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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兩個葫蘆

  賬房先生向前一步,朝馬閻王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指著麻九朝馬閻王說道:


  “老爺,這位是治好過王妃頭疾的林醫官,他雖然年輕,但醫術精湛,手法高明,他仰慕老爺,主動揭榜而來,此人非同一般呀!”


  聽了賬房先生的介紹,馬閻王隻是哼了一聲,他一邊伸手撓著前身,一邊在麻九婉紅身上掃視著,牛眼滾動不止,眼神中有懷疑,也有期待。


  突然,馬閻王舉起大刀,向地上的一個小板凳劈去!


  “咣!”


  一聲脆響,大刀把小板凳劈成了兩半!刀刃砍到大理石地麵上,濺出了一串火花。


  馬閻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在場的人們都嚇了一跳,他身後的女仆連癢癢撓都嚇得脫了手。


  馬閻王抽回大刀,一邊使勁地刮著大腿,一邊惡狠狠地瞅著麻九,說道:


  “你真能治好我的病?”


  馬閻王劈砍了一個板凳,其實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一個警告,對方要是沒有一定本事的話,自然就心虛了。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麻九鎮靜地看著馬閻王,語氣鏗鏘的說出了一句俗語。


  馬閻王背後的兩名女仆剛剛停止了抓撓,馬閻王就刺撓得不行了,他痛苦地晃動著身子,呲牙咧嘴,擠眉弄眼,呼吸急促,看樣子,又要發瘋了。


  “弄!弄!弄!快他娘弄吧!”馬閻王痛苦地朝女仆大叫著。


  女仆又瘋狂地撓了起來。


  馬閻王更是使勁刮著自己的大腿。


  麻九瞅了一眼婉紅,輕輕地說了一句:“上!”


  就見婉紅把木頭藥箱放到地上,打開藥箱,從裏邊拿出一個青青的葫蘆,打開葫蘆的大大蓋子,用鐵鉤勾出了一條白色的毛巾,毛巾恰好堵住了葫蘆口,外麵也露出了一半。


  婉紅手拿葫蘆,上前幾步,走到馬閻王的椅子邊上,在馬閻王的前胸後背和大腿上輕輕地擦了一擦。


  擦完,婉紅走了回來,把毛巾塞回葫蘆,蓋上了葫蘆蓋子,又將葫蘆放回了藥箱。


  很快,馬閻王就停止了扭動,呼吸勻稱了,不再呲牙咧嘴了,眼睛的光芒也柔和了許多。


  他擺擺手,示意女仆停止了動作。


  馬閻王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痛苦煩躁的表情消失了。


  突然,馬閻王騰的一下從太師椅上躍了起來,當啷一聲撇了大刀,一個箭步衝到了婉紅腳下的藥箱跟前,迫不及待地打開藥箱,從上麵拿出一隻青色的葫蘆,打開蓋子,使勁一甩,裏麵的毛巾露了出來,他使勁地拽出毛巾,瘋狂地在自己的前胸和手臂上擦了起來,擦完了,把毛巾重新塞回了葫蘆,扔給了婉紅。


  馬閻王十分滿足十分期待十分得意十分張揚地走回了太師椅,緩緩地坐了下來。


  他剛剛坐到太師椅上,便哇的一聲跳了起來,兩手使勁地抓撓著前胸和胳膊,像瘋了一樣,其表情十分痛苦十分煩躁,兩個女仆見狀,趕緊用癢癢撓幫他去撓,他搶過大大的癢癢撓,用力撓著前胸,由於用力過猛,啪的一聲,癢癢撓的木柄斷了!


  馬閻王跌跌撞撞地跑到麻九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幫幫我吧!刺撓死了!幫幫我吧!神醫大老爺!”馬閻王語無倫次地哀求道。


  賬房先生趕緊過來,扶起了馬閻王,把他攙扶到了太師椅上,馬閻王在太師椅上連蹭帶嚎,痛苦不堪。


  “您幫幫老爺吧,他太痛苦了!”賬房先生深深地給麻九鞠了一躬。


  麻九給婉紅使了一個眼色,婉紅會意,從藥箱裏拿出葫蘆,拽出毛巾,走上前去,給馬閻王輕輕地擦了擦前胸和胳膊,馬閻王很配合,他兩眼盯著葫蘆,顯出貪婪的樣子,但他沒敢動手。


  過了一會兒,馬閻王不那麽躁動了,安靜了不少。


  為啥馬閻王越擦越癢,而婉紅一擦瘙癢的症狀就減輕了呢?

