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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少昊君離

  君離離開辛侯府後沒騎驢,而是牽著青驢步行回去,腦子裏亂糟糟的。


  人族判斷一個人是否成年的標準是男孩是否初/精,女孩是否初潮,來了那就不再是孩子,可以考慮結婚生子了。禮法上成年禮是二十歲,成年禮以後才能結婚,沒關係,生孩子趁早,侍女是用來做什麽的?就是用來生庶嗣的,紛亂的時代加上血統分封製,一個氏族想要發展壯大,人口非常重要。


  女性貴族會遲一些,至少十六歲以後才安排陪侍,也不怎麽會生孩子,生育風險太大了,侍女身為家庭奴隸,不事生產的同時還享受著優渥的物質生活,可不是主人白給的。


  侍女存在的價值便是討主人歡心,以及為主人開枝散葉,這也決定了侍女不管心裏怎麽想都得頻繁生育。


  女性貴族自己能做主,自然不會有年年往死亡邊緣展翅的興趣。


  不管不同身份的男女對生育的態度如何,但對於生育年齡都是符合主流標準的。當然,認知符合標準,但更愛惜生命,晚孕的女性貴族很多就是另一回事了。


  神裔氏族的認知屬於小眾:身體完全發育成熟了才能生孩子,早婚早育,死得快。


  可不管是大眾還是小眾,一個女孩的初潮都是重要的人生轉折點象征,開始從孩子向大人蛻變。


  辛箏的心性太過銳利早熟,總是會讓人忘了她的年齡,看得見的人還好,還能通過辛箏的模樣知道這是個多智的妖孽孩童,君離對辛箏的容貌與年齡都是模糊的。


  要不了幾年,兕子就是個大人了。


  君離的腦子裏不斷漂浮著這個念頭。


  成了大人,兕子就可以結婚,與另一個人共同孕育子嗣……

  打住。


  君離甩了甩腦袋。


  自己想什麽呢。


  就算兕子可以結婚也不可能是和自己。


  同姓通婚是為亂/倫,他和兕子都是炎帝之後,哪怕一個辛氏一個少昊氏,卻有著同一個姓——風。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吧。


  君離忍不住想起了神裔氏族,人族中非常有名的不遵守同姓不婚祖製的一群人。


  君離也曾問過連山果,同姓通婚,其生不蕃,神裔氏族族內通婚真的沒問題嗎?


  帝國曆史早期的血緣婚導致了大量先天有問題的嬰孩降生。


  連山果的回答是血緣婚和同姓通婚是兩回事。


  神裔氏族不是血親通婚的瘋子,明知道血親通婚的後遺症還那麽幹。但神裔氏族也的確同姓通婚,婚姻以族內婚為主,十個結婚的至少九個是和同族成的婚。是親戚,但都是遠親,五服之內不允許通婚,而神裔氏族的族人有幾十萬,不需要擔心自己倒黴到看上誰誰是自己的近親。


  出了五服,生出健康孩子和殘疾孩子的概率和尋常人是差不多的。


  君離覺得連山果當時大抵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估計很複雜,因為她之後補了一句。


  有些特殊遺傳那就是沒辦法了,是否血緣婚都不影響什麽,單純的看運氣。


  君離在腦子裏算了算自己和辛箏的血緣關係。


  辛氏的始封君是兩千多年前少昊部的一位庶子,因為是追隨白帝南征北戰,重新穩定了當時的帝國的功臣之一,後來白帝繼承王位,封賞有功之臣時,這位庶子也因此被封到了辛原,是為辛君。


  辛國最早的爵位是附庸君,也是方國爵位最低的一等,變成子爵是很久以後的事。


  千年前風姓氏族第二次分裂時辛國站在了窮桑氏一邊,在窮桑氏與少昊氏分裂後,窮桑氏給予了所有追隨自己的氏族賞賜,當時的辛國國君諡號為簡,史稱辛簡君,辛簡君沒有要封地財帛之類的賞賜,甚至還送了窮桑氏許多珍寶,隻請求提高自己的爵位。


