩個畜生是誰做了壞事嗎?”
“老婦人,您猜測的不錯,正是您的孫子剛剛又強占民女了!”
“小畜生又強占民女了?”
“不錯!他剛剛在城西把一名年輕婦女掠進府內,而且還殺了人!”
“他還殺了人?”
“對!他殺了一名車老板,掠走了車上的年輕女子。”
麻九的話音未落,老婦人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起來,就見她眼皮一翻,倒了下去······
麻九趕忙過去,和兩名婢女一起將老婦人從草地上扶坐起來,兩名婢女又是呼喊,又是搖晃,弄了半天,老婦人依然耷拉著頭,緊閉雙眼,呼吸微弱。
麻九見狀,叫兩名婢女扶正老婦人的頭,自己哈下腰,用拇指按壓了一會兒老婦人的人中,這才將老婦人弄醒。
隨著一聲長歎,老婦人慢慢睜開了布滿核桃紋的雙眼。
兩位婢女焦急的神色這才緩解了一些,兩人都朝麻九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麻九雖然沒有和她們的目光碰撞,但,依然感到了目光的火辣和多情。
少年風流,少女懷春。
深宅大院,癡情一片。
這話都是經過無數事例證明的。
醒來的老婦人兩眼發呆,顯然,是孫子的惡行對她產生了巨大的刺激,讓她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
兩名婢女們將老婦人攙扶扶起來,重新在太師椅上坐定,老婦人臉色發青,呼吸急促,渾身微顫,嘴角不斷抽搐。
顯然是極度氣憤造成。
氣憤氣憤,呼吸不均嗎!
一看老婦人恢複了意識,麻九湊到跟前朝老婦人說道:“老婦人,您孫子剛剛將那個女子掠進府內,您趕快把那個女子弄過來,免得您孫子釀成罪孽,這事越快越好。”
聞聽麻九的建議,老婦人眼睛一亮,佩服的看了麻九一眼,點點頭。
隨即,她從腰間解下一塊雕著猛虎的綠色玉佩,遞給了其中一名圓臉婢女,說道:
“秋月,你倆快去把小畜生掠來的姑娘請來,如果有人阻攔,出示玉佩,就說是我的命令。”
“遵命!”
兩個婢女拿著老婦人的玉佩,一溜小跑的走了。
花喜鵲已經飛到了遠處的梧桐樹上,偶爾地歡叫一聲,似乎慶祝老婦人重新把握正義。
“這小畜生,真氣死老身了,別說正義了,連一件體麵的事都不幹,整天就是吃喝嫖賭,逗狗玩鳥,我說一大早晨後腦海就疼的厲害呢,原來他又殺人了,肯定把人腦袋開瓢了,造孽啊,造孽!”
聽了老婦人的話,麻九頭發酥酥的,這個老婦人真神,居然知道被殺人的死法。
不過,轉念一想,明白了,一定是她的敗類孫子不止一次給人腦袋開了瓢,才使得老婦人落下了如此病症。
一擔心自己的敗類孫子幹壞事,就後腦海疼。
這是一種神經症狀。
看到老婦人氣的臉色鐵青,還輕輕敲著頭上的花冠,麻九知道,她的頭疼病又犯了。
一生氣,就頭疼,這已經變成定式了。
想消除頭疼,就得緩解胸中的怒氣。
想到這兒,麻九退後兩步,哈腰從地上撿起紅色的柳條鞭子,雙手遞向了神情有些呆滯的老婦人,並緩緩的說道:
“老婦人,您先把花草看做那造孽的孫子,抽打幾下花草吧,解解心中的悶氣!要不然,火氣上攻,您還會頭痛的。”
老婦人抬頭看了一眼麻九,點點頭,接過麻九遞過來的柳條鞭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有些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站穩身形,突然抬起右手,揮動柳條鞭子向空中打去。
呼!呼!呼!
一陣刺耳的風聲傳進了麻九的耳朵。
柳條鞭子在老婦人的舞動下,尖叫著,仿佛一道道紅色的閃電劃過空間,散發出驚人的能量。
謔!
看似羸弱的老婦人竟然有如此的威風。
看來,憤怒和仇恨可以賦予一個人無窮的力量。
這就是正義的咆哮
這就是善良的瘋狂。
舞動的柳條鞭子又仿佛是一陣春風,驅散了老婦人臉上的陰霾,她的眼神看起來靈活了,臉色也似乎出現了一絲紅暈。
發泄完了心中的怒氣,老婦人收回柳條鞭子,伸出幹枯的左手輕輕撫摸著柳條鞭子的褶皺,仿佛劍客撫摸著自己心愛的寶劍。
寶劍會把劍客的豪情淋漓的揮灑,這個柳條鞭子同樣把老婦人的怨氣盡情的發泄。
見老婦人情緒穩定了,麻九也就放心了。
不知婉紅的情況如何,她是個剛烈的女子,一旦受到侮辱,後果不堪設想。
麻九忐忑地朝花園的月亮角門望去,心裏七上八下,不知婉紅能否被帶來。
老婦人撫摸了一會兒柳條鞭子,便走到亭子旁的一棵灌木前,像孩子一樣抽打著灌木的樹葉,樹葉紛紛掉落,像一片片綠色的雪花。
突然,月亮角門處閃出了兩位婢女的身影,腳步緩慢,似乎負重而行,麻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嘴巴也不自覺的張成了金魚嘴的形狀。
就在麻九嘴巴達到最大口徑的一瞬間,一個黃色的身影突然從角門裏閃了出來,麻九懸著的心突然下墜,然後是一陣狂跳。
這個身影正是婉紅。
婉紅的外衣完好,神色萎靡,頭發還有點亂,她倒剪著雙手,顯然,被捆綁了。
謝天謝地!
婉紅沒事。
麻九腦子裏的壞想法,仿佛是一顆顆流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麻九舉起雙手,朝婉紅瘋狂的揮動著。
鵝卵石甬道另一頭的婉紅下意識的一抬頭,一眼就看見了朝自己瘋狂揮手的麻九。
就見婉紅身子猛然一僵,停住了腳步。
她滿臉驚詫,仿佛身在夢中。
她瞪著美麗的眼睛,不敢眨動一下,生怕眨眼的瞬間,麻九在自己的視野裏消失。
“婉紅!”
一聲親切的呼喊突然傳進了婉紅的耳朵,婉紅媽呀一聲,撒腿朝麻九跑去。
同時,她鼻子一陣發酸,眼睛朦朧起來。
由於匆忙,眼睛還被噴湧的淚水打濕了,看不清道路,在加上甬道是彎彎曲曲的,而婉紅跑的是直線,甬道邊上的鵝卵石比草地高出一些,另外,婉紅的雙手倒剪著,平衡還不好把握,婉紅跑的跌跌撞撞,幾次險些絆倒。
麻九見狀,趕緊跑上前去,扶住了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