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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小廟情懷

  “唉!”麻九輕輕歎了一口氣。


  心裏憋屈,有點喘氣費勁。


  真是英雄氣短啊!

  不!

  真是憂愁氣短啊!

  “唉!”


  “唉!”


  麻九不斷地長籲短歎著,越歎氣氣脈越不夠用,越覺得憋屈難受,不得不蜷蜷身子,壓迫自己的胸部,使得自己好受一些。


  這回終於明白了,為啥大道邊上有些流浪漢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像懶蟲一樣,原來這樣比較節省喘氣的力氣啊。


  一隻輕柔的玉手伸向麻九的額頭,輕輕試探著,撫摸著。


  麻九堵得難受的胸口頓時有些舒緩了,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李靈兒的玉手很溫潤,但,麻九感覺渾身火辣辣的。


  “咋地,為朱碗主他們擔心了?”李靈兒輕柔的話語聲,從黑暗中傳來。


  “有點!”


  “想念處州木碗會的人了?”


  “有點!”


  “悲傷薑盆主的離世了?”


  “有點!”


  “為那個叛徒生氣呢?”


  “有點!”


  “明月千裏寄相思?”


  “不對!”


  “啥不對呀?”李靈兒不禁有些詫異。


  “說的路程不對,沒有一千裏!”


  “看來是真相思了,想那個人了咋地?”李靈兒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起來,仿佛是某種情感莫名其妙的影響。


  “有點!”


  李靈兒不語了,但,喘息聲似乎有些變粗了。


  “她很美很溫柔很善良很可愛很聰明?”


  “有點!”


  “從小青梅竹馬,還是萍水相逢,一眼就中?”


  “有青梅竹馬的,也有萍水相逢的!”


  “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了!”


  麻九趕緊把話拉回來,自己的舌頭太大了,有點不好了,再弄下去,非變味了不可。


  李靈兒半天沒有說話,怯生生地把手拿了回去,不再觸摸麻九了。


  麻九忽然感覺頭上似乎沒有了陽光,身邊沒有了花香,體溫也漸漸由火熱轉向了清涼。


  夜很靜,兩人的心裏卻不平靜。


  柴禾不再沙沙響了,兩人似乎都凝固了,成了雕塑。


  忽然,外麵傳來了幾聲狗叫,接著,又傳來了幾聲狗的嚎叫。


  麻九的脖子有些癢癢,可能是柴禾棍刺激的結果,他伸手輕輕抓撓著,弄得柴禾發出一陣聲響。


  “你到底有幾個相好的呀?”李靈兒突然開口,語氣很莊重。


  “挺多的呀!有朱碗主,有老貓,有老穆,有處州木碗會的大虎二虎,有通州木碗會的護法,有伏虎山莊的營長,還有一個···,就不說了。”


  通州木碗會的護法就是指的婉紅了,伏虎山莊的營長當然指的就是小琴了,這是麻九巧妙運用的隱語,當著李靈兒的麵,最好別提女子,尤其不能提及年輕的女子,這一點心眼,麻九還是有的。


  “別裝糊塗,我問你的是有幾個女的,和你相好。”李靈兒不依不饒,看來,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除了男的,就都是女的了!”


  “這不是廢話嗎!我再問你,你把那些女的列為你的相好的,你憑啥呀?”李靈兒不再追問麻九相好的女子個數了,而是話鋒一轉,問起了更加深奧的問題。


  “要說憑啥呀,就是兩人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你瞅我順眼,我瞅你愉悅。”


  “標準有點世俗,還有嗎?”


  “一起經風雨,一起受冰霜,一起吃甘蔗,一起咽糟糠,一起打老虎,一起驅蚊蒼,一起鬥惡狗,一起戰群狼。”


  “標準有點大眾化,有啥特殊的標準嗎?”李靈兒好像沒有聽到自己感興趣的話,故此,繼續追問。


  “一起爬天梯,一起滅惡幫,一起趕大車,一起拓大荒,一起抗山賊,一起受過傷,同唱一首歌,同住一張床,同吃一碗飯,同使一條槍,同騎一匹馬,同開一扇窗,同飲一壺酒,同在廟中藏······”


  麻九剛剛說到這兒,就覺得一陣冷風朝頭上襲來,還嘩啦嘩啦直響,麻九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原來是李靈兒聽著哪地方不順耳了,拿起柴禾棍黑暗中朝麻九打來了。


  “我叫你油嘴滑舌,我叫你欺騙善良!”李靈兒黑暗中把柴禾棍舞動得呼呼直響,打擊著麻九。


  廟裏的空間太小了,為了躲避打擊,麻九退到了廟門邊上,李靈兒黑暗中看到麻九身影一閃,就一腳朝麻九踹去!


  噗!

  咣當一聲,麻九被李靈兒踹到了門外。


  一股冷風頓時吹進了脖子,麻九一哆嗦。


  廟門上紅光閃閃,麻九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一看,真是火光,側臉一看,火光來自小小村子的最裏邊,大槐樹的附近,大槐樹被火光映照得通紅,有了不一樣的神采。


  隱隱約約傳來吵鬧聲,好像還有哭聲。


  失火了,誰家失火了?

  “快出來!相好的,村裏誰家失火了!”麻九朝廟裏的李靈兒大喊。


  “咋回事?著火了?”李靈兒拿著兩把寶劍跑了出來,也不計較麻九對她的稱呼了。


  李靈兒把金龍劍遞給了麻九,看了一眼大槐樹方向,便有些焦急地說道:“好像是打架了,走!看看去!”


  兩人越過小廟前的土道,快速朝村子裏麵大槐樹跑去。


  村子不大,房子分布也沒有啥規律,東一個,西一個的,每家都有前後院子,沒有院子的地方,雜草叢生,一片荒蕪,跑起來都絆腳。


  看來,這個地方原來就是一個大荒甸子,這些農戶,應該都是一些小小的菜農。


  兩人急匆匆地朝著大槐樹朝著火光的方向跑去,引得幾條看家狗汪汪汪地叫個不停,有幾家窗戶忽然亮起了燈,並傳來了吱吱嘎嘎的開門聲,小村子頓時就像炸了鍋一樣,沸騰了。


  當兩人跑到村子最後一棟草房跟前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高大挺拔的老槐樹下是一口水井,井台很高,轆轤很大。


  就在井台的邊上,點著三堆大火,柳條子和破爛木頭在劇烈地燃燒著,劈啪作響,火光衝天,青煙滾滾,照得現場一片通紅。


  四張大大的八仙桌放在井台邊上的空地上,每張桌子上都躺著一個人,一男一女兩個大人和一男一女兩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都被綁在了碗口粗的木頭杆子上,木頭杆子橫放在桌子上,木頭杆子兩頭都有壯漢把握著。


  四張桌子擺成了圓形,使得桌子上的人頭對頭,距離很近,四人的腦袋下麵,是一個巨大的木盆,就像殺豬時候放在豬頭前麵接血的盆子一樣。


  火堆周圍站著一些穿著黑色外衣,手裏拿著家夥的漢子,各種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冰冷的寒光,或明或暗,有大砍刀,有長短不一的棍棒,有雙股叉,有鋼鞭,這些人一個個麵目猙獰神態粗鄙,麵露貪婪,仿佛一群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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