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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姮

  至尊至貴至疏是夫妻,扶風侯與濁山侯無疑是此言的最佳寫照,沒有之一。


  扶風侯將濁山侯的喪子之痛翻了四番,被剮了百餘刀的兩名孩子傷口感染死了,青梅的六名孩子更是死得一個都不剩。


  濁山侯氣得要殺了扶風侯,但他氣瘋了,他身邊的人卻沒有。


  扶風侯是一國之君,是濁山國的盟友,若是兩國毗鄰有接壤的地方,那濁山侯這麽幹或許會有人讚同。但兩國一者位於漓水中遊,一者位於下遊,相隔幾千裏,中間隔著好幾個大國。殺了扶風侯什麽好處都沒有,隻會失去扶風國這個盟友。


  雖說扶風國的嗣君也是濁山侯的子嗣,但做為扶風侯的繼承人,當父親殺了母親,隻要他還想繼承扶風國的國君之位,就必須為母報仇,他若不願,扶風國的公族有的是願意替扶風侯報仇的人。


  你要占理的話說不定還能借此事討點好處,但這回的事分明是濁山侯不占理,濁山侯若真對扶風侯做點什麽,那濁山國的國際輿論必然沒眼看,甚至一直想打壓諸侯的蒲阪還會借此出兵替扶風國主持公道。


  濁山侯最終隻能將扶風侯給軟禁,即便軟禁也不長久。


  王七月而殯,諸侯五月而殯,嗣君不是諸侯,三月而殯。


  三個月很長,也不長,最終入陵墓時扶風侯若不出麵簡直是昭告天下扶風侯出了事。


  濁山侯隻能將扶風侯放了出來,葬禮一結束又重新軟禁了起來。


  人是軟禁了,但接下來如何處置卻是個問題。


  殺是不能殺。


  一直關著,那是另一個一流大國的國君,扶風忞年幼,根本不能獨當一麵,扶風侯若一直不回去,扶風忞的安全就很值得商榷了。


  更迫在眉睫的是,濁山侯你的繼承人沒了,你需要一個新的合法子嗣。當然,你要和濁山侯離婚再娶的話也行,但人族的三種婚姻,嫁娶婚離不離可以當事人和當事兩個家族做主,但合婚想離的話就得找巫女和王共同批準,不然就不作數。


  曆史上打合婚的和離官司最短記錄是四年。


  巫女這會兒正纏綿病榻,需要耗費的時間無疑會更長。


  和離完了再重新結婚,濁山侯彼時必定不下五十歲。


  誠然,七老八十還能生的貴族男性不少,但濁山侯這種酒色無度的絕對不會出現在那些老當益壯的案例中。


  扶風侯是第三境的武者,身體衰老比尋常人要緩慢許多,自然壽命能達到普通人的兩倍有餘,隻要她願意,七老八十再生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一言以蔽之,扶風侯耗得起,濁山侯耗不起。


  被隰叔說動公卿百官輪流勸說了三個月後濁山侯終於恢複了理智,嚐試與扶風侯握手言和。


  握手言和非常的順利。


  或者說扶風侯根本不計較自己被軟禁的事,前提是濁山侯願意簽一份條款,簽了的話這事就過了,不簽的話,濁山國的風景不錯,她不介意多住幾年,看蒲阪什麽時候來解救她。


  條款的內容也不多,不涉及割讓土地,雖然扶風侯也想讓濁山國割地,但兩國距離太遠,割地也是飛地,吃不下,扶風侯很實在的換成了一係列通商條款。


  濁山侯沒看懂,但他是國君,手裏有人能看懂就行。


  條款是好條款,每一條都對扶風國有利。


  雙方簽訂條款,對其中一方格外有利,對另一方自然不會太友好。


  濁山侯被扶風侯的行為給驚呆了。“有什麽是你不能賣的?”


  扶風侯回以疑惑的目光。


  濁山侯道:“兒子的死你都可以拿來賣。”


  扶風侯懂了。“既然你比我高尚那你就簽了吧,不要與我討價還價。”


  濁山侯.……當然不可能放棄討價還價。


  等到扶風侯從扶風國找來的團隊趕來,兩國的專業人才圍繞著每一條條款進行討價還價與補充終於敲定商貿條款已是亙白1094年的孟春。


  扶風侯表示被軟禁了這麽久,她需要時間調理身體備孕,順便趕回去處理國中之事,出來這麽久再不回去國中就得翻天了,明歲再見。


  濁山國能說什麽?扶風國內有情況不就是自家君侯腦子犯抽導致的?

