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撞暈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這回身邊沒有了朱碗主和老貓,麻九覺得自由了不少,金龍劍想怎麽舞就怎麽舞,全憑自己的感覺了。
令麻九奇怪的是,身邊的惡狗又變成了一個個的木馬,後麵的惡狗又跳起了木馬,玩起了肉蛋攻擊。
麻九一陣冷笑,動物就是動物,狗就是狗,原來哨聲沒變,狼狗們的攻擊方式依然不變。
一枚枚肉蛋射向了麻九,麻九不慌不忙,既然是肉蛋攻擊,就不怕它張口撕咬了,當肉蛋落向麻九的時候,麻九掄起金龍劍就像拍著一隻隻蒼蠅,拍向狗頭。
幾隻狗被拍得昏在了地上,麻九抬腳踢飛了它們,自從吃了水晶草,腳力大增,一棵拳頭粗的小樹,麻九一腳就能踹斷。
身邊的狼狗距離麻九都不遠,一個個呆呆傻傻地潛伏在地上,給後麵的狼狗甘當木馬,麻九一陣冷笑,金龍劍一揮,來了一招七聖拳的觀音指路。
刷刷刷···
劍尖刺向了四周的狗頭。
瞬間的功夫,狗頭全部掛了彩,有掉耳朵的,有豁嘴的,有裂鼻子的,有頭皮開裂的,有下巴淌血的,一陣哀嚎,木馬紛紛坍塌,四散而去。
攻擊朱碗主和老貓以及李靈兒的狼狗,也是一個作戰模式,肉蛋攻擊。
朱碗主和老貓這回學會了,就是不能硬碰硬,躲唄。
等惡狗們落地了,再上木杵,或是踹上一腳。兩人也是遊刃有餘,打得惡狗屁滾尿流。
這是什麽人給狗訓練的招數,簡直是一場鬥狗遊戲!
李靈兒一隻寶劍如龍似蛇,身形一會兒如弱柳扶風,一會兒如蟋蟀跳鍋台,一會兒如白鴿飛翔,一會兒如餓虎撲食,一會兒如和尚撞鍾,打得惡狗們離她越來越遠,肉蛋戰術徹底玩完。
突然,哨聲變了,兩短一長的哨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頻率的呼嘯聲,就像刮起了八級大風,刺耳,急迫,抓心。
聽到新的哨聲,狼狗們立刻改變了戰術,所有的狗都倒在了地上,發瘋地朝人們滾過去。
真是狗挨狗,狗撞狗,狗蹬狗,狗踢狗,狗壓狗,狗推狗,狗咬狗。
到處都是狗頭狗腿狗肚子狗爪子,遍地都是黑黑黃黃紅紅紫紫白白,一雙雙綠眼晃晃悠悠忽明忽暗若隱若無,就像無數的鬼火,在地上跳來跳去。
柴草被攪動得飛了起來,殘餘的篝火被弄得七零八落火星四散,一股燒焦狗毛的氣味,直鑽鼻孔。
滿地是瘋狂打滾的惡狗,簡直沒有立錐之地。
麻九雙腳跳著,寶劍不斷向地上戳著,一下子踩到了狼狗的肚子上,嗷的一聲,狼狗猛然起身,差點把麻九撂倒。
朱碗主和老貓也學著麻九跳躍著,他倆舉著雙手,使勁蹦著,由於身子不是很靈活,加上落腳時有些猶豫,兩人沒有跳動幾次就都跌倒在了狗堆裏。
狼狗滾動掀起的狗浪,一浪接著一浪,拍打著朱碗主和老貓,他們在波濤洶湧中淹沒了,再也爬不起來了。
哨聲呼嘯,狗浪滾滾,洶湧澎湃,排山倒海。
突然,幾把撓鉤從窗戶外伸了進來,準確地鉤住了朱碗主和老貓,兩人發出尖銳的叫聲,撓鉤快速地拖著他們朝窗戶奔去。
麻九一看,不好,得趕緊解救他們呀!
他大叫一聲,縱身朝窗戶方向跳去。
劃著優美的弧線,麻九的身子就像離弦之箭,朝窗戶射去。
撲通!
麻九雙腳落在了快速滾動的狼狗的脊背上,狼狗嗷的一聲,把麻九拋了出去。
麻九身體打著橫飛了出去,腦袋直奔一根堂柱撞去。
嘭!
