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夢魘
小琴走到床邊,一頭紮在了床上,摟著被服卷就乎乎大睡起來。
一度的緊張,一度的興奮,一度的喝酒,小琴實在是太累了。
這小美人,睡覺的姿態也很美!
活像一個頑皮的大孩子。
麻九望著酣睡中的小琴,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最後又點點頭,接下來就是一通傻笑。
麻九忽然想起了什麽,走到房門前,推了推房門,沒推動,看來,張三王四把房門在外麵給用什麽東西頂住了!
這兩個壞蛋,居然把房門封死了,是什麽居心?難道是想把這個小木屋變成洞房不成?
都跟他們說了,自己跟這小琴姑娘剛剛認識,隻是朋友關係,他們怎能這樣呢?
小琴喝多了,睡著了,要不然,小琴能高興嗎?
這個小木屋分裏外兩個屋,裏屋有一張大木床,掛著帳幔,沒有窗戶,外屋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水缸、臉盆、茶壺、茶具、毛巾,桌子上放著一個燭台,點著三根粗粗的紅色蠟燭,不過,蠟燭很快就要燃燒殆盡了!
窗戶很小,也就三四尺的見方,跟個狗洞子似的,看來白天這屋都不能怎麽亮堂。
靠近窗戶有一個鐵爐子,爐筒子直達房頂,從房頂竄出,這房子舉架不高。
爐膛中有微弱的火光,爐子還沒有熄滅,一股淡淡的暖意從爐子那邊傳來,撲在了麻九的臉上,麻九感到臉上一陣發燒。
麻九來到爐子跟前,用爐鉤子掀開爐蓋,向裏麵加了幾塊木炭,頓時,暖意更濃了。
已經後半夜了,雖然沒有冰凍,天氣驟然變冷了。看來,這種氣溫下生爐子,很有必要。
燭台上的蠟燭有一根快燒完了,蠟燭撚很長,烤出了很多蠟油子,麻九吹滅了這隻蠟燭,摳出剩餘的部分,用手捏著,捏著,蠟油子有些燙手,麻九還是堅持著,很快,麻九就將這根殘蠟燭捏成了一隻小蠟燭!
麻九又吹滅了另外一隻蠟燭,如法炮製出了又一根小蠟燭!
就剩一根蠟燭在垂死燃燒著,火焰跳動著,不知是興奮還是不安?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蠟燭,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
可敬!
一陣充滿恐懼充滿憤怒充滿痛苦充滿壓抑的呼喊聲從裏屋傳來!
撕心裂肺,肝腸欲斷。
小琴發生了夢魘!
很嚴重的夢魘!
麻九趕忙跑了進去,昏暗之中就見小琴死死地抱著被服,全身劇烈抖動,嘴裏不斷地呼喊,聲音不大,但很恐怖!
麻九趕緊輕拍小琴的後背,連連呼喊:
“小琴!小琴!小琴!···”好半天,小琴才從夢魘中醒來。
外屋的蠟燭徹底熄滅了,屋裏一片黑暗,一片寂靜,一片詭異!
“小琴,是我···麻九···麻大哥···,你咋地了?做噩夢了吧?別怕!別怕!奧!奧!”麻九輕輕地拍著小琴的後背,就像母親撫摸著孩子。
“麻大哥,我···我···我剛才夢見···一隻大大的蚊子···有笸籮那麽大···真嚇死我了!”小琴抓住了麻九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攥住。
小琴的雙手汗津津的,特別的柔軟,一股暖流從小琴的手上流入了麻九的身體,跟過電了一樣。
小琴的生物電太霸道了!
“睡吧!小琴妹妹,有麻大哥在你身邊,你肯定能夠做一個好夢!一個美麗的色彩斑斕的春風拂麵的秋高氣爽的好夢!
