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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太昊燁

  太昊燁伸手接住扔過來的皮球。“我說過了,不能扔臉。”


  稚子控訴道:“誰讓你不理寶寶。”


  我什麽時候不理你了?

  方才好像是走神了一會。


  答應陪玩卻神遊天外了是有點不對。


  “那你也不能打我。”太昊燁捏了捏寶寶肉乎乎的臉蛋。“我是你阿父,你打我那叫不孝。”


  寶寶歪著腦袋想了想,提出異議:“可阿舅說寶寶對阿舅們不好才是不孝。”


  太昊燁哽了下。


  夏一走好幾年都沒回來,但寶寶的撫養權仍舊不是他一個人的,確切說,他本身是沒有撫養權的,若非夏臨走前交代過,夏走後他每天能和自己的孩子相處多久真是個問題。


  每天接受龍伯與人族雙方麵的教育,太昊燁也不知自己和寶寶哪個更可憐。


  但給太昊燁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和寶寶說我是你老子,我比你舅舅們重要,我應該在他們的前麵,隻能說:“你對我不好也是不孝。”


  寶寶有點懵。


  怎麽這麽多不孝?

  太昊燁忍不住親了親女兒的臉蛋,小家夥太萌了。


  寶寶嗬嗬的也在太昊燁臉上吧唧了下。


  太昊燁被寶寶吧唧得心情好了許多,繼續陪寶寶玩了一會兒,然後便堅決的拒絕寶寶繼續玩一會兒的意思,而是將寶寶哄進了書房裏讀書,確切說是他讀,寶寶聽。


  雖然人族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習武了,但寶寶……龍伯族的血統給了她遠超人族壽命的同時也讓她獲得了更漫長的童年。


  這麽多年過去了,寶寶的模樣也隻相當於人族一兩歲的孩子,最多就是體型比人族一兩歲的嬰孩大點,以及活得久了,在嗓子發育得差不多後便能跟著學說話了,但別的方麵一點仍舊是正常標準,路都走不利索,更別說捧著幾斤重的簡牘閱讀。


  是的,簡牘。


  龍伯的文字普遍記載在兔皮、羊皮、牛皮等獸皮鞣製的皮紙上,輕便又好保存,就是成本高了點,不過龍伯是畜牧文明,這點成本反倒不是事。


  荒原上想用簡牘也得有樹林。


  拘纓國倒是因為大部分疆域位於針葉林帶而用簡牘,但一來寒帶針葉林生長緩慢,砍伐過度會有什麽後果,萬年前曾在九州地域建立起強盛的農耕王朝的龍伯吃過教訓;二來簡牘的保存期不如皮紙,大部分仍舊用皮紙。


  這些簡牘都是太昊燁離開金烏台時帶的。


  書籍是珍貴之物,本來也沒帶多少,但太昊琰看了他的陪嫁單子後硬生生的往裏添了大量的典籍,以至於他出發的日子都被拖遲了半個月。


  太昊琰不允許帶走那些原件是孤本的書,因而不少陪嫁的典籍都是臨時抄的,再加上整理與保存,耗費了許多時間。


  在寶寶出生前,對龍伯族各種風俗嚴重水土不服的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靠這些書消磨時間,比較驚奇的是,明明是龍伯的王女,但不管他看什麽典籍,夏都能接得上話,甚至在很多的看法上甚為一針見血。


