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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青婧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也會有拐子。


  認真算起來,帝國最常見的商人便是人販子了,十個商隊九個半兼職人販子,還有半個不是因為良心而不做,而是沒有帶人的餘裕而不做。


  做生意也分緊俏和不緊俏,隻有在最緊俏的貨塞不滿車隊時,商隊才會兼職人販子。


  拐賣人口,非常常見,常見到,以前如何不得而知,但如今的帝國,尋常人家的女子出門在路邊采個桑都可能被抓走販賣為奴,甚至賣到窮山疙瘩裏;孩童.……大人稍微不注意,然後再也找不回來了也實屬常見;男子,出門走遠點被抓走為奴,同樣不稀奇。


  抱著一堆藥材的青婧扭頭看了眼某個抱著孩子的男人,覺得和自己無關。


  一來,人口買/賣在帝國本就是合法的,而這樣的人販子背後也往往有後台,雖然帝國在白帝時搞過一段時間的成文法,但最終還是沒能贏過禮樂宗法,或者說,敗給了血統貴族。時過千年,也陸續有一些國族進行變革,推行成文法,但帝國的主流還是秘密法,合不合法也就是後台一張嘴的事。即便是成文法,也嚴重偏向貴族的立場,對貴族的約束力度,得看原告是不是貴族,若是貴族,自然是有約束力的,若是氓庶,那就是堂下何人狀告本官了。


  二來,生存與繁衍是生命的本能,為了保障自己的後代有更多的資源,既得利益者群體有意識或無意識的消滅別人的後代是本能,做為一個生物學家,好吧,當年被辛箏說服後她已經在對自己平素觀察研究的生物進行幹涉了,但這裏又不是辛箏的封地,她不想讓人認出來。


  腦袋扭回來時青婧看到了男人懷裏抱著的男童的模樣。


  青婧猶豫了下,還是大步追了上去抓住了男人,對男人微笑道:“把這小兒給我。”


  “你幹嘛?大庭廣眾之下搶小兒?”


  男人的呼喊引來了街上眾人的圍觀,卻沒人上前做點什麽。


  青婧突然發現,辛箏那套見義勇為無關道德,有關利益與法律責任的邏輯真的很有道理。


  這要是在辛箏的封地,一整條街的人都該撲上來把他倆抓起來送到遊繳了,讓遊繳弄清楚究竟是誰是人販子,然後大家一起領賞,人販子沒錢?沒關係,勞役抵償。


  看熱鬧旁觀不沾麻煩?


  統統抓起來與犯罪者同罪。


  青婧也懶得廢話,抓著男人的胳膊一扯,將男人的一條胳膊生生撕了下來,男童也掉了下來,青婧伸手一撈,將男童撈進懷裏。


  半條街的人都被撕下來的胳膊給驚得尖叫,男童卻沒發出聲音,青婧扔掉胳膊低頭一看,男童嘴巴鼓鼓的,明顯塞著東西,伸手一扣,扣出一粒桃核。


  男童仍舊沒出聲,這回是嚇的,雖然被嚇到了,但還是緊緊抓著青婧的衣服,顯然有分辨能力。


  男人是拐子,青婧再凶殘也不可能是一夥的。


  青婧也的確不是拐子,問男童。“你家在哪?”


  男童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哪認得自己家在哪。


  青婧無奈隻能抱著男童離開,無人阻攔,徒手撕掉一個成年男人的胳膊,簡直是怪物,誰敢攔?


  青婧抱著藥材與男童回到辛箏的府邸時得知辛箏今日終於被王從王陵那放回來了。


  門童看到男童,下意識問青婧:“青婧子在蒲阪有家?”