  扶風侯最終還是沒走出,上了船才離開濁山國境內就被人追上了。


  濁山侯死了。


  死因:馬/上風。


  連翻喪子,之後的小一年又一直與扶風侯一直切磋,還處於下風,濁山侯素得有點久,送走了扶風侯便召幸美人,一時興奮過頭,就.……隻能說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扶風侯對此冷淡到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配偶。“這樣啊,真是不幸,那你們尋我是有何事?”


  若榮還活著,那濁山侯死了,濁山國找上她沒毛病,兒子太小,需要她保駕護航一段時間。□□已經死了,下一任濁山侯與她無血緣關係,她若是嫁娶婚的君夫人倒也罷了,可以考慮臨朝一把,但她是另一個大國的國君,濁山國絕不會允許她把持朝政。


  如今榮已亡,哪怕還是會繼續盟友關係,濁山國也應該先推一個新君出來,然後讓新君來和她討論是和她聯姻,還是和扶風忞聯姻。


  不論是選哪個,正常情況不都應該是等事情結束了再來嗎?


  使者也很無奈,她也不想來,但濁山國如今的情況.……不能不來。


  濁山侯死了,雖然他有二十幾個孩子,但唯一有繼承權的合法子嗣榮已經死了,沒有名分的私生子生得再多也是白生。


  濁山侯無嗣,自然要從他的兄弟姐妹,先君的孩子裏選一個。


  最有資格的自然是嫡出的隰叔,問題是正因為他是嫡出,濁山侯對他的打壓削弱是最嚴重的。嫡出雖然為他加了分,但另外三位聯手抵製……就差上演四公子之亂了。


  沒真的上演還是因為濁山國這幾十年來國力和扶風國相反,一直在走下坡路,周遭有不少大國,真打起來就是便宜鄰居了。而且國中承平日久的貴族都不想打仗,更喜歡這些年的權術博弈之道。


  各方勢力博弈之下的結果便是拉攏外力爭取不通過戰爭的方式解決誰來繼位這個問題。


  扶風國雖然還與濁山國維持著盟友關係,但隨著濁山侯的死去,想要各自婚嫁已經不需要和離了,配偶都死了,扶風侯隨時可以再婚,再考慮一下濁山侯幹的破事,這段盟友關係,堪憂。


  因而,誰能爭取扶風侯的支持,誰就是下一任濁山侯。


  扶風侯思考了一會兒,答應回去湊個熱鬧,看看濁山國的人想怎麽拉攏自己。


  拉攏的手段相當.……在扶風侯看來一言難盡。


  自己是男性的就親身上陣。


  家中已有妻?

  那不是問題。


  自己是女性沒法和扶風侯結婚的,便推出自己適婚的兒子。


  扶風侯甚至見到了一個十三歲的求婚者,年輕得讓扶風侯在送客之後忍不住找了麵鏡子攬鏡自照。


  鏡子裏的美麗容貌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


  雖然習武有成衰老緩慢,看上去隻有二十幾歲,但扶風侯仍舊記得自己的實際年齡,三十四了。


  好拚!


  雖然她也同樣為了權力和利益和一個大自己很多歲的人結婚,但她與濁山侯之間差的是十歲,還沒那麽不能接受,方才求婚者的年齡卻是可以當她兒子了。


  人的創造性在於當你以為它已經很突破下限時,它能向你證明:我還能更突破下限。


  不過也正因為所有人都想求著她,她才能順利給濁山侯操持完喪事,喪葬規格怎麽隆重怎麽來,包括人殉。


  怕濁山侯在九泉之下孤單寂寞,扶風侯將濁山侯所有的私生子及其後代全數打包做了人殉。


  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缺了一個都不是團圓。


  成全了濁山侯的一家團圓,扶風侯順手將自己的媵正也給處置了。


  濁山侯有一個私生子是媵正生的。


  扶風侯對濁山侯什麽感慨都沒了,朝堂上帝王心術玩得是很溜,後宮卻被女人給耍得團團轉。


  青梅那是嫉妒私生子沒有名分嗎?


  想多了。


  人那是圖國君的位置。


  至於媵正,扶風侯非常不解,她給兒子挑媵正是千挑萬選的,非常出色,長了腦子,旁的女人可能被濁山侯的美貌和溫柔給吸引,媵正絕不會。扶持榮繼位才是最符合利益的做法,不過話說回來,不挑食到和媵正生孩子的,濁山侯也是頭一位。


  “為什麽”扶風侯不解的問要被自己鴆殺的媵正。


  媵正回道:“國君的媵母如何能與國君的生母比?”


  扶風侯無語道:“我還沒死呢?”