  寶寶會說話後夏更是要求他教寶寶閱讀,閱讀的典籍便是他帶來的人族典籍。


  一天閱讀人族的典籍,一天閱讀龍伯族的典籍。


  龍伯族給寶寶看的書都是什麽書,太昊燁不太清楚,但自己帶來的典籍,其中不乏教的是怎麽做君王的書,太昊燁甚至在一些典籍上看到了太昊琰留下的注解。


  寶寶不愛自己認字,但別人讀書給她聽卻是很喜歡,一邊吃著乳酪一邊津津有味的聽著。


  太昊燁皺了皺眉,不太確定熊孩子究竟是聽進去了沒。


  夏回來了可是要檢查熊孩子功課的。


  鑒於夏在人族典籍上的造詣比他這個純血人族還高,到時肯定糊弄不過去。雖然他也不會在這事上糊弄,什麽事都可以糊弄,孩子的教育卻是萬萬不能糊弄的。


  見太昊燁停了,以為他是口渴了,寶寶將自己身邊的夔龍紋象牙杯捧了起來遞給太昊燁。


  太昊燁看著眼前的象牙杯,嘴角微微抽了抽,他永遠都沒法將寶寶當成一個普通的人族稚童來看待,或者說,龍伯族的血統真的很強大。


  象牙杯用的北方寒冷地域一種渾身披著長毛的長毛象的象牙製成。


  龍伯在荒原上馴養著數以千萬計的獸群,長毛象也在其中。


  荒原上物質匱乏,龍伯族養成了用獸角獸骨獸牙製作器皿首飾的傳統,長毛象的象牙是比較常見的材料。


  理論上,這種情況下雕琢的物件應該是粗糙無比的,然而,隻能說長生種的時間真的很多,用許多的時間來精雕細琢,太昊琰見到的獸角獸骨雕琢的器皿都無比精致,堪比金烏台的用物。


  這支象牙杯也不例外,非常有龍伯的特色,紋飾精美,高約一尺有餘,裏頭盛滿了羊乳。


  人族莫說一兩歲的稚童了,便是四五歲的孩童都不一定抱得動,熊孩子卻輕鬆的捧了起來。


  也很正常,這杯子本來就是她喝水的專用杯,她要拿不動,別人也不會塞給她這麽大一個杯子。


  太昊燁不喜歡喝羊乳,但龍伯族喜歡,也可能是隻能喝這個。


  龍伯認為沒有煮沸的水裏是有疫鬼活動的,飲了會生病,但荒原的條件也不可能支持燒水喝,因而龍伯從來都不喝水,隻喝乳酒乳茶。


  寶寶是小孩,小孩不允許飲酒,杯子裏是滿滿的鮮乳,早上才從母羊身上擠出來的鮮乳。


  荼葉都沒加一片。


  雖然他也不喜歡乳茶,但比起鮮乳,兩個不喜歡飲品中總有個更不喜歡的。


  隻是,捧著杯子的到底是自家崽,太昊燁給麵子的接過象牙杯飲了一口羊乳,繼續讀書。


  讀了沒一會兒,有從人來尋,雪王召見。


  太昊琰詫異了下。


  他來雪國也有不少年了,但和雪王.……委實沒見過幾次。


  雪王不太待見他,也不太待見寶寶。


  但自幼在台城長大的太昊燁能夠分辨出,兩種不太待見是不同的,不待見他是因為他是人族,不待見寶寶,更像是一種獅王年邁後對取代自己的年輕獅子的不待見。


  太昊燁對於自己的這種感覺覺得有些荒謬。


  雪王才八百多歲,考慮到龍伯壽命在一千五百到兩千之間,寶寶又是混血,指不定誰先比誰老死。


  推測雪王突然召見多半是和夏有關,太昊燁哄寶寶去找別的孩子玩,自己跟著從人去見雪王。


  雪王的王帳穹廬是用三萬多張牛皮製成的,內部空間奇大,整個就一座移動王宮,從起居到朝會的房間全都有,也不知龍伯族如何做到的,如此巨大的穹廬內部空氣流通非常通暢。


  穹廬的頂部懸著若幹夜明珠,屋內又有大量反光的裝飾之物將夜明珠的光芒不斷折射反射,最終使得整個穹廬內部未燃一根蠟燭卻亮如白晝的室外。


  太昊燁進門的時候一個肉團子滾了過來,差點撞到太昊燁。


  太昊燁伸手抓住肉團子,這才看清是誰。


  前些年龍伯族修改了生育方麵的法律,從生五個變成了生十個。


  龍伯族在人口與生育方麵控製極嚴,經過計算後需要生多少就生多少,一個都不能多生,也一個都不能少生。


  哪怕是王也不例外。


  隻能生五個的時候,王也不能生六個。


  要生十個的時候,王也不能隻生九個。


  法律修改後,龍伯族很快迎來了一波嬰兒潮,這個小舅子便是那個時候出生的,比寶寶小了一歲,但寶寶已經能走路能閱讀了,這孩子還隻會爬。


  純血的龍伯生長得更緩慢。


  “寶寶.……父.……”小舅子疑惑的看著太昊燁,記憶裏這是頭回在王帳看到太昊燁。


  “我叫太昊燁。”太昊燁一邊將小舅子交給跟來的乳母一邊對小舅子道。


  “寶寶父。”