  青婧搖頭。“我並無家室。”


  知識多香,為什麽要成家浪費時間在無聊的事情上?而且,夫妻關係並不能阻止她的耳朵聽到配偶心裏的想法,男人麵對她的外表時心裏想的東西.……反正這麽多年聽多了,她對男人完全失去了興趣。


  再美的皮囊也抵不住皮囊之下的心思太掃興。


  “這小兒與青婧子真像。”門童感慨道。


  說這倆是親生的,絕對有大把的人信。


  青婧將小童塞給了門童。“這是葛天國嗣君之子,怎麽處置讓你家大君決定。”


  小童下意識抓著青婧的衣服不放。“不要。”


  哪怕被青婧之前生撕人胳膊給嚇著了,但他還是比較信任青婧,原因無它,青婧生得讓他麵熟。


  青婧無情的將男童的爪子掰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藥材走了,背後男童的哭聲被耳朵自動忽略了。


  門童無措的抱著男童去找辛箏。


  男童生得和青婧很像,第一眼以為這是青婧不知道何時生在蒲阪的孩子,但很快就知道不是。


  不過,真像。


  至於怎麽處置,辛箏讓門童先把孩子抱下去弄點玩具玩著,再讓人去把青婧找來。


  待青婧來了,辛箏問:“我不是讓你回辛原繼續研究牧草增產嗎?”


  災難君王的仇家名單太長了,蒲阪又是帝國的中心,碰上的幾率真的很高。


  青婧道:“研究農作物在哪不能研究?別擔心我的仇家,我的仇家中見過我生得什麽模樣的大多死了,還活著的沒幾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青婧道:“那好吧,我給自己換張臉總行了吧?”


  “換臉?”辛箏詫異,臉還能換?


  青婧隨手掏出一遝□□。“當然能。”


  青婧隨手取了一張戴在臉上,雖然因為臉型的關係還是有幾分相似,但絕對不會錯認為同一張臉,最多就是覺得人有相似。


  見辛箏被驚到了,青婧將人皮摘了下來。“不會被發現的。”


  “那麵具是什麽皮做的?”


  “人皮。”青婧說。“新鮮的,剛死之人剝下來的人皮。”


  辛箏沒追問你怎麽就趕得上別人一死就剝人皮這種細節,而是換了個不那麽反胃的話題:“那孩子是怎麽回事?”


  “被拐子拐了,我順手抱回來了,你想怎麽利用皆可。”青婧道。“若葛天嗣君隻這一個孩子的話,你可以考慮細水長流的利益,若不止這一個孩子,隨便敲一筆錢財,或是製造矛盾,日後製造葛天國內亂都是不錯的法子。葛天侯得位不正,但他與井雉的能力都太出色,生生壓下了這些劣勢,但他的子孫沒有這樣的能力,再有個內亂,葛天國必亡。”


  辛箏怔了下。“我以為你與葛天嗣君有些關係,怎麽聽著……好似有仇。”


  “往日無仇,近日無冤。”青婧答。


  “多管閑事救人,不太像你的風格。”辛箏好奇的說。


  青婧是什麽人?


  生物學家。


  人族是她的研究對像,如同她做實驗時的兔子老鼠。


  誰會關心做實驗的兔子老鼠有什麽悲喜?反正青婧雖然因為讀心的關係能夠聽到眾生內心深處的悲喜,但從始至終,無動於衷。


  既然悲喜並不相通,自然不會有多少惻隱之心。


  “你看我和他的長相難道還猜不到?”


  辛箏說:“你對血親的心態真是……”


  一言難盡,救是救了,但救完了就是一通算計,甚至算計著日後怎麽讓人自相殘殺,亡其國。


  青婧不以為然。“血緣重要,也不重要。”


  辛箏無法反駁。“葛天國嗣君隻此一子,我會讓人將那孩子送回去。”


  葛天嗣君是女人,自然不想頻繁生育損害身體,生了這個孩子後便沒再生,估計是不打算再生了,反正她的婚姻是娶,不需要生兩個孩子,一個繼承母親的家業,一個繼承父親的家業。有一個當繼承人就夠了,沒必要冒險再生,這會孩子丟了,估計該急死了。


  適合細水長流的發展利益。


  葛天國產葛,是紡織大國,辛原對布匹的需求還挺大的。


  九州的羊,羊毛又短又硬又粗,隻能擀成氈子,硬得可以,做成衣服.……哪怕是做工最粗的粗布衣服都比它穿著舒服。羊絨倒是能紡織成穿得舒服的布匹,還非常舒適,但一隻羊身上能薅多少羊絨?羊絨布完全是當奢侈品來賣給貴族的,賣得比黃金還貴,但不能量產就沒有意義。


  元洲很大,根據青婧的進化論:在極北的苦寒之地是可能存在毛細且長的羊。


  青婧早年遊曆元洲,就見過那樣的羊。


  龍伯族在荒原北部的部族養的寒羊就是在冰原邊緣發現並馴化的羊種,毛特別長。


  多年前派去被稱為貊國的東部龍伯通過龍伯獲取細毛羊的商隊已經回來了,帶回了不少羊毛特別長的寒羊,虞也讓人研究出了羊毛紡織布匹的法子,正準備推廣對寒羊的養殖,量產羊毛衣服,但羊毛衣服隻能冬季穿,夏季穿比穿皮草更熱。


  夏季時還是得穿葛麻。


  辛原的人口會越來越多,對葛麻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多,和葛天國交好沒壞處,哪怕是拿個通行符節,商隊往來被關卡堵住收稅的次數少點,成本都能降低很多。


  這年頭,設立關卡收稅不是國君獨有的權力,而是所有貴族的權力,而每個貴族都不會浪費自己的權力,莫說整個帝國了,哪怕是最小的方國,國中有多少貴族,就會有多少關卡,字麵意義上的關卡林立,層層盤剝。


  這也是她在蒲阪時和許多質子往來,弄了不少通行符節的原因。


  葛天國的符節,一直沒弄到。


  國君權力強大的國族,國家也往往強大,這樣一個國家的通行符節價值也更高,不像那些被封臣貴族給架空的國族,想讓符節起到作用還得自己動手和不少貴族切磋一二。


  因為珍貴,便不會輕易給予。


  這次是個機會。


  辛箏一邊惦記著葛天國的通行符節,一邊將自己寫在帛書上的東西給青婧看。“這是我剛寫的一些政策,你看看如何。”


  其實她不給青婧看青婧也知道帛書上寫的什麽,但辛箏覺得,青婧欠缺的就是正常人之間的相處才會越來越沒人性。


  不過話說回來,能清楚青婧能讀心還能和她正常相處的也沒幾個。


  青婧對於辛箏的多此一舉也沒多說什麽,配合的接過帛書看了起來。


  因為還在組織思緒,帛書上的內容有點散亂,但再散亂也不能掩蓋其燒錢程度。


  一,序學一年級的學生,以後不再是序學免費管他們朝食的主食,連夕食也管了,當然,菜還是要收錢的。不過,人族一日兩餐,氓庶的餐食哪怕有菜也是野菜,真正填肚子的還是靠主食,這一政策相當於學生第一年讀書時的夥食全都由國家包了。


  不是一般的錢多了閑得慌所以燒著玩。


  辛箏不喜文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纖弱之態都是她不喜的,她喜歡的是生存能力強大的,有野心的人,野心使人強大,有野心的人往往活得更久。


  這審美和喜好若是擱在冀州,能讓人給罵死。


  冀州大部分國族對女人的審美是纖弱為美,喜好柔弱的,馴順的。


  至於野心,下位者有著超出身份的野心,那麽想要往上爬就必然要不擇手段,沒辦法,上麵被血統貴族給堵死了,唯有不擇手段才可能撕開一條縫隙。但也是貴族們口誅筆伐的,鄙賤之人就是鄙賤之人,毫無道德。


  不過辛箏的性格,她若真生在冀州,那她出生的國家必然血流成河,被她給殺的。


  冀州的環境對女性太惡劣了,想嶄露頭角,出人頭地,井雉已經證明了該怎麽做:屠刀之下,男性的尊嚴比地上泥還不值錢。


  井雉手中權力的每一次增加的背後都是無數男性既得利益者的死亡。


  辛箏比井雉幸運一些,生在兗州,兗州的人口密度低得感人,又與異族毗鄰,沒法搞冀州那套。


  人族和羽族是敵人,但當了幾千年的鄰居,很難不受影響。


  帝國萬裏河山,兗州、沃西與青州三地的女性貴族數量是最高的,地位相對於別的地方也普遍高出很多。


  辛箏拒絕遷就別人的審美,哪怕那已是大勢所趨。


  所以,序學的生徒,男女比例不相上下。


  所以,序學每天都有一到兩節的武課,不拘男女都得給她習武,接受一定的軍事訓練,並且武課的成績在總成績占比很重。


  那麽問題來了。


  孩童的食量本來是不大的,可天天上武課,飯量怎能不暴漲?

  辛箏規定的最低學齡是四歲。


  四歲的孩子,能幹什麽活?


  光吃飯不能幹活,序學管飯,還不收任何費用(兩年徭役),還能學東西,哪怕是目光短淺,看不到讀書的好處的愚民,也會衝著序學管飯而把孩子送去讀書,而非留在家裏幫忙家務。


  孩子在家裏幹家務和吃的飯比起來,明顯是不劃算的。


  至於氓庶粗放的養孩子的方式往往導致孩子六七歲了還不會說話,而序學要求,孩子入學時至少得會說話,想來為了節省開支,以後氓庶父母肯定會有意識的教孩子說話,免得有名額,孩子也不能入學,那會讓人有虧大了的感覺。


  而且序學有膏火錢拿,每一科的前幾名有膏火錢做為獎勵,辛箏設置膏火錢時給得相當優渥,一個學生若是能每一科都能拿到膏火錢,也別談什麽孩子太小需要大人養,學生自己就能靠著膏火錢養全家。


  青婧能預見序學未來會怎樣擴張。


  序學的開銷又會如何暴漲。


  再看第二條,是關於役的。


  辛箏之前為了修水利和道路,要求封地所有人,不論男女都得服兩年徭役,這不算重。這年頭氓庶一年至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服役,倒黴點,封君是個不仁慈的,一年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服役都很正常。但那些服役都是零零碎碎分布於一整年的,像辛箏這般一開口就要要求人一口氣服役兩年的沒有。


  氓庶是蛙,隻能用溫水滿滿煮熟了吃,一上來就是沸水,蛙會痛的,痛了就會逃,就會反抗。


  辛箏顯然也知道這點,因而給了補償:水利修完之前,封地所有稅賦貢助全都免除,後來又添了序學的入讀名額。


  修水利道路的那兩年就是氓庶對國君唯一的義務。


  蛙算了算,雖然前期有點痛,但後期感覺還挺劃算的,因而學著忍耐。


  水利已經修了五六年,虞估計再有三四年就該修完了,因而需要提前把稅賦貢助役這些給整理出來,以前那套,可以肯定辛箏不會喜歡。


  稅賦方麵,還在收集整理資料,辛箏也不打算發表什麽意見,或者說,她唯一的意見就是:口賦與算賦不允許征收。


  算賦是軍賦的一種,最早出現於冀州,那些進行了變革的國家,井田製崩潰後,私田漸漸合法,被承認。


  土地是根本,土地製度都開始改變,別的方麵自然也要有所變化,包括稅賦。


  算賦的名目為治庫兵兵器)車馬,向成年人征收的的一種賦,是國家財政的一項重要收入。


  一般是從十四歲收到六十歲,但列國紛爭,戰爭頻繁,大部分國家都是十一二歲就開始征收算賦,至於六十歲後就不收了,這年頭就沒有能活過四十歲的氓庶,能活到六十歲的都是貴族,不差那倆錢。這點錢,收不收對貴族都沒影響。


  而為了增加人口,鼓勵生育,鼓勵早婚早育,很多國家都規定十四到三十歲女子未嫁者繳三到五倍算賦。


  對此青婧素來是服氣的,這麽搞,貴族還好,不差那倆錢,而且貴族是不用納稅的,曆史上想讓貴族繳稅的人王與諸侯就沒哪個有好下場。稅官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至於貴族不繳算賦,湊不夠稅錢,簡單,從氓庶身上再薅一把毛補上。


  貴族想什麽時候結婚就什麽結婚,終身不婚都行,但氓庶……普遍十四歲之前就結婚,早婚早育,死得更快。


  不過不考慮長遠影響,這麽搞的確很刺激人口增長。


  至於男女人口比例失衡,單身男性太多容易出問題,小問題,懶惰是罪,徭役兵役,國家有一千種法子從肉/體上消滅底層單身男性。


  口賦是國君的私人收入,不入國庫,向未成年人征收,起征年齡一般為三到五歲,但也有從一歲開始收的,更有甚者,從嬰孩就開始征收。


  這也是青婧佩服的,看早婚早育,還能理解是為了刺激人口增長,但口賦……這一項直接導致了大量嬰孩被夭折。


  可以說,口賦是控製人口的大殺招。


  最令人佩服的是,口賦與算賦名義上是一年一收,但實際上……列國紛爭,戰事頻繁,口賦算賦一年征個三五回都算是統治者有良心了,沒良心的話,一年征收十幾二十幾回都不稀奇。


  不過,青婧也清楚,人頭稅對氓庶的傷害雖很大,但這是帝國進行了變革的方國的重要收入,不收人頭稅,國庫的財政收入必然嚴重縮水,影響很大。


  辛箏簡直是在為難虞,但虞也不敢和辛箏嗆聲。


  說回役,辛箏很有自己的想法。


  封地的氓庶,不論男女,年滿十四歲,超過二十二歲之前都得騰出兩年時間去服徭役或兵役,反正二選一,不論什麽出身都不允許免除,但允許用錢抵償,不過用錢抵償的話,不附贈孩子入學序學的名額,也不能參加選拔胥吏的考試,而辛箏對官吏的打算很不走尋常路。


  官必須從吏裏挑選,而吏通過考試從氓庶裏挑選,但考試有門檻:隻有親自服過徭役或兵役的人才有資格參加考試,不拘男女。


  花錢不服役便意味著這輩子都別想當官了。


  辛箏也不打算和同行比誰更爛,氓庶一輩子隻服一次役,兩年服完了,以後就都不用服役了。


  當然,修道路水利還是需要很多人手,而軍隊也會吃人口,人手短缺時肯定還會讓氓庶去幹活與參軍,但那個時候不是服役,能拿錢。


  三,增加對雲水戰略的投入,不論是在雲水上的船隊還是養的水賊,都要加快發展。


  青婧看完後就一感覺:燒錢燒錢燒錢.……

  “你賣壯/陽散與燃命丹賺了多少錢?”青婧對辛箏還是有所了解的,雖然花錢如流水,但花得很有計劃,保證不會赤字太多。


  突然這麽燒錢,多半是隱瞞了副作用拿出去賣的壯/陽散和燃命丹賺了很多錢,

  辛箏聞言露出了笑容,衝青婧比出了三根手指。“人血人肉果然是這世間最甘美的好物。”


  “三千金?”


  “大膽點。”


  青婧默了一瞬。“三萬金?”


  辛箏點頭。“這隻是第一年的盈利,因為貨物不足的關係,很多人都先定了貨,未來一年的盈利,不會少於十萬金。折壽神丹賣得特別好,五百金一丹,供不應求,可惜燃命丹副作用太大,若是賣多了,容易被發現,不然……”


  辛箏頗為惋惜,問青婧:“你能不能將折壽神丹改良一下?”


  青婧沉默了,半晌,道:“燃命丹的原理決定了副作用解決不了。”


  辛箏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會馬上死,而是恢複了康健後一段時間再死,免得被人聯想到折壽神丹有問題。”


  青婧想了想,說:“我可以試試。”


  若一個位高權重之人在垂死之時服了丹,好了起來,一段時間後又突然暴斃.……一定會很精彩。


  生命的樂趣就在於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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