你聽,鳥兒叫,蟲兒鳴,春天邁著姍姍的腳步來了,楊柳綠了,桃花紅了······”麻九絮絮叨叨地信馬由韁地輕輕說著,說著······
小琴的臉上綻放了開心的微笑,微笑,她慢慢地進入了美好的夢鄉······
雖然張三王四一再挽留,麻九和小琴還是在第二天早晨就離開了黑牛山,張三王四將兩人送到了官道上,給兩人拿了一些銀兩,又送給兩人每人一匹好馬,都是膘肥體壯的棗紅馬。
聽說小琴善於使棍,張三送給小琴一根齊眉棍,此棍雖然不粗,但由於是黃銅打成,卻也著實不輕,不過,看小琴耍動的樣子,還很合手。
麻九也拿了一件防身武器,因為黑牛山沒有杵,所以麻九選擇了一隻長矛,這隻槍也很沉,麻九拿著還算順手。
其實,麻九前生壓根就沒接觸過兵器,所以,兵器對於麻九隻是一個擺設,啥都一樣。隻是,木碗會的成員一概使用杵,所以,麻九穿越過來以後,武器就是木杵。
今天早上起床後,麻九和小琴因為下一步去哪裏的問題爭執了很長的時間,小琴要回伏虎山莊,要麻九也和他一起回去,理由是自己不敢單獨走路。
麻九呢,想回通州木碗會老營,因為他特別擔心老營的安危,特別惦記朱碗主胖三他們,剛剛和敵人打了一仗,殲滅了那麽多的鬼子兵,官軍吃虧不小,敵人能善罷甘休嗎?
兩人爭執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麻九說,這樣吧,咱們抓鬮,反正咱倆必須在一塊,是回伏虎山莊還是去通州木碗會老營,看天意吧!
麻九從鐵爐子裏弄出一塊燃盡的木炭,又在屋裏找到了一塊白布,將白布撕成大小相同的兩塊,用炭黑在一塊白布上畫了一個圓,在另一塊白布上畫了一個方塊。
麻九將兩塊白布圖案向裏疊成了一樣的形狀,放到了空空的茶壺裏,將茶壺蓋蓋上,使勁用手搖動著茶壺。
小琴在一邊傻呆呆地看著麻九的舉動,很好奇,看來,小琴沒有玩過抓鬮這東西。
搖動了幾下茶壺,麻九說道:
“你看見了吧,這茶壺裏有兩塊白布,一塊上麵畫著圓,一塊上麵畫著方塊,咱們現在就做一個規定,誰抓到了圓,誰說的算數,行嗎?”
“行!誰抓到圓,誰說的算!可是咋倆誰先抓呀?”小琴同意麻九的方案,不過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話問的好,這個問題也好解決,咱們來個石頭剪子布吧,誰贏誰先抓!”
“行!就石頭剪子布,來!”
小琴邊說邊將右手藏到了身後,麻九也把右手背到了身後,兩人同時拉長聲音,一同喊道:“一···二!”
話音未落,一大一小兩隻手同時從各人的後背突然衝出!
麻九出的是石頭!
小琴出的是布!
小琴贏了!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你輸了!”小琴風趣地調侃麻九。
“一片小小的荷葉,又軟又嫩,你贏了!”麻九把小琴的玉手比作了荷葉。
哈哈哈······
一看麻九沒有冒難聽的話,自己又贏了,小琴禁不住笑了起來。
小琴一邊咯咯咯地笑著,一邊將小手伸進了茶壺口,一塊白布被她夾了出來。
小琴迫不及待地展開了白布,一個黑黑的醜醜的方塊出現在眼前,小琴一看,氣得抓起白布就朝麻九的臉上撇去!
麻九一側臉,白布飄飄忽忽地落到了地上!
小琴突然轉過小臉,背對著麻九,她的眼睛濕潤了!
真是少女的臉,天上的雲,一會兒一個顏色。
一看小琴耍脾氣了,麻九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安慰的口氣說道:
“願賭服輸吧!大小姐,再說了,輸了其實是好事,通州那邊好玩的東西可多了,去一趟不白去!”
“有啥好玩的呀?”
“有···有···有荒山,能放雪爬犁,飛滑直下三千尺,就像仙車落九天,可好玩,可刺激了!”麻九這是隨口胡謅,有荒山不假,可雪爬犁麻九在老營都沒玩過,那是麻九前世的記憶。
“沒意思,我們那裏也有爬犁。”小琴似乎不屑一顧。
“那裏有胖家雀,篩子就能扣住。”
“嘰嘰喳喳的,討厭!”
“還有···那個還有···”
麻九一時語塞了,滿臉弄得通紅,用手不住的撓頭,有點尷尬了。
“有個朝思暮想的婉紅姑娘,對吧?”小琴瞪著麻九,小嘴一撅說出了一句令麻九吃驚的話。
看來,昨天張三錯把小琴錯當婉紅的那句話,給小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