  “算了,你們喜歡這麽叫就這麽叫吧。”太昊燁無奈道。


  穿過不長的走廊是雪王召見臣民的千鏡廳,太昊燁下意識用眼角餘光掃了掃千鏡廳內都有什麽人,發現除了自己和雪王便隻有一名史吏。


  龍伯族很注重對曆史的記載,確切說,元洲的各個種族都很注重曆史。


  他認得那名史吏,是專門記錄雪王頒布的每一道詔令的史,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記載不同領域的史。


  有這名史吏在,便意味著雪王有很大可能將要頒布詔令。


  但他又不是龍伯,雪王會放心他去做什麽事?


  太昊燁一邊思忖著一邊上前行禮。


  雖然是姻親,但都不熟,雪王從來都不過問自己孫兒們的父親哪位的,龍伯族又沒有婚姻觀念,女子想和哪個男人睡便和哪個男人睡,她的孫輩們就沒有同父的,若個個都要過問那也太煩了。


  既然不熟,雪王也就跳過了假惺惺的客套環節,直接將一封密函給太昊燁看。


  太昊燁不解,但還是聽話的看了起來。


  望鄉之戰,畫旬敗了,四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畫旬自己也死於亂軍之中。


  做為太昊氏的王孫,該接受的教育太昊燁還是接受過的,很明白望鄉防線被破,西荒會是怎樣危如累卵的局麵。


  心髒不由緊縮。


  雪王道:“繼續看下去。”


  太昊燁愣了下,繼續往下看。


  夏在西荒敗了後沒有陪葬的意思,抓住機會跑了,被太昊琰秘密派出暗衛追殺,請雪城派人救援。


  太昊燁一時反應不過來。


  祖母無緣無故怎會派人追殺夏?

  難道夏在望鄉之戰做了什麽?

  不,夏不會在望鄉之戰扯後腿,龍伯的實力足以應付金烏台,卻不足以應付整個人族帝國,夏比誰都希望西荒能贏。


  哪怕夏真做了什麽,太昊琰也不會如此著急的想跟夏算賬,事有輕重緩急,太昊琰一直都是一個分得清的王。


  比起找夏算賬,無疑是怎麽抵抗蒲阪更要緊。


  雪王道:“你是安瀾的父親,便由你帶人去救她好了。”


  太昊燁不由驚訝的抬頭。


  雪王道:“你是太昊的王孫,太昊境內,你總歸比我們熟。”


  太昊燁隻得道:“諾。”


  要出遠門,哪怕時間很急,太昊燁也還是需要做些準備,和崽打聲招呼,以及選拔人手。


  雪王給了一部分人手,但也讓太昊燁自己帶些可信的人手。


  都需要時間,因而太昊燁很快便告辭。


  目送他離去,史吏問雪王:“讓他去真的可以嗎?”


  那可是太昊的王孫。


  誠然,他比龍伯更熟悉地形,但太昊燁最危險的也是這點。


  雪王平淡的道:“這是夏的要求。”


  史吏愣住,不能理解夏這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


  被太昊琰追殺,讓太昊琰的孫子去救她,就不怕祖孫聯手幹掉她嗎?

  太昊燁也不清楚雪王是哪根筋搭錯了,亦或是是否覺得隱形儲君的夏有點礙眼,便如同他的祖母與曾祖父一般。


  沒有任何一個君王會認老,也沒有任何覺得還年輕還能再發光發熱很多年的君王能夠容忍自己還沒老儲君卻已長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儲君吸引。


  雖然不確定雪王什麽意思,但太昊燁還是下意識的從自己的陪媵中挑選了對自己絕對忠心的親信隨行。


  做為曾經對王位動過心思的王孫,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人手的,可惜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給聯手踢到了雪國聯姻,不論曾經如何,都成了幻夢。