  彼時沒人明白這人怎麽做這麽傻的事,但後來就明白了。


  對於辛氏而言,想要土地,自己能打下來,財帛也同樣可以搶,但爵位就有點麻煩了。


  禮樂天下的時代,沒有足夠的血統和身份,擠不進上流圈子,除非實力強大到能摧毀現有的秩序,否則再強大也不過是鄉下蠻子。


  辛君也是因此下注於窮桑氏身上。


  風姓氏族的第二輪分裂是無法挽救的,它太強盛了,強盛到了威脅帝都的程度,一個王朝的內部不允許有多個齊頭並進的聲音,而風姓氏族內部亦是矛盾重重,內外雙重因素之下,風姓氏族要麽毀滅要麽分裂。


  窮桑氏背後的支持是玉宮與蒲阪,獲得爵位的希望更大。


  辛簡君也賭贏了,成為子爵後辛氏曆代國君開始不斷通過聯姻與戰爭不斷擴大自身的影響力、其它地方的技術以及人口,去過辛國的人都會發現,辛國的人口相當複雜,帝國各地的地緣特征應有盡有。


  而這種血緣的混雜中,辛國也完成了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到兗州境內數得上名號的強國的轉變。


  辛箏現在更進一步了,她將辛國的爵位從子爵變成了侯爵,從一個普通諸侯變成了方伯。


  距離辛氏庶子從少昊氏分出去到辛箏這裏,有兩千三四百年了,辛箏是辛國的第一百二十九代國君。


  君離哪怕是用膝蓋算都知道自己和辛箏莫說五服了,便是百服都出了,肯定不存在其生不蕃的問題。


  好像真的可行。


  君離忍不住思考如果自己和辛箏有一個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他不知道辛箏生得什麽模樣,但很他確定,辛箏一定是這世上生得最美麗的人。


  自己的話,神裔氏族盛產美人,連山果的情史那麽洋洋灑灑,君離覺得,連山果一定很美,不然她這麽風流成性,怎麽還會有那麽多出色的男人跳進這這天坑裏,老爹可是一輩子都沒爬出來。


  至於老爹,那是沃西有名的美男子,自己前麵的兄長和姐姐們據說也都是很美的人。


  這樣兩個美人結合生出來的自己更是不可能差了。


  同理,自己與辛箏若有孩子,一定也會很好看。


  他在連山城的時候幫人照顧過孩子。


  家長有事出門不方便帶著孩子,但把孩子扔家裏.……雖然大部分人都是這麽幹的,但神裔氏族很難這麽幹。


  壽命越長的物種,想要後代就越難。


  普通人族一年就能生一胎,神裔氏族十年八載都未必能生一胎,連山果和少昊旅在一起幾個月就有了他,隻能說這兩個人的運氣都非常不錯。


  獲得的難易不同,再加上不需要將所有的精力用在怎麽生存上,對子嗣的上心程度自然不一樣。


  若是熊孩子也就罷了,撐死回家的時候得大掃除和重新置辦家具,但小嬰兒卻是沒法放心的。


  君離經常被委托照顧小嬰兒,他生得好看,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最重要的是,他的脾氣非常好,有耐性,不會被小嬰兒給逼到發瘋,而且小嬰兒也都很喜歡這個陪玩的大哥哥。


  小嬰兒給君離的記憶是非常的柔軟脆弱,小爪子握在手裏都沒什麽骨頭的感覺,或者說全身都沒骨頭,能把腳丫掰到嘴邊啃,哪個大人做得到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把小嬰兒放著坐在地毯時,小一點的根本坐不了,擺好坐的姿勢後隻要一鬆手小嬰兒就會往地上倒。


  小嬰兒通常會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也摔不疼,身體摔倒後會咯咯的笑,要再玩一次,然後一次又一次,玩到大孩子甚至大人都累得想死了,小孩仍舊精力旺盛。


  大人已經活了很多年,各種各樣的風景已經看習慣了,但嬰孩不是,剛剛出生的它們看什麽都是新奇,最喜歡的便是看各種新鮮的事物,哪怕惹它們不高興了,抱著舉高高,讓它們的視野增加,或是抱著到處走走,都會很快高興起來。