  原來麻九的藥箱子裏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青色葫蘆,一隻葫蘆裏裝著浸著童子尿的毛巾,一隻葫蘆裝著浸著毒蚊丸藥品的毛巾,而裝著解藥毛巾的青葫蘆叫婉紅埋在了藥箱的底部,馬閻王搶拿的葫蘆是放在上麵的裝著毒毛巾的葫蘆,所以,他越擦越癢,婉紅一擦就輕。


  馬閻王調整了坐姿,朝女仆說道:“看座!”


  女仆搬來椅子,麻九婉紅在馬閻王對麵不遠處坐了下去。


  麻九婉紅一落座,馬閻王幹笑一下,神色嚴肅的說道:

  “林醫官,用你的毛巾一擦,痛苦減輕了不少。看來,你沒有說大話。你要可憐老夫的話,就給我徹底治愈吧!我馬某必有重謝。”


  “員外真的相信小醫?”麻九故作疑問。


  “我相信,絕對相信,您一出手就見奇效,真的非同一般,不像剛才那個江湖騙子,滿嘴胡言亂語,折騰半宿,絲毫效果沒有。”


  “那咱們就開始看病?”麻九提高了音調。


  “開始吧!”馬閻王迫不及待地回答,折騰煎熬一宿了,他幾乎崩潰了。


  麻九站起來,走到馬閻王跟前,前後左右仔細觀察馬閻王的皮膚,又讓馬閻王張開嘴,認真觀察了他的舌苔,又拿出一柄木槌,使勁敲擊著馬閻王的小腿,而後,又墊著薄紙給馬閻王號了脈。


  接著,麻九又要來馬閻王的馬鞭子,狠狠地抽了馬閻王幾下,假裝看馬閻王皮膚的變化,其實是給狗剩子等被馬閻王鞭打的人報仇。


  一通折騰之後,麻九終於離開了馬閻王,回到了座位上,眯起眼睛,搖頭苦想了半天,才在馬閻王萬分期待的目光中開口問道:“員外大人,您總是擺弄石頭和金屬物品嗎?”


  馬閻王一愣,臉上更增加了對麻九的欽佩之色。


  “總擺弄,幾乎每天都擺弄,我特好擺弄銀子,用元寶壘壘牆,壘壘房,尋找搬弄銀子的快樂。”


  “您總是擺弄一些破紙之類的東西嗎?”麻九眉頭一皺,又繼續問道。


  “總擺弄,我好擺弄房契、地契等東西。”


  “您總是和一些婦女行夫妻之事嗎?或是說,總是接觸不同婦女不同部位的皮膚嗎?”麻九眉頭緊鎖,繼續追問。


  “總是,我有五個小妾,他們天天陪我。”馬閻王有些誇耀地說道。


  “你們睡群覺嗎?就是你們都在一起睡嗎?”麻九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有些難於啟齒。


  “是,他們是我的肉墊子,給我取暖。”馬閻王毫不羞恥地回答。


  “除了妻子和小妾,還和什麽女人有夫妻之實嗎?”麻九的聲音更加低沉。


  聽了麻九這個問題,馬閻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麵露遲疑之色,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


  “馬員外,您要想好病,必須如實回答師傅的問話,不能藏奸,不能說謊,否則的話,師傅就找不到治療的方法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婉紅在一邊插嘴說道。


  聞聽婉紅的話,馬閻王點點頭,不過,臉上的痛苦又嚴重起來,又開始扭動起了身子,看來毛巾上的一點解藥太少了,根本不能消除毒文丸那霸道的毒性。


  麻九見狀,笑笑,說道:


  “您快點如實回答,我好盡快給你弄出治療辦法,剛才小徒給你擦拭的隻是頂子藥,藥力一會兒就過勁了,您又要遭罪了!”


  馬閻王點點頭,眉頭一皺,說道:“除了妻子和小妾,我還和窯子裏的多個窯姐發生過關係。”


  “哈欠!”


  婉紅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臉色比吃了一個蒼蠅還痛苦,她瞪了一眼麻九,抬手裝作捋頭發,其實是偷偷堵住了雙耳。


  那個年代,像婉紅這樣的少女思想是相當純潔的,馬閻王的所作所為在婉紅的眼裏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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