  媵正道:“但濁山侯不能生了呀。”


  扶風侯側目的看著媵正。


  媵正解釋道:“要讓他妥協私生子繼位,便不能再有婚生子出生。”


  對扶風侯下手太有難度,但對濁山侯下手就沒那麽難了。


  扶風侯無語道:“就算你是枕邊人,他也不可能不防著你。”無論如何媵正都是扶風國的代言者,濁山侯隻要腦子沒問題都不可能不防著她。


  “不是我做的,他對我可是防著呢。”媵正道。“希望自己的孩子繼位的不止我。”


  扶風侯不解。“既然防著你又怎會與你在一起還生下孩子?”


  媵正瞧了瞧扶風侯。


  扶風侯不解。“什麽意思?”


  媵正譏誚道:“大君你太強勢了,讓他很沒尊嚴。他在你那裏沒有尊嚴,總要從別的地方找補。引誘我,讓我生下他的孩子,還可以挑撥陪媵與扶風國的關係。”


  扶風侯懂了。


  自己是個傻子就不要把別人也當成傻子。


  她選媵正的標準不是美貌,是野心和能力,媵正在最開始或許是認認真真輔佐榮,等待日後榮繼位了自己位列公卿的,但濁山侯給了她一個風險更大若成功收益也更大的選擇,雖然濁山侯自己並沒意識到。


  媵正舉起鴆酒敬了敬扶風侯。“大君,抱歉。”


  扶風侯沒吭聲,看著媵正將鴆酒飲盡,毒發身亡。


  賜死了從妹扶風侯一點都不開心,她很欣賞這個從妹的,若非如此也不會選擇她成為媵正。欣賞她有野心,相信她的能力。


  但她忽略了一點,有野心有能力者不是那麽好駕馭的,不是每個人都是自己。


  她的疏忽造就了長子的夭折,濁山侯的精神瞬間焉巴了一截。


  當隰叔尋上門時扶風侯有氣無力的道:“若是求婚就算了,你們沒點新花樣嗎?”


  隰叔道:“我不是來求婚的。”


  扶風侯疑惑的看著隰叔。“哦,有新花樣了?”


  隰叔道:“你可知帝國曾經有過一個傳統?”


  扶風侯做傾聽狀。


  帝國有七八千年的曆史,雖然如今是一夫一妻製與嫡長繼承製為主流,但這隻是最近兩三千年的曆史,之前的幾千年裏帝國的婚姻製與繼承製就一直都在折騰,折騰來折騰去,反複的折騰。


  也因為折騰了幾千年,若有心人去翻《大荒紀年》的話便會發現,人族曆史上的婚姻製與繼承製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沒折騰過的。


  隰叔為扶風侯講述的便是曾經推行過幾百年的一種繼承製。


  君王與氏族的族長死了,沒有繼承人,那麽,死者是男的,那麽就讓他的妻與他的兄弟或是從子(私生子若是格外有能力,能夠將自己的名字塞進候選名單裏也可以)生一個孩子過繼給前任做嗣子繼位為新主。若死者是女的,那麽就讓她的夫與她的姐妹或從女(私生女同上)生一個孩子過繼給前任做嗣子繼位為新主。


  扶風侯愣住。


  老實說,她沒想過自己再和濁山國聯姻,若是濁山侯給的利益足夠,她倒是可以考慮讓扶風忞娶一位濁山國的嗣君妾,或是嫁自己的從女給濁山國為君夫人。倒不是看不起濁山國,而是五服之內不能通婚,要聯姻,自然不能是扶風忞五服之內的近親,而出了五服,身份地位又不夠,便隻能做妾。


  結果這一個個都覺得和她聯姻最保險。


  隰叔是唯一一個不求婚而求子的。


  扶風侯道:“你挺有想法的。”


  隰叔笑了笑,不是他有想法,是他這些年對扶風侯太了解。


  經過濁山侯明明沒想過害榮卻導致了榮夭折的事,扶風侯如今心中對與君侯聯姻無疑充滿排斥。


  她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將孩子給養活,卻不能保證別人也能。


  聯姻生了孩子,結果自己生的孩子根本活不到繼位,那她折騰一番圖什麽?就為了給別人送溫暖送盟友送利益?

  扶風侯沒那麽高尚。


  不能說服扶風侯再婚便很難繼位,隰叔覺得做人不能太貪,既然不能坐上那個位置,那麽得到那個位置對應的實權也不錯。


  大局落定得很快,濁山侯的兄弟姐妹誰也沒能繼位,最終繼位的是他的嗣子。


  剛出生的嗣子是一名女嬰,名姮。


  女嬰出生的第一天便繼位為國君,隰叔為攝政君,在她成年前代掌朝政。


  “保護好她。”扶風侯對隰叔道。


  隰叔抱著嬰孩心情激蕩道:“我一定會保護她。”


  哪怕是榮剛出生時他的心情也沒這般激蕩,這是他的親生骨肉,看著小嬰兒紅彤彤的臉,心中是滿溢的喜悅。


  扶風侯繼續道:“畢竟這是你此生唯一的子嗣了。”


  隰叔疑惑的抬頭,生得一派風流旖旎的臉上盡是茫然,什麽意思?