  君離的腦子冒出了許多以前幫著照看各種小孩的經曆,小孩就沒有不鬧騰的,相當能折磨人,但如果是他和辛箏的孩子,他一定會更有耐心,哪怕是被折磨,也會是幸福的折磨。


  一直到走過了頭,將自己的府邸給遠遠甩在了身後君離才勉強重新冷靜下來。


  自己因為連山果的影響將同姓不婚和血緣婚給當成了兩件事來看待,但這隻是神裔氏族的小眾觀點,主流觀點還是將同姓不婚和血緣婚當成同一件事來看待。


  辛箏能接受自己嗎?


  或者說,她腦子裏有同姓者可以談婚論嫁的概念嗎?

  雖然辛箏和窮桑氏有婚約,而辛氏與窮桑氏都是風姓,炎帝之後,這樁婚約毫無疑問屬於不倫婚約,此事也讓辛箏的名聲不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怎麽回事。


  若一樁不倫婚事能帶來驚人的利益,沒有人會拒絕,包括因為這樁婚約的不倫性而對辛箏指指點點的人。


  王侯的婚姻從來都是為利益服務,毫無疑問,辛箏與窮桑氏的婚約也是,隻是辛箏落入了下風,這樁婚約的最大受益者是窮桑氏,至少目前為止是如此,以後的話,辛箏今年才十三歲,離成婚至少還有七年。七年的時間很長,沒人能保證不會出現變化。


  雖然如此,君離不確定辛箏是不是真的能接受同姓通婚。


  若是有足夠的利益,辛箏肯定.……也不會答應。


  聯姻的雙方若是勢均力敵,自然平等,但平等之時必然時時刻刻準備壓倒另一方讓自己占據上風。


  聯姻的雙方勢力不平等,還用得著聯姻?大快朵頤不好嗎?為何要在自己占據優勢時退讓?

  不管是哪種,發展到最後都是生死博弈,反正不是為了過日子,分出個你死我活才是最重要的。


  辛箏骨子裏充滿了自信,她有信心不需要虛與委蛇也能幹掉對手。


  既如此,自然用不著聯姻。


  即便真的需要時,辛箏也會答應,但君離自己沒法接受自己的婚姻是因為利益而非感情。


  一半的可能辛箏在意同姓不婚的倫理觀,但有足夠的利益,她會先忠於自己生而為君的職責,人君的職責麵前,道德倫理人性統統滾一邊去;另一半是辛箏不在意,但她不在意,世人卻是在意的,可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辛箏幹嘛要挑戰同姓不婚的普世倫理觀給自己的生活尋找坎坷?


  君離亂糟糟的腦子在重新回到自己府邸的門口時總算是暫時消停了些。


  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


  自己忘了正事了。


  他大老遠跑回來一半是因為聽說了辛箏晉封的事,另一半也是為了與辛箏商議一件事。


  犁與牛耕的發明對農耕的助力是巨大的,犁還好,可以湊合用木犁和石犁,鐵犁隻有大戶才用得起,沒有比鹽鐵更方便盤剝氓庶的工具了,這兩樣東西的價格死活都下不去。而牛,雖然也能用人來拉犁,甚至帝國的農耕,普遍為人拉犁,牛太貴了。


  母牛一胎隻生一隻,一頭牛犢要養到成牛,至少兩年,若非牛可以幫助農耕,人族的重要家畜裏都不會有牛的席位,豚犬羊才是最重要的家畜。


  羊肉勝在味道鮮美;犬勝生長期短,一胎至少五六隻,還能看家護院和抓耗子,是多方麵的幫手;豚的肉一點都不好吃,腥燥得比吃雞屁股還難吃,但勝在肉多又能生,一胎最多的時候能生二十幾隻,嫌棄肉不好吃得先過上能吃上肉的生活,不然就是矯情。