  一路南下,最終在輞川海北方,黑土森林邊緣的一座小城找到了夏留下的暗號。


  然,夏藏得太嚴實了。


  哪怕發現了她留下的暗號也難以在短時間裏找到人。


  找了兩天,夏沒找到,反倒是發現了太昊琰暗衛的線索。


  做為太昊王孫,太昊燁在發現暗衛線索時便了解到雪王給自己看的密函內容全是真的。


  他知道這支特殊的暗衛,一直都是為太昊琰解決一些不太方便明麵上解決的麻煩,隻聽從於太昊琰的命令,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也無法在太昊琰死去之前指揮這支暗衛。


  ***

  人間最難過的事,夏覺得,大抵就是知己好友反目了,雖然她和太昊琰六十多年前就反目過了,哪怕是六十多年前也沒什麽傷心。


  隻是,被一個非常理解自己,自己也很理解的老友不惜一切代價追殺終究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夏趟在熊洞裏,裹著熊洞前主人的皮歎息著。


  老友果然六十年不變的狠絕。


  下手真狠。


  身上的傷口一點不怎麽疼,至少剛開始那會兒不疼,兵器上的毒素變相的起到了止疼的作用。


  沒有解藥,也來不及,隻能通過割肉刮骨的方式解決問題。


  效果甚好,代價便是割肉放血刮骨之後可能是因為殘存的些許毒素作祟,也可能是因為這麽一通折騰太傷身了,也可能是兩者都有,她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虛弱。


  隻能躺在熊洞裏等待傷口慢慢恢複,等待殘存那點不致命的毒素被人體自身的抗毒能力解決掉。


  聽到森林裏傳來的腳步聲,夏打起精神坐了起來走到了門口。


  “王女,藥采回來了。”


  夏看著為自己采藥的親衛道:“有別的客人。”


  親衛怔了下,雖不解自己明明確定過沒被跟蹤為何還會有客人,但還是瞬間反應過來拔出了馬刀。


  近百名衣著粗布短褐麵容普通,扔進人群就找不出來,唯一能證明他們特殊的大抵是手中明顯是上品的長劍以及身上的氣勢的人,從森林的各個方向呈包圍的出現,不斷縮小著包圍圈。


  親衛道:“屬下斷後,請王女先行離開。”


  “且不說你能否擋住如此多的人,便是能,也無需如此,有人會為我們解決困難。”夏揚聲道。“當然,也可能是來解決我們的。”


  但那樣的話,就更跑不掉了。


  暗衛們聞言不由向後警惕,卻已經來不及了,黃雀迫不及待的開始了收割的血腥盛宴。


  夏非常淡定的在古樹的氣根上坐下欣賞著殺戮的盛宴。


  暗衛們人很多,很精銳,但由人族與龍伯組成的黃雀們更精銳,人也更多。


  不足一刻時間,暗衛們便被解決得隻剩下頭領,沒一會便被俘了。


  看著黃雀中太昊燁,重傷被俘的暗衛頭領不由露出了憤怒的眼神。“太昊燁,你竟然出賣我們。”


  太昊燁聞言淡漠的道:“是你們太蠢。”


  暗衛頭領道:“你以為出賣了我們龍伯就會相信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一個背祖棄宗的異族。”


  太昊燁滿不在意的道:“那是我的事。”


  暗衛頭領還想說什麽,但太昊燁已經不想聽了,一刀割斷了他的脖頸。


  解決了暗衛頭領,太昊燁看向一直看戲的夏,問:“身體怎樣?能繼續趕路嗎?”