  扶風侯道:“子嗣多了,容易分散注意力,料想你是沒法做選擇的,孤便幫你一把。保護好她,否則你將失去一切。”


  濁山侯的情人們給他用的藥她讓人檢查過,效果很好,濁山侯死的時候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孩子出生了。


  這也是扶風侯選擇支持隰叔得到權力的原因,給別的人下毒,哪怕以後不能生了,以前也生了不少孩子,日後與姮起衝突,實在不行還可以從以前的孩子裏選擇,雖然也可以殺光已經生下來的孩子,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沒必要造這個孽,唯有隰叔,膝下沒有任何子嗣。


  姮會是他唯一的子嗣。


  世有奇葩,但扶風侯自問看人眼光還是有的,隰叔不是那種為了坐上王位可以接受血脈斷絕,百年之後江山拱手他人血脈結局的聖人。


  隰叔意味頗為複雜的笑了笑,他疏忽了,經過先君的事,扶風侯怎麽可能不防著他再出同樣的幺蛾子。“我能否提個補償?”


  扶風侯示意盡管開口,隻要不是太過分,她都能答應,畢竟生育能力對於人族男性挺重要的,女性在生了一兩個孩子後不再生,別人見了隻會羨慕,覺得她能自己決定要不要生,是有能耐的表現。但男性,隻會被人以為是不行了。


  隰叔問:“我要如何向別人解釋?”


  扶風侯反問:“為何要解釋?你以前不也一直沒有子嗣嗎?”


  放在別人身上沒有子嗣誕生可能是個問題,但隰叔都浪這麽多年了,還怕這個?

  隰叔道:“我總要結婚的,婚後一直無子,難道不奇怪?”


  婚前無子可能是潔身自好的奇葩,但婚後還無子確實奇怪。


  扶風侯問:“那你想如何?”


  隰叔道:“反正我至今都沒成婚,可以此生都不成婚,但我得有一個不結婚的合理理由。”


  扶風侯道:“所以?”


  隰叔道:“我們做一輩子的情人吧。”


  扶風侯想了想,如果是因為自己,那的確是個很好的理由。“可。”


  濁山氏的始祖是青帝,而青帝當年為了繼位為王與神裔氏族的羲和獨孤聯姻,雖然羲和獨孤是個喪心病狂踐踏道德倫理的天才瘋子,但這個瘋子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天才,而是他的臉。


  別人靠才華出身青史留名,他靠臉刷正史,史書公認的美姿儀。


  讓人不知道該佩服青帝為了王權連和瘋子結婚的事都做得出來,是個狠人,還是羨慕她有福。


  雖然是個瘋子,但那也是實打實的帝國第一美人。


  當然,有福的前提是有青帝的腦子和身手,不然頭天成親翌日出殯也並非不可能。


  史書除了蓋章羲和獨孤的美姿儀,還蓋章了夫妻倆的不和。


  濁山氏的始封君是這兩位的獨女。


  繼承了羲和獨孤血脈的濁山氏代代都出美人,哪怕是酒色無度中年發福身材走形的濁山侯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比濁山侯年輕的隰叔不僅生得比濁山侯還出色,也更年輕,她不虧。


  扶風侯道:“可。”


  隰叔道:“你得散了你的麵首們。”


  扶風侯不似濁山侯酒色無度,但身邊的男人也沒少過。


  臣子送,附庸們送,扶風侯都會收下,再根據與送美男的國族的關係和需求決定要不要召幸,召幸幾次。


  扶風侯沒吭聲,疑惑的看著隰叔。


  隰叔為自己據理力爭。“你都讓我絕育了,總得給我點補償,我喜歡獨占,不喜與人分享。”


  扶風侯瞅了瞅隰叔懷裏的姮,雖然在與人交談,但隰叔始終將姮抱得很穩,小嬰兒在他的懷裏睡得甚為香甜,香得就差冒泡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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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懷疑,濁山侯是被扶風侯搞死的。


  動機一:離婚官司打個幾年太麻煩了,直接把人幹掉升級寡婦省事省時省力。


  動機二:遷怒,雖然明白榮的死濁山侯是清白的,但凶手全都和他有關,扶風侯遷怒了。


  不在場證明完美。


  除了對她有所了解的隰叔,誰也不會懷疑她,隰叔雖然會懷疑,但沒證據,也不會說,說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了。而且他和濁山侯的感情也沒好到知道後者死因有問題而去為後者查明真相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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