麻九的頭頂重重地撞到了堂柱上,腦袋嗡的一下,眼前金星閃爍,接著,就一片漆黑,耳朵裏的聲音突然變小了,消失了。
麻九撞暈了,身子重重地落向了地麵,砸到了三四條惡狗身上,惡狗發出了淒慘的嚎叫。
李靈兒一看,三步兩步竄到麻九跟前,一個掃蕩腿,掃走了惡狗,撿起麻九的金龍劍,迅速插在身後,一把抱起麻九,起身兩步躍上了窗戶台,跳出了屋子。
月光如水,十幾個黑影站在窗戶前,向屋裏窺看,一看李靈兒飛出了屋子,幾人起身攔截,李靈兒把寶劍一揮,就打飛了幾件兵器,兩把撓鉤呼嘯而來,李靈兒刷刷兩劍就削掉了鉤子,在黑影的喊叫聲中,李靈兒直奔大車而去,翻身躍上大車上拴著的馬匹,一劍斬斷韁繩,策馬跑出了院子。
後麵傳來了一陣狂呼亂叫。
跑出了果樹林,李靈兒打馬上了官道,朝著西邊,朝著遠離木州的方向跑去。
月亮圓而有缺,月光白花花的,明亮如水,官道黑黑的,就像一條寬寬的緞帶,彎彎曲曲伸向遠處,漸漸模糊了。
馬兒馱著兩人,有些艱難地奔跑著,馬蹄刨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給寂靜的夜帶來了不安的騷動,路邊的老鴰躥出了樹冠上的草窩,沒頭沒腦地亂飛著,大路上覓食的老鼠也急急匆匆地跑回了路邊的鼠洞,蹲在洞裏諦聽著,幾隻野兔從路邊驚起,跳躍著跑向了田野深處,蹲下身子,扇著耳朵,搜索著聲音的動向,一隻孤狼,豎起耳朵,揚起頭顱,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轉眼就跑出了十幾裏,前麵隱隱約約出現了村莊,這是一個大莊子,房屋都坐落在道北,都是坐北朝南的人字形房屋。
距離村子一二裏的時候,村子裏就傳來了犬吠,這些是看家護院的狗,和剛才那些狼狗比,它們可能屯一些,土氣一些,但,它們不是工具,它們對家有真摯感情,不會被壓迫被奴役被愚弄被利用。
村子東頭有一棵大槐樹,一棟三間草舍有些孤單地矗立在槐樹旁邊,距離其它房屋較遠,籬笆小院,豬圈雞舍狗窩高高低低,錯落有致。一個柴禾垛又高又大,矗立在草房的屋後十幾丈遠的地方,柴禾垛用柳條子打了柵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頭門。
這家的狗可能年邁體衰,睡著了,一點動靜也沒有,草屋灰的灰,黑的黑,靜靜地沉睡著。
隻有窗戶前掛著的紫色大蒜和幾穗黃橙橙的苞米,才顯出屋裏的一絲絲生氣。
李靈兒勒了勒韁繩,馬兒放慢了腳步,她驅馬來到這家的柴禾垛旁,把馬栓在柴禾垛的北邊柵欄上,從柴禾垛上拽下了一些穀草,扔給了馬,馬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看來,它真餓了。
馬這種動物是必須吃夜食的,這是它的生活習性。
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嗎!
李靈兒拉開柴禾垛的柵欄門,用穀草和柳條子搭了一個簡單的窩棚,地上墊上厚厚的穀草,之後,她把麻九抱進了窩棚,兩人在這寒冷的夜裏,安頓了下來。
村裏的狗不再叫了,它們是需要連續刺激的,否則,耳朵聽不到奇怪的聲音,眼睛看不到奇怪的景象,它們就會慢慢失去咆哮的熱情閉嘴了。
此時此刻,一切都靜悄悄的,隻有馬兒咀嚼著穀草的聲音隱約傳來,嘎嘣嘎嘣的,仿佛一首奇特的歌曲,很有節奏,又似乎沒有節奏,很單調,但,很溫馨。
李靈兒端坐在窩棚裏,兩把寶劍被她插在了窩棚門口,她抱著麻九的頭,讓麻九平躺著。
外麵的月光純潔白亮,一切如銀似水,如夢如幻。
裏麵的光線朦朧曖昧,一切模模糊糊,似有似無。
一股穀草發出的特殊氣味彌漫在窩棚裏,辣絲絲,甜滋滋的,還有一股大地的氣息,濕潤,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