  夜長夢多,看太昊琰對夏的執著,這一波追殺的暗衛沒了,肯定還會有新的,越早回到雪國越早安心。


  夏含笑回道:“我很好。”


  拖著傷勢一路狂奔逃命不是好選擇,但比起生命,沒有什麽不能靠後。


  在太昊燁帶來的援兵的保護下,夏隻用五天便穿過了太昊國回到雪國,一回來便病倒了,養了小半個月才恢複。


  一恢複便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蒲阪的人王被畫旬給重傷,但重傷也擋不住他滅金烏台的執著,任命沃州少昊君離為主將繼續攻打西荒。


  少昊君離隻用了兩天從望鄉一路打到輞川海邊打下了一座港口,以這座港口為踏板很快控製了周遭數座港口城邑,雖然有兩座船塢在城破時被燒掉了,但輞川海太方便了,使得西荒的航運極為發達,發達的航運自然也造就了發達的造船業,哪怕燒了船塢,民間也還有大量的船隻存在。


  少昊君離仍舊獲得了大量的船隻,值得誇讚的是,不論是攻城拔寨還是獲取船隻,這家夥對當地人秋毫無犯,征用別人的船也給足了錢。


  軍紀好到讓人懷疑人生。


  夏不知該為自己的老友感到高興還是傷心。


  太昊琰必敗,但她的臣民會得到保全。


  思忖了一番,夏覺得比起關心老友,自己還是先為自己難過一番吧。


  蒲阪換了這麽個主將,龍伯此次是無法南下了。


  “沒關係,龍伯是長生種,這一次不行,還會有下一次。哪怕還要等六十年,甚至六百年,我都等得起。”夏一邊如此對自己說一邊穿著王女的禮服,穿得很認真,每一絲褶皺都給捋直了。


  怎能不認真。


  這是她最後一次穿王女的正式禮服,以後她再也不能穿這身禮服了。


  ※※※※※※※※※※※※※※※※※※※※


  太昊燁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對於他而言,他如果沒有選擇出賣暗衛,他會和暗衛一起被夏解決掉。他的選擇讓他可以活著回到雪國,甚至日後大權在握,但代價就是暗衛說的:背祖棄宗。


  以及,長生種和短生種的戰爭,作者君覺得,除非後者在前期趁著前期沒反應過來短生種的人口優勢前一鼓作氣滅絕前者,否則戰爭拖得越久,勝算越小。人族的壽命太短暫了,並且會因為人口繁衍過快每隔三五百年定期陷入內亂。


  而長生種,人族不會思考一百年後的事,因為一百年後太遙遠了,沒幾個人族能活那麽久,管好生前就很好了,至於死後,管它洪水滔天。長生種卻會,因為他們不僅能活到一百年後,還能活到一千年後,千年後洪水滔天,收拾爛攤子的肯定是自己,坑誰都不能坑自己呀。


  如果比長期戰略,人族很難跟長生種比,這是先天壽命帶來的思維差異。


  其次就是,就像夏最後說的,她命長,等得起。


  當然,長生種也有缺點,思維變化會比不上短生種而顯得僵化落後。但,這是個需要通過比較才能顯現出來的缺點,在都是長生種時,大家都一樣,這一缺點就不是缺點了。而當短生種崛起後,為了生存,不論曾經多麽僵化腐朽都會靈活起來。我國近代史本身就是個案例,生存麵前,生命與文明的潛力是無窮的。長生種們最終會重新適應世界的變化,學會短生種的靈活,學不會的肯定有,但肯定在短生種崛起的過程中被淘汰掉了。


  前麵提到過的,本文中的人族並非某個族群單獨繁衍來的,而是炎帝硬生生的將N個種族給融合了創造出來的新品種,而被炎帝打敗被迫融合的種族當然不會全是短生種。


  炎帝自己的族群在人族出現之前就被滅絕了,自然不會有種族/歧視,所有種族對於她而言都是異族,絕對一視同仁,融合種族時自然不會挑三揀四,隻要不存在生/殖隔離,就都是創造人族的原材料。


  當然,人族有人族的劣勢,也會有優勢。生存麵前,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當你周圍全都是目光短淺的人,你自然不需要目光太長遠,但你的鄰居全是目光能長遠到千年以後的妖孽,不管你樂不樂意,隻要你還想活著,你就得去學去改變。


  天才是概率學問題,人族的龐大的人口基數保證了人族哪怕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也一定會有各種層出不窮的天才,而這些天才會在大環境的逼迫下去思考長遠的以後,不思考也可以,代價是種族的消亡,雖然有生之年肯定看不到。


  最終就是,看誰先鬆懈,鬆懈了就會落後,落後……要麽絕種要麽被融合,前者是物理滅亡,後者是精神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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