  遺憾的是,帝國現在還沒發展到嫌棄肉不好吃的境界。


  王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魚炙,庶人食菜。


  即便是貴族,也隻有公卿與諸侯、王才能挑剔下豚肉難吃。


  吃肉比諸侯和王還多的也就遊牧區的同類,但想吃的時候能吃上肉食和隻有肉類可食絕對是兩回事。反正君離觀察了下辛箏的飲食,對於肉食純粹是身體需要才吃,吃的時候心情完全是無波無瀾的,主觀上更喜歡水果蔬菜,吃的時候能感覺到她很享受水果蔬菜的味道。


  牛肉不是肉用家畜,但重要性比肉用家畜更高,養殖難度也更高,畢竟肉用家畜的挑選標準就三個:好養活,能生,肉多。


  牛隻符合第三個標準,一頭牛能提供的肉食比好幾頭豚羊都多。


  不能生,也一點都不好養活,養牛對技術要求很高。


  數年前的時候一頭成牛的價格約為五十銅布,若是牛特別好,價格還得翻著跟頭漲,甚至蒲阪最缺牛的時候,一頭好牛都賣到了一百銅布。


  這幾年因為辛箏打通了辛原與王畿的牛羊貿易,大量的辛原牛羊湧入,蒲阪的牛價格降了不少,至少四十銅布能買到一頭牛了,但庶農還是買不起。


  而貴族,他們對全麵的牛耕推廣也沒那麽大的興趣,上田夠用行了,中田和下田完全可以用人來拉犁,反正人才是最大的消耗品,雖然比不上牛能幹,但勝在量大便宜管飽。


  這也導致了辛原的一個尷尬處境,在湟水的貴族購牛飽和後便不得不去更遠的地方開拓商貿。


  辛原的麵積很遼闊。


  帝國的主流麵積單位也是最常用的麵積單位裏,人行百步為一畝,百畝為一頃。別的種族和人族的基本麵積單位有些差異,羽族的基礎麵積單位是最大的,同樣是一畝,一畝可當人族的十畝,龍伯次之,一畝當人族的五六畝。


  但在畝和頃這兩種基礎麵積單位之上有兩個所有種族都共用的麵積單位,成與同。


  方圓十裏為一成,百裏為一同。


  帝國對於成與同的麵積概念來自於羽族第一王朝中期,而羽族的成與同概念來自於龍伯王朝時期,龍伯王朝之前整個世界一片蠻荒,所有種族都在摸索自然,艱難求生,文明之火尚未點燃,因而有人推測成與同這兩個麵積單位的創造者是龍伯。


  即便是對於帝國而言,成與同也是用得少,少到根本不怎麽用的程度,太大了,大得讓人無法理解這兩個單位是怎麽誕生的。


  帝國曆史上唯一一次大規模且頻繁的使用這兩個單位是黃帝時,橫壓所有種族,劃分九州,至少得知道帝國的疆土有多遼闊才能劃分。


  也是那次對人族直接掌控與有重要影響地方的丈量讓帝國對自己究竟有多遼闊有了明確的認知,不再是單薄的很大。


  辛原的麵積便是在那個時候丈量出來的。


  約四十同,四千成。


  如此廣袤的牧區,每年產出的牛羊無以計數,王畿的貴族哪吃得下。


  去更遠的地方開拓商貿思路上可行,但這年頭出遠門可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死亡率甚高,成本增加了,價格也更高,而價格陡增,買的人也就更少了。可牛又不是什麽珍稀的奢侈品,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本地的牛再差也勝在便宜,幹嘛要去買價格離譜的遠方牛?

  君離覺得辛箏和王畿的庶農可以互相幫助。


  庶農缺少畜力,辛箏多的是牛馬,但沒有足夠的買家。


  庶農買不起牛的問題君離也想到了辦法。


  一家一戶當然買不起,但幾十家加起來湊一筆錢呢?帝國的農耕都是共耕,很多人家一起耕作一塊地,對於每家掏一筆錢買牛回來一起使用,不存在信任方麵的擔心。


  考慮到庶農的貧困,大部分村社仍舊是買不起牛,君離也想到了辦法,他曾經在昆北推行過的低息貸。


  氓庶被貴族坑過很多次,隻要涉及貸,隻要不是走投無路與破罐破摔的,不論怎樣說得天花亂墜,都隻會一個勁搖頭,這也使得族吃相愈發難看,有的地方,貴族更是連逼人走投無路的過程都省了,直接把人抓起來打上奴隸的烙印。哦,現在是打入奴籍了,王頒布的奴隸法裏要求奴隸主要將自己擁有的奴隸進行登記,是為奴籍。


  但君離幾個月的勸農官也不是白當的,氓庶們不信別的貴族,卻是信他的。


  其實完全可以找辛箏進行分批支付牛錢的,那會更加方便,但君離相信辛箏,氓庶們卻不信。


  不管需不需要中間借貸的第三方,這件事都必須與辛箏談。


  庶農們很多,需要的牛也很多,辛箏手底下的人無法自己決定這麽大的生意,而且,君離也沒那麽多現錢。


  君離看了看天色,算了,明天吧,反正他現在是沒法保持冷靜的和辛箏談生意。


  麵對心神失守的對手,辛箏在談條件時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進了門便遇到了公羊粱,公羊粱見到君離回來了,笑道:“你看上去好似被人給非禮了。”


  君離的容貌哪怕是男的,也比女性更容易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他的出身彌補了容貌帶來的弊端,至少敢強迫一位帝子發生點什麽的很少,在經過何氏子被男女前後輪了的事,以及何氏大宗被一鍋燴了後,君離不管長啥樣都安全了。


  若是以前君離心神恍惚到回家都能走過頭,公羊粱肯定往不好的方向想,但如今就隻是開玩笑了,估摸著君離是有相好的了。


  十六的年紀,大部分男性貴族在這個時候都已精通人事,身經百戰,而君離.……你不能說他不精通,男女之事方麵的知識他比蒲阪那些身經百戰的貴族還要懂,卻都是理論知識。


  男女之事引起正常人興趣的最大的誘因在於對誘因好奇,其次才是生理需求,連山城的教育成功的將好奇的紗幕給撕得幹幹淨淨。


  這也導致了君離雖然理論知識豐富,但一點實踐的興趣都沒有。


  公羊粱也不知這算好還是不好,但考慮到君離這樣是因為連山城的教育,而連山城存在了幾千年,想來沒什麽問題。


  君離道:“那你可就失望了,沒人敢非禮我。”


  公羊粱道:“看得出來。”


  雖然猜測君離是有了相好,但公羊粱並未深究這個問題,開兩句玩笑就差不多了,轉而問起購牛的事,這事若能辦好,君離在蒲阪的地位將更上一層樓。


  “我忘了,我明天再去。”君離努力保持正常的回答。


  公羊粱:“.……”你的相好該不會是辛箏吧?


  躺床上一晚上都睡不著,腦子裏始終亂糟糟的,但第二天的時候心緒總歸是平複了下來,就是精神不濟,君離還躺在床上時便猶豫著要不要明天再去找辛箏談購牛的事。


  辛箏昨天宴飲,今天的精神應該和自己一樣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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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婚姻的態度,辛箏的態度是一個正常的古代人尤其是古代貴族的態度,利益是最重要的,有沒有感情是最不重要的,她就沒想過和誰一輩子,配偶不過是暫時殺不掉或是不能殺的盟友,既然是盟友,自然會有翻臉的時候,那時候就是她殺夫的日子。


  君離的心態則是因為他老娘是連山果,連山果雖然風流成性,但對待婚姻的態度卻是很認真的,除非想和那個男人過一輩子,不然不會結婚。他又跟著連山果去連山城讀書學習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那裏他見到的夫妻都是因愛而結合,相處得特別好。見過了更好的,他就不想將就正常的婚姻。


  而連山城的婚姻態度,當壽命長達千百年,任何人都不想在婚姻這種一輩子的事情上將就,畢竟找錯了對像,進了墳墓,那不是幾十年的事,是幾百年